H市的早晨由太阳赶走阴霾开始。
月亮走了,带走了污秽,太阳洒下博爱的光芒,在这光芒的刺激中世界又活了过来。
但,不是所有的生物都喜欢从新开始的一天。
邻家的女人起来了,她很不高兴,咒骂着,高跟鞋击打着地板,地板痛苦的当当作响,夹杂着吱嘎声,这像是地板的呻吟,无助的,可怜的。
叶香睁开了双眼,她从痛苦的梦境中醒来了。
还是没有撑住,还是睡着了。又做了那撕心裂肺的梦,这难道成了她每日必受的罪?
梦境中那似佛经一样的低吟仍缠绕在耳边,在叶香的脑海里回响着,绵绵不绝。
“不写情词不写诗,一方素帕寄心知。心知接了颠倒看,横也丝来竖也丝,这般心事有谁知?”
这般心事有谁知?在梦里,天空的云依然似红纱般缓缓飘动着,空中有一片羽毛飘忽而下,手接到了这片白羽,它给叶香带来了熟悉的感觉,是否曾几时,她的手也抚摸过它?
身边很静,只有呜咽的风声在渐渐的减弱,这是动荡后的平静。不久前,这里发生过一场惊天动地的变故,这场动荡卷走了她的爱人。叶香明白,就是这样的,她的爱人被夺走了,从她的身边。
一样的感到心痛,一样的感到不舍。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明白这个梦的意思啊,要到什么时候才能摆脱这种煎熬啊!
叶香无限惆怅的坐在床上。清晨没有给她带来活力,只给了她再次的失望。
白色的沙发上,一只黑猫懒洋洋的趴在那里。
乌童随着太阳的升起而转化成了猫的身形,项间的金色骷髅头埋在胸前的白毛里,一闪一闪的。
“看你的表情,就知道还是没有看到他长什么样。”
“为什么?”
“看你傻傻的,茫然的样子呗。”
“是啊,还是连影都没有看到,就只有那种感觉存在,我真是受够了,这是种煎熬,难到我还要附加受这种罪?”
乌童用同情的眼光看着叶香,“你是不是帮孟婆送汤时,自己也尝了吧,怎么会忘掉这麽重要的事?”
这话的结果只招来叶香的白眼,乌童知趣的闭上嘴,天下唯小人与女子难养也,他可不想失去舒舒服服的睡回笼觉的机会。重新摆了下四肢的位置,乌童继续找周公叙旧去了。
从阁楼上下来,叶香径直来到窗前,打开窗帘。
其实这并没有用,这只是一个过程罢了。屋子里还是一样的黑,光线要穿过密密的梧桐树叶间的空隙,似乎需要花费不少的气力,能照进屋里光微乎其微。但展示这屋里的日夜轮回,也只能靠这少的可怜的阳光了。
今天叶香要去做头发。
这其实不是真正的目的,叶香要去找一个人叙旧,就在那个理发店里。
理发店里有一个理发师,是叶香在这人世间唯一的朋友。她们用心交流,不需要言语上的说辞,叶香只要去想,就行了,因为陈宇是一个心灵窥探者。(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