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瑟儿见过母后。"一冲进去,便直接跪倒在地,因为跪得太急,膝盖被撞得生疼。一抬头,入眼皆是狼狈。
这是她第一次见到盛怒的皇上,虽然平日里皇上便不苟言笑,但严肃和暴怒还是有天壤之别,今日的皇上面色铁青、气势慑人,因为他的暴怒,整个未央宫大厅都弥漫着如濒临死亡一般的低气压。
而皇后则是跪在地上呜呜的哭,李嬷嬷及皇后贴身宫女都跪在地上摸着眼泪发抖。
李清瑟心中无力,这是怎么了,皇后这么大的人了,好好的惹皇上生气干什么?李嬷嬷那么精明怎么就不知道拦着一些?虽抱怨,但她还不敢说出来。只能扬起绝美的小脸儿,满眼无辜,"呃?父皇也在啊,好巧,儿臣正打算去和父皇请安加认罪了。"
面对这狼狈场面却还楞装无知。
有了李清瑟的打岔,皇上即便是暴怒,如今那气也莫名平息一些。这也算是技巧,无论是对生气的人,还是对伤心的人,偶尔用其他事分散下注意力,那爆发力也生生被磨平一些。
"哼。"皇上一个冷哼,一挥衣袖转身坐到正厅中央雕花大椅上,掩不住无法遏制的怒气。
皇后没抬头看她,只跪在地上呜呜的哭。
李清瑟不明白到底因为什么,千万别是皇后和梁贵妃争宠之类的把她的大事给耽误了啊!但这话要怎么问?"父皇,您这是..."说完便回头看向一旁的皇后,希望她能帮忙解答,但其还是捂着脸哭。
皇上重重一拍手便桌,那上好梨木厚桌瞬时出现一道裂纹,桌上茶碗尽碎,可见其用了内力。"福康,宣朕口谕,崔家之女崔茗甄藐视皇家,挑衅皇家威严,出口辱骂公主,赶出京城,永生不得踏入京城半步。"
"皇上,不要啊。"皇后如发疯了一样冲过来跪在地上抱住皇上的腿,"皇上,甄儿还小,不懂事,您是看着甄儿长大的,您不能啊..."哭得更为惨烈。
清瑟此时才恍然大悟,竟然还是因为昨日在尚书房之事!?她还以为皇上将所有罪责归她身上,如今才彻底明白,原来皇上是彻底偏袒她!虽然所日确实崔茗甄猖狂的挑衅,但上手打人的确实是自己。
这一刻,李清瑟非但不觉得惊讶,还想笑,心中感动!此时此景,她倒真的希望皇上能是她亲生父亲,这种被父亲保护的感觉真好。
皇后哪还有母仪天下的架势,她喜欢崔茗甄?也许喜欢吧,毕竟是自己侄女,但现在的表现更像是失去了左右手。清瑟心中暗笑,崔茗甄其实还真算是她的左右手,皇后虽姓崔,但既然嫁了出去,便与崔家也不能有太大牵扯,如今太子和二皇子争夺激烈,崔家是她最大的靠山,她自然也要对崔家有所表示。
但皇后却不知,就是因为她的纵容,才让崔茗甄如此猖狂到无知。
她想起昨日崔茗寒所说的话,崔家正在逐步没落,已不出人才,那么多弟弟,竟无一人能拿出手,原因何在?就是因为家族势力太过鼎盛,优越的生存条件磨灭了子女的进取心吧。
富不过三,也许也是同样的道理。
此时皇后和崔家都很焦急,却又彼此不信,于是便有了崔女入宫,公主下嫁的交换条件,仿佛是交换人质一般。
哎,皇家啊,无信任。
福公公快步前来,清瑟猛地醒悟,尼玛,现在不是感慨之时,不把这事解决了,要是皇上看皇后越来越烦,最后怒了取消黄陵之行,她可怎么办?好好的机会就白白浪费了!
她也一下子冲到皇上面前,连连磕头,"父皇恕罪,儿臣斗胆请您收回成命!"
清瑟话一出口,别说皇上,就连皇后都是一愣。这皇上来此,明眼人都能看出是来给她出气的,她怎么又跑来求情?皇上用奇怪的眼神看着李清瑟,心中很是好奇她要干什么。
"父皇,那崔家小姐确实不对,但女子骄纵的个性本就与男子无法同比,这就是俗话说的头发长见识短,不然,那朝堂上满是男子怎么就没女子出现?所以,儿臣斗胆提议父皇别用衡量男子的标准来衡量女子好吗?"
李清瑟只能用这男女性别来说事,贬低女子、抬高男子,她无法说那崔茗甄做的是对的,一方面实在太虚伪违背良心,另一方面,她也也确实烦透了那崔茗甄!她既要为崔茗甄说情,也不能说过了,不然给那货一丝机会,搞不好她还变本加厉地回来找麻烦。
不是她怕崔茗甄,而是这世界上就是有一些东西,不咬人还膈应人!
皇上虽然震怒,其实却是有理智的。他来固然是为清瑟讨公道,更是有一定原因在其中。皇后希望崔茗甄嫁给睿儿,他怎么会允许这种女子嫁入皇家?若是真入了后宫,这后宫想必更是乌烟瘴气。
于是他便想通过此举将崔茗甄赶出京城,同时也是给李清瑟一个交代。
清瑟抬头,用恭敬的眼神看着皇上。皇上所想,她能猜出一二,"父皇,儿臣知您是在心疼瑟儿,但宰相崔大人也是父亲,若崔小姐有个三长两短,想必崔大人定然不好受。"她在宰相二字上加重了音量,隐隐提醒皇上,若这事情做得过了,以后君臣二人相见定然尴尬无比!
皇上瞬间明白了李清瑟所想,不禁暗叹其心思的细腻,这件事他的决定确实是草率了,只因皇后欲将崔茗甄嫁入皇室的想法由来已久,而他也确实没有特别好的原因拒绝,于是便想借着这件事将那女子远远赶出京城,断了入宫的心思。(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