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次,林曦倒是没有躲闪,有时候很多东西,都是需要旁人点拨的,尤其在这样的场合下,当你看到自己身边最亲近的人都找到幸福的时候。
六个月后,在冷家的大宅里,苏洛颜的小腹已经高高的隆起,林曦拽着魏俊大大咧咧的出现在苏洛颜的面前,而且颇为自豪的将一张婚宴邀请函潇洒的甩在苏洛颜的面前,她打开那个红本本,上面并列着魏俊与林曦的名字..."哟,长得不错嘛。过来陪大爷喝一杯!"几个染着五颜六色的头发、流里流气的小痞子围住了两个年轻的女孩。
秦殇扶住了已经喝得烂醉的于笑笑,好看的远山眉淡淡的拧了起来,眉宇里透着一股子沉静和淡然。
本来今晚她都已经睡下了,结果被因为失恋就跑到酒吧喝到烂醉的于笑笑打电话叫了起来。听到于笑笑在电话里哭喊,秦殇简单收拾了下就冲了过来。
看着四周的小痞子们,秦殇的眼睛里依旧没有丝毫慌乱。她淡淡地抬起头,看着面前形容猥琐的一群人,声音依旧没有多少起伏:"让开,不然我就报警了。"
"哈哈哈哈...报警?那你倒是报啊!哥哥我好怕啊..."领头的小痞子笑得分外的嚣张,一双被烟熏得发黄的手就这么顺势向着秦殇的下巴伸了过来。
嫌弃的向后退了一步,秦殇皱眉。
"住手!"低沉喑哑的声线,带着不可置疑的命令口吻以及淡淡的莫名熟悉感,传了过来。跟随着小痞子的目光,秦殇转头看向来人。
男子穿着一身得体的黑色西装,站在闪耀的酒吧灯光下,冰冷英俊的面容犹如一座完美的石雕。英挺的眉毛略微上扬,配合着阴鹜的眸子,犹如蓄势待发的豹子。线条分明的手握在领头小痞子的手腕上,小痞子忍不住痛呼出声。
抬起带着平静不起波澜的眸子,秦殇看向来人,忍不住就要惊呼出声...是他!程景诚!秦殇的眸子有一瞬间变得分外的复杂。
"哎呦,臭小子,你快放开我!"小痞子疼得哭爹喊娘:"我跟你说,这酒吧老板是我老大!你在这里跟我作对,我让你有去无回!"
"闭嘴!"一声厉喝传来,一个光头男子站在程景诚的身后,脸色发黑的"啪"给了小痞子一巴掌。脸上的刀疤显得分外的狰狞恐怖,凶狠的目光里,甚至还带着一丝丝的恐惧:"也不看看你面前的是谁,程总是你能得罪的么?!"
程景诚放开了握着小痞子胳膊的手,光头男子急忙递上雪白的毛巾,一脸谄媚的跟他陪着不是:"程总,您擦擦手,别让这些不懂事儿的玩意儿脏了您的手。您别跟这些小子计较,等会儿,我一定好好教训他们。"
被放开的小痞子也知道自己惹了惹不起的人,"噗通"一声就跪在了地上:"程总,您大人不记小人过,别跟我计较。是我...是我有眼不识泰山!"一边说着一边不停地给自己脸上甩着巴掌:"让我眼瞎,让我眼瞎..."
程景诚拿着毛巾,面色从容地擦拭着自己的手,饶有兴趣地打量着面前的秦殇。五年了...五年没有见过这个女人了。
本来今天有客户所以才到这边来,没想到从洗手间出来就看到一群小痞子围在一起。虽然被人墙挡住了看不到,但是也知道,想必是又有哪个清秀的小姑娘被这群家伙看上了。
到这种混乱的地方来,就该知道会发生什么。程景诚也懒得管这些事儿,只是路过人群的时候,听到那个有些熟悉的嗓音,带着不符合现在情况的沉静说的那声"让开,不然我就报警了。"程景诚的心,瞬间停顿了一下。
一股怒火无缘由地涌上心头,程景诚在看到小痞子的手要触摸到秦殇下巴的时候,内心里就像是突然炸开了一团炸药,将他的理智冲的七零八落。
秦殇垂下长长的眼睫,避开了程景诚的目光,掩盖住了她的惊慌。他怎么会在这里...秦殇握紧了拳头,一向剪得分外圆润的指甲狠狠的抵在了细腻的掌心上,一丝丝钝痛从她的心底蔓延开来,后背上,似乎有一个伤痕,在隐隐作痛。
程景诚看着在这样的环境下依旧安静沉稳的秦殇,眼神里有一种异样的感情几乎要喷涌而出。她,一点都没有变。
程景诚淡淡的瞥了地上跪着的小痞子一眼,语气显得有些淡漠:"不用了,你起来吧。"继而转头对光头男人吩咐道:"去,让人把我的车开过来。"
两个人看到程景诚不再计较,忙不迭地道谢,按照吩咐去办事儿。程景诚看着面前的秦殇:"走吧,我送你。"
秦殇揽着于笑笑的手微微收紧,脸上挂起客气的微笑:"程总是吧?谢谢您替我们解围。就不劳您送了,我们自己打车回去就可以了。"
程景诚看了一眼秦殇,继而目光才转到了秦殇怀里的于笑笑脸上,看着一脸醉意的于笑笑,程景诚微不可见的皱了皱眉头,而后一把扯过于笑笑,颇有些不耐烦地将于笑笑夹在自己的胳膊底下。
秦殇忍不住惊呼一声,继而冷下了脸色:"程总,我说过不劳您大驾了。"
程景诚拧起了眉头:"少废话,走。"而后一手扯着秦殇,一手夹着于笑笑,昂首阔步地大步走出了酒吧。
"程总,您到底要带我们两去哪里?"看着车窗外完全陌生的路线,秦殇用脚趾头也能想到,程景诚并不打算送她跟于笑笑回家,忍不住将好看的远山眉轻轻地皱了一下:"您想必也是有身份有地位的人,这么为难两个无权无势的小女子,恐怕不太好吧..."
透过后视镜看着秦殇嫣红的小嘴喋喋不休地开合着,程景诚只觉得自己有控制不住想要亲吻她的欲望。呵...当初明明是自己不要这个女人的,可是为什么...为什么现在这个女人还该死地能够挑起他的欲望?
他是有多久,没有这样生气过,没有这样子对一个女人充满了欲望了?
程景诚攥紧了方向盘,看着后面依旧冷静自持的小女人,漆黑的双眸里燃起了两簇小小的火花,他不发一言,加快了速度。
直到被带进大酒店,秦殇还是觉得自己的思维有些脱线。看到与五年强想比成熟了许多的他,秦殇总觉得自己好不容易才在心底里竖起的心房,一瞬间全部崩塌干净。
程景诚将于笑笑扔进了总统套房的偏卧室里,就扯着秦殇来到了主卧室。
"程总..."秦殇的面色有些复杂,然而等不及她继续说话,程景诚就已经迫不及待地将她拉进了怀里,吻上了她的。
早上的阳光照进了房间里,秦殇的长长的眼睫缓缓抖动,睁开了眼睛,恍如隔世。
全身犹如被碾压过一般的酸疼,提醒着秦殇,昨晚的一切并不是做梦。秦殇眸光有些复杂地看向了身边还在沉睡的程景诚。
沉睡中的他,少了一分咄咄逼人的气势,多了一份安静和祥和。嘴角满意的笑容,仿佛是得到了糖的孩子,显得天真而温暖。
秦殇强忍着全身的酸痛,起身穿好自己的衣服,再度转身看向依旧沉睡的程景诚,心底里暗暗地道别。再见了,我曾经的爱人。就当做是春梦一场,再见,再见,永不再见。
而后,便转身毫不留恋的出了门。
路上,给于笑笑发了一条短信,告诉她自己已经走了。秦殇双手插在兜里,长长的叹了一口气,抬眼看着湛蓝的天空,思绪禁不住回到了五年前。
一栋稍简陋的小阁楼,穿着亚麻休闲西装的俊挺男子。
"秦殇,我不想跟你在一起了。本少爷就是玩玩而已。现在我腻了,不想跟你继续逢场作戏了,咱们好聚好散。"
看着眼前趾高气昂、一脸不屑的程景诚,秦殇的双眼忽然有些发黑,随之而来的是那种熟悉的眩晕之感,程景诚,你当真就是这么绝情么?闭起双眼,她用右手轻抚着额头想要减轻那种眩晕,心里却还琢磨着应对的方式。
两人在一起三年了,她从十八岁开始就跟着他,虽然程景诚从前一直是花名在外,可是...可是当初自己竟然天真的以为他会为了自己改变。前几天还有闺蜜羡慕得跟自己说,程景诚因为自己改邪归正,一定是爱自己爱到了极致,现在就本性暴露了不是?
程景诚连珠带炮发泄了一顿,心中的那股郁气刚消了下去,再转头一看,秦殇竟还是那惯有的漠然,内心的那股无名之火噌的就冒了出来。
这三表情,心里的那种莫名的别扭侵蚀着他,因为此时此刻,他甚至觉得她根本就在嘲讽他。年来,他受够了她的这种漠然,程景诚甚至怀疑是不是天塌下来她也是这种淡漠到骨子里的
一把抓住秦殇扶着额头的手臂,程景诚手上一使劲就将秦殇狠狠的甩了出去。
沙发旁边的落地台灯应声而碎,秦殇被摔得有些七荤八素,定定神,撑着地板站了起来,看着手上被打碎的台灯划破的伤口,鲜红的血汩汩的流了出来,有那么一瞬间,她是恍惚的。
有些木讷的望向对面的程景诚,秦殇深深的吸了口气,当年那个心思单纯,对她百般呵护的男孩,就是眼前的这个人?
"你…你没事吧?"显然也被自己的动作吓了一跳,程景诚有些心虚的看着那一滴一滴的血顺着秦殇白皙的手腕滑了下去,他想要伸手,却被秦殇坦然的眼神击退了回来。
当年他是被秦殇那股子淡然所吸引,而此刻她身上的那股子淡然却让他忐忑,本以为一切都在他的掌控之中,可是事实却又不尽然。
"你能挥霍的不过是我对你的感情,这些感情挥霍完了也就完了。"看着程景诚,秦殇的语气中说不上悲伤,可是总是听着有些难受。
她的样子还是一如既往的坦然,只是那紧握的双手紧了又松,松了又紧,熟悉她的人都知道她的心其实已经不再那么坦然,只不过程景诚已然看不到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