耘书端着羹汤进来,见自家主子窝在椅子上,一只手捧着书,一只手托着腮,半边青丝垂下使得那英俊的脸庞若隐若现,更加动人。
就连耘书这样的男孩子看了都忍不住心动,幸好是天天看见他这个样子,如果换做旁人恐怕就要神魂颠倒了。
不过耘书明白自家主子正不高兴呢,从回来就情绪不佳,将自己关进书房,连晚饭都没有吃,到这会儿了还是没有任何的好转,只能放轻脚步,悄悄上前道:“少爷,喝点汤吧。”
“放那吧!”宁御泽挥挥手,打发耘书下去。
耘书生怕他不吃饿坏了身体,又不知道他为什么不高兴,只能没话找话说:“这是厨房里单独为少爷做的,里面加了各种新鲜作料,您就唱一口吧。”
宁御泽知道他是为了自己好,敷衍的端起来喝了一口,不免簇紧眉头,心道怎么这样难喝啊,还不如叶浔煮的白菜汤好喝呢。
耘书见自己家主子总算是勉为其难的开始进食,谁知没喝完一口又放了下来,自然不知道宁御泽在想什么,只能继续找话分散宁御泽的注意力,期望他能在喝上几口才好。
“少爷,今天我在路上好像看见叶姑娘了,虽然她在人群中又刻意的打扮朴素,但是我还是一眼就认出了她呢。”
宁御泽手中的书哗啦一下从手上掉了下来,狭眸簇紧的看着耘书道:“她也看见你了?”
耘书惊讶看着他,只听宁御泽下一句话就要吃人:“耳朵去哪里了?“
“哦,好像没有吧。那会儿她也不知道在看什么看的发呆,倒是她旁边的榴儿似乎看见我来,不过当时走得急,我也不是很确定。”耘书缩缩脖子。
宁御泽悲哀的仰头,如果榴儿看到了必定要告诉她的,以她的聪明会把自己想成谁呢?
“唉,到底看没有看到啊?”宁御泽郁闷的自言自语。
耘书正纳闷,不曾注意是宁御泽的自话自说,本能反应就是回答少爷的问题:“这有什么东猜西想的,直接去问问就好了。”
一句话如雷贯耳,让宁御泽的脸一下子恢复了生机:“对啊,去问问就能知道,何必在这里纠结。”
说着就站起身来准备向外走去,还不忘使劲的拍了拍耘书的肩膀:“好小子,这碗汤赏你了。”
弄得耘书是莫名其妙又哭笑不得的看着那碗始终没有送出去的汤羹。
熙清巷内,叶浔正用她那张小嘴,死命咬着手中的笔杆子,另一手托着腮,黑眸对着面前的纸张整个脸上是一种苦思冥想的痛苦表情。
这也正是宁御泽透过窗户看到的情形,低头嘿嘿一笑,做了一个飘逸无比的动作后,就穿过窗户站在了叶浔的面前。
“啊,贼啊!”叶浔怎么会知道是谁呢?一看有贼竟然这样明目张胆的往里闯,就将手中占着饱满墨汁的笔给甩了出去。
那笔飞一样的速度就要落在俊逸的脸庞上,突然多出一只手,轻巧的捏在食指与拇指中间,晃了晃后才道:“这就是你的待客之道吗?”
“唔……”叶浔见是宁御泽后,神情略微的有些古怪,抬起的唇角最终化成了一丝撇嘴,就像是想笑而碍于对方的强大势力硬生生的忍了下来:“谁知道是你啊,有正门不走,偏偏走窗户。”
忽视掉叶浔的话题,将毛笔轻轻的搁下,侧身过去看了一眼,只见满满的纸张上画满了鬼画符般的字迹,只有几个能略略的认出来:“雅依、香舍丽榭、尚忆、西溪漫步。”
狭眸清扬带出一丝不可思议,声音略带着半分探究:“你这是要作诗还是作词啊?”
“不是的,不是的。”叶浔紧忙的去抽那些纸张,却被修长的大手轻轻的按住任由她怎么去拖动都拖动不出来。
“那你这是要做什么?”宁御泽侧着脸,看着叶浔有些微红的脸庞,如同春日那枝头最热闹的桃花,在旁边清光烛影中格外的招人喜爱,伸手捏了一把:“说啊。”
“唔……”叶浔揉着被无缘无故捏痛的腮帮子,想要狠狠的瞪他一眼,却在飞起眼角的时候,看见那双狭眸中微微闪着浓黑光芒,一瞬间撞了上去,灼痛了眼眸。
“我想要起个名字。”对于这位经常不按常理出牌的贵族公子哥,叶浔更多的是无奈,知道与他做对的下场是自己吃亏,还不如老老实实的交代,反正这事也没有必要去隐瞒他。
宁御泽眸光微动,星星点点的光笼罩在对面人儿的身上,然后低头看了一眼手中的纸张,哈哈笑道:“原来如此啊,你还真收购了那家铺子不成?”
叶浔通过这段时间的接触知道宁御泽在整个南平州肯定是一个不小的人物,既然他都已经知道自己开店铺得事情,就没有必要再隐瞒下去,或者在以后的经商的道路上,还要用到人家呢。
便乖巧的点头:“是啊,现在来到了城里,没有土地也就没有生活收入,总不能拿着那几千两银子,坐吃山空或者依靠他人啊。可巧那天碰到合适的就买了下来,经营经营后,看看能不能保证自己的衣食无忧。”
“这就是你开铺子的原因?”宁御泽有些惊诧。
“要不还有什么啊?依靠谁也不如依靠自己来得实惠,那样才有安全感。”叶浔认真的回答,这个古代未知世界中从来不是讲究三从四德吗?说到底女子都是男人的附属品,就是现在的二十一世纪还有太多的女子以为靠上了大树靠上了男人,就能保证自己一生的幸福与美满。
可她不一样,看多了前世中悲欢离合后的伤痛,如果连这点觉悟都做不到,也不要混了。
宁御泽听着她的话语悠悠在耳边唱响,那双眸子越发的深沉起来,似乎很是认真的盯着叶浔看了好一会儿。
在他的认知世界中,这个时代的女子多数是靠男人生活的,但眼前的这个叶浔从开始逃离廖家,就给他的心中造成了不小的冲击,所以才会在没有找到镯子的同时还一再的想要探究她的想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