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你贵为太子侧妃,但也只是庶妃,跟你的出身一样,永远是庶出。”明诗约清浅的声音一针见血,极为嚣张狂气,“我是嫡女,庶女管教嫡女,这是哪门子规矩?是谁目无法纪?”
你是宅斗小能手,我还是宫斗战斗机呢,ho怕ho啊?
明婉兰被她噎得说不出反驳的话,的确,在燕国,嫡庶之分泾渭分明,庶出的总是低矮一大截。这贱骨头不是傻子吗?怎么说出这么有条理的话?
徐氏和明婉然还没见到明婉兰,明婉兰自然不知道傻子废物已经不是以前的明诗约。
徐媚怒道:“侧妃很快就是太子妃,没资格管教你这个贱骨头吗?侧妃,杖责一百,以示惩戒!”
“来人,拖去刑房!”明婉兰严厉地喝道。
“别说我没告诉你,小心连侧妃都没得做!”明诗约瞳眸微缩,狂拽的冷芒从眼里倾泻而出。
“放肆!”明婉兰气得秀眉一拧,戾气爆棚,“还不拖下去?”
两个公公上前抓人,明诗约忽然慌惧地叫道:“太子,侧妃要杀我……”
众女转过头,果不其然,太子、二皇子朝这边走过来,皆锦衣华服,华贵无匹,器宇轩昂。
她们都幸灾乐祸地窃笑,太子和二皇子厌憎这个傻子,就算这贱骨头有十个头颅也不够太子扭断的。
燕思沣听见了明诗约的喊声,沉着脸站定,明婉兰温婉道:“太子,四妹把这些小姐都打了,却还不知错、认错,目无法纪。妾身代娘管教她,送她去刑房受刑,以平民愤。太子,妾身这么做,是大义灭亲,不想落了包庇妹子的口实,也不污太子的名声。”
燕思洛看着明诗约,那怜惜的目光好似在说:你呀,又闯祸了。
她秀眉微挑,一副“谁敢犯我、我必犯人”的狂拽样儿。
“侧妃亲眼目睹了吗?”她目带挑衅地问。
“你是否亲眼目睹?”燕思沣也这样问。
“妾身没有亲眼目睹,不过她们众口一词,必定是真的。”明婉兰心下一滞,太子这语气不善。
“以往她们这些人欺负她还少吗?众口一词的次数还少吗?就因为她傻,她们就戏弄、欺负她!”他厉声喝道,“行了,这件事就到此为止,都散了。”
她吃惊不已,太子居然维护那贱骨头?
小婊砸们更是眼珠都要瞪出来了,这青天白日的,怎么太子忽然转性了?太奇怪了!可是,她们就白白被那傻子废物打了吗?
燕思洛并没有说什么,只是温柔地看看明诗约,便和太子一起离去。
明诗约心里清楚,他不想让人知道他和一个丑八怪、傻子废物在一起。
徐媚等人再不甘心又能怎样?太子这样说了,她们只能狠狠地剜她一眼,离去。
明诗约回头望向五角亭,那个偷窥者一定是从头看到尾,看得津津有味吧。
五角亭里的墨战天冷冷地勾唇,这小女娃毒舌狂拽得没边儿,什么时候才会吃苦头?
不过,今日她一战成名,那些名门闺秀不会再当她是傻子,肆意欺负她了吧。
……
花苑一角,太子侧妃明婉兰听完明婉然的话,若有所思。
在街上那一摔,丢尽了颜面,身上还到处疼,明婉然恨得牙痒痒,“二姐,那贱骨头不傻了,武功颇为厉害,而且太子和二皇子对她的态度也大不一样,这不是很奇怪吗?”
经过方才那一役,明婉兰断定,那贱骨头的确是不傻了,但有那智商跟她斗吗?
“二姐,这贱骨头留不得,迟早是祸害。”
明婉然着急道,二姐是她们姐妹里最聪明的,一定有妙招整死那贱骨头!
明婉兰的美眸微微一凝,冷芒直迸,“行了,我会看着办。时辰快到了,走吧。”
明婉然欢喜不已,太好了,二姐这是答应了,今日,那贱骨头就要死翘翘了。
忽然,她看见二皇子正往朝阳殿走,跟太子侧妃说了一声,快速奔过去,不顾右臂疼、身上疼。
“二皇子。”她婉媚地唤了一声,当真是酥人筋骨。
“有事吗?”燕思洛止步,不耐烦道。
“二皇子当真不喜欢婉然了吗?”
她又娇羞又委屈地问,受伤的手臂还绑着,整个人看来娇弱如风中柳,她又故意摆出一副弱不禁风的样儿,哪个男子见了都心疼得想搂住她好好疼爱、呵护。
他黑眸清亮,冷冷道:“婉然,我们之间的过往,你都忘了吧。”
“为什么?”她凄楚地问,泪染眼睫,梨花带雨的样儿真真令人心生恻隐,“我竟比不上她吗?”
“你自然比她美。”燕思洛长身轩举,一身天青色锦袍衬得他尊贵无伦。
“那二皇子为什么对那贱骨头那么好?”明婉然不自觉地往前走两步,好让他搂入怀里,以往,只要她泪珠微垂,他就温柔地抱她,“为什么二皇子这样对婉然?婉然好伤心……”
“虽然她不够美,但我就是不喜欢你了。”他冷漠道,无动于衷。
“我不信……我不信……二皇子,你还是喜欢我的,对不对?”
她惊惶地哭,拉着他的广袂,神色依依,泪雨纷飞,这回是真哭了。
那贱骨头竟然抢走她的二皇子!她一定要把那贱骨头碎尸万段!永世不得超生!
“说谁贱骨头呢?”
这是明诗约懒洋洋的声音。
Duang……你们当我愿意听白莲花装X、娇滴滴令人毛骨悚然的绵羊音咩?
去年买了个表,得去洗洗耳朵。
明婉然被雷劈中似的呆住,她从什么地方冒出来的?
明诗约只想安静地当个丑女,烦死这些渣男小婊砸了,怎么宫里就找不到一个让她好好眯会儿的安静地方呢?
燕思洛拂开明婉然的手,欣喜地过去,“约儿,你怎么在这里?”
“我在这儿等你呀,二皇子。”明诗约甜甜地笑,忽地蹙眉,“三姐骂我贱骨头呢,我很不喜欢这三个字,二皇子,怎么办呢?”
“往后不准再说那三个字!”他严厉地瞪明婉然。
“三姐的记性貌似不太好,如若再犯,可怎么办,二皇子?”她为难道。
“那你就打她!”燕思洛冰冷道。
明诗约轻笑,“二皇子,我会记住的。”
明婉然吃惊不小,二皇子怎能这样?他真的不喜欢自己了吗?
看着他们有说有笑地离去,她快气炸了,怒火烧得脸颊热腾腾的。
燕思洛带明诗约到一个偏僻的地方,修竹郁郁,绿意森森,冷风轻扫,寒意袭人。他拉她坐在一处干净的石阶上,温声柔柔,“我们在这儿坐会儿。”
“宫宴不是快开始了吗?”她举目四望,这可真是个偷情的好地方,茂密的修竹遮挡了外面窥探的目光。
“约儿,武力大会之后,我向父皇请旨,为我们赐婚。”他握着她纤细的小手,语声温存得令人无法抵挡。
“二皇子想娶我?”明诗约扬眉笑问。
“你愿嫁我吗?”
“你不嫌我长得丑,是傻子废物吗?”
“娶妻当娶贤。”燕思洛的俊眸溢满了丝丝柔情,“你不是傻子,更不是废物,在我心里,你是独一无二的,谁也比不上你。”
她心中冷笑,她明诗约何时贤惠了?独一无二的意思是不是帝都唯一一个貌丑的闺秀?
这温柔的情话真真动听,明婉然听了,只怕醉得四肢都酥软了。
明诗约无比“感动”,“娇羞”地垂首,“我还未及笄,不能嫁人。”
燕思洛轻轻地将她揽在身侧,“先订亲,待你及笄之后再大婚。”
她“小鸟依人”地靠着他,“幸福”地阖了双目,当一个傻白甜的姑娘。
外头有人喊“二皇子”,燕思洛放开她,嘱咐道:“稍后你自己去朝阳殿,当心点儿。”
她点点头,微笑着目送他离去。
“真是郎情妾意。”
这是感慨中带七分嘲讽的声音,牛魔王的声音。
明诗约早已察觉附近有人,一转头,看见墨战天沉步走来,他眼里蕴着一抹暗色。
“不偷窥,你夜里就睡不着吗?”她站起身讥讽,他怎么跟个狗皮膏药似的,如影随形。
“在宫里偷情,是大罪,你想被治个淫luan宫闱的罪名吗?”
他语声冷郁,好像有人欠他几百万似的。
她浅媚而笑,“要淫luan宫闱,也是跟你呀,牛魔王。”
墨战天的俊眸暗如阴霾,“狗改不了吃屎。”
“改不了吃屎本性的是你吧,牛魔王,是谁总是跟着我、偷窥我?莫非你真想迎娶我?”
“你一个姑娘家,能矜持一点吗?”他的眼眸深沉若渊,怒风在深渊里狂烈地扫荡。
“怎样才算是矜持呢?”明诗约语声慵懒,小巧的素指轻触他的腰腹,缓缓往上游移,“这样吗?”小手在他胸膛扫来扫去,“还是这样?不如你教教我,如何?”
你妹!都这样不要命的自黑了,这只牛魔王还不动怒?还不被她雷走?
墨战天盯着她,乌沉的瞳眸里好像住着一只猛兽,随时会将她生吞活剥。
陡然,他扣住她的手,强硬地将她揽入怀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