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五十一章 不长记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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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袁对这件亲事显然是上了心的,不过堪堪两日,他便带着长长的彩礼队来云府提亲了。

当然,这点彩礼钱,云府还不看在眼里,原本和云府结亲,就已经是他高攀了,陈袁不过是个今年新晋的举人,官位都还没坐稳,若要论起彩礼钱,哪怕他倾家荡产,在云府面前也是不够看的。

不过云府也没有要求他给多少,意思意思就行了。

柳柔儿拉着云瓷躲在前厅悄悄的看外面整箱整箱的彩礼,再看看和云楠侃侃而谈到陈袁,她面上有些许娇羞。

云瓷觉得无趣,并不想陪她在这里浪费时间,索性寻了个由头独自走了。

柳柔儿也不留她,前两天那两个丫鬟说的话似真非真的,让她心里生了警惕,现在巴不得云瓷离陈袁远远的。

大厅外,王伯正好来寻她,见了她,从怀里摸出一直碧玉簪子,正是绘娘戴的那一支。

“小姐,这支簪子已经让人反复检查过了,没有什么问题,就是一支普通的玉簪。”王伯道。

云瓷皱眉,接过簪子。

难道是她多想了,柳柔儿其实并没有要借此害她的意思?

可是她总觉得柳柔儿不可能平白无故送她这么一支簪子。

沉吟了一下,她想到了绘娘对这支簪子依依不舍的模样,叹了口气,将它递给王伯,“你帮我拿给绘娘吧,没什么问题就好。”

王伯应下。

“我让大夫炼制的东西,怎么样了?”她问。

已经过了两天,又经历了昨日景柠的一番试探,她心里暗暗着急。

“说是快了,估计就这一两日。”王伯道,见云瓷似乎很关心这件事情,他不由好奇的道:“小姐要炼的是什么药,很着急吗?”

王伯是个理得清自己身份的人,不该管的事他从来不多管,所以这次也并不知道云瓷到底交代了药铺要炼制什么药。

“只是一些养颜丸。”云瓷道。

这时,陈袁从大厅出来了,“郡主。”

王伯见状,退了下去。

云瓷颔首,回应道:“陈大人。”

陈袁走到她面前来,端得是一副风度翩翩、正人君子的模样。

“陈大人和父亲已经谈妥了吗。”云瓷随口问道,她目光撇到了偏厅里透过窗户的一抹鹅黄。

柳柔儿在偷听他们的对话。

“已经谈妥了,能与柳小姐结为良缘,实是陈某之幸。”陈袁道。

云瓷点点头,叹了口气,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柔儿姐姐也是有福气,陈大人这般年轻有为,又满腹诗书,连云儿也不禁羡慕呢。”

陈袁心里一动。

这长宁郡主可是在暗示他什么?

暗忖了几秒,他面上笑道:“云小姐这般天生丽质,害怕日后没有满腹诗书的好儿郎吗?”

“难啊。”云瓷状似忧愁的叹了口气。

看来云丞相这女儿怕是春心已动,正在寻觅如意郎君呢。

陈袁暗暗惊喜着,看她那模样,好似自己还很合她的意,这就好办了。

“郡主生得这般灵气动人,实不相瞒,陈某第一眼看到郡主,便是惊为天人…”他摇摇头,笑容苦涩,“可惜陈某只是个小小举人,不敢妄动郡主的心思。”

不敢妄动心思?

云瓷心里冷笑,不敢妄动心思,还去药铺买了媚药?他岂知是懂了心思,分明是贪心不足!

云瓷不语,意味不明的看了他一眼,那双眼睛欲言又止,最终叹了口气,什么也没说。

陈袁眼睛一亮,心道这云家大小姐果然是对他有意思的。

若是他瞅准机会在加一把火,不是手到擒来?!

那日后封官加爵,前途似锦就指日可待了!

此时,前厅了,看着大厅外光天化日之下“眉来眼去”的两个人,柳柔儿面色铁青,气得咬牙切齿,手中狠狠的撕扯这一张白色的方帕子。

贱人!贱人!!

决不能让她得逞!!

料想柳柔儿也气够了,云瓷没心思在这里和陈袁耗费时间,她还有很多事情要做。

寻了个由头,她刻意忽视了陈袁念念不舍的目光,转身欲走,哪知道刚一转身,发间一痛,她轻呼一声,一支珠花被旁边的树枝勾住,扯了下来。

“郡主!”陈袁上前,将树枝上珠花取下来,努力想要表现自己,他担忧的问:“郡主没事吧?”

“无碍。”云瓷平静道,伸手接过他手中的珠花,岂料两手想碰之时,陈袁竟撑着四下无人,将她的手握住!

云瓷挣了两下没挣开,她皱眉,“陈大人做什么?!”

“郡主,陈某第一眼见到你,便…啊!”他深情款款,只是一句话还没有说完,手上突然传来一阵剧痛,让他痛呼一声,连忙松手。

手腕上已经被划了一条长长的血痕,看样子很深,此时正大肆的往外冒着血。

“哎呀!”云瓷手里还捏着沾血的珠花,见状有些惊慌,“对不起陈大人,我,我不是故意的!我只是一紧张就容易伤着别人…”

陈袁捂住还在渗血而伤口,闻言勉强道:“没事、没事,小伤。”

“可是流了好多血啊,陈大人,要不要帮你叫个大夫?”她作势关心道。

“不必了,这点小伤,包扎一下就好。”他从怀里掏出方帕,单手很笨拙的将伤口包起来。

原本这种笨拙是做给云瓷看的,按照他心里所想,看到自己这么笨拙的包扎伤口,而且这伤还是云瓷划的,她应该会上前帮他才对,可是不知道这云家大小姐是缺根筋还是怎样,就是不为所动,他磨蹭了半天,最后只好自己包上了。

云瓷舒了口气,“既然陈大人没事了,那我就先走了,方才吩咐了厨房给父亲炖的汤呢,现下该好了,我得去端来。”

她确实吩咐了厨房给云楠炖汤,父亲进宫出宫的,在府里的时间太少了,她有些心疼。

“云小姐自己去端?”陈袁一愣。

这种事一般不都是下人做的吗。

“是啊,我端的汤,父亲会喝得开心些。”她笑。

背过身,那抹笑立马消失殆尽,化为了不耐烦。

快步离开了陈袁的视线,云瓷垂眼看了看手上那支还沾着陈袁鲜血的珠花,厌恶的将它随手丢掉,拿出手帕狠狠的擦了擦手。

陈袁那种衣冠禽兽…

不,是禽兽都不如的东西,她连碰一下都嫌脏。

丢掉手帕,她到了厨房。

“小姐,汤已经熬好了。”小桃正拿着一把蒲扇扇着火,见她来了,忙掀开盖子舀了一碗出来。

“小姐您尝尝?”小桃将碗递给她。

云瓷接过,尝了一口,点头,“再舀一碗,我给爹爹送去。”

“是。”

刚喝完碗里的汤,她端起装了汤碗的托盘,正准备走,却见手上还包着手帕的陈袁来了。

这个人怎么这么烦啊。

云瓷暗暗皱眉,还甩不掉他了。

她面上却不动声色,惊讶道:“陈大人怎么来了?”

“郡主一个人来端汤,我不放心。”他道,伸手就要接过她的汤,借此表现自己,“我来吧,郡主。”

“不必了,平日里的汤都是我端给爹爹的,这种小事,我还是做得来的。”云瓷身子一避,推开。

陈袁只当她害羞客套,上前一步,道:“郡主千金之躯,怎能做这端茶倒水的事情,还是陈某来吧。”说话间,他的手终于握住了托盘。

感觉到那双手蠢蠢欲动就要再次碰到她的手,云瓷心里冷哼一声。

真是个不长记心的蠢货!

她作势手一抖,将整个托盘倾翻,汤碗里的汤一滴不剩的全洒了出去,正好倒在他受了伤的那只手腕上。

“啊!!”陈袁再次痛呼,连忙将手腕上烫得冒了烟的手帕解下来,只见皮肤红了一大片,而那道血杠子,更加放肆的往外渗起了血。

“哎呀!陈大人,真的…真的对不起…”云瓷心里暗笑,面上却慌张的道,“你怎么不长记心呢,我、我才说了我一紧张就会伤着别人呀…”

陈袁抱着自己的一只手臂,身子隐隐疼得有些发抖。

“陈大人,你没事儿吧?要不要给你找个大夫?”云瓷问。

陈袁是文官,身子其实比一般柔弱女子强不到哪儿去,哪里受过这份罪?

此时他痛得一下子说不出话来,半晌才点点头,“有劳郡主了…”

这次必须要找大夫了。

才煲好的汤有多烫,岂是人体能承受的?恐怕他这手腕过一会儿起泡都是小的,说不定处理不好还得溃烂!

“小桃,去请大夫来。”云瓷侧头道。

“是。”小桃应道。

“陈大人先去前厅休息吧,这厨房毕竟不是男子该进的地方。”她道,顺道还惋惜的看了一眼洒在地上的汤汁,“可惜了一碗好汤,刚熬出来呢,还好罐子里还有些,不然就白煲了…”

陈袁疼得扭曲的五官一顿,半晌才勉强道:“是陈某的错,请郡主责罚。”

云瓷叹了口气,“罢了,你也不是故意的。”

陈袁觉得很憋屈,这个女子,她弄伤了自己,竟然还在那里可惜一碗汤!

也不知道她是真单纯,还是故意气他?!

他这次是彻底记住了,以后绝对不在这女子清醒的时候碰她!

至于不清醒的时候,他就不信,服了那媚药,她还能翻了天不成。

就算翻了天,行房的又不是他。

哼,他只要在事情了结了之后,去接下这个黑锅就好了。(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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