次日,天微微亮,莫凉走出房间,凉风吹来,将醒来后的闷热一并吹散,起来一份难得的幽静宁神。
昨夜上邪已经离开,而莫凉决定在莫府再留上一天,在外面转了一个弯,莫凉来莫府的后院,后院十分寂静,一般都没有什么人在此走动。
莫凉右左看了看并没有人,便悄悄潜入后院,后院静寂无声,干净的院里地上连一片落叶都没有,整齐的厢房罗列一排,可是却并没有看到莫凉想见的身影。
在后院四下寻了寻,仍是瞧不出任何的蛛丝马迹,驻足了片刻,正当莫凉便欲转身离开时,只是待她甫一转身,便觉后劲仿佛被什么东西一扎,随即一丝酸痛传来,下一刻,莫凉人便没了知觉。
当莫凉再次醒来,发现自己的内力被人封住了,而她的眼睛则让一块细长的黑布给蒙住,什么也看不见。
“凉儿,你醒了!”
听到这个声音,这个熟悉的声音,瞬间心头微窒,身体酸痛,莫凉下意识地轻呤一声。
声音的主人,林天痕见莫凉黛眉轻皱,似痛苦一声轻,忙询问呤道,“凉儿,怎么了?身体不舒服吗?”声音略带紧张,却是无比温柔。
莫凉没有答话,不明白他现在唱的又是那一出戏。
“让我看看怎么样了?”说着,林天痕便伸手过来,一触碰到莫凉。
可是却让莫凉,如避毒蛇猛兽一般地躲开。冷声道:“我有没有事,和你没有什么关系,到时要问你,你这是带我去哪里?”
林天痕眸光一暗,手随即垂了下来,没有回答莫凉的问题,只怅然轻叹问了一句其他的,“凉儿,你现在就这般讨厌我么?”
“是,很讨厌!”莫凉面容冷漠,十分肯定的给了林天痕答案,神色与语气之间,全是厌恶与不耐之色。
林天痕面色蓦地一白,伸手扯下莫凉的脸上的黑巾,然后冷冷地、默默地看着她。
映入莫凉眼帘的是个布置整洁的屋子,而她自己则床上,床幔的颜色,还有房间的摆设,都极为单调,这应该不是莫府里的某一间厢房。
“莫姑娘,奴才求您别再这样与主上讲话,您这么做实在太伤主上的心了,主上并不像您想象的那样,而且主上他也从来没有对不起过您,你为什么就不能明白主上呢?”默默站在一旁的地奴,忍不住地说道。
“住口!谁准你多嘴,出去!”林天痕极为不悦,动怒地喝道。
见林天痕动怒,冷若冰霜地瞪着他,地奴只得叹着气,然后默默地退出房间。
莫凉转过头,并不看林天痕,而林天痕亦没有再开口,只是坐在一旁静静地看着莫凉,目光温柔而又复杂,就这般一直默默地看着莫凉的脸。
感觉到林天痕的视线,莫凉别过脸去,总觉得这情景有些诡异,仿佛让人心里发颤一般的慌。
不一会林天痕也出去了,可能是考虑到莫凉身怀有孕,他还让人为她煎上一碗安胎药送来,可惜莫凉并不敢喝。
莫凉有些弄不明白林天痕到底要搞什么事,为什么他对待自己,一会是冷酷残忍的利用,一会儿又是体贴细心的照顾?
每个人的心思都像一潭深水,林天痕更是如此,更是让人琢磨不透,又或者说……她的猜测是真的,林天痕是双生子,所以才会有这双重地对待?
莫凉现在不敢确定,但是她明白,不管怎么样都好,她都不会再让他们利用自己,成为要挟自己心爱男人的筹码!
无论是哪一种,对她来说,都是她所不能容忍的,所以,即便他对她再好,她也不会感激他。
林天痕离开后便没有再出现,是夜,一直处于警备状态的莫凉,终于抵不住身体的疲乏与困意,沉沉睡去。
没过多久,林天痕便推门而入,然后缓缓靠近在床沿边轻轻坐下,紧紧地望着莫凉在月光下的美丽容颜,面上一贯的冰冷霸道退去,目光痴然如醉,神情微凉哀伤。
“凉儿,”林天痕轻轻地唤了一声,然后才伸手拉起莫凉的手。
明天他一直都不敢出现,是因为他害怕看到,她眼神里的浓烈的憎恨和猜疑,还有那像是一把利刀的厌恶,可谓是穿肠剖腹,直扎心脏深处。
“凉儿,你居然肯为他付出一切,也在所不惜,你可知,这对我是何等的残忍?”林天痕用几不可闻的声音问着,像是在问莫凉,可是更像是在问自己。
“主上!”一身夜行衣的地奴轻步而入,他拉下面上的黑布,跪在地上小声唤道。
林天痕头也不抬,随口问了一句:“那边情况如何?”
地奴压低声音回道:“主上你所料一点不差,幸好我们早一步,算是走的及时,现在他正四处派人寻你与莫姑娘呢,钰洲各处关口都有人盘查,而且玄王爷也将钰洲的暗卫,全都派出来查探莫姑娘的消息,如果不想被找到,那我们最好的方法就是不要出城。”
林天痕点点头,这些都在他意料之中,想了想了,才淡淡吩咐道:“迟早会查到这里,还是按照原定计划进行,你去准备几套粗布衣裳,我们乔装上路离开这里,我不想再做伤害她的任何事。”
地奴忧心忡忡道:“主上!离开是抛下一切,您这样做……真的值得吗?”
林天痕清眉微蹙,沉吟片刻后方道:“值得!因为我再也无法承受她再受一点点的伤害。”
眼底微湿,地奴无奈,不再多言退出去,离去时顺便关好门。
林天痕冰冷地黑眸里,是一片死灰般的寂然,他低头凝望着静静躺在床上,睡的安详的莫凉,苦笑地问道:“我为你做的这一切,你能明白与体谅么?”说着,伸想伸手去握握莫凉的手,可是又怕吵醒她,想想还是放下了自己的手。
满心满腹满脑的伤感,林天痕眼底全是湿湿的雾气,他突然不知道,自己这样做到底是对还是错,如果他什么告诉她,如果他不答应那计划的本初,那是否就能避免这后面,他们之间所发生的这一切不幸呢?
次日清早,外在天光大亮,莫凉醒来时,睁开眼便看到床前站着一个陌生的男子,略微扫了一眼,也没有细看,莫凉便皱眉问道:“你是何人?”
那人只淡淡一笑,将一套粗布衣裳随手放到莫凉面前,说道:“凉儿,起身来换衣服,我们应该离开这里了。”
闻言,莫凉撑着起榻的手顿时僵住了,诧异地转头瞪着这人看,这个陌生人竟然是林天痕?!微怔了怔,莫凉困惑的眼神中掠过一丝怀疑,“你……用了幻元术,是为何?”
“离开钰洲城。”林天痕依然是淡淡地答道。
莫凉一愣,随即皱眉,这话说的有些莫名其妙,狐疑地望着林天痕,一身粗布衣衫的他看起来少了一分霸气,多了一份温和,只是不知他到底在搞什么鬼。
“你又想使什么阴谋诡计?”莫凉警备地瞪着他,
林天痕微微一震,眸光随即伤感一闪,抓住莫凉肩膀,“我不会再对你用阴谋诡计!”
“信你才有鬼!”莫凉猛地回身,随即低下头,神情冷淡道:“你先出去,我要换衣服。”
林天痕止住手边动作,神色因莫凉冷漠的口气,而瞬间黯然下来,片刻后,他收回自己的手,直起身子向后退两步,再缓缓转过身,向前几步眼睛盯着地面,再轻声说道:“你换吧,我不会看你的。”
莫凉抓起衣服的手放下,冷冷地盯着林天痕,随即扭过头去看着相反的方向,以无声来抗议,让他离开房间。
而林天痕似是料到莫凉会这边般,瞬间敛去脸上的黯然神色,回头戏谑地笑了笑,调侃道:“凉儿迟迟不换衣衫,可是要我来帮忙。”说着,人已经转过身来。
“转过去!”莫凉气极道,用眼光狠狠剜着林天痕。
林天痕不怒反笑,随即听话地转身,趁此机会,莫凉赶紧迅速地换好衣裳。穿好衣裳后,林天痕便将莫凉按到,房间的梳妆椅子上坐了。
不知道林天痕想做些什么,莫凉便挣扎反抗,林天痕大手按莫凉的肩膀,语气柔和却带着警告,“凉儿,乖乖坐着别动,我不想伤了你与孩子。”
莫凉因这温柔的警告,而立刻停止挣扎的动作,盯着镜子里林天痕的脸,气恼的别过头去,不得不听,她不能让孩子有一危险。
林天痕嘴角勾起一抹苦涩的笑,双手拢起莫凉墨黑的发丝,将其绾起一个圆月形,接着用一块黄色的头布,将其整个给包住,然后在侧面系上一个结。
弄好头发后,林天痕又拿从身上拿出一个银盒,银盒打开,里面有很多个小格,小格里盛满不同颜色的凝膏和脂粉,
林天痕弯着腰,用指腹沾了一些,然后在莫凉脸上涂涂抹抹。
把自己的内力给封住,不让自己用幻元术,可是却要将自己的脸给易容成另一个人,林天痕到底想干什么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