清瑟连看都没看他一眼,"崔茗寒崔公子是不是在院内?"
小厮马上就明白过来,这女子应该是来探望少爷的,但上面并没交代可以探视,稳妥起见,他还是拒绝为好。"这位姑娘对不住,不能探...哎呦!"
还没完,女子就将一块硬物直接扔到他脸上,那小厮怒了,"哪来的疯婆子?你怎么还打人?"
趁着小厮捂脸的瞬间,李清瑟已经闪身入内,小厮正欲追,小朱子已经从后面紧跑几步赶了过来,见那恼羞成怒的小厮,冷哼一声,一指地上,"狗东西,我们主子赏你的,还不赶紧跪下谢恩?"
小厮一愣,顺着小朱子手指方向一看,自己脚边有竟有一个元宝,正是刚刚那貌美女子砸自己脸上之物,竟是十两银子!
小厮赶忙蹲下身子将那元宝捡了起来揣怀里,好像要有人抢似的,心中矛盾来开。上面没交代可以探视,也没交代不可以探视,这院子平日里根本没人来,只有三名下人打理,如今竟来了金主。"这位爷,请进请进。"
哪有不让之礼?赶忙将小朱子迎了进来,关上大门。
院子不大,屋子不多,所以李清瑟很快便找到了崔茗寒所在的房间,本来已止住的泪,又开始不经大脑地流淌。
小朱子也跟上了清瑟,出了银子买通了这院子里的下人,每人十两,这三个下人平日里见不到打赏金主,今日见到,顿时兴奋,如同伺候老太爷一般伺候两人。
血人静静躺在还算干净整洁的床铺上,几乎无声息。
李清瑟双手捂住脸,血腥她见多了,但眼前一幕,她却怎么也看不下去。
小朱子入内,看到平日里绝美佳公子被打得人不人鬼不鬼,低下头,不敢说什么。
"小朱子..."清瑟将手放下,不去管那失控的眼泪,缓缓上前,来到崔茗寒的床前,"去弄温水、干净帕子、剪刀、烈酒、金疮药、干净绷带、稀饭和参汤,要快。"
后者马上就明白了自己主子要做什么,赶忙转身找到了三个下人,又是一番打赏,那三人也赶忙如同自己亲爹受伤了一般找东西,没一会,便将清瑟所开出的前几样一一列出。稀饭和参汤也跑去厨房熬制。
"主子,我来吧。"小朱子上前。
"你出去,守在门外,我自己来,"清瑟拒绝,一直皱紧的眉头此时才缓缓放开,盯着床上平躺之人的眼满是哀伤。"这个...是我欠他的,应该我自己做。"
小朱子无奈,只能退到门外。
在现代打架多了,她已算半个跌打医生了,为兄弟们处理过伤口,但如今看到崔茗寒身上的伤还是疼得浑身发抖。她是在心疼!
清瑟在温水中将帕子弄湿,而后小心拧干了水,为他擦了擦面,血污擦尽,露出他苍白的俊颜,往日带着算计的狡猾双眸紧闭,可以与妖艳的芍药相媲美的薄唇此时无丝毫血色。
"寒..."她尝试着叫了一声,却不见他丝毫回应。该不会是...
清瑟不愿去面对,难道真是!?
心被重击,她犹豫挣扎了许久,终于还是伸手带着无比颤抖,探上他鼻翼。还有呼吸虽然甚微。
用烈酒将剪刀消毒,而后小心翼翼剪开他身上已被血凝在肉上的褴褛衣服。她屏住呼吸,怕弄疼了他,眼睛却一再模糊。若是忽略她手上的颤抖,她的手法十分熟稔灵活,一把剪刀在她手上就如同有了灵魂,不一会,便将他身上粘着凝血的衣服都剪了下来,在床头堆起暗红色的小山。
虽然男女有别,但她此时已不知道这别在哪里了,她只希望他能康复!他能活下来!
咬着下唇,不管双眼一直流的泪,她重新将帕子在温水中洗净,开始小心擦拭他的身体,这是她第一次看见崔茗寒的身体,平日里在昂贵的锦袍下,他与同京城中其他富贵公子哥无二,但一旦衣衫褪尽,方才能看到他身上线条匀称的肌肉。
她小心擦拭他的伤口,当将其中一道最大的伤口擦竟大惊失色,以她在现代处理过各种伤口的眼光,她能看出这是鞭子抽的,那鞭子上还有倒刺!一鞭下去,皮开肉绽,还能将那皮肉生生撕开。
丞相,好狠的心!
她咬紧下唇,流着泪,提起一切小心喂他擦拭,血污没了,伤口更是触目惊心,几条大的伤口几可见骨。
清瑟赶忙从到门旁,双眼看向窗外,努力调整情绪,最终将情绪平息。
拿过金疮药,为其小心洒上,而后用干净绷带将伤口一一包扎。他还是没有知觉,干涸的薄唇无声地告诉清瑟,他未见滴水。用薄被为他盖好,而后去取水。
清瑟将水壶中的温水倒入杯中,试了一试,而后坐在床沿,小心将他扶起,靠在自己身上,为他细心喂水。
"主子,清粥和参汤熬好了。"门外,是小朱子恭敬的声音。
"送进来吧。"这半碗清水,足足喂了一炷香的时间。
小朱子开门,将食盒放在桌子上,将清粥和参汤取出,"主子,要奴才来吧。"这种伺候的人活,他怎么能让公主来做?
"出去,我来吧。"清瑟将崔茗寒轻轻放平,而后去取那参汤。此时他没醒,估计是吃不下清粥。
小朱子无奈,重新退了出去。
当李清瑟将东西放下,转头的时候,吓了一跳,参汤差点洒出。因为床上崔茗寒,已不知何时醒来,精致的双眸不带任何情绪地盯着她,无限淡漠。(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