凡黛结果明子骞手里的笔和结婚登记表,笔锋一动,在上面写上了自己娟秀的名字,明子骞有些不可置信的看着表上面凡黛的名字,她真的愿意在上面签名,太意外了,她不是一直都想跟殷楠奇复婚的吗?最终她会不会跟他去民政局领证?明子骞忍不住的想。
“爸爸,我已经在结婚登记表上签字了,接下来我和子骞就在这里举行婚礼!”凡黛红肿的眼睛看着郝正霖说:“爸爸,上次订婚宴的时候,子骞已经为我戴上了戒子,现在我这就给子骞戴上你为我准备的结婚戒子!”凡黛戴着婚戒的右手拿出了上一次在订婚宴的时候郝正霖替她准备的钻石戒子,左手缓缓执起明子骞的手,在郝正霖的面前将手中的戒子戴在明子骞的无名指上。
那一刻,凡黛的眼泪不自觉的流下来,明子骞轻柔的替她拭去脸上的泪水,托起她的天使一般的小脸,轻轻的在她的脸颊上落下一个深情的吻。
如果可以,明子骞真希望凡黛是真心给他戴上戒子的,要是他们是真正的新郎新娘该多好,在亲人的见证下,结为夫妻。
郝正霖看到这一幕,心渐渐地放了下来,他终于可以放心了。
凡黛和明子骞跪在他的面前,郝正霖枯瘦的手再一次将凡黛的右手放在明子骞的左手上,让两只戴着婚戒的手十指相扣在一起,他眼里不停的流着泪,他太舍不得这个女儿了。“子骞,我很快就去了,云婉就交给你了,你要好好的对她!我这一辈子最珍贵的就是我女儿了,你一定要很爱她,让她天天幸福的笑!”
说完,他又缓缓的转向凡黛说:“云婉,原谅爸爸刚刚跟你相认就要离开了,爸爸也是舍不得啊!爸爸让你伤心了!原谅爸爸……”
“爸爸,别这么说,我一点都不怪你!”凡黛不停的流着泪,“你是我见过最慈爱的父亲!爸爸,我真的很高兴能有你这样的爸爸!”
“云婉,记得和子骞去领结婚证回来,爸爸等不到你们去领证的时候了,你以后要好好跟子骞过日子啊!以后郝家里外大小的事,你可以问肖顺……”郝正霖说着说着没有了声音,他的眼睛里一片虚无,枯瘦的手已经一片冰冷……
“爸爸!你怎么了?爸爸……”凡黛大喊着,郝正霖的眼睛却缓缓的闭上了,一动不动的。
“爸爸!”凡黛的声音无尽悲哀。“快救救我爸爸!”
医生走过来摸了摸他的脖颈处的脉搏,又翻开了他的眼睛,摇了摇头。“小姐,请节哀顺变!”
“不!”凡黛不相信爸爸就这么离开她,她转头对肖顺说:“肖顺,快打急救电话!”
“小姐,老爷他已经走了!”肖顺掩面呜咽着。
凡黛摸了摸自己的身上,发现自己正穿着婚纱,没有带手机,她颤抖的双手一把抓过身边明子骞的衣服,不停的在他的口袋里寻找着。“你们不打,我自己打!”
“黛儿,你冷静点!别这样!你爸爸不会愿意看到你现在这个样子!”明子骞一把抓住凡黛的手,发现她的手颤抖不已,且冰凉一片,心疼的把她抱进怀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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殷楠奇回到殷家老宅,走进门,他妈妈上前迎向他。
“儿子,今天想吃什么菜?妈妈亲自给你下厨!”
“我回来找爸爸!”殷楠奇的语气淡淡的。
殷母看着他的脸色咯噔了一下,每次儿子回来这个态度都是要找他老爸吵架的,这次可能也不能避免吧!
殷楠奇看了支吾了很久说不出一句话的母亲,径自向楼上走去,以往这个时候殷晟夜总会在书房里。
长腿一迈,就越过了母亲,走上楼梯。
待殷母回过神来,殷楠奇已经走到殷晟夜的书房了。
殷楠奇一进门就看见殷晟夜坐在宽大的书桌后,一副威严的样子。
殷晟夜察觉到有人进来,抬头一看,原来是他重视的儿子,脸上露出了笑容:“楠奇啊,回来了!爸爸正要找你呢!”
殷晟夜见他久久不走过来,脸上的表情又有些古怪,于是开口问:“愣在那里干什么?”
殷楠奇这才缓缓的移动脚步走到殷晟夜的书桌前,面无表情的开口:“找我什么事?”
殷晟夜笑得有些奸诈,眼里满是算计。“郝氏集团的董事长郝正霖久病缠身,现在恐怕已经不行了!下一步我们殷氏集团目标就是吞并郝氏集团,你回去准备一下,做出一个最可行的方案给我!”
殷楠奇突然觉得父亲变得很陌生,有那么一瞬间在他的眼前幻化为人面兽心的邪恶化身,殷楠奇揉了揉眼睛,眼前的男人又变成了自己的爸爸。
“爸,怎么突然想吞并郝氏?”
“爸爸不是突然间想吞并它,而是一直都在谋划,怎奈郝正霖那个老狐狸病是病了,还狡诈无比,弄得我这么多年都没有办法下手!现在终于是时候了!”殷晟夜得意的笑着,为自己的阴谋自鸣得意。
“爸,现在我们已经向澳洲和欧洲发展了,集团的重点工作放在海外,我认为在目前的形势下没有必要在国内继续扩张。”殷楠奇的眼睛放着敏锐的光,抛出一个试探。
“谁说的!郝氏集团就像脚底板的一根刺,总刺得我没办法走路,不把它挑出来,我心有不甘!”殷晟夜反应强烈,大声的咆哮着。
“你脚下的那根刺恐怕不是郝氏集团变成的,而是郝娜琳变成的吧!”殷楠奇说这句话的时候有些漫不经心。
殷晟夜闻言,身体猛然一震,眼睛微微眯起,露出一抹阴冷。“你说什么?再说一遍!”
“我说,你脚底下的那根刺是郝娜琳变成的!恐怕她不仅是你脚底的一根刺,更是你心里的那根刺吧!”殷楠奇略带挑衅的对上殷晟夜的眼睛。
看到父亲的强烈反应,殷楠奇有些相信郝正霖的话了。
“你什么意思?是不是凡黛那丫头背着我跟你说了什么坏话?”殷晟夜的脸色大有山雨欲来的样子。
“这跟凡黛没有关系!她和我一样第一次听说郝娜霖的故事!我本来不相信这个故事的,可是看到你的这么大的反应,我倒是有点相信我们家的楼梯下有一大一小的鬼魂了!”殷楠奇的嘴角微微弯起勾起一抹冷冷的笑意,那笑意未达眼底,已经收敛。
“闭嘴!”殷晟夜猛然站起身,狠狠的一挥手,将桌子上的东西全部扫到了地上,大声吼道:“是郝正霖说的是吗?我就知道是他!”
“是他又怎样?你害死了他的姐姐,气色了他的父母,现在又要把他的企业也吞并了,你还真够狠的!”殷楠奇双手撑在桌子上与他面对面的瞪视,出言更加激烈。“你以为郝氏被吞并了,不存在了,你做过的亏心事就能够掩盖了吗?你心里的那根刺就消失了吗?如果你那么做,说明你良心全泯灭了!”殷楠奇的眼睛里一片猩红,满脸的愤怒。
殷晟夜一听,身体微微的颤抖了一下,跌落回椅子上。那么多年的事情了,他从来都没有跟任何人提及过,甚至把这些事情都当做没有发生过,可是现在却毫无预兆的被自己的儿子提起。
许久,殷晟夜冷笑了几声,暴怒的脸上渐渐转变成刚才殷楠奇一进门的那种狡诈样子。“楠奇啊,你说的那些话我从来没听说过,我只知道郝正霖以前有一个姐姐叫做郝娜琳,可是我根本就跟她没有交集啊!你不要听别人乱说,那样会损害我们父子之间的关系!那些都是挑拨离间的话,你不要这么容易就听信了别人!”
“没想到,你居然不敢承认自己犯下的错!”殷楠奇用力一撑桌子,站直了身体,双手抱在胸前,他没有想到一向威严不容侵犯的父亲居然是这样的人!
殷晟夜闻言,气极了,伸出手直接给殷楠奇一巴掌,指着他的鼻子大骂道:“殷楠奇,别忘了,你姓殷!我才是你的亲爹!没有我,这个世界就没有你!你应该顺从我!听到了吗?”
殷楠奇被打得侧过头去,他缓缓的摆正了自己的脑袋,眼里有着一丝残忍,说:“殷晟夜,你打我这一耳光就说明你心虚了!你做了亏心事还否认!你要证据是吗?我可以立刻让人去查,听说你跟郝娜琳的婚礼很隆重,图书馆里应该还有那年的报纸吧!相信很快就知道你跟她真正的关系了!”
“你……”殷晟夜无力的瘫软在椅子上,双手用力的抓着两侧的扶手,他一直看着殷楠奇的眼睛,却说不出一句话来。
“我不会让你吞并郝氏集团的!因为凡黛就是郝氏集团董事长的亲生女儿郝云婉!我会替她守住她父亲留给她的一切东西!”殷楠奇俯下身,靠近殷晟夜,冷酷的一字一顿的说。
以前他虽然也跟殷晟夜有过争执,可是没有哪次比这次更剧烈,以前的那些只是意见不合的争吵,而现在则是对他失望和痛恨到了极点……
他恨殷晟夜一直以来的伪善,恨他的绝情和狠心,恨他害死了人却没有半点愧疚之心……