生死阁。
一个如雪一般透明的冰洞里,一根圆型冰柱如同基梁般从顶上直直插到地里,支撑着这整个冰洞,圆型冰柱旁边有一张铺满狐裘的软榻上。
软榻上躺着一名男子,他一席红衫,身子斜斜靠在狐裘上,银白色的发丝绽开在红色的狐裘榻上,双目紧闭,黛眉轻蹙,微启的唇突然动了动,雪白的贝齿紧咬着下唇,随即吐出难耐的轻吟。
片刻后,他恍然地睁开眼,伸手捂向胸口,起身走出冰洞,看着外面白茫茫的一片,眼里有一抹暗沉的担忧。
“陶夭!”他低低的唤了一声,看着寻阳所在的方向。
“王爷,您怎么起来了?有何事要吩咐?”陶夭突然出现在洞口,一身粉衣,简单的蝴蝶发髻,看着面前的红衣男子,也就上邪,若有所思。
王爷从血池里出来不到半个时辰,怎么就站起来了?血池那非人的折磨,平常人不休息几日,根本就没有行动的能力。
再回想当初,王爷看到王妃为了他摔的不成人样,满身的血,整整昏迷的几日都没有醒过来,为了怕王妃再为他受伤,于是他便要自己骗王妃,说他已经过世。
除了这之外,王爷也不想王妃看着他承受血池之苦。
而且王妃本身对于血池,就特别恐怕,而最主要的,还是谁也不知道,这血池到底能不能冶好王爷。
上邪侧头瞟了她一眼,再度望向那遥远的寻阳,道,“孤要你弄的东西呢?”绝美的容颜掠过一丝惆然,邪魅的眸子微微泛着红色。
犹豫不决,陶夭抬眸,刚好对视上邪侧头投来的冷淡目光,脸色浮起一丝委屈,但是也没有说出来,只是从怀里掏出一颗血色的药丸子递给他,“王爷,你真要用这血池丸么。”说着,又把手给缩了回来。
“哼嗯?”上邪双眸瞳孔微微一眯,继续冷冷望着她。
吓的陶夭又随即把血池丸递上去,“王爷,您应该知道这东西不好,您要考虑清楚,即便你用了这东西,依然无法改变什么,只是暂时稳定,而过后……”
上邪看着那颗血池丸,眉微微拧了起来,却没有伸出手,“这些,孤都知道,可那又如何?”
“这就好像毒一样灌入您的身体,您真的要这样么?您可以再坚持一段时间,等身体好后,再去找王妃不也是一样……”陶夭看上邪没有伸手,试着想要说服他。
“孤想见她,”上邪冷冷的打断陶夭的话。
“如果王爷想见她,依然可以同上次一般,幻成流风的样子,去看王妃。”陶夭继续游说。
“你要记住,是孤见她,不是流风见她,”上邪说罢,伸手接过了那颗血池丸,又转眸看着寻阳的方向。
陶夭凄艾艾的望着上邪的侧影,差点就要哭出来了,却见上邪又侧头看着她,幽深的瞳孔深邃似海一样,里面泛着妖孽的红,瞬间吓的她连呼吸都没有,整个人顿时呆了片刻,才赶紧垂下眸子。
“陶夭,今日出发回寻阳吧。”上邪赫然吩咐道,手覆在冰洞上,指尖绕过那厚厚的寒冰,看向寻阳的眼眸,那里面冷冽淡淡而去,浮起丝丝的柔情。
闻言,陶夭连忙摇头,“不可啊,王爷,过几日便就是嗜龙蛊在您身体内最强的时候,就算是有血池丸,也难免会有危险。”
“孤自然知道!你照办便是!如没有其他事,便下去准备吧!孤累了,”上邪低低的声音,淡淡的语气,却是让人不可抗拒的霸道与冷然。
“是,王爷!”
上邪,又望着向寻阳的方向,漂亮的薄唇绽开一抹明媚的笑容,小妾,孤好想你。
寻阳皇宫。
莫凉忙完事后,便想舒舒服服地泡澡过后,再好好睡上一觉!
美玉雕砌而成莲花玉池,四角有四个耸起的凤头,温热的清水源源不断地从凤口之中流出。
玉池水面的热气腾腾地往上冒,使得整个浴殿里面,氤氲着淡淡的檀香,有放松身心祛皮的作用。
莫凉泡在浴池里,突然发现这香似乎有点香过头,思绪间警惕而起。
摒住呼吸,单腿一跳,莫凉翻身上来,以迅雷不及掩耳的速度,扬手扯下屏风上的准备好的裹衣,速度在身上紧紧一裹,身子安然落地后,又伸手掠来一条腰带,快速系在腰间,顺势抽出自己在衣袖内,藏有的针银执在两指间。
莫凉还来不及说话,那知天窗上便降下一名黑衣人,语气平缓道:“玄王妃果然好身手啊”淡淡的女声,话语里却带有刺意,且酸味十足。
莫凉笑了笑,藏起自己指间的银针,“怎么敢与这位女侠相比呢,不过本宫外面可是人多得很呢!”
“哼,那些人我倒是不怕,要知道只你玄王妃一个人,就能抵上他们全部了。”她的脸藏在面纱下看不清,嘴里冷笑两声。
“哦?原来本宫已经威名远扬了啊,连这位女侠都知道了,可惜呀,真是可惜呀,本宫其实就是个一碰就碎的主,”莫凉打着太极,看她到底想玩什么花样。
“我今天来,是想跟玄王妃谈一场交易,这……是为了表示我的诚意,”说罢,她揭下面纱,露出自己脸来。
莫凉眯缝起自己的眼睛,真是没有想到,来的居然是咏妃,看来这咏妃的身份,真的很值得深究。
不说这些年来,她藏匿着是为了什么,单是以这身手,竟好到能避过皇宫现在这密不透风的守卫,离自己近在咫尺,就已经不能小觑了。
“跟本宫做生意,你可要小心可能会血本无归的哦!”莫凉冷声道。
咏妃呵呵笑了,声线温婉成熟,“呵呵——玄王妃真是幽默。”她又笑了笑,却又突然停了下来,极其诡异的一转语气,很是阴森恐怖的道:“我也话不多说,只问玄王妃你一句,想不想称帝?”