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要……枫兰……不要——!枫兰——”林天影凄厉的喊声,震动了周围所有的人。
莫凉的泪,汹涌的往下落,一脸狼狈地转身抱住上邪,头埋在他怀里大声的哭泣。
林天影一直悲凉地抱着,怀中已经逐渐冷却的谢枫兰,没有任何的反应,生命突然之间仿若一棵枯井,了无生气。
血浸湿了他的衣衫,还在一往下流,往下流……那有她的血,还有他的血,血液相溶。
莫凉突然转过身,神情有些激动,“她的善良成全了你的绝情,你开心了,林天影,你到底把谁送进了地狱!你做的所有一切,凭什么让别人来承受结果?你害的善良的妃儿,为你做一些违背良心的事,良心自责到不生不死,以沉睡来惩罚自己,你害的林天痕,非得要亲爱将自己……爱的人,送给别的男人怀里,还要让他遭受我所有的仇恨,你设计圈套,令我与上邪遭受非人的凌辱……你所做的这一切,最后却要让一个女人为你承担,林天影,这是你想要得到的后果么!”说到这里顿住,莫凉眼中的平静完全被撕裂开来,痛楚倾溢而出,面色苍白,声音颤抖到发不声来。
“枫兰……”林天影喃喃着她的名字,那一年,他曾发过誓言,此生绝不流一滴泪,绝不!可是今天为什么这般泪不停往下落。
望着谢枫兰手中的剑,林天影感觉有些陌生,想起他只身入江湖,对人生无所畏惧,只是,因为仇恨他开始变得面目全非?可真是被仇恨禁锢了灵魂,还是为欲所困,其实到了后面他也分不清楚了。
深吸一口气,林天影收敛思绪,提着剑,想起谢枫兰那年那月那日,飞瀑岩下,她一身浅粉衣赏,足点溪水,衣裙飘起,广袖飞扬,深情望他,郑重细语,“愿得一人心,白首不相离。”
“你还不上来么?水不凉吗?你小心冻坏了身子,”他微微地笑着,朝她伸出手。
在她修长的手指拉上他时,他感觉那时的她光茫闪闪耀眼,美得像是身置万丈光芒中地绝世仙子,刺他眼目欲瞎,她说,“影,我要一生都牵着我的手,我要放弃自由跟你走。”
错了,也许真的是他错了!林天影缓缓垂头,脸色灰白,眼眸垂下,面上褪祛所有的神情,只剩下平静,他伸手握住谢枫兰的剑,猛地刺进自己胸口,一大口血喷出,可他一点也不觉得痛。
其实,痛对他来说已经不存在了,就算是凌迟,就算是五马分尸,都不会让他感觉到任何的疼痛,因为那些身体上的痛,永远都比不上他心里的痛。
“凉儿,如果挫骨扬灰……才能让你以消心头之恨,那么便把我挫骨扬灰了吧……”
“皇上!”天奴痛心地唤了一声,眼中也涌出无限的哀伤。
林天影气息已弱,转目望向蔚蓝的苍穹,看着广阔的天际,突然全身感觉到特别的轻松和自在,特别令他心生向往,林天影紧紧抱着谢枫兰,缓缓地展开笑颜,喃喃道:“终于,我们在一起了……终于,结束了……”说着,缓缓闭上眼睛,手指滑落到地上,这一刻万物归于平静。
莫凉立在那里,看着那还莫在林天影身上的剑,在他身上绽开的血花,莫凉一动不动地看着他,没有悲伤,也并没觉得解恨,这一刻,她只是麻木与疲惫,什么感觉都没有了,无意识的后退,直到靠在那个温暖的怀里,缓缓闭上眼睛,安静的睡去。
结束了!终于,结束了!。
连着好几天,莫凉都全身无力,心神不宁的躺在床上。
而躲在她身边的上邪,抬起迷朦的眼,望着窗外月影西斜,莫凉定定地看着他,内陆越发的瘦了,下颌与鼻梁的轮廓,棱角更为突锐,似乎能割伤人一般。
相处这么久,莫凉一直都知道,自己从来没有真正读懂过这个男人,上邪就像是团迷,永远隐藏在未知的下面,永远不会让人猜出答案。
不过没有关系,她有一辈子的时间可以慢慢去解读他,想着,莫凉伸出双手环住上邪的腰,将脸贴到他背上,懒懒地闭上眼睛。
上邪解开莫凉的手,与她面对着面,“怕已经把所有的一切,全都交给太子,他的失心媚术也已给解开了。”
“真的!”莫凉高兴到扑哧一笑,“那我们什么时候回海棠宫。”
上邪不觉勾起唇角,低笑道:“小妾说几时,便几时。”
“那几时好呢?”莫凉掰起指头,顾作认真地数起来,“明天?后天?……大后天?还是……”
上邪不由皱眉,似乎对她很是无奈:“不如后天吧。”
“好呀,就后天,后天离开后,我们便能安安静静地享受着二人世界了。”莫凉笑到眼睛都眯了起来。
上邪听了不禁嗤地一声,却强忍着笑道:“怎会是二人呢,明明是三人,好么?”
闻言,莫凉立刻举起拳头,狠狠捶了他几下:“三人,莫不是你还敢纳妾!我警告你,想都别想,你纳一个,我杀一个,纳两个我杀一双。”
上邪摇头笑道:“这般说来,孤到像是你的禁脔一般。”
“那本宫主的禁脔,你当不当呢?”莫凉依偎到他怀里,带了些微的温暖。
上邪静静地接受了她的拥抱,唇边始终萦绕着明媚之笑,他低下头,唇轻轻触莫凉的耳垂,“孤求你禁脔生生世世,并在有生之年里,保护你不再受到任何伤害,还有我们的孩子,小妖,我们三人,过着属于我们自己的三人世界。”
夜风微微拂过,粼粼的月色映在上邪的眼中,愈加邪魅妖娆,变幻莫测。
原来他说的三人,是说她与他,还有小妖,莫凉没有言语,望着那片柔软的触感印到自己的唇上时,她也一直睁着眼,望着他像是深不见底一般,如墨妖娆的瞳仁,仿佛带着诱惑一般,让她动亦不能动。