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公主,您这么美,驸马爷一定会非常喜欢的。"冬香又开始赞扬起来。
李清瑟坐在梳妆镜前,略略想了一下,"驸马啊?"若不是冬香提起,她都忘了还有驸马这号人,"对了,驸马叫什么,你们谁知道?"
两人一愣,公主都要出嫁了,怎么连驸马的名字都不知?
"回公主,驸马爷复姓慕容,名幽禅。"夏香恭敬回答。
清瑟想了一想,而后点了点头,微笑。"慕容幽禅啊,很有意境的名字,确实有些看破红尘,归隐成仙的味道,难怪其看起来离成仙不远了。"
冬香不解了,"公主,奴婢只听说驸马爷身子弱,您怎么说离成仙不远了?"
"冬香!"一旁的夏香赶忙叫住了她,狠狠瞪了她一眼,这冬香年纪太小,口无遮拦,公主愿意怎么说可以,但作为奴婢,少说多听才是,这才是长命的道理。想着,赶忙回头看向公主,暗暗祈祷公主千万别迁怒,其实就算是迁怒,也没有办法,确实是冬香的不是。
让她惊讶,五公主李清瑟竟然没生气,还笑着对冬香解释着,"就是因为他身子弱,才离成仙差不多啊,死了,不就是成仙吗?"非但不生气,相反还笑眯眯的。
两人一惊,赶忙跪了下来,连呼恕罪。
"都起来,是本宫说他快死了,你们何罪之有?这礼服好重,试也试完了,赶紧帮本宫脱下来吧。"大鹏国不算炎热,但也是夏季,这左一层右一层的,她身上早就大汗淋漓。
两人赶忙爬起来帮她脱衣,与公主一身汗一样,夏香也是一身汗,不过却是冷汗。不知为什么,怎么总觉得公主一提起驸马快死了,就这么高兴?不解!
衣物脱下,李清瑟舒舒服服的洗了个热水澡,而后擦拭完身子,穿上轻薄的便裙。"现在什么时辰了?皇陵的侍女到了吗?"
她刚问话,就见门外一窈窕身影款款而入,看到正在乘凉吃水果的李清瑟,恭敬下拜,"公主,皇陵侍女已入宫,婚前仪式在一个时辰后进行。"
"嗯,知道了。"李清瑟放下手中水果,若是其他主子,就连吃水果也是别人喂,不过清瑟没这架势,还是觉得自己拿着自己吃来得香。拿起一旁微湿的帕子擦了擦手,"去将本宫放在床头的书取来。"
"是。"冬香快步而去,不一会就拿回了两本书。
这两本书都是释本,其中一本是崔茗寒所注释,另一本是赵灵修所注释。
清瑟拿着两本书,略略沉思一下,不知为何,心中有种压迫感。翻开上面的一本书,其上为蝇头小楷,这一手好字,是崔茗寒的。她想起之前崔茗寒给她写的一首藏头诗,上面的笔体应该是草书吧,如今这书上的蝇头小楷却也十分好看,真是个怪人,竟能将两种截然不同的笔体都发挥到极致。
不知为何,她看着这本书,突然有种莫名其妙的想法。崔茗寒这个人...会不会也如同他的字一般,有正反两面,既有他心中所愿的一面,又有被逼无奈的一面?
甩了甩头,李清瑟觉得自己真是多此一举,崔茗寒怎么看都是个狐狸,他能被人逼迫?只有他逼迫别人的份儿好吗?
昨晚她看的是赵灵修注释的书,从释文可以看出,赵灵修学识之渊博,只要他写出的每一字每一词都有可考据到出处,就如同字典一般好用,但相比之下,她更是喜欢崔茗寒的释文,因为夹杂了他本人的态度,就如同为一股骨骼加了血肉一般。
将赵灵修的书放下,清瑟随意翻起了崔茗寒的书,心中却越来越压抑,不知这压抑从何来。最终,将书放下,站起身来,"走吧,随本宫到花园走走,打发时间,一个时辰后正好去参加那什么婚检。"
夏香耐心纠正,"公主,是婚前仪式。"
清瑟轻笑,已走出宫门,宫外阳光明媚。"什么婚前仪式,不就是婚检吧,检查下胳膊腿儿是否完好,看看是不是处女。"和现代婚检一样,还没现代婚检那般科学。
夏香、秋香和冬香跟在李清瑟身后,都红了脸。公主什么都好,就是这说话不甚在意,处女不处女的,一个未出阁的姑娘家怎么能随口而说?
大鹏国十分注重女子贞操,尤其是皇家公主,若是婚前失贞便是死罪,就连皇上也无法将其轻易赦免,因为操纵此事的并非是皇上,而是隶属于大鹏国皇族的一个机构,这一机构设置在皇陵,世代相传,无论是皇家婚丧还是大型祭祀,皆由其负责,大鹏国钦天监和宗人府便自隶于此,这一机构名为皇宗。
皇宗并非与皇权独立,也是听命于皇帝,但因其代表的是皇祖,所以历代皇帝皆对其尊重,若非是大事,绝不会干预其决断。
在皇宫一个角落,坐落一座古朴的宫殿,宫殿平日里大门紧闭,只有这皇宗之人来了才敞开,大门上方牌匾写着"婚仪"二字,能入内的,除了公主外,便是即将被选为太子妃或者各皇子正妃的女子。
时辰到,李清瑟在四宫女一太监的伴随下,款款而来,皇后和桑贵妃两人早已在旁等待。皇后是后宫之主,这公主婚前仪式定然有其参加,而桑贵妃则是因为李清瑟母妃已逝,临时充当其母妃之职,为其操办婚事,这婚前仪式也定然参加。
这一切,正和李清瑟之意,她生怕皇后能在背后坏她,但若是有桑贵妃在旁,她便安心。
为两人请安后,李清瑟在皇后阴冷的目光下,独自缓步步入宫殿,刚入一步,便觉得阴冷之气骤起,比之皇后那阴冷的目光更甚。不由得心中感慨,古代就是古代,一个婚检而已,何必弄得这么神神叨叨?(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