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裴没有反抗，也没有逃开，他整个人直直地跪到在地。

与秦幕的关系，七岁就破裂，所以秦幕就算生气，想动手打他，他就逃甚至反抗，从没有像现在这般顺从地跪在地上。

但是，他早年从军是在慕容敬的帐下，或多或少对慕容敬硬汉的作风有几分敬佩与欣赏！

“秦裴，我把女儿交给你，是你好好地待她。你竟然对她做出这种不是一个男人该做的事情！”慕容敬大骂道，“你给说，裳儿哪里不好？她可做了对不起你，对不起秦家的事情？”

“没有！”秦裴淡淡地说道。

“好，回得好！”慕容敬冷嘲道。

“我不爱她！”秦裴抬起头，平淡地说道。

慕容敬一怔，全身似被倒上冰寒冰寒的冷水，胸口一阵火热，抬起脚朝着地上的秦裴踢了过去，“不爱又怎了？难道你要将怨气撒在无辜的身上吗？早些干嘛去了？怎么不娶爱的女人？”

秦裴痛得“恩”地声，肩头印上深深的鞋印，他没有起身反抗，依旧跪在地上淡淡地看着慕容敬。

“爹！”得知秦裴来的慕容凝裳，过来时，看见慕容敬脚踢秦裴这幕，慌忙地唤道。

“跑什么跑？这小子踢不死！”慕容敬担忧地看着小跑过来的慕容凝裳。

慕容凝裳慢下脚步，走近二人，疼惜地看着秦裴，见他撇开视线，不理自己，心底顿时一阵落寞。

“爹，打他有什么用？这路是裳儿自己选的，再苦也怨不得任何人。”是她自己爱上秦裴，要嫁秦裴为妻。

“裳儿。”慕容敬叫道，“别把错推到自己身上！既然他已经娶了你，就该负责到底！真要有喜欢的人，早先就该把婚事拒绝！现在这样负你，就不是大丈夫所为！”

慕容凝裳低下头，摇摇头，她还是认为是自己错。

“秦裴，我问你，若是我女儿和你回秦府，你当怎么待她？”慕容敬骂也骂了，打也打过了，他得为慕容凝裳的以后做准备。

看得出，慕容凝裳深爱秦裴，他没有道理不成全。

秦裴看着慕容敬，回道：“尽个夫君的责任，对得起凝裳与孩子！”

虽然，这个答案离慕容凝裳和慕容敬的要求很远，但是很实际，要秦裴爱上慕容凝裳，就算发了誓言，也是镜花水月，不能当真。

“好！”慕容敬是过来人，应道，“秦裴，很多事是身不由己。你爱的人未必是你的妻子，但是已经娶了凝裳，就该试着去接受，这个可能答应？”

“恩！”秦裴应下，心静之后，想想自己对慕容凝裳的做法是过分了些。就同慕容敬说的，他会试着与慕容凝裳相敬如宾，为了一个男人的责任。

“你们秦府没有传出凝裳被休的事，休书也就作废！”慕容敬又说道。

“好！”秦裴点头。

慕容敬满意地扶起秦裴，又对慕容凝裳说道：“裳儿，回去吧！这小子会说话算数。”

“爹，我......”慕容凝裳想说，她不想回去，怕还是不能让秦裴爱上她。

倒是慕容敬洞悉她的心思，接道：“孩子总是需要父亲的，他不爱你，但是会照顾好你与孩子。”

“人未必会同爱的人过完一世，但是如果选了不爱的人，要尽好自己的责任，保护家人！”

最后一句话，是对秦裴说的。

至于秦裴听进去了多少，那还不清楚。

秦裴与慕容凝裳走后，慕容敬仰起头看着天空，眼眶湿润，睁大着眸子许久，眼泪只转了转，没有流出。

他少和秦裴说了一句，选了一个不爱的人共度一生，要尽责到底，可是每每深夜，心会痛得流血，所有所有的痛楚只能在黑夜独自**！

选择这样的一条路，外人会觉得你和她都很幸福，而其实不是！

沈苏芩入了帝宫，很清闲地过着日子，一日下来，大半的时间都是苏墨玉过来陪她，更好的地方是不用面对他的嫔妃。

苏墨玉下了令，她不需向太后请安去，别人未经他的命令，也不得入她的地方半步。苏墨玉无疑是把沈苏芩保护起来，来个金屋藏娇。

沈苏芩最想见的人是苏珉，可是每次去安宁宫，都被陈茹以各种理由挡回来。陈茹好像很怕她抢走苏珉，连着苏珉的踪迹都只在安宁宫内。

对于陈茹的做法，沈苏芩很能理解，照顾了两年的儿子，如果换做她，也是不舍得放手还给人。

沈苏芩她没有想过抢苏珉，只是想去探望下，与他说说话，弥补这两年的内疚。

苏墨玉相反，沈苏芩好几次提出，把苏珉抱过来玩玩，都被苏墨玉乱扯过去。

苏墨玉搂着她的细腰，说道，“我们再要个就是！”

沈苏芩不禁瞪他一眼，回道：“苏墨玉，不是再要个的问题，而是我想见珉儿！”

“茹妃说，珉儿身子还没好，下次我去抱过！”

又是这样，他推搪着下次！

“不，我今日要见，就是要见！你把他抱过来，我看看就还回去。”沈苏芩坚定地说道，她好想好想珉儿，那是自己的孩子，这二年来，她亏欠了不知多少？

“夙儿，珉儿就放在陈茹那，我们努力些，多生几个！”苏墨玉回道，他的如意算盘打得老是很好。

“不行！”沈苏芩一把推开他，怒瞪着他，那是她的孩子，为什么要给陈茹？

“苏墨玉，珉儿是我的孩子，现在我回来了，看一眼都不行吗？”

怒气冲冲的沈苏芩，让苏墨玉寒了眸色，“你一定要珉儿，是吗？”

“我要看！”

她就是想看一眼，为什么不行？就算今日惹火了苏墨玉，她还是要看！

苏墨玉沉着脸，双目盯着她半天，在那双深邃的眸子里似乎有很多话要告诉她，可是话到嘴边，都被淹没到内心深处。

他走过去，捏紧的拳头又松开，将她搂到怀里，说道：“好！我去抱来。”

苏墨玉所谓的抱来，是完完全全把苏珉拿给沈苏芩。

安宁宫内，陈茹逗着苏珉，两岁的苏珉会说的话不多，摇摇晃晃地从殿内的一角，咿呀咿呀地叫着“母妃”扑进陈茹怀里。

由于，走路身子摇得厉害，又没有宫婢在旁边扶着，“啪”地声跌倒扑地。

怕是摔痛了，扑到在地上哭得厉害。

陈茹心痛地连忙跑过去，欲要抱起苏珉，突听冷厉的一声。

”不许扶他，让他自己爬起来。”

苏墨玉在明媚的阳光下踏入殿内，让陈茹嘴角边溢满笑意，可是又一看地上哭泣的苏珉，求情道：“帝君，珉儿哭得厉害，我还是抱他起来。”

“让他自己爬起来！”苏墨玉冷声道。

这是他的长子，会是将来的帝君，要是连跌一跤就知道哭，天朝江山何以交到他手中？

陈茹不是这么认为，孩子摔倒了，当然得抱起，看看有没有伤到哪里？

“帝君？”陈茹劝说道。“珉儿还小！”

苏墨玉冷瞪了陈茹一眼，走近摔痛大哭的苏珉身边，冷声道：“珉儿，给朕爬起来。”

二岁左右的苏珉，怎听得懂苏墨玉的话？哭红了脸，可怜兮兮地就看着苏墨玉。

”珉儿，快起来！”陈茹不敢与苏墨玉对着干，她只能在旁侧轻声地看着。

苏墨玉心里一气，恶狠狠地瞪着苏珉，“给朕快点爬起来！”

被他一吼，苏珉吼得更厉害！

僵持时，一个人影从殿外匆匆地跑进来，抱起地上的苏珉，轻哄着，“别哭，珉儿！”

温暖的怀抱，温柔的话语让苏珉慢慢地止了哭声。

苏墨玉看沈苏芩抱起苏珉，皱了眉头。

他教孩子，她来凑什么热闹？

“孩子哭得厉害，怎么可能听得懂你的话？”沈苏芩反驳道。

二个人相互看着，沈苏芩又是抱着苏珉，温馨的画面让陈茹觉得刺眼。

陈茹一见是沈苏芩，早气得白了脸，咬牙对着殿外守着的宫婢，怒道：“是谁放她进来的？”

外头宫女慌忙跪地，苏墨玉接道：“是朕！”

他原先是想自己过来抱苏珉到沈苏芩那里，可是沈苏芩心急见孩子，就跟着殿外等着。

陈茹委屈地看着苏墨玉，然后盯着被沈苏芩抱着怀里的苏珉，说道：“把孩子还我！”

沈苏芩极其不舍地看着被她逗笑的苏珉，想起陈茹这两年对苏珉的照顾，问道：“陈茹，苏珉我带到宫里住几日，就三日，好不好？”

“不好！”陈茹一口拒绝，根本没有商量的余地。

“就一日。”沈苏芩试着说道。抱着怀里，她就舍不得放下来，况且苏珉不断地朝她笑。

“不行！”陈茹说着，上前夺回沈苏芩怀里的苏珉。

她一用力，扯痛了苏珉，苏珉又哭了起来。

“乖，别哭呀！”沈苏芩朝苏珉扮了鬼脸，傻傻地笑了笑，苏珉很听话地止了哭声。

陈茹只觉得自己的权利被人侵犯，寒着面容，瞪着沈苏芩，“洛妃，这里不欢迎，请回吧！”

沈苏芩不想走，她就想看看苏珉。

“茹妃，把孩子给朕。”苏墨玉适时出声。

陈茹看向苏墨玉，再看看沈苏芩，抱紧苏珉朝后面挪了身子，“不，我不给！你答应过我的，你忘了吗？”

苏墨玉寒着面容，没有听陈茹的话，跨前一步，抢过陈茹的孩子，陈茹一手抓着不放，“帝君，你不可以这样的，珉儿是我.......”、

后面的话陈茹还没有说出口，苏墨玉厉声一句，“给朕！”

他快速地抢过孩子，然后对着沈苏芩说道：“走！”

陈茹看着空荡荡的双手，看着离去的苏墨玉和沈苏芩，大声哭出声，“帝君，把孩子还给我！”

沈苏芩不忍心，走时回过头说道，“你放心，明天就给你送来！”

“滚！”陈茹心痛不已，满是泪珠地吼道，“你已经抢走苏墨玉，为什么还要我的孩子！”

“陈茹！”走在前头苏墨玉回过身，冷厉地瞪着陈茹，怒声警告地叫道。“你再敢乱说些什么，信不信要你永远都见不到珉儿？”

这话话很管用，沈苏芩没有听明白，可是陈茹一听闭上了嘴，只哭得厉害，瞪着不时回头看她的沈苏芩。

她的恨，像血液一样流遍全身，无法扼制！

秦夙，我和你没完！

虽然抱回苏珉，一解思子之苦，可是沈苏芩很不安，老是想起陈茹临时狠毒的眸光。

她是不是做错了什么？

这二年内，都是陈茹照顾苏珉？她没有尽到一个娘亲的责任，对不起珉儿？如今从陈茹手中抱回苏珉，陈茹不恨她才怪？

可是，看着在床榻上很乖地玩耍的苏珉，沈苏芩又不舍得马上还回去，她对自己说，就陪她一天，就一天！

“珉儿，娘亲对不起你，你以后会不会怪娘亲？”沈苏芩笑着摸了摸苏珉的头，说道。

苏珉抬着一张与苏墨玉相似的小俊脸，茫然地看着沈苏芩，然后又低下头玩着她的衣裳。

苏墨玉坐了过来，问道：“孩子抱来了，还不开心吗？”

“苏墨玉，我是不是太过分了？”沈苏芩歉疚地问道，她一想起陈茹悲痛的眼神就难过。

明明是她的孩子，抱回来竟然是那般地不安，好像抢了别人的一样。

“不会。”苏墨玉抱住她在怀里，只要是她做的事都不会。

“这些年你都没有好好陪过珉儿，就让他在这里陪你些日子。”苏墨玉说道。

“我还是还回去好了。”沈苏芩回道，这种抢来的感觉真的很怪异，让她想起当年苏墨玉从她手中抱走珉儿过继给陈茹，“你从她手中夺过珉儿时，我想起两年多前，你亦是抢过珉儿给她。”

沈苏芩淡淡地说着往事，让苏墨玉痛得窒息，他抱了抱她的身子，轻声不断地说道：“对不起，对不起.......”

他当时气疯了，才会那么做，而且苏珉不是......。

沈苏芩既然选择回到苏墨玉身边，那些痛事，只能深埋心底。“苏墨玉，为什么我抱回珉儿会觉得对不起陈茹，总好像夺了她的东西？”

“说什么？”苏墨玉面色一慌，努力地平静了情绪，“这是你与我的孩子，可能是陈茹细心地照顾了珉儿二年。如果你想要回，我下旨！”

沈苏芩是盼着与孩子团聚，可是，并没有想象中的欢喜，她抬起头看着苏墨玉，摇摇头，说道：“我不知道，很不安。明天一早就还回去。”

“夙儿，我们再要个，好不好？”苏墨玉看出她眼底的落寞，提出道，然后在沈苏芩还没有回答时，他继续道，“这个孩子，我一定会好好地保护她，不会再没了！”

“恩。”沈苏芩羞红了面色，想点头时，想起生产苏珉那日的剧痛，又慌得摇摇头，”不要，很痛！“

好似回到那日，她痛得快要死去，入目的是满是血红色，好像一脚已经踏入鬼门关。

苏墨玉感觉到她的慌乱，抱紧了她在怀里，“没事吧，不会的。”

然后慌乱道，”那不好了，不要你为我生了。“

他也承受不了那次的痛，不能再面临失去她的恐惧，那日的难产，差点带她离开他。

”夙儿，就我们二个，我们不要孩子，你在这里陪我过下去。“

”恩！“沈苏芩点头，然后看向安静地玩耍的苏珉，笑起，拉着苏珉的柔软的小手，苏珉朝她一笑，唤了声：姨娘。

姨娘？沈苏芩苦涩地一笑，孩子，过了二年，都成了别人的。

“珉儿，叫娘亲！”苏墨玉感觉到沈苏芩的悲痛，对着苏珉命令。明显地，苏珉很怕他，听到他的声音，身子一颤，害怕地移向里头。

沈苏芩不禁扭头瞪了苏墨玉一眼，就方才苏珉跌倒，苏墨玉那恶狠狠的摸样，可看出苏墨玉对苏珉太凶。

见沈苏芩不悦，苏墨玉不说话，冷冷地看了一眼苏珉，警告他乖些。

小孩子的感觉很灵，他看出苏墨玉怕沈苏芩，快速地爬到沈苏芩怀里，一双眸子似无辜地看着苏墨玉。

—

苏珉在落霞宫内陪沈苏芩睡了一夜，苏墨玉可怜地在内室的软榻上无眠了一晚。

苏珉怕他，他一靠近，就往沈苏芩怀里躲，然后，苏墨玉寒下面容，他就大声哭闹出声，对着沈苏芩喊道：“姨娘，我不要父皇。”

沈苏芩哄着苏珉，指着旁边的软榻说道：“你别和珉儿一起睡，会吓着他的。”

苏墨玉恨极，这孩子分明是在报复。

可是不敢得罪沈苏芩，无奈地在软榻上将就了一晚。

苏珉不算聪明的孩子，他比同龄的孩子显得晚熟，会说的词很少，有时看上去有些木愣，但是在沈苏芩怀里躺了一晚后，就很快地与沈苏芩熟稔，不时地“姨娘、姨娘”地唤着。

沈苏芩心底再是难受，也接受了苏珉的唤声，更不许苏墨玉去更正。

小孩子高兴就好，何必要求这么多？

“珉儿，姨娘带你回你母妃那，以后得时常想着姨娘，多来看看姨娘。”

“珉儿想姨娘。”苏珉慢慢说道。

他长得很好看，白净的小脸，仔细地看，没有一处像沈苏芩，倒是眉眼很像苏墨玉。

“那姨娘牵着珉儿。”沈苏芩笑着，抱着苏珉落地。

苏珉听话地点头，他出身高贵，却没有养成王族的娇生惯养，想是陈茹对苏珉很是尽心。

既是照顾得珉儿很好，沈苏芩就放心，能时常看见苏珉也就可以。

牵着苏珉的手，帝宫的气息顿时觉得清新。

“珉儿，来追姨娘，好不好？”沈苏芩低头笑着对苏珉说道。

苏珉笑容与阳光般灿烂，他摇摇晃晃地朝前头的沈苏芩追去。

一大一小的笑容在帝宫中响得格外的清脆！

————

孩子被抱走，陈茹可是一夜难安，一大早站在窗子外，愣愣地看着外头。

秦夙说，今日就抱来！

不管有多恨秦夙，她还是得抱着希望，等着秦夙快些把苏珉送来。可若是苏珉今日没有送来，她知道，也没有办法去夺！苏墨玉的心在秦夙那里，她能如何？

正想着，宫婢进来，说是陈侯爷来了！

陈平死后，由陈兆继侯爷之位。

陈兆进来，看见陈茹落寞地站在窗前，唤了声：“姐姐！”

陈茹抹去眼角的泪珠，回头淡道：“来了。”

陈兆眼尖，一下子看出陈茹方才哭过，走近，说道：“姐姐，你的眼泪不如她的来得值钱！珉儿今日回不来，以后都回不来！”

陈茹正眼看了一眼他，淡嘲道：“事情过了一日，你很清楚。”

“虽然过了一日，可此事整个帝宫已经知晓！”陈兆冷笑着回道，帝宫有什么秘密？

“是吗？”陈茹轻声扯出笑意，“兆儿，若是没有在帝宫布下棋子，怎知道得一清二楚，我这安宁宫内，谁是你的人？”

“我的不是姐姐的人。”陈兆回笑，“姐姐该关心的是珉儿能不能回来？就算回来了，姐姐的日子也不会同以前那般如意？”

“兆儿，你以为我不想除了她吗？”陈茹眼底划出冷意，“杀了她不难，我要的是一剑封喉，没有血迹？”

“姐姐，想到什么法子？”陈兆问道。

陈茹轻蔑一笑，“兆儿，你我不是同种人，我要的东西变了，而你在走我的老路。只要她不抢走珉儿，我不想动手！”

“呵呵。”陈兆淡淡地一笑，侧了身子从窗外看向外面灿烂阳光下的树枝。

—

帝宫园内，苏珉欢喜地径直小跑，并不时地看向身后要沈苏芩来追他。

他太是高兴，一扭头，也未注意的前头的人，小身子撞了上去。

“珉儿！”沈苏芩见到苏珉因为撞到别人，害怕得扑进她的怀里。

身后的宫婢一见来人，齐齐行礼，“太后金安！”

沈苏芩诧异，好几次求见她，倒没有想到今日在此撞上。

“这是洛妃吧！”德馨太后淡笑道，装作毫不认识沈苏芩的摸样。

沈苏芩配合道：“是！”

太后笑笑，走近她与苏珉，弯身摸了摸苏珉的面容，夸道：“这孩子长得真是好！”

德馨太后长居凤栖宫，又与帝君不合，所以甚少见到苏珉，苏珉显然害怕生人，撇开脸双手紧紧地抱着沈苏芩。

“姨娘！”他怯生生地唤了声，然后小心地回头朝德馨太后瞥了一眼，又快速地将转过脸。

沈苏芩低下头，柔声对苏珉说道：“珉儿，姨娘有事，自个去玩，好不好？”

苏珉乖巧地点点头，然后往别处跑去，沈苏芩又让随身的宫婢都陪了他去。

德馨太后也退下宫婢，园子内只有她二人。

“这些天身子不好，整日整日地卧床。”德馨太后率先开口，轻淡地出声。

沈苏芩微低着头，浅笑道：“姑姑不想见我吧！”

说的直接，让德馨太后一愣，她一半是身子不适，一半是不想见秦夙。

有些难面对，或者是秦夙为了苏墨玉再害她？

“怎么又入宫了？进来了就出不去了！”德馨太后转了话，微皱起眉头，淡声问道。

沈苏芩一笑，抬起头盯着她的双眸，“我以为是姑姑想我进来？”

德馨太后面容的笑意一僵，秦夙没有说错。

她利用秦夙，引苏墨玉入庄，可是刺杀未成，更是放纵苏墨玉与秦夙的和好。

“你为何要他的天下？”沈苏芩出声问道。

这话让太后脸色猛地冷下，双目冷厉许多，冷嘲道：“他的天下？”

“我只是拿回我的东西！”太后冷声回道、

“包括牺牲我！”沈苏芩走近她一声，问道，争权必定会有牺牲，而她夹在心爱男子与她的之间，哪天又会被他们利用？

“这是你的命！”德馨太后寒声说道，就像她自己，命里要她去夺回原属于自己的东西。

沈苏芩悲痛地看着她，摇摇头，说道：“我不信命！现在天下安定，苏墨玉也是明君，为什么一定要搞乱局势？”

“那你为什么不去问问苏家，要夺去别人的东西？”德馨太后怒不可遏道，什么苏家的东西，什么去抢，这原本就是她的！

被太后一吼，沈苏芩沉默了。她再入宫，不仅仅是爱着苏墨玉，还想说服德馨太后放弃争权，说服苏墨玉化解与太后的恩怨。她不想又一次夹在中间，左右为难。

“我不想看着你们有一方没了。”她轻声说道。

“娘。“她伸手抓住德馨太后的手，这是她的娘亲，“能不能不要再争下去，为了我！”

听到突来的唤声，德馨太后身子一怔，有些悲哀，有些吃惊地看着沈苏芩，她的手慢慢地摸着沈苏芩的面容，摇摇头，说道：“每个人生下来，都有自己的使命。而我与苏墨玉都无法忘却压着自己肩头的使命。我没有办法，他没有办法，你也是！”

“难道真的不能一人退一步吗？”

“你问问他，把天下给我，行不行？”德馨太后抿起一丝冷笑，这不是欲念在作怪，而是一个人的恨与抱负，还有责任。

沈苏芩听懂了，有日，德馨太后会和苏墨玉真正地决裂，而到时候，她该怎么办？

“既然你唤我一声“娘”，我也不会对你动手了。夙儿，不要再帮他对付我，这次，我不会在手软了！“德馨太后说到最后，眸色寒了寒，扯开沈苏芩的手，转身离去。

她在记恨秦夙当年为了苏墨玉，逼得她放弃权势的事情，她一直都在记恨！

沈苏芩木愣地看着远去的背影，眼泪模糊了视线，在茫然的世界，只能无措地站在原地，打转。

她想，不要再夹入他们的争斗，不要再帮任何人！可是，事情你想如何就能怎样的？

“姨娘！姨娘！”身后苏珉唤了她好几声。

“洛妃娘娘，想什么这么入神？”熟悉的女声入耳，倒是拉回沈苏芩的思绪。

沈苏芩转过身子，看见她牵着苏珉的手。

苏珉伸出小手，踮起脚尖，软软的声音出来，“姨娘，不哭，珉儿替你擦！”

随之，沈苏芩将颜妍身侧的苏珉抱到怀里，由着小手替他擦干泪珠。

“姨娘，不哭！”

看着极其乖巧的苏珉，沈苏芩笑得温柔，她还有珉儿。

对于面前的颜妍，沈苏芩没有惊异，苏墨玉同她说了颜妍的事情。

“怎好好地哭了？”颜妍冷嘲道。

“谢谢你陪珉儿玩。”

颜妍一笑，看着沈苏芩怀里的苏珉，笑意更发深浓，可怜的人，自己的孩子却得送人。

也不知道苏墨玉怎么想的？明明爱着秦夙，若是不想她伤心，当年可不该狠心将苏珉送给陈茹抚养。

可再一想，这些年与她何干？

在帝宫，她不过是个不得宠的妘妃，占着秦夙的面，她入了宫。

“你应该知道我的身份。”颜妍又道。

沈苏芩边逗着苏珉的，边回道：“我知道。”她从颜妍躲在窗外偷看秦幕时，就猜到这是秦幕的小女儿——秦妘，也可以说是她的妹妹。

“那以后还请姐姐多多照顾。”颜妍笑道，眼底滑过一丝讥讽。姐姐？连亲生父亲都不曾照顾她，谈什么姐姐？

“好！”沈苏芩应道，她不由地想起多年前，秦府大门口跪着一对可怜的母女，也想起她们被赶出秦府时，那种悲惨无助的哭声。

“对不起。”想着，沈苏芩出声歉意道，年少无知，仗着大哥的宠爱，她算是坏到极点。

听到沈苏芩抱歉的三个字，颜妍咬着唇，冷笑道：“这三个字一点都不值钱？洛妃你不知道吗？”

沈苏芩一笑，也没接话，然后抱着苏珉，往茹妃的安宁宫。

“对不起”三个字是不值钱，可是让颜妍在沈苏芩转身时，滑落出眶里积压着的眼泪。秦夙不知道，被赶出秦府不是她的错，而是秦幕始终不肯认她这个女儿，因为她是青妓的女儿，是他的耻辱！

而歉意的话，颜妍更像那人对她说声。

她要的是什么，被丢弃的孩子不过想要一个家！

————————

沈苏芩抱着苏珉来的时候，陈兆没有走，他陪着陈茹等着苏珉过来。

陈茹很焦急，不断地在殿内踱步，看得出她很在意苏珉。

而，陈兆很淡定，他喝着茶，极有耐心地等着。

宫婢上来，说是洛妃来了！

陈茹大喜，连忙掀开内殿的纱帘走了出去，一见刚入内的沈苏芩，连忙上前从她怀里抱过苏珉，然后离沈苏芩远了几步，生怕她又躲走。

被抱走苏珉，沈苏芩顿觉得怀里空空的，连着心也很失落，她笑着对陈茹说道：“谢谢你把珉儿照顾得很好。”

陈茹低着头柔声问苏珉，不理会沈苏芩的话，由着沈苏芩站在殿内。

“珉儿，想不想母妃！”

“想！”苏珉满是笑意地回道，扭头看着一旁的沈苏芩，说道：“姨娘，也想母妃！”

小孩子的话很简单，他会认为沈苏芩将他带回安宁宫，是想他母妃。

陈茹一笑，抱着苏珉坐了下来，又问了其他事情。

陈兆见苏珉回来，有些惊讶，不禁扭头看向沈苏芩。

被陈茹孤立在殿内，她竟能含着笑意看着。

“姐姐，洛妃与你说话那！”陈兆起身，走至陈茹的身边，提醒道。

陈茹瞪了陈兆一眼，不知道她是故意的吗？

“不客气！”淡淡地讥嘲回了一句，“这是一个娘亲应该做的事情。”

沈苏芩面容一僵，看着在陈茹怀里玩闹的苏珉，眸色黯淡无光，娘亲？她对苏珉何时做到一个娘亲该做的事情？

心里顿时难过起。

陈茹不喜欢沈苏芩用期盼留恋的目光看着苏珉，敛下眼，淡声说道：“洛妃，想是还有其他事情要忙，本宫就不留你了。”

沈苏芩知道她不喜欢自己才下了逐客令，朝着苏珉展开笑颜，“珉儿，有空来陪姨娘玩。”

“好，陪姨娘玩。”苏珉连忙说道，他一张小脸让陈茹看得极其不舒服。

————

沈苏芩一走，陈茹便对苏珉，说道：“以后不许找她玩！”

苏珉不懂，问道：“母妃，姨娘身上好香，珉儿喜欢。”

陈茹面色顿时一沉，寒着眸子，冷了声音，“我说不行就不行！”

一向，陈茹对苏珉都是耐心温柔，苏珉见她这么凶的对自己，委屈地流下泪珠，“母妃你好坏！”

见苏珉落了泪，陈茹心软，也觉得自己不该把气发泄到他身上。

“姐姐！”陈兆唤道，他担忧地看着自己的姐姐，陈茹微笑着摇摇头。

“舅舅！”被骂哭的苏珉见到陈兆，委屈地扑过去，陈兆抱过来，说道：“别哭了，珉儿！母妃不是有意骂你的！”

苏珉扭头见陈茹双目含泪，听话地抽泣着，慢慢地止了哭声。

“兆儿，你在这也陪了我很久，回府吧！”

陈兆一笑，拒绝道：“姐姐，何必和我客气。姐姐的痛不就是兆儿的，我们这些年都是并肩作战，兆儿怎么会丢下姐姐而去？”

一席话，让陈茹心底起了暖意，再见双目通红，可怜兮兮看着她的苏珉，露出笑意，说道：“兆儿，替姐姐守住珉儿！我只有珉儿了！”

陈兆愣了愣，低头看着怀里晕晕欲睡的苏珉，点了头。

苏珉在陈兆怀里待了一会，也不知道怎么回事，慢慢地合上双目，最后眼皮抬都抬不起，对陈茹说道：“母妃，珉儿想睡！”

陈茹接过苏珉，看见苏珉已经合上双目，柔声道：“好，珉儿好好睡吧！”

之后，陈茹将苏珉放置床榻上，发现他的手很凉，没有多想，只用丝被将他裹好。

看着熟睡安详的面容，不禁笑起，这是她现在最在乎的人，是她的儿子！

“珉儿，母妃会好好保护你，不会把你送给别人的！”她含笑说着，脑海里满是乖巧听话的苏珉。

想起他在襁褓里安睡的摸样，想起他开口轻轻地唤的一声“母妃”，想起他蹒跚走路，摇摇晃晃不稳的样子，一刻间，她的记忆里只有珉儿！

“姐姐，我该走了！”外边的陈兆上来，打断了陈茹的回想。

陈茹看着床榻上睡得极熟的苏珉，抿起笑意，说道：“好！”

陈兆临走前，多看了一眼榻上闭着双目的珉儿，心里浮现出异样，慌忙上前摸了摸起苏珉的额头，很凉！一惊，连扼住他的手腕，摸到一处时，心跳到喉间，全身怔住。

再感觉到身下的身子是那般地冰冷冰冷的。

“兆儿，怎么了？”陈茹见他面色凝重，慌问道。

陈兆看着自己的姐姐，欲言又止，未从苏珉的身上完全清醒，他缓缓地扭头盯着陈茹，轻声叫道：“姐姐。”

后面的话，他还没说出口，陈茹扑到苏珉身上，一看小脸的面色一瞬间变得雪白，再好似全身都抽干了血液！

冰寒的气息顿时从苏珉身上移到陈茹手心，她睁大双目，恐惧地尖叫一声：“不|”

“珉儿，醒醒！醒醒！”她连声着急地唤道，“珉儿，快醒醒，快醒醒！”摇着小身子，竟没有一点动静。

怎么会？

猛地站起身，满是震惊与惶恐地盯着苍白的面容，发颤地朝后退了几步。

“不！”她僵着身子，伸出的双手抖得厉害，面色突地雪白，与床上的苏珉一般。

又见陈茹整个人傻在那里，面容僵硬，眼眶里没有一滴眼泪，说道：“姐姐，珉儿好像......”后面的字，他还没有说出口，就听陈茹冷漠的声音传来，“小皇子病了，传太医！”

一时，平静的宫殿，顿时闹得人心惶惶。

“姐姐。”陈兆唤道，拉起陈茹的手，轻声说道：“珉儿没有气息了。”

“姐姐，珉儿中毒死了。”陈兆在旁，再次地提醒道。

“胡说！”陈茹冷声吼道，扭头恶狠狠地瞪陈兆，“你哪只眼看得出珉儿中毒了，再敢诅咒珉儿，别怪姐姐对你狠心！”

陈兆嘴角一动，又听陈茹大声对外面的宫婢道：“太医人那？怎还不过来？珉儿要是有个三长两短，本宫要他的人头！”

一向温和的茹妃说出冷寒的话，着实让宫婢心惊，纷纷瞥向内室，不知道里面到底出了何事？

正奇怪着里头的事，听到陈兆提高声音说道：“姐姐何必自欺欺人！珉儿死了！”

一语击中陈茹的心，她的人突地木愣，眼角的泪珠极快地飞落，一颗颗地练成珠链落地。

“珉儿！”撕心裂肺地一声痛叫，只见着陈茹悲痛地扑到床榻，便没了声响。

陈兆上前，着急地唤道：“姐姐，姐姐！”他翻过陈茹的身子，陈茹已然痛得晕死过去！

“通知帝君， 小皇子殁了。”陈兆冷声对进来的宫婢道。

抱起陈茹在怀里，陈兆试着按住她的人中穴，过了一会，陈茹慢慢地睁开双目，双目空洞，揪着陈兆的衣襟问道：“珉儿那？”

在旁的太医低头回道：“回茹妃娘娘，小皇子已经断气了。”

“混蛋！你敢说本宫的珉儿断气了！”仍是接受不了这个事实，陈茹指着太医大骂、

太医吓得身子颤抖，连着跪地。

陈兆见此，挥手要太医退下，然后看着陈茹悲痛万分的双目，很慢很轻地说道，“珉儿他真的已经死了。”

“哈哈......”醒来的陈茹，听完陈兆的话，突然大笑起，她看着床榻上还未被抱走的苏珉，忍不住地又大笑起，“死了？我的珉儿死了？”

太可笑了，她的孩子怎么会死了那？方才都好好的，怎么会死了？

“是的！”陈兆回道，“帝君正赶过来！”

陈茹呵呵地笑着，双目的珠子滚得也快，很快地湿了她的面容，重复地说道：“珉儿怎么会死了？我的孩子怎么会没了？”

“姐姐。”看着陈茹如此伤心，陈兆开口劝说道，“姐姐别太伤心了，这两年姐姐尽心地照顾她的孩子，可能缘到尽头了吧！”

“她的孩子？”听后，陈茹冷笑一声，眼里满是凄楚，这是她陈茹的孩子！

“珉儿，珉儿！”沈苏芩半路上撞到去请苏墨玉的安宁宫宫婢，一问，得知苏珉死了的消息，不肯相信地闯进安宁宫。

“秦夙？”陈兆一听她的声音，眼内晃过一丝寒意，“昨天珉儿还好好的？”

就一天的功夫，从安宁宫到落霞宫，而接触最多的人是沈苏芩。

陈茹亦是从悲痛中缓过神，她强撑起身子，冷冷地瞪着掀开帘帐后直扑榻上苏珉身上的沈苏芩。

“珉儿，珉儿？”沈苏芩一惊，苏珉全身僵硬，冷冰冰地骇人，更别说一点气息。

怎么会这样？方才还好好的？

“珉儿，他怎么了？”沈苏芩含着泪，伤心地问陈茹。

陈茹冷笑，见她转过身，挥起手，便朝她一巴掌下去。

“你竟还问我珉儿怎么了？”陈茹压制着心中的怒火与恨意，指着沈苏芩骂：“秦夙，他死了，死了！”

沈苏芩不顾面颊的痛意，上前抓住陈茹的衣裳，问道：“是谁？谁杀了他？”

这么小的孩子，这么乖的珉儿，怎么会死哪？是谁下得了手？

陈茹哼地一声，由着沈苏芩抓着，冷瞪她一眼，“秦夙，为什么要对抿儿下毒！”

怒喝一声，心中的悲痛再也压不住，扯开秦夙的手，厉声道：“你杀了珉儿，我今日要你偿命！”

沈苏芩不懂陈茹在说什么？她下毒？珉儿是她的孩子，她怎么会这么做？

“陈茹，不是我！”她说时，又朝床榻上的苏珉走去，想再看一眼，双手突地被人扼住，人跟着被甩扔出帐。

“别碰珉儿！”陈兆一用狠，将沈苏芩摔到地上，之后冷声警告道。

陈茹跟着出了内室，双目怒恨地瞪着摔在地的沈苏芩，恨道：“秦夙，你比我狠！来人，将她给本宫绑起来！”

殿内的宫婢犹豫着，这是帝君的宠妃——洛妃。

“还站着做什么？”陈兆突地尖细了声音，命令道。

四五个宫婢只好制服住沈苏芩，将她捆绑住。

失去孩子，对陈茹来说，她丢失了理智，没有什么比报仇来得痛快。

“秦夙，珉儿是多么乖的孩子，你怎么会下得了手那？”陈茹不知从哪拿出一把短剑，拔出剑，雪亮的剑身晃过沈苏芩的双目，透着冰寒的光芒。

沈苏芩惊恐地看着含着泪珠的陈茹，说道：“陈茹，珉儿不是我杀的，我真的没有！”

“那是谁？”陈茹冷笑道，珉儿就与你一处过，从你把他送过来，不一会，他就没了。“

她说着，眼眶又湿了。

她的珉儿没了！

“陈茹。”苏珉中毒死了，沈苏芩当然伤心，可是不明白为何陈茹会将事情推到她身上，这是她的亲生孩子。

至于是谁这么狠心对个孩子下手，又是为了什么？沈苏芩心里悲痛着苏珉的事，一点头绪都没有、

“陈茹，你冷静点好不好？现在不是伤心的时候，我们要联合起来查出真凶！”

沈苏芩的镇定，对陈茹来说是刺眼。

“秦夙，是你杀了我的珉儿？”陈茹淡笑，露出狠狠地凶光，“我不想动你，可是你为什么要杀了珉儿，为什么？苏墨玉我已经不同你抢了，为什么抢不到珉儿，要将他杀死。”

“陈茹，珉儿，是我的孩子，我怎么会害他？”看着眼前晃着短剑，沈苏芩说道。

厉声质问，换来地是陈茹的不屑，原以为陈茹会说，因为她恶毒！

可哪知，陈茹悲凉地一笑，呵呵大笑，在疯狂悲痛的笑意中，她的声音极其地刺耳。

“秦夙，那是我的孩子！”

她话一吼完，连着陈兆都震惊地抬起头，颤声问道：“珉儿是你的亲生孩子？”

沈苏芩不解陈茹的意思，苏珉明明是她的孩子，怎成了陈茹的？

“秦夙，你的孩子早......”（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