果然,从登上这画舫开始,她便有不好的预感,如今预感成真。
"大鹏国皇宫中,有本座的眼线。"
"这个我不关心。"清瑟摇摇头,皇宫中本就错中复杂,各种势力盘踞交织,眼线众多也不足为怪,她关心的是另一件事,"你想杀我吗?你想要凤珠吗?"
端木流觞微微抬头,坐着,与站立的李清瑟四目相对,飘渺的眸子中无悲无喜,让人察觉不出情绪。"与穆天寒不同,本座并不觉得龙凤双珠可用特殊内力吸入体内,对这珠子也没什么兴趣,只是生不逢时,未见过上一届上官家族家长——上官枫,有些遗憾罢了。"
上官枫,正是李清瑟的生父!
清瑟一直紧绷的心情,这才逐渐缓和下来,颓然坐在椅子上,心中却一片迷茫。端木流觞知道了凤珠的事,那她就保证不了其他不知,谁知道那皇宫还有什么神秘势力!
"那你认识,熠教教主穆天寒吗?"她颓然问。
端木流觞慢悠悠地扬起眼,伸手轻轻动了一下雪白色云袖,仿佛想甩开刚刚紫砂壶碎末一般,虽然那衣衫干净得不能再干净。一系列动作如行云流水般优雅。长长的睫毛下,眸子中闪过一丝玩味。"认不认识,为何要告知你?"
李清瑟的嘴角抽了一抽,这人说话真是噎人,"端木流畅你要清楚一件事,我来与不来,你奈何不了我,我来是给你面子,不来你也挑不出理。三大门派再牛,这儿也是大鹏国,若是你太过分,我李清瑟也不是吃素的。"
一直以来平淡如水的端木流觞突然来了兴趣,"你想表达什么?"
"上回你莫名其妙把我弄去就为了单纯看看我,这回弄我来是让我吃毒药,有一有二,你觉得还会有三?你这么接二连三的戏弄我,若是有朝一日有求于我,你以为我会帮你?"
端木流觞的眉头微微挑了一下,精致的薄唇微微上勾,刚刚还如同谪仙一般,仅仅动上一动便如同如同妖魅。他在淡笑,讽刺的淡笑。
清瑟更是生气。"你现在这种态度,根本就是不尊重我,你我的地位是平等的,若真要分个高下,我是大鹏国公主,你只是江湖草民,也是我高你低。知道什么叫居安思危吗?知道什么叫未雨绸缪吗?我告诉你端木流觞,你总有一天会有求于我!"
说完,便气哄哄地转身而去。她在说大话,自己知道,无论是为了挽回点面子还是给自己找个台阶下,这话都得说出去,丢人不丢面!但话说回来,鎏仙阁的阁主能有求于她?别说那个什么端木流觞不信,就她自己都表示怀疑。
走出船舱,如同又回到了人世间,阳光照射在身,才发现后背一片冰凉。
"瑟儿。"在门外一直守候的李清泽迎了上来。
李清瑟也不顾周围人的眼光,更是不顾这是什么道德伦理,直接扑到李清泽怀中,将脸深深埋入他的胸膛,双手环绕他腰际,紧紧抱着,寻求安全感。她刚刚...怕了,真的怕了!
她突然在这大鹏国没有丝毫安全感!明明是皇宫,却有各种势力的眼线;明明是公主,却要时刻受制于人!什么时候才能真正无忧无虑的生活?
"瑟儿,你怎么了?"本来见她出来便暗暗松口气的李清泽,又担心起来。脸色有些不好,"那个所谓的主上,到底是谁?我们..."
清瑟赶忙伸手捂住他的嘴,她知道他想说什么,定是要回去派兵剿了这里。但她与他不同,李清泽所看到的,更多的是明面上的东西,他每日研习的是兵法和治国,即便是知道三大门派,却永远不像李清瑟知道的这么多。
她为何会知?自然是从前东倾月为她讲的星星点点,还有刘疏林为她将的江湖秘闻,更是因为她体内这奇怪的凤珠。江湖,有时比朝堂还是危险。"我累了,昨夜并未睡好,我们找家客栈休息吧。"
"好。"清泽伸手揽住她,总觉得她浑身虚脱,却不知刚刚到底发生了什么。
画舫管事比刚刚多了恭敬,怎么也不肯收他们的钱,直接派摆渡船将他们送回岸边。到了岸边才发现,之前李清瑟雇的小叫花苦苦等候,一众人又来到徐州最好的客栈,将小叫花打发了,命人弄了温水,清瑟脱了满是冷汗的衣服,如同冻僵了的人一般,将自己狠狠埋在温水中。
房间内水汽氤氲,木桶水面上飘着花瓣,暗香涌动。
与李清泽的坐立难安不同,屏风后,水桶中的李清瑟则是无力趴在水桶边缘,闭着眼,若有所思。
清泽不知她到底发生了什么,也不知事情真相,更是不知道李清瑟体内有凤珠,若是将这消息传开,她便有生命危险。他单纯的以为,事情已经过去了。而两人初食禁果,如今微微水声更是平添暧昧,他只觉得口干舌燥,忍不住喝了一杯又一杯凉茶,却怎么也压不住乱想的思维。
"瑟儿,还没洗好吗?水凉了。"李清泽犹豫了一下,而后翻过屏风。当见到趴在水桶边缘一动不动的李清瑟时吓了一条,"瑟儿,你没事吧?"
清瑟的小脸儿被水汽蒸腾得粉红,惹人怜爱,长长的睫毛微颤。听见清泽的声音,缓缓睁开眼。"泽。"樱桃小口晶莹透亮,很是诱人。
本来有些冷静下来的李清泽,欲火再次被撩起,呼吸声不自觉加重了许多。"洗好了吗?"
"嗯..."她半垂着眼,拉着长音,满是慵懒。心中重重心事外加惊吓后的疲惫,她没了活力。离开木桶边缘,雪白的藕臂伸展,微微蹙眉,用眼神示意他抱她离开木桶。(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