梦,身临其境的电影,而自己就是电影里的角色。
李媛在做梦,一个恐怖的梦。
紧张,惊恐的感觉。这是哪里?灾难,她感觉到灾难,是水灾吗?天上是压的很低的厚厚的黑云,滚滚的黑云的间隙里闪动着刺眼的白光。听不到任何的声响,只有自己沉重的呼吸。昏暗的世界里,李媛乘着一艘小船飘荡在浑浊的水里,她不知道自己从何处来,要到何处去。那是哪里?李媛看到,岸边,不,应该是没有水的地方。黄土地上,上面排着层层的棺木,很多,大概有二十多个,很整齐的,头靠头,尾靠尾的堆积着。李媛感到毛骨悚然。接着她看到了再高点的地方,是什么?在那土崖之上。那是一个个排列整齐的病床,护士,医生在病床中穿行。李媛感到很害怕,她本能的向边上抓了一下,没有,什么都没有。她猛地回头,丈夫呢?孩子呢?她惊慌失措,为什么只有她自己,是他们抛弃了她?还是他们已经成为了棺木中的尸体?一声巨响,一个锃亮的闪电劈下来,打到她的面前,她一惊,醒来了。
李媛的心怦怦的乱跳着,她赶紧看了看边上打着鼾声的丈夫,又坐起来看了看摇篮里的熟睡的儿子,他们都很好,她放下心来,一头倒在枕头上。为什么会做这样的梦啊,很不吉利的样子。李媛眼睛看着天花板,她睡不着了,这个梦让她感到心悸。她开始胡思乱想了,丈夫这一阵子工作很忙,很少按点下班,早晨很早出去,晚上很晚回家,儿子都快不认识他了。终于忙完了,明天好不容易可以休息一整天,全家都很高兴。儿子吵着要上动物园看老虎,他也同意了,但做了这个梦,李媛决定明天取消室外活动。
她侧过身去,看着睡梦中的丈夫,他已经三十六岁了,但脸上还带有稚气。现在,他睡得很香,发出均匀的鼾声。李媛轻轻的摸了摸他的脸,他哼了一声,含含糊糊的嘟囔了一句,翻过身去了。今天晚上他终于可以放松的休息了。睡觉前,他们确定儿子已经熟睡了,他便和李媛复习了一下夫妻运动,完事后,辛苦劳累的他倒头就睡着了。当李媛洗后回来,他已经开始发出细细的鼾声了。李媛怜爱的为他盖好被子,又去看了看儿子,这个小家伙因为白天的快乐游戏,现在睡得很香,身都没翻一下。李媛为儿子掖了掖被子,接着也去睡了。不久以后,她便做了这个怪异的梦。她害怕,她怕这个梦预示着什么?
第二天早上,李媛一家没有出门,虽然她的儿子小欣非常的生气,大吵大闹的,但李媛因为昨晚的梦,坚持着不肯出门。她的丈夫是个善解人意的人,既然李媛改变了主意,不愿意出去的话,一定是有她的理由的。所以,他尽可能的去逗小欣,和他玩,跟他做游戏,让他忘记去动物园的事。早晨在快乐祥和的气氛中度过,李媛想,也许是自己多心了,她决定晚上将这个梦讲给丈夫听,让他小心一点。
中午吃完饭,李媛在厨房里洗碗,丈夫走了进来,他在她的背后用手环住她的腰,轻轻的对着她的耳朵吹气,李媛吃吃的笑着。
小欣走了进来,看见这个场面很嫉妒,他上前拽着爸爸说:“你没羞,还耍娇,和宝宝玩。”
夫妻俩相视而笑,爸爸蹲在小宝贝的面前,亲了他一口,“好,宝贝说玩什么?”
“摆大火车。”
“好。”尽职而又快乐的爸爸答应着,他站了起来。就在站起的同时,他突然手扶额头,眯着眼,晃了晃身体。
“你怎么了?”李媛关切的扶住他。
“没事,突然晕了一下,我可能是这几天太累了,休息一下就好了。”
“你去休息一下吧,好不容易休息一天,这样下去,会生病的。”接着李媛对小欣说:“爸爸不舒服,让爸爸睡会,你在边上当护士,守着他,不许说话。”
“好,宝宝不说话,当护士。”小欣很乖。
丈夫去休息了,李媛接着收拾厨房,她感到很心慌,她甚至预感会有什么事要发生了,不知道是不是因为昨天的梦的原因。屋里很安静,小欣尽职的守着爸爸没有说话。
忽然,李媛听见小欣惊恐的叫声:“爸爸,你怎么了?妈妈,妈妈快来,爸爸,爸爸,他怎么了?”
李媛的腿一下子软了,终于发生了,老公,你千万不要出什么事啊。她跌跌闯闯的跑进卧室里。天啊!她看见,看见她的丈夫,满脸通红的在床上抽搐,眼睛上翻,口角里流出白沫。床被他的手脚打的砰砰作响。
李媛吓坏了,她扑到他的身边,使劲的按住他。“你怎么了,老公,你不要吓唬我啊。”医生,对,医生,李媛赶紧找来手机,用颤抖的手好不容易拨出号码呼救。“老公,你要坚持住,你要坚持住啊,医生马上就要来了,你要坚持住啊。”时间过得为什么这样慢,医生为什么还没有来。
丈夫渐渐的停止了抽动,他现在没有能力去安抚李媛那颗受惊的心了,他吃力的缓缓伸出他的手握住李媛的手攥了一下。李媛以为他好了,他要对自己说什么?她赶紧低下头,把耳朵凑到他的嘴边,可是李媛什么都没有听到,她只听到他长长的一声叹息。她抬起头来,看到丈夫张着嘴深吸了两口气后,全身一松,魂归西去了。
“老公,不要啊!你怎么能丢下我们走了,我们以后该怎么活啊?”
元旦,上海的街上洋溢着新年的气氛。虽然天气非常的冷,但大街小巷随处可见的大红灯笼让上海优雅的展示着新年的快乐。大梧桐树上也挂了一个红彤彤的灯笼,不知是哪个有心的邻居挂上的。
叶香此时正在窗户边看这只灯笼,她浮想联翩的对乌童说:“喂,乌童,你觉得我们这里像鬼屋吗?”
“为什么?”这个女人脑袋里又在想什么?乌童很习惯了,他洗耳恭听。
“聊斋里的那些鬼变出来的庭院,不就是挂这种红灯笼吗?”不良电影造成的后果。
“那是两个,好吧,一边一个嘞,哪有挂一个的。我看这到像那个什么张艺谋拍的电影《大红灯笼高高挂》里的灯笼,哪个女人的屋前点灯笼,那个男的就到哪个女人的屋里去睡觉。”又是一个受毒害的青年。
“小屁孩,还看这种电影。”叶香笑着说。“你看的懂吗?”
“我不是小孩,好吧。”乌童愤愤不平。
“好,你不是,你是青年才俊的好青年。”
“听起来怪怪的,你是在表扬我吗?”乌童有点怀疑。
“说你好,你还怀疑,随你想了。话说回来,今天到现在了,还没有什么信来,看来这两天没有什么活干了。”叶香看了看夜色。
“我看不见得,来了,你看。”
桌上的烛火一下子升腾起来,火苗甚至升到了屋顶,这是有“客人”的申请来了。叶香赶紧坐下,闭目凝神的感应起来。
李媛,亡者的妻子。有一子,名:小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