所谓赵家军,不过因为统帅是赵云,而有的一个称呼。这个称呼的由来,则是因为苏岩多年前给赵云讲过的岳飞的故事。
这事儿倒也简单,当年他们一群小疙瘩山那周围村子里去投军的人,战场上存活下来的,全体都被编入了公孙瓒“借”给刘备的那三千老弱残之中。而当剔除老弱之后留下的,也就是他们一些熟识的人了。有些人兴许一开始真是把岳飞的事迹当故事一样在听,然而当他们亲身历经了战火之后,忽然发现,要练就这样一只铁血的军队,是一件多么困难的事情。而成为其中的一员,又是一件多么令人骄傲的事情。
赵云渐渐名声在外,这个故事也被这些“老兵”给传开道整个军营之中去,再加上多次练兵,赵云底下的兵士屡屡胜出,于是便有了赵家军这样一个不流于表面,却存于人心的称呼。
被选入赵云手下的赵家军,是所有新兵的愿望,而被选入赵家军,是所有新兵的噩梦开端。
当然,对于老兵来说,习惯了噩梦之余,享受一下其他营中羡慕的眼神,则成了莫名的动力。
苏岩对此并不知情,赵云知晓,却并不在意。当初的那些听过原本故事的人,剩下的不超过五十,但这个故事,却忽然变成了励志热血故事,在军中源远流长。
好吧,其实也才十来年而已。
笑着看了四个孩子一眼,苏岩转头望向那巡街的兵士时,脸上的笑意散去,只是古怪的瞧着莫名其妙冒冷汗的那批人:“这位大人可是要捉拿我归案?”
归案?那兵士一听这话差点腿软站不住,伸手擦了擦额头的汗水,这大冬天的怎么这么热呢?不知道怎么回答,却又不能不回答:“那个……没有,误会误会……”
“喔……那方才这几位‘少爷’调戏于……我和我女儿,大人准备怎么办呢?”苏岩眨眨眼,瞬间歪曲了事实,这群少年是调戏人没错,但调戏的绝不是她们母女。
“你……你……胡扯……”地上的少年有几个还能喘气的,听了这话差点没厥过去,他们虽然是纨绔,又不是没脑子,看她们的穿着打扮就知道调戏不得了,哪怕她的颜色比起那布衣妇人还略胜一筹,他们也不会找上去。
不过听在巡街兵士的耳中,他们的话多半是在狡辩,想要脱身罢了。
兵士一怔,立马虎起了脸,对那瘫了一地的少年们不假辞色的道:“你们是谁家的儿郎,好大的胆子,居然敢当街调戏良家妇女!来人啊,把他们绑起来,送到……不,先关到营中大牢去,奶奶的熊,小王八羔子,当老子们是摆设啊!”
身后的人立马如饿虎扑羊般扑了上去,三下五除二把一群少年给扭成了麻花,捆绑在一块,顿时又是一阵鬼哭狼嚎外加咒骂求饶声。
“赵夫人,末将这就将这群色胆包天的狗崽子带回去,好好拷问拷问。”转脸面对苏岩,又是和颜悦色无比。
苏岩满意的点点头,挥挥手就要领着四个娃子离开,但移步之前,却又回眸一笑:“这位小将军,过两天我会去我关二哥那儿问问进展如何,千万别让他们跑了啊!”
兵士打了个冷颤,忙用笑脸掩过去,一边迭声的应了。
苏岩便不再看他们,周围围观的群众们一见没戏看了,渐渐的也就散了,彭敢忙驾车敢了过来,帮着文岚他们将刁秀与吕缜母女两个扶上了马车。
一辆马车坐六七个人实在是有些挤,好在多半都是小孩子,苏岩便抱了阿斗,刁秀也将女儿揽在怀中,倒也能坐下。
“夫人,我们这就回府吗?”彭敢低声问了句,也不乱看,也不发问,一贯的沉稳老实。
“先去刘大哥家把阿斗送回去,等了夫君一道回府。”苏岩说道。
马车里,刁秀安慰着有些受惊的女儿,过了这几日的平稳日子,居然又遇上那批上回调戏他们的少年,她心里多少也有些委屈。原以为就此会安定下来,可她忽然发现,原来没钱没权,她们压根就是任人欺凌的蝼蚁。动了离去的心思,却想不到她们母女二人可以容身的地方。若是不带女儿,她大可找个庵堂容身,可是缜儿年纪如此之小,她怎么忍心让她陪着自己从此长伴青灯古佛,蹉跎一生?
想着,泪便不由自主的流了下来。这次有赵夫人救了他们,那下次呢?下下次呢?天下之大,走到哪里都会有这样的纨绔子弟,她们生的平凡些还好,却又偏是这样惹人注目的颜色……
“吕夫人,眼泪不能解决任何问题,我劝你还是不要哭的好。”看到她脸上淌下两行清泪,苏岩不自觉的皱了皱眉头。哭能解决什么问题?还是她觉得她们太过可怜?有道是可怜之人必有可恨之处,虽然她们未必做了什么坏事,但落到现在这个下场,她难道就真的无辜?
刁秀儿一怔,没有听到安慰也就罢了,只是这位赵夫人却仿佛是很厌恶她哭泣似的。这是为什么?难道她坐了什么天理不容的事情,连哭都不成?
拿出随身的手绢擦去淌下的清泪,倔强的憋住由内而散的悲哀,死咬着唇,低头不语。
苏岩闭了闭眼,最最看不惯的便是这种懦弱。天下的美人不止她一人,为何只有她会一而再再而三的碰上那群人?她才不信这是什么狗屁的巧合,一次也就罢了,这次又只是凑巧而已嘛?她们身无长物,好好的在家呆着,难道他们还能寻上门去?
“顾影自怜只能自伤,即便只是为了缜儿姑娘,吕夫人也要坚强些。”女人当自强,虽然这个时代的女人都是依附于男人而活,那如果没了男人就只会抹眼泪,做出一副柔弱的样子,也只会让别人更想欺负她罢了。
“……是秀儿劳累夫人了,多谢夫人搭救。”沉默了一会,柔弱的刁秀却只蹦出这么一句话。
苏岩怔了怔,忍不住冷笑了下。这女子先前是不是贵不可言她不知道,但她现在的这个样子,真真是让人瞧着就头皮发麻。
车厢里的尴尬气氛让几个小孩子面面相觑,文岚文芷姐妹两个挤眉弄眼的不知道又在沟通什么,雷风行垂着脑袋看着苏岩,心中有些不明所以。爹爹说男人应当保护女人,才是君子所为,可是师姐和师傅却说君子是傻子才当的。难道是真的?
“苏姨,缜儿能不能学武?”被刁秀揽在怀中的吕缜忽然抬头,一双晶亮的眸子看向苏岩,一脸认真的问道。
“缜儿,休要胡言乱语!女孩子家学什么武,简直胡闹!”刁秀脸色一白,怒斥道。
吕缜一向孝顺,这一次却没有听自家娘亲的话,即便环着自个那双手收拢的太紧让她有些难受,却还是执拗的看着苏岩。
苏岩颇有些惊讶的看着吕缜,却没有回答她,反而对刁秀道:“吕夫人是觉得我和两个女儿习武,都是在胡闹喽!”言语之中透着几分薄怒,今儿也不知道哪根筋不对,看着这种软弱可欺的女子,她就气不打一处来。
学武是胡闹?她还真当自己是什么大家闺秀么?都已经落到这般田地了,还想把女儿养成她那个性子?
“民妇并非是这个意思……”刁秀顿了顿,自知失言,却不知该怎么辩解,却是有些不甘心。
“是么……”苏岩轻笑,却并没有追问,低头看了看在她怀中闭目养神的刘禅,眸中闪过一丝光亮,心底却是淡淡的寒气蔓延上来。
刘禅一向柔弱,今儿却在那时跳了出来。连文岚文芷和小雷子都没反应过来,他却在瞬间跳出来,这是怎么回事?而现在,她如此针对刁秀,依着他从前的性子,只怕早就帮着说话了,这会却装着闭目养神的样子,一言不发,又是谁教的?
心底轻轻的笑了一下,不管他这副模样是跟谁学来的,但她总算可以放心,这样的刘禅,怕是败不了刘备为他挣下的江山的。
无论如何,她也是喊了好几年刘大哥的,刘禅又是甘夫人留下的唯一血脉,也是她疼爱着长大的孩子,他日后能更好,是她所期待看到的。
“娘,苏姨说的对,您该坚强些……”吕缜忽然开口,虽然小声,却字字清晰:“爹爹他……已经不在了,他保护不了我们了……”
“缜儿!”刁秀惊疑不定的看向女儿,但望着那张精致倔强的小脸,却说不出话来。
“娘,日后缜儿会保护你的。”吕缜似个小大人似的安抚着母亲,转头又对苏岩道:“苏姨,可以么?”
苏岩打量着这个精致漂亮的小女娃,唇边扬起一抹淡淡的笑意:“只要你吃的了苦,自然可以。”
“缜儿不怕吃苦,缜儿会保护娘亲。”但绝美的小脸上浮现一抹坚定,稚嫩之色似乎瞬息褪去,那双晶亮的眸子,灼灼生辉。
“夫人,刘府到了。”马车停下,彭敢的声音传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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