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的床头也放着一本书。慕容带着好奇来到她床前,将那书拿起,竟然是一本医书,而清瑟所翻看的页面正是介绍如何医治缺血之症。慕容微愣,他知道李清瑟一直在钻研医术,也知道她想治疗自己的病情,却没想到她竟然如此认真。
转念一想,发觉自己的可笑。他之前一直以为李清瑟因为运气才治好了自己的病,如今想来,这世间哪有那么多的好运,瑟儿努力之时,只是他没见到罢了。
心中骤暖,自从五公主李清瑟来到慕容府,他的失眠和噩梦也少了许多,不知从什么时候开始,他在心里竟开始隐隐将五公主当做了生命中一个比不可少的物件,几日不见便丝丝想念,就如同今日,他主动来静园一样。
慕容如虚竹而立,淡青色的衣衫不像之前那样松散,因为他病情得到控制,又经过李清瑟的精心调养,此时身子不再像骷髅一般瘦弱,挺拔结实。锦缎长袍在他身上剪裁得体,将他身子显得更为颀长。
他的唇,含着笑,伸手轻轻翻着医术,发现,这本书并非清瑟第一次翻看,因为其上有她歪歪扭扭的字。轻笑出声,李清瑟真是个有趣的女子,明明睿智聪颖,却不会女红厨艺,明明富有文采,却有一手比五岁孩童还难看的字迹。
他突然萌发了一种教李清瑟写字的欲望,就算回报她为自己病情如此上心之恩。
只不过,他不知自己到底是想教她写字,还是找机会多看她几眼。
一边翻着书,嘲笑李清瑟的字,一边胡思乱想。如若...成就了大业,他将她带回国当个皇后,应该也不错。反正他也没有喜欢的女人,再美的女人心肠也如同蛇蝎,这个,他幼年在宫中便已见识到了。与其找一群不喜欢的女人,都不如将李清瑟放在宫中,烦劳的一天结束,回宫看看她,笑上一笑,也是好的。
"驸马爷,您在哪?饭好了,开饭了。"房门外是冬香的声音,冬香年纪尚幼,充满活力。
慕容将书放下的瞬间,发现床头竟然有一枚丝帕,淡金色的丝帕,单凭颜色便让人轻易猜到其主人的身份,刚刚这丝帕在医术下面,他没看见,如今拿起了医书方才显现。
眉头狠狠紧了一下,那淡金色丝帕尤其刺眼!
慕容突觉得心口有东西堵住,甚至让他呼吸困难。之前太子来静园与五公主幽会,他是知的,没什么太大的感触,为何今日却觉得心烦意乱!?
将医书狠狠摔在床上,慕容愤愤转身,却猛然发现,自己的行为太过幼稚。他为什么要这么做?
前厅内,桌子已经放好,菜已经布好,就等主人与客人入席。
菜肴佳酿,浓香扑鼻。山珍海味不少,家常小菜也有,五颜六色,鲜艳非常,但桌子正中央一盘菜肴,用纯金的盘子盛放,不说菜肴如何,光说那盘子便价值千金。盘子金灿灿,雕花生动,一看便出自大师之手,盘子一圈还镶嵌着碧绿玉石。
这盘子即便是大富大贵的家族也是用来装饰用,就算是皇家,也只有最重要的场合才用它来盛菜。不难想象,这金镶玉的盘子又是李清瑟的嫁妆之一,如今为了招待他,特意取出。只不过,盘子中的菜实在是...掉价,因为其内是黄瓜炒鸡蛋。
"幽禅你到了,来来,坐在这。"李清瑟已换了一身衣服,梳洗完毕,见到慕容幽禅便拽着他的胳膊拉到桌位上。
"瑟儿,我自己走就行。"他不着痕迹地甩开她的手。
清瑟一愣,为什么感觉他有点抗拒自己?算了,也许是她神经质了,两人无冤无仇,他没必要反感自己。刚刚她确实有些过了,两人虽是夫妻,但也只是挂名的,拉拉扯扯确实不好。嗯嗯,检讨!
入席,李清瑟便开始招待慕容幽禅吃菜吃酒,越来越肯定他对自己的抗拒,终于,忍不住了。"幽禅,我是不是哪里得罪到你了?我李清瑟做事大大咧咧你是知道,心粗,若是哪里做的不对,你直接和我说就好,我改就是。"
慕容身上一僵,万万没想到五公主竟能这么平和地承认错误,抬头,当看到李清瑟一双担忧的美眸,他的心软了几分。想想自己真是可笑,明明是已经默许了五公主,如今却又吃醋。
吃醋!?
他的双眼大睁,自己怎么会突然想到这个词?
"幽禅,是不是刚刚我踢你的侍卫让你觉得下不来台?如果是那样,请听我解释好吗,是你的侍卫先打了我的小朱子,我不会平白无故的打他的。"
慕容无奈地笑,"瑟儿别瞎想了,我没生气,真的。"
清瑟嘿嘿一笑,执起筷子将她辛辛苦苦炒的鸡蛋刮片夹了一些放在他的面前,"这道菜就当我对你的赔礼道歉好了,这是我第一次做菜呢。"说完自己都心虚,因为自从慕容出了厨房,后面的一切都是春香做的。汗...
这些,慕容幽禅自然是能看出来,鸡蛋是糊的,但瓜片却炒得很有水平。"瑟儿辛苦了。"
"快尝尝,看好不好吃。"李清瑟双眼带着星星地看着他,十分期盼。
慕容浑身抖了一下,最终经过思想挣扎,将菜夹起放入口中,微微一笑,"十分美味。"
嘎吱,嘎吱,嘎吱。是什么声音?是慕容幽禅正在嚼鸡蛋壳的声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