总管大太监,官是不小了,可是他一点也不觉的荣幸啊。
贺晴欢眯起眼,笑道:“马爱卿难道是想抗旨吗?”
马依山权衡着,一边是唯一的儿子,一边是锦绣的前程,他该舍哪边呢?
何况,就算他舍了前程,儿子就能保住吗?
权衡过后,他除了跪在那里不停地磕头,一句话也不敢说了。
马菲儿从贺晴欢出现开始就大概明白他是奔着自己来的,倒没怎么怕,在她心里,并不觉的贺晴欢怎么可怕,就是一个缺爱的小孩嘛。
不过就是想要自己陪他,反正之前也算是同生共死过,陪就陪几天嘛,又不是什么大不了的。
现在知道玉嘉忻的身份了,她甚至想过实在不行就打亲情牌嘛,过段时间把玉嘉忻搬出来,说不定就能让贺晴欢放了自己。
再说了,她不觉的这两兄弟之前有什么非要斗的你死我活的深仇大恨,不管是贺晴欢的态度,还是玉嘉忻的态度,她都觉的两个人其实都是在乎对方的,只是这该死的命运将两人放到了一个对立的面。
如今,贺晴欢都当了皇上,也没了斗的必要,说不定她还可以努力让兄弟俩和好呢。
这样一想,她就觉的或许皇宫一行很有必要了。
见马菲儿坦然的没有提出任何反对,贺晴欢只当她是认命了。
今日来余庆书院的目的也达成了,他才不想浪费时间呢。
金口一开,打道回宫。当然,并没有立即带走马菲儿,反正老巢都找到了,也不怕她再跑,贺晴欢很体贴地给了她和家人告别的时间。
……
坐在偏厅里的马依山瞬间就像老了十岁似的,整个人瘫在太师椅上不想起来,他的心都要碎了,实在是不想再看马菲儿一眼,那样只会提醒他快要断子绝孙啊。
向马菲儿摆摆手,“去看看你娘吧,明日……明日就要进宫了。”
这话被他说的十分艰难,别人家送女儿进宫,他却要送儿子进宫,还是唯一的儿子,就要后继无人了,怎么能心里好受?
如果可能,他甚至希望这只是皇上和他开的一个小玩笑罢了。
马菲儿应了一声,出了偏厅去寻白秋霜。
看马依山难受,她就想笑,心情说不出来的好。
一路朝白秋霜的院子走去,刚转过长廊就见白秋霜坐在人工湖的边上,手里端着个碗,正在往湖里面投鱼食。
刚想过去喊娘,就见陈良娣从另一边走来,看得出这女人今天心情很好,整个就是春风满面,还有些趾高气扬的样子。
自从马依山为了白秋霜打过她两回之后,这女人就老实了,平日见了白秋霜能躲就躲,哪有像今天这样主动过来的啊?
马菲儿一想大概明白了,肯定是她得到自己要入宫当太监总管的消息,认为白秋霜少了依仗,自己的机会又来了,这是来示威的。
正如马菲儿猜测这样,陈良娣本来正闷闷地坐在自己的房中,就听说娘家来人有事禀报,出来一问才知道是她爹派来的人,说的就是马依山升官的事,还有就是马菲儿要入宫当太监了。
对于马依山升官,她倒不怎么放在心上,反而有些不安。
升了官的马依山就是可以和她爹平起平坐,想到这几日她在府里的尴尬,她在这个家还镇得住吗?
不过一听马菲儿要进宫,她来了精神。
在她看来,白秋霜能被马依山看重,无非就是她有个儿子,现在儿子都要当太监了,她还牛个屁啊。
她倒不介意来个落井下石,婢女也没带一个就满府地找白秋霜。
白秋霜见她走来,不知她想做什么,就站在那里淡淡地笑着,反正陈良娣是不敢对她动手,就算动手也打不过她。
“你笑什么?”陈良娣一见白秋霜这样笑,心里就火大,她才是马府的正牌夫人,为何这女人笑的比她还要端庄?想打她一个耳光,又怕打不过。
“见到夫人高兴呗。”随手撒了一把鱼食,白秋霜还是那样笑着气人。
陈良娣越看越来气,指着白秋霜喝道:“白秋霜,你凭什么嚣张?”
白秋霜莞尔笑道:“就凭我有儿子。”
听白秋霜这样说完,陈良娣不怒反笑,“很快就没有了。”
白秋霜笑容敛去,将装有鱼食的碗向地上一摔,一步步逼向陈良娣。
但凡牵涉到马菲儿,她都会提高警惕,“你若是敢动我菲儿一根寒毛,我会让你死都不知道怎么死。”
“你别过来!”陈良娣吓的后退数步,想到那日白秋霜只用两根手指就差点拧断自己手的力量,她突然觉的自己此番挑衅实在是不明智啊。
白秋霜鄙夷笑道:“没本事还敢来找死!”
不理陈良娣,转身飘然而去。
见白秋霜走了,陈良娣才有一种捡回一条命的感觉,明明看着温顺的一个人,怎么会在一瞬间化身恶魔?
马菲儿走出来,朝陈良娣呲牙一笑,才去追赶白秋霜的脚步。
陈良娣脸上抽了半天才‘呸’了一口,“就要去做太监了,还笑的出来。”
……
马菲儿一大早就被来接她进宫的太监吵醒,也不知道贺晴欢又抽哪门子的疯,天还没亮就来催人,真是让她烦躁啊。
怪不得那熊孩子成天烦躁烦躁的,肯定是总睡眠不足。
就要进宫,白秋霜的担忧挂在脸上,甚至后悔自己非要进京来,也不知对于马菲儿来说是福是祸。
马菲儿倒没这些担忧,费了半天劲才把白秋霜安抚住,娘俩就这样聊了一宿。
直到外面来人喊她进宫,马菲儿才不情不愿地换上由太监们送来的衣服,坐上一顶小轿被抬进了皇宫。
一进宫门,马菲儿就挑开轿帘到处地看。
这是皇宫呀,除了电视里,她还没见过真正的皇宫,这可得好好看看,是否真像演的那么好。
不过,很快就失望了,此时天还没亮,也看不出什么。
到处都黑漆漆的,根本就不像电视里那样哪都是灯光,亮的跟白昼似的。
看了半天也没看出什么,最后,马菲儿赌气似的把轿帘放下,这贺晴欢也不知道是不是故意的,黑咕隆咚的她连路都记不清,只知道被抬着拐了一个又一个的弯,最后停在一个朱漆大门前。
“到了?”马菲儿问来挑轿帘的小太监。
小太监弯着腰不住点头,“回大总管,到了!”
马菲儿从轿子里面走下来,看到大门上于黑暗中亮起的一盏明灯,被风一吹,摇曳着缥缈的光芒,真像鬼宅啊。
这就是贺晴欢住的寝宫?不像电视里演的那种奢华啊,难怪人可以压抑成那样,如果总让她住在这种地方,她也得变态了。
跟在小太监的后面,走进大门,越看越不像贺晴欢会住的地方,最后得出结论,这地方是给她安排的。
抬头就见到一个老的不行的太监笑嘻嘻地看着自己,“奴才良富给大总管请安。”
“起来吧!”马菲儿这一抬手,还真有几分气势,良富规规矩矩地退到一边。
马菲儿被良富让到里面的一间房,门一打开,就见整间屋子说不出的简陋,除了一张方桌之外,就只剩下一张说床不是床,说椅子不是椅子的物件,旁边还站着两个高大的太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