灵机一动,我轻笑了下,“艾老板,请让我自己来好吗?”我用眼神看了一眼他手里拿的酒杯。他一怔,旋即也笑了,把刚才一直用手环着的我的双臂放开来。
我再扫了一眼桌面上,好丰富的海鲜宴,正有我此刻想吃的大虾。
我咬了一下嘴唇,又松开来,轻盈地伸出白嫩的手端起那杯酒,对艾伯特说:“艾老板,我们中国人讲究好事成双,要不我们一起喝两杯?”
他的眼睛一亮:“好啊,那就喝两杯,来。”他一挥手,后面的一个黑衣人手里拿着的酒瓶子立即走上来,又倒上了一杯,两杯酒都摆在了我的眼前。
而他也从桌子上的另外一个瓶子里为自己倒了两杯,放在了他的眼前。我心里有了数,伸手举起了自己这杯酒,对他说,“艾老板,感谢你对我的关照,如果不是你给了我机会,我梦瑞亚怎么能在您的车展会上亮相呢,为了表达我的谢意,我们来喝个‘交杯酒’好不?”
“什么是交杯酒?”
“就是我喂你喝,你喂我喝啊……”
说着我把自己手里的洒凑到他的嘴边,一只手搂着他的脖子,嗲声说:“艾老板,让我来喂你喝酒嘛,你看看人家……”我指着对面吴莲若正抱着米董事长的头往里灌酒的画面。
艾伯特眼睛一斜,我一手掐住他肥厚的下巴,一杯酒成功地灌了下去。我飞快又拿起眼前的另外一杯,“好事成双哟!乖……”没等他回过神来,又灌了下去。
然后,我把他按坐在椅子上,不动声色地把空酒杯放到了他的眼前,又顺手拿起他面前的那两杯酒,“你也来喂我喝啊……”
艾伯特好像有点醉了,眼神焕散,没理我。我只好自己一仰头先喝下一杯。
“来,老板,你来喂我啊……”我又拿起一杯,往他的手上递,他的手无力地垂下来,我只好说了句:“那让我吃点菜……”
我坐到桌子前,用刀叉取了一块虾肉,一闭眼放进了嘴里,嚼了几下就嚥了下去。再次端起杯,一个踉跄,杯子里的酒洒了一半。
我挣扎着把杯子里的酒喝了进去。
果然没过一分钟,我便觉得眼睛开始模糊起来……
愰惚之中我看着丁一抬头看我的脸一惊,急忙从椅子上站了起来:“梦瑞亚你怎么了?”
我最后看到的画面就是他着急向我跑过来,竟把椅子带倒在地上……
而我的耳朵里听到的就是艾伯特身后的黑衣人惊叫着:“老板,老板,你怎么了……”
不知道过了多久,我昏昏在奔跑着,好像为了摆脱什么人的追赶,当我感觉到筋疲力尽嗓子冒烟的时候,终于被一个人叫我的声音吵醒:“梦梦,你好点了吗?梦梦……”
眼睛使劲一睁开,我先看到刺眼的灯挂在天花板上,我转了一下头,乔木森焦急的大眼睛盯着我看呢,见到我睁开了眼睛,他惊喜地喊了一声:“她醒了!”
医生走过来,翻翻我的眼皮,又用听诊器听了几下心脏说:“没事儿了,休息一晚,明天就可以正常了。不过你千万可不能吃虾了,吃了虾还喝了酒,真是不想活了……”
医生一出去,丁一的脸又出现在我的眼前:“梦瑞亚,你吓死我了。”
我有点虚,不过还是挤出一点笑容说了句:“丁一,谢谢你救了我。”
丁一扭揑起来:“哪有啊,还是你自己的造化。你这小丫头,真有招……”
他好像忍着笑小声说:“亏你想得出,还交杯酒?难道你们大连人是这么喝交杯酒的?”
“丁老师,我懂得你的提醒,老板给我的酒是有‘料’的。可是我能怎么办?如果我不喂他喝,我就得自己喝啊!怎么样?艾老板没事吧?”我现在有点担心,如果他身体不适应万一有个三长两短,我可就吃不了兜着走了。
“没大事,艾伯特当场睡了过去……也送到医院了,医生说他得睡到明天晚上。”丁一拍了拍我的手背,安慰着:“他这叫搬起石头砸了自己的脚,有苦也说不出。你就好好休息吧,你差一点死了。”
我一下子想起了“庆功宴”那最后的一瞬间,眼泪一下子蒙上了我的眸子,“丁一,难道在国外的模特儿圈子里也有‘潜规则’一说?”
丁一收敛了笑容,叹了口气:“G国人也生活在地球上不是,这里的模特儿也是人啊。有人群的地方,就会有竟争,就会有矛盾,就会有人心的险恶。”
乔木森走上前来,拿过一小盒热气腾腾的馄饨:“来,梦梦,吃一口吧,都过了半夜了也没吃东西,又洗了胃,一定饿坏了。”
我坐了起来,一只手还打着点滴,不方便拿调羹,只好示意乔木森把碗放在小桌子上,架在我的床上,我用一只手开始吃。
乔木森说,“你包里的手机响了十几次,我没接,你要不要看看到底谁这么急着找你。”
我一惊,天啊,把阿宝忘记得一干二净,我顾不上吃东西,急忙让乔木森取过手机,打开来看,果然是阿宝的电话。
我急忙打过去,“阿宝你回家吧,我过一会才能回去,放心安全!”挂断电话,我看了一眼吊着的点滴瓶子,怎么的也要一个小时才能离开。我看到疲惫的丁一,抱歉地说:“丁一,要不你就先回去休息吧,明天还有工作。让乔木森等我打完了点滴送我回去?放心明早我一定及时出现在车展大厅。”
丁一走出去门了医生,回来说:“今晚这是最后一瓶点滴,之后可以休息了,那我们明天见。我这还要去‘关心’一下艾伯特,以视尊重。”说着他把手里的一包东西甩给乔木森就离开了。
乔木森把那包东西接过来一看,原来是我的手包,里面的手机钱包都在,我伸手往下一摸,那只超薄的小手机也在。
病房里只剩下我和乔木森,他手足无措地在我的床边走来走去,一刻也停不下来,我看着实在太心烦,就责斥他两句:“我说乔木森,你到底能不能停下来,在我眼前走来走去的,看着就闹腾。”
他一屁股坐在椅子上:“梦梦,你的这份工作不好,太危险了,也太让人担心了。”
“你担的什么心啊?我又不是你什么人?”
“我当然是你男朋友啊?这可是你当着大家的面承认的。你可不能过河拆桥,不认账。”他还认真起来。
我没好气地笑了:“你还真天真,难道看不出我是在演戏给我老板看吗?他想‘潜我’”
乔木森走到我的床前,眼睛死盯盯看着我:“云梦雅,你利用我?你是不是认为我在你面前血彪,血彪的,(大连方言,意思是傻呼呼的)就拿我当B样子?(大连话,是当B)”他一生气,大连土话说了出口。
我没想到他真的是大连人,那就是说和我是老乡?在老乡的面前,什么英文啊,普通话啊都靠了边:“瞅喃那样子,说话彪呼呼地,二了吧叽……”
“云梦雅,你也是大连人?”
“那我们就是真老乡了,老乡见老乡,两眼泪汪汪,下次不要再生气了。我都说了,你就是我的好朋友啊!”
虽然乔木森比我大几岁,可是我觉得他怎么像个孩子似的呢。(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