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为何?”景桓一怔。
“因为云儿喜欢景桓哥哥。”她说得极为自然,仿佛在说一件很平常的事情。
然而这句话说出,景桓却是一窘,白生生的脸上竟是控制不住微红了些,他有些恼怒,想要掩盖自己的羞迫,低喝一声:“云儿,这种话不可以乱说!”
“可是云儿说的是真的,景桓哥哥也喜欢云儿不是吗?”云瓷认真的看着他。
景桓现在是喜欢她的,这个少年,对女孩子的心思根本藏不住,目光里的温柔是个傻子也看出来了,偏偏前世她这个比傻子还要蠢的人,竟然一直不知道。
“这…!”他被她看得更加窘迫,开口不知道该如何说。
“你会娶我吗?”她索性更加直白,一双眸子捉住他不断闪避的目光,重复问道:
“会吗?”仿佛一定要他给一个回答。
“会。”鬼使神差的,他开口答道。
“那景桓哥哥以后就是我的夫君,云儿为什么不可以抱自己的夫君?”她说得理所当然。
他被哽在原地,一时不知该做何回答,但是脑子里的观念告诉他道理似乎不是这么回事儿。
两个人的气氛一时有些怪怪的,这时,一声低笑传来,两人目光不约而同的寻着声音看去,只见不远处,一个带着斗笠的高大黑衣男子抱着手,倚靠在树干上,那样子,也不知道站了多久。
“先生…”这一幕被别人撞见,景桓更加窘迫。
云瓷倒是觉得无所谓,她两世为人,经历得多了,脸皮理所当然是要厚些。
步霄懒懒的靠在树干上,声音里有些玩味:“没料到云小姐这般大胆,倒是有些像南蛮国的姑娘。”
北越、东璜、西棱、南蛮。
这四个国家,北越国最保守,东璜国最强大,西棱国是女子天下,而南蛮国,民风开放彪悍,据说那里的汉子粗犷豪放,那里的女人更是大胆,甚至主动献身给自己心爱的人的例子都不在少数。
然而这在保守的北越,是对女子的一种侮辱,北越一向以这种女子不齿,认为她们“不守妇道”“不知廉耻”。
景桓闻言,脸色一变,下意识的将云瓷护在身后,正色道:“先生误会了,云儿是个好姑娘,方才的举动不过是她年幼贪玩,女子的名节极为重要,还望先生见谅。”
这番话是在维护云瓷,可无疑,也带了些警告的意思,警告步霄不要宣扬此事,云瓷听得的心脏紧了一下,步霄背景强大,传闻脾气也是阴晴不定,惹恼了他,即便是景桓也没有好果子吃,这个傻子,何必为了这点小事得罪自己的贵人?!
她脑子快速的转着,正在想如何化解步霄可能来临的怒意,没想到对方好像并没有生气,只是懒洋洋的推了推斗笠的帽檐,声音慢吞吞的道:“我并没有说云小姐不是个好姑娘,安和王爷何必紧张。”
“霄先生,这么快又见面了,何时可再去云府与我对弈一局?”云瓷自然的笑道,无形中替景桓化解了危机。
她料想步霄也没有言语侮辱她的意思,东璜国民风虽没有南蛮彪悍,却也没有北越国保守,大部分东璜国人对南蛮国的民风,还抱着敬佩的态度,觉得那是一群耿直勇敢的人。
何况,像步霄的身份,如果对她有不满,根本不必拐弯抹角,前世她可见过他如何对北越国的老皇帝出言不逊的,那话说得,完全就是软刀子,刀刀见血,毫不留情。
“云小姐如此盛情,霄某有空自会再访云府的。”黑纱下的薄唇勾了勾,他想起昨夜下属回来禀报的话:
“主子,属下该查的都查了,这云家的大小姐,并没有什么异常,除了身份在北越国还算高贵,没有其他的隐藏身份,只是,听说这云家大小姐以前性格乖张,月前落了一次水,醒来后整个人就稳重了很多,有坊间传言,说她是被邪祟附了身…”
邪祟附身。
步霄透过黑纱看向不远处那个娇俏的少女,他可从来不相信什么邪祟附身,这个小姑娘身上,肯定发生了什么有趣的事情。
感觉到他探究的目光,云瓷这次已经可以淡然面对,她自如的道:“云儿突然想起府内还有些事情,就先回去了。”
“这么急?”
景桓惊讶,“可你刚刚才来,不若用了午饭再走吧?”
“不用了,景桓哥哥。”云瓷随口拒绝。
她没有太多时间可以浪费,此次突然来安和王府,也是因为突然梦见了前世,实在放心不下,现在看到景桓好好的站在这里,她就放心了。
既然如此,她就该走了,此时不是该留恋的时候,危机还没有解除,让她如何安心待在他身边,三言两语辞别了景桓和步霄,她坐了王府的马车回了云府。
刚一进院子,就看见绘娘迎过来,面色有异的道:“小姐,柳姨娘来了,等在这里有一会儿了。”
绘娘的脸色有些警惕,她向来是不喜欢这个柳姨娘的,心思太重,就会祸害自家小姐。
云瓷目光一转,果然看见院子里的石桌旁,坐了一个女子,正是柳婉茹。
“云儿回来了?”见到云瓷,她站起来,一脸温婉和善的笑容。
“柳姨娘怎么来了?”云瓷慢吞吞的走过去,给自己倒了一杯茶。
“昨夜听你父亲说,你想找个人教你跳舞,这不,姨娘就来看看能不能帮到你。”她作出一副慈母的模样来,想要将这个突然对她态度大变的小丫头重新握在手中。
“哦,那姨娘可以这方面合适的人选?”
柳婉茹微微一笑,三十出头的她如今一言一行都充满了韵味:“云儿觉得姨娘如何?”
云瓷喝水的动作一顿,状似惊讶的看着她:“姨娘想亲自教我?”
她目光在柳婉茹身上转了一圈,笑得意味不明:“还是算了吧,云儿想找一个舞艺精湛的师傅,姨娘的话…”
她抿笑摇摇头,意思不言而喻。
柳婉茹一噎,随后有些黯然的道:“不知为何,自上次云儿落水之后,与姨娘就生了许多隔阂,可是有人和云儿说了些什么?”(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