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也觉得。”
“可是我觉得两个女人都已经爱上了洛书淮。”我心里为两个女人幽幽的叹息,终归是为了不值得的人蹉跎了光阴。
“是能怎么样,不是能怎么样?”他不置可否的笑笑。
“是的话,我胃疼,几年里蛛丝马迹他早就发现,既然都没有跟她们言明,不是想
拒绝她们就是浪费他们的光阴玩暧昧。”
我可悲的是,蹉跎了光阴不说,还被利用。
他笑,不辨悲喜的笑。
我们从来就是局外人,做不了佛祖的悲悯众生,可是我的心里还是有那一滩叹息。
看了看要变色的天,我问他:“你觉得是夏天还是洛书淮自己?”
“都一样,总之两个女人都不会有好结局。”
他回答的淡然,我反唇相讥:“为什么?别说男人的心思我别猜!”
“我觉得洛书淮都没有用心在两个女人身上。”
“一点也没?”
“总之,我是洛书淮,两个都没有感觉。”
我暗笑,对嘛,你的心都放在我身上了。
“退出去吗?”
“我想看看。”
“看什么?”
“我想看看顾曼曼,究竟怎么被利用。”
萧涵会被利用是我的意料之中,可是顾曼曼年少时就能那么镇定,怎么被利用在这出游戏呢?
对她的好奇,是我对人性的洞悉吧。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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洛书淮终于找到了关系,让顾曼曼去见她爹。
监狱里的光很暗,路过几个狱卒时,他们笑的暧昧,言语轻浮,真的让人很厌烦。
可是爹爹已经身处这样的环境,让她不得不鼓起勇气走进去。
见到他时,这么年迈的一个人,已经浑身是伤,她难以想象是怎么样的侩子手能做出这样的事。
泪水涌出眼眶时,爹爹已经抬手悉数为她抹去:“曼曼,离洛书淮远一点!”
爹爹的语气沉重,让她觉得是暴风雨欲来的前奏,很心慌,但是不知道自己究竟应该做什么来预防这即将到来的风雨。
“爹爹...”
老人的眼里不断的闪现局促:“你就是被保护的太好,不知人间险恶啊!”
“爹爹,你不要胡说,还是书淮哥哥找门路让我进来见你。”她努力为他辩解。
“用去了不少钱吧,他是想骗钱啊!自己给自己赚钱谁不愿意啊!”
“他不是这种人!”
“曼曼,我也实话告诉你,他回来就是威胁我的,他说要不然就让他娶了你,要不然就掏空顾家的家底。”
她不知所谓的笑:“那么,他就只是想娶我而已。”
爹爹深深的叹气:“孩子,娶了你,就是娶了整个顾家啊!”
她一路失魂落魄的走回去时,爹爹的话还在耳边反复响起,抛家弃产,不要留给贼人好处!
他反复的跟她说,不要再救他,救不了了。
他告诉她,他是被冤枉进了鸦片烟在货物里。
顾曼曼却下定决心,要救他,他是她的爹!
从小到大,虽然有时迂腐,毕竟还是关心她的爹。
何况她要要告诉他,她爱上的人没有错,洛书淮不是一个好人,从她幼年时看见他就知道他不是个好人。
可是,他是一个不会伤害她的坏人。
他负了天下又如何,他不曾负她!
血脉相连,她和她爹一样迂腐,既然认定了,相信了就会一直相信。
洛书淮,原来我这样相信你,不顾一切的,莽撞的相信。
回去时,顾曼曼不吃不喝坐在窗前看了一天来来去去的人。
他们好忙,他们已经认定了萧家已经倒下了,所以他们开始四处搬走他们想搬走的东西。
阿婆不断的阻挠他们,换回他们更加拼命的转移萧家的家业。
她坐在窗前不哭不笑,阿婆哭笑不得的找她:“小姐,你倒是拿个主意啊!”
她看了看她,又看了看窗外欲变色的风云。
她的世界,早就兵荒马乱。
叹了一口气,淡淡的对她说:“随便他们吧,阿婆看看家里有什么值钱的,你也走吧。”
快要下午时,她卖掉了自己所有的首饰,有爹爹给她买的,也有娘亲留下来的遗物,用卖来的钱,她派了人去往码头的货仓。
剩下的钱,她还买了一点...东西。
这是最后一搏,不容失败!
既然是觉得货仓里有鸦片,那么她就派人去烧掉,你们还有何证据。
还是宴请了洛书淮到家里吃饭。
宴席上,她穿上了旗袍,自己难得的还觉得那么漂亮,被裹足困扰的三寸金莲一步步跳着学过的舞蹈。
他走了以后,她还是斗不过几个年迈的丫鬟。
这下,她全部都是旧时女子的装束,她不愿伪装,她把自己全部摊开放在他的面前,或珍惜或远离。
她悉听尊便。
这双脚,受过两次伤。
第一次受伤,是为了留住要走的他一脚踩上瓷片,血流不止可是麻木不知。
第二次,是为了现在不肯停止的舞蹈,她想要他看见我也有美丽动人的一刻,旧疾复发的脚几乎痛到钻心。
一双金莲的脚,本来就是一种残疾。
可是,她把自己赤裸裸的摆在他的面前。
这是她的真心。
竭尽全力,不遗余力的真心。
不愿伤他,她便用伤害自己去证明他。
一曲既罢,她巧笑嫣然,从袖中拿出无数次摸索,无数次用来剪断丝线的剪刀,剪刀是第一次用作其他,而她也是第一次握紧剪刀刺出一个伤口。
手腕间流血不止。
痛的提醒起自己清清楚楚的看着他。
看台上的他,从来那么镇静的他终于染上了慌乱。
他的慌乱让她有些骄傲,看吧,他终究还是在意我的,始终我还是有地位的。
她笑的很灿烂,眉眼几乎绽放成一朵花:“洛书淮,我派人去烧了货仓。”
他几步上前,想要钳制已经受伤的我,可是她生来第一次那么灵活的躲开一个人,手腕处已经痛得她不由得皱眉。
“如果,你愿意,就马上带着我去城外的大夫家医治,晚了,我会死。
“如果,你不愿意,那就赶到货仓那里去灭火。”
这一次他抓住了她,撕下了衣服上的布片为她包扎,然后吩咐他的几个手下看住她。
她眼睁睁的看着他走出了门外。
眼泪猝不及防的掉了下来。
她终究只是一个大户人家深居简出没有头脑的小姐,所以她看错了那个笑容清浅的少年,她以为他会珍视她。
结局,他选择无视她。
一口血重重的勾出视线。
没有错,她买回的东西叫做毒药。
几个看守她的人,拿着的枪也赶紧放下了,她看着他们跑来跑去的忙碌,心里蔓延过一阵苦涩。
没有人救得了她,除了他。
她是为他中毒。
她早就说过他不带她去看大夫,她会死的。
她还在扪心问着,她死了,他会不会很懊悔。
懊悔的放过她年迈的父亲。
她仍旧愿意相信他,直到生命最后一刻。
早就服下了毒药的她,本来就知道如果他放弃了她,她就会死。
她中毒已深。
她中着毒,为他跳了最后一支舞,曲罢人散,那里会看得到离人眼中的泪。
到头来,居然想不起,她是中了他的毒,还是早就自己给自己情毒深中。
她爱他,从来都是以命相搏。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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从他们的过去挣脱醒来时,我没有立即说话。
心里积攒了好多的感慨。
原来世界上有那么多的悲伤,好在,我不是最惨。
顾曼曼,萧涵,她们最大的悲剧是没有遇见良人。
而我,兜兜转转,始终还是找到了对的人,只是都还不会如何去温暖彼此。
对上温子然关怀的眼时,我轻轻的笑了:“你猜对了,她们都没有一个好的结局。”
他说:“我知道,刚刚怕你醒不过来了,何川把周祥军打了个半死。”
是,这个梦,着实太长了。
温子然说,我在梦里皱眉了。
一直以来,看过了人世间太多的悲悲喜喜,我以为我已经浑然不在意的事物,但是,所幸,他还是能看见最真实的我。
“我们,接下来,应该怎么办?”何川打断了我的思绪。
眼前的周祥军已经奄奄一息了,恐怕是不够我们支撑着去那里了,我看了看前面,脱离了海市蜃楼的地方仍旧是一片沙漠。
咽了口唾沫:“我们继续往前走。”
“何川,你把水背够!”我和温子然不约而同的说。
随即我为了避免尴尬:“何川,你把食物带够。”
又是异口同声。
随即,低下头,装起了鸵鸟,谁逼迫也不肯再说话了。
迈出海市蜃楼的起初,都还算是比较顺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