69. 面子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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苏岩从前并没有想过自己出嫁会是什么样的情形,八抬大轿和一箱箱的嫁妆,似乎是和她根本不相干的东西。可真的到了这一天,她却觉得,自己似乎更喜欢简单一些。如果她还生活在现代,估计就会选择跟对方到民政局里登个记,例行公事就好。

不过回到古代,就由不得她了。两个人若是都没爹没娘,或是苏岩还没认回这门亲,倒也罢了。自己两个人关在家里,摆个喜堂,磕两头,也就完了。她现在那个叫懊悔啊,早知道,不如早早的嫁了他,不就不用这么麻烦了吗?也省得一堆人瞎忙活,还有一堆人瞎搅和。

不过,事已至此,她也就没什么可想的了。唯一的遗憾,是百里贺和童渊不在,也不知道他们在什么地方,想通知一下都不行。如果他们知道自己嫁的是赵云,应该会很高兴吧?不管爷爷那个奇怪的说法到底是不是真的,也能够放心了。

小福出嫁的时候,苏岩作为姐妹,也是陪着送嫁的。坐了一乘小轿,跟在大红花轿的后头颠了好一会。明明速度也不快,轿夫抬的还算平稳,可肚里就是翻江倒海的难受。她那是头一次坐轿子,忽然发现,原来自己不晕车不晕船,只晕轿子。

好在,这次不用坐轿子了,在自己家里出嫁,就是有这样的好处。赵云到小院来接人,一根红绸两端是他和她,到正房的大厅里拜堂。

耳边是许许多多的恭贺和交谈声,尽管看不见,苏岩心里还是知道的,这些客人里头,大部分人她都是不认识的。当时小福成亲那会不也是这样?不过人家比她可镇定多了,反正抬出去到了鲁府以后就眼不见心不烦了。

喜娘扶着她站好位置,开始唱词,周围就安静下来。

苏岩木木的听着吩咐行事,该磕头的磕头,该起身就起身,听见那声送入洞房的时候,真真是有如天籁,不过还没完,到了喜房还有事儿。

他们的新房安置在东边的一个大院里,这里不属于正房的范畴,却是剩下的耳房中最大的一个院子。建造的时候也是按着主屋的规格建的,只是因为离水太近,湿气比较重,对乔玄的身子不大好,也就很少来住。这回特意收拾了出来,该添的家俱都添上,一样都不会少。

其实苏岩是很愿意把自己的小院当做新房来用,毕竟是住惯了。但乔玄说了,嫁为人妻,和做姑娘的时候不一样,招待客人可不能用小院那样的纯耳房,显得小家子气。

苏岩觉得乔玄想的太多,可偏偏这时代就是这么个理。房子是一家人的脸面,虽然明面上以后乔家的一切都等于是她的,但那也是以后的事情。

传说中的闹洞房苏岩没见识到,揭开盖头,看见在房里站着的人都是熟面孔。有姐夫孙策、鲁肃,带一个周瑜,和赵云在水师见过面的一些个将领。那些苏岩不认识的人纯粹是凑数的,属于点头之交,当然不好意思闹洞房了。

于是等揭了盖头,喝了交杯酒,众人说了两句恭喜,就非常有志一同的退了出去。喜娘替苏岩将头上厚重的凤冠拆下来,盘上妇人的发饰,插了一个凤钗,留夫妻两个在房间里呆一会。当然,纯粹就是形式,一会赵云还要出去和老丈人一起宴客。

人一走光,苏岩放松下来。见屋里有温在炉子上的水,拿起崭新的铜盆盛了水打算洗去一脸的胭脂水粉。说实话,古代的脂粉对皮肤伤害还是很大的,她头一次上这么浓的妆,不过几个时辰而已,就觉得脸上有些刺刺的,非常不舒服。

“累了么?”一块帕子递了过来,赵云身上还是新郎喜服,不过胸前那朵恶俗到极点的大红花已经拿下来放到一边,腰间改系了绸巾,看上去帅气的紧。

苏岩差点都把他给忘了,或者是因为习惯了。她不觉得和赵云在一个屋里有什么别扭的地方,虽然今天是他们的大喜日子,就算是装,也该装的含羞带怯才是。

今天的他显得很精神,脸上的笑那样灿烂。苏岩冲他一笑,还是老实的点点头:“嗯,觉得简直比打仗还累,折腾这么一天,我宁愿和叔公学武。”

“哪能这么比,再说,战场上可不是什么高兴的事情。”对她不伦不类的比喻,赵云无奈的摇摇头,捏了捏她的鼻尖。

“别瞎碰,都是脂粉,小心等会吃肚里去。”苏岩拍开他的手,嗔怪的白了他一眼,拿帕子先替他把手擦了,才仔细的洗脸。怕洗不干净,还取了点胰子来。这东西拿来洗脸太干了一些,皮肤会有点紧绷,不过就这一回,也就无所谓了。

赵云在床沿坐下,边上是桌子。胳膊肘枕在上头,侧着脸看苏岩认真的搓着脸。

好像若是能这样看着,他愿意就保持这个姿势一辈子似的。

苏岩发现了,有些不好意思起来。

“饿不饿?”桌子上摆着些吃食,手边的一盘是饺子,不过是生的。赵云看了看,犹豫的端起来,问她:“吃不吃这个?”

“生饺子?”苏岩楞了一下,下人不可能犯这种低级的错误,肯定是有什么说法的。拿了筷子自己就要去夹,不管三七二十一,就当应景吧!

赵云连忙打开她的筷子,一脸无奈:“岩儿,这个不是这样吃的。”

“那怎么吃?”难道又手抓?虽然她刚才洗的很干净,但,也太难看了吧?

“来,张嘴。”赵云也不解释,前两天孙策抓着他耳提面命的跟他说了很多洞房花烛夜的注意事项,就是因为知道他父母双亡,怕他不懂。没想到,真正不懂的在这儿呢!大概蒋茹和乔雨也没想起来要跟她说这些,都忙着其他的事儿了,结果还是漏了。

苏岩乖乖的张嘴接了,咬了一下,脸皱了起来。又不敢吐,咽又咽不下去,只得这么含着。

赵云连忙拿了只空盘子,凑到她跟前,张了张嘴,又闭上,来来回回那么几回,看的苏岩一脸纳闷。

“你想说什么?”含着饺子,她话说的不是很清楚。那味道……去尝尝生的饺子皮就知道了。

不过赵云还是听明白了,一张俊脸扭曲了一下。原本觉得不是很难的,真的面对苏岩了,才知道这话不是那么容易问出口。

“……生不生?”他说完,迅速的望天,也不敢看苏岩。

此话一出,苏岩就恍然大悟了。把饺子吐了出来,还好,不是真的要吃下去,不然非得噎死她不可。似笑非笑的拉拉他的手,见他低头看自己,才小声的说了一个“生”字。

“姑爷,该出去敬酒了。”外头的婆子估算着时辰差不多了,跑来敲了敲门。

“知道了,这就去。”赵云把盘子放到桌上,打开门。一个婆子并蒋茹的两个大丫鬟冲他行了礼,其中一个便是那个书香。跟紫云学了几日,果然看着就规整多了。

书香带着赵云出去宴客,那婆子看了眼桌上那被咬过的生饺子,便笑着说了吉利话,很快也退了出去,留下的是个叫梅香的,年纪要小些,但却很早就被爹娘卖进府里去做丫鬟。后来那家家道中落,便把家里的丫鬟又都转卖了,这才到了乔家。梅香人很精灵,也有几分眼色,大约是从小生长在那样的环境中的缘故。许是因为年纪小,倒不比另几个丫鬟那样多的心计,这才和书香一起留在苏岩这房帮忙。

“小姐,还有四个小丫鬟在外头候着,唤她们进来伺候么?”梅香轻声细语的问道,脸上浮着欢喜的笑容,仿佛也被这喜事给感染了一样。

因为还在自家府里,所以也不好称她是夫人。长辈还在呢,怎么能这么叫?叫少奶奶也是不成的,毕竟这儿是乔府。所以他们还沿用着之前的称呼,倒也没什么错。

“不用,莺儿呢?”苏岩摇摇头,她不习惯被一群人盯着“伺候”,看着就别扭。

“莺儿姐姐在梅园里收拾一些夫人的东西,一会就回来了。”梅香将小门带上,走到里间替苏岩拖去外边的嫁衣。苏岩也是这两天才知道,其实拜完堂嫁衣就可以换成平常的衣服,只是颜色上要显得喜庆些,而不是跟那些书里说的似的,得盖着盖头坐等新郎宴客回来才行。

想想也是,那凤冠可是够重的,撑着坐一晚上,还不得累死?古代女人那体力,有多少个能和她比的?她都觉得累了,更不要说其他人了。怪不得那些个新娘子,一个个都得让喜娘和丫鬟搀扶着走路了,不然早趴下了。

梅园里的东西大部分都还留在那儿,想在那睡也不行,但不是今儿。苏岩早早就被拖出来了,莺儿领着几个小丫鬟在那儿打理着。

苏岩应了声,点点头,表示知道了。

“夫人,一会大小姐和鲁少夫人还有几家的女眷要来,您看是不是换上这件大红的?”梅香拿了两件替换嫁衣的衣裳出来,一件大红色,一件紫色,问着苏岩道。

“紫色的吧,红的太扎眼了。”这房间已经够红了,自己再穿这么一身,别人怎么想她是不知道,但她不喜欢。要是随她的意思,自然是素色的最好,可大喜的日子穿素色可是忌讳的,只好作罢。

“是。”梅香倒是觉得二小姐穿红色挺好看的,一点都不打眼。她肤色本就白皙,穿红色更能衬出来。不过人既然这么说了,她做丫鬟的,自然不好争辩,便顺着她的意思替她换了。

刚换好衣裳没一会,乔雨和小福还有几个陌生的年轻女子就到了,苏岩是一个人也不认识。

面子啊,那是世家人的命根子!(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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