V51
这件事搁在心里好几天了,卓玉鸣就那天离开绿都的时候给他打了电话,之后就连电话也没有。她说不出的落漠,等她回到幸福苑家里,看到的就只有桌上摆放的电子客票。他知道她的一切,她的身份证号码、她的出生日期……甚至了解她很多,可她对卓玉鸣的了解并不多。
陈晓菱在玉鸽的面前平静地讲着那天发生的事。
“我以为带他到那里,他会陪我等到天亮一起看盛开的百花。可他不愿等,我就想带一些花回去,还脱了鞋去荷花淤泥时找盛开的荷花,我走了好远才在花池里找到两株正开的荷花。可是,他看都没看我采的花,只说我弄脏了旗袍。那时候,我心里好难过,有一种想哭的冲动,可想到那天是他生日,硬是用力地憋着……”
玉鸽的心也有一种难过,一个女孩子去摘花给喜欢的男人看,这种事,通常是男人为女人做的。
“rose,你说我们是不是根本就不合适。我是喜欢他才愿意和他在一起。那时候,我才发现自己错得多厉害,我们之间好像就不了解对方。我不懂他真实的想法,而他呢也没弄懂我的意思。我以为自己已经够成熟了,可在他的面前,我还是像个幼稚的孩子。每个女孩面对心爱的男人,都总会做出那么几件傻事来,有人说这些傻事是浪漫,可他却浪漫不起来……”
“rose,我还说服不了自己在未来的一年里嫁给他。不是他不好,而是我想有更多的了解。”
玉鸽温和地笑着,像支持,又像是鼓励:“我明白。”
门外,传来裴娜的声音:“rose,该回自己的房间睡觉了。别再打扰晓菱,她今天很累,让她早些休息。”
宝宝怀里抱着只玩具狗熊,进了房间,纵身一跳,上了大床:“我哪儿也不去,今晚我要和妈咪呼呼!我要和妈咪呼呼……”
“好,跟妈咪呼呼!”
宝宝用手抚摸着狗熊的绒毛:“妈咪,坏阿姨把弄丢的狗熊找回来了哦。”
这不是原来弄丢的那只,只是看上去很像。她买的那个没这个制作精良。
“那你谢谢朱阿姨没有?”
宝宝得意地摇头:“没有。是她弄丢我的狗熊。”
好像让朱敏再找回来是理所当然的事。
“可朱阿姨并不是故意的,你还是得谢谢她。你想啊,当初你丢了,爹地、妈咪找你也很辛苦。”
“那我下次见了坏阿姨,就跟她说谢谢。”
晓菱抬头,轻柔地抚摸着她的小脑袋。随手取了一本书,给宝宝读了起来。因为宝宝到来,卓浩南夫妇特意整理了客房。
“妈咪,奶奶说,我要留在香港上幼儿园哦!”
“啊。”
“奶奶说,妈咪也要在香港呆上半年呢。说是妈咪念完书后才能跟爹地结婚……”
当初她和朱锐准备订婚的时候,朱老太也曾这么说过。陈晓菱有些不明白,为什么要结婚,还要先接受半年的教育。但后来她明白了,裴娜阿姨的女子仪容学校里,不仅汇聚了港澳的名门闺秀,甚至连一些有名气的女星都在里面接受训练,从美容美发、衣着配饰、烹饪、言行举止、助丈夫处理事务、如何带孩子……等等功课。其他接受这样的课程,是因为嫁入豪门的需要,陈晓菱着实想不通自己学这些有什么用。
教授这方面知识课业的老师,是全港、澳最有名气专业人士兼任。就连东南亚其他国家上流社会的豪门女都有。收费很高,每期为半年,收授的人从来不超过二十人。
“妈咪可呆不了这么久,妈咪还得工作、上班呢。”
“妈咪去哪儿,我就去哪儿……”宝宝甜甜地笑着,她回以同样阳光的笑。
翠西和玉鸽陪着陈晓菱游玩香港,说是玩,更多的时候则是逛街。陈晓菱不大喜欢逛街,因为一逛街就意味得消费。她自小就生活在生活并不宽裕的家庭,没有养成像玉鸽和翠西这样大手大脚花钱的习惯。
相对于衣服,陈晓菱更喜欢美食。在香港的小吃街一站,样样那么精致,让人垂涎三尺,可吃不了多少,就再也吃不下,也只有过过眼瘾。
翠西和玉鸽一样,同样是个精致的女人。对于美丽的追求,玉鸽是忍痛接受整容术,而翠西则是通过化妆。其实就算是素颜朝天,她们俩都是美丽的。翠西有一张轮廓分明的脸庞,眼睛不大,但特别有神,五官生得很端正,加上她高超的化妆术出来,与港星张敏有七八分的相似。
“晓菱,今天我要去上班。我已经翠西说好了,今天让她陪你去教堂。”
“好,我知道了。”
宝宝一到这边,就被卓玉鹏送到了“少儿好习惯培训中心”,具体是做什么,陈晓菱也没闹懂。反正在内地是没有的,听这名字就知道大概是培养孩子的好习惯。她开始有些明白,为什么傅、朱两家的人会说卓家的孩子优秀,大概就是得益于此。他们尤其注重孩子的教育,甚至舍得在孩子身上花资本和心血。
说是翠西陪晓菱,实则是晓菱陪翠西到教堂做礼拜。翠西是一个典型的天主教徒,他很虔诚,特别是是祷告的时候,做得很认真。陈晓菱就像一个好奇的孩子,在别人不经意的时候,东张西望,这里看看,那里瞧瞧。
一直到近中午时才做完,晓菱舒了一口气,陪翠西出了教堂,站在路口等着司机来接。
那边过来一辆白色面包车,在她们面前嘎然而停,不等陈晓菱反应过来,从车上跳下两个男人,拽住她就往车里拖。
“干什么?你们干什么?”
翠西被吓愣了,是几秒或者几十秒,等看到飞驰而去的白色面包车才顿时回过神来:“不好了!劫匪啊!有劫匪……”
想瞧清车牌号,那上面却用报纸遮挡,像这样的面包车香港很多,随时可见,并没有什么特别之处。
陈晓菱正要奋力挣扎,旁边的男子拿着手帕就捂了过来,不可抗拒的困意袭来,她很快就昏睡过去。
卓浩南家里就像一锅烧开的水,所有人都站在一楼大厅里。翠西刚从警察局回来,情绪激动地诉说着当时的情形。她没瞧清楚,只是在等家里的车,可没想到那辆面包车就突然出现了。
已经三天了,警察局那边一点头绪也没有。
卓玉鸣接到玉鹏打来的电话时,正是夜里七八点钟。
陈晓菱被人绑架了?怎么听起来觉得有匪夷可思,她在绿都只是一个再平凡不过的女孩子,也没得罪过什么人,怎么就被绑架了。如果说真有得罪,那就是朱敏,但后来她和朱敏做了朋友,没有道理会发生这种事。
“傅豪!”对,他能想到的也只这个家伙了。
卓玉鸣不愿就这样坐等下去,拨通电话:“傅杰,最近傅豪去香港了?”
“没有。今天下午我们还在花城开会。目前暂时没计划去香港,倒是听他说要去新加坡散心。”
“是不是他派人干的?是不是他听说我准备和陈晓菱结婚,派人绑架了她。”
沉默,是傅杰良久的沉默。
“傅杰,你告诉他千万别乱来。”
傅杰语调沉重:“玉鸣,问清楚我给你打电话。”
傅杰上了楼上,推开画室,一眼就望见站在画板前的傅豪,他正全神贯注地绘着肖像画。在画室里最显眼的就是一幅着白裙的少女照片,比一扇门还大,照片上的少女纯洁而热情,那飞扬的长发透出些许狂野。
傅豪总是不停地变换着这间屋子,有时候是他的琴室,有时又成他的拳击练习室,现在又成了他的画室。当他喜欢时,就把需要的东西搬到这屋子里。如若不喜欢,又随时把东西塞到仓库里。他对这间屋子的应用,就像是不停更换的女人一样。傅杰早已见惯不惯。
“陈晓菱在香港被人绑架了,是你干的吗?”
傅豪面露讶异:“啊,有这种事。她得罪了什么人?”
“阿豪,我不希望你乱来。你以前那样折磨过爱婷,现在还想用同样的方法再来对晓菱?”
“这不怪我。之前,我可是很郑重地警告过卓玉鸣。我需要一个与他公平竞争的机会。可他竟然在背后使暗招。既然他可以卑鄙,我也一样能够卑鄙。他从朱锐手里抢了晓菱,我再从他手里抢人,这没什么不好。我和晓菱之间,缺的就是时间,我相信只要她给我机会,一定可以爱上我。上一次我错过了爱婷,这一回我一定不会错过晓菱!”
“我看你又在犯浑。告诉你的人,马上把人送回去,这种事可是违法的。”
傅豪放下手里的画笔,拿起一边桌的手机,熟练地拨下卓玉鸣的电话:“卓玉鸣,既然你怀疑到我这儿,我就直接回答你。晓菱被我的兄弟们请去做客了。你放心,除了我会碰他,他们没那个胆子敢动她。一个月,我就要一个月的时间就好。如果你敢报警,我就会用十倍的手段用在晓菱身上。我说过,你敢碰她一回,我就让她陪我十夜。”
“傅豪!你……大混蛋!”
“我是混蛋,几年前你不就知道了。别指望我会很快把她送回来。既然你都骂了,我现在改主意了,两个月,两个月我才带她回绿都,哈哈……我想两个月后等我们归来,就可以直接请你喝我们的喜酒。卓玉鸣,这一回我倒要看看,你还怎么跟我抢!我成全你跟爱婷,这一回轮到你来成全我了!”
傅豪得意地挂断电话,傅杰的一张脸气得煞白:“阿豪,你怎么会变成这样。为什么非要和卓玉鸣过不去。”
“要我变好也容易,只要让我娶陈晓菱就可以。”
“我看你又是疯病犯了。在爸知道这件事前,马上把人送回去。”
“大哥,你说过不会过问我的私生活。这可是属于我的私生活问题,请不要过问。”
傅杰气得一张脸通红。傅豪变了,从出国之后就变了。变得让他不再认识,也变得不再听话。平时怎么胡闹都可以,他也能睁只眼,闭只眼,可这回他从卓家人手头抢人就不对。
“大哥,明天一早就带安妮去新加坡。公司的事你就多操点心……”他苦笑着摇头,“公司还有大嫂,有她主持大局,出不了乱子,我这不是瞎操心吗。”
“好!我是管不了你。我让爸管,让你干爹来过问。”
傅豪依旧笑着,根本就无畏。挨骂受训早就习惯了,他大了,也没人可以管。他的要求不高,只想娶到陈晓菱做老婆。事先,他就和龙爷打过招呼,就算傅老爷子出面,龙爷也不会说出陈晓菱的下落。
他志在必得!无人可挡!管他天王老子,他只想追到陈晓菱。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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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菱站在海边,一脸茫然,看着面前广阔无垠的大海再看着远处一个个的岛屿。她被人绑架了,一觉醒来就到了这里。
这个岛叫什么名字,她不知道。这是哪儿,她还是不知道。海边别墅里的帮工女佣叽哩呱啦的话,她一句也听不懂。女仍说的不是英语,更不是粤语,而是菲律宾话,她有古铜色的肌肤,有一张还算清秀、端庄的脸蛋。因为听不懂语,这女佣用一种很奇特的方法与陈晓菱交流。
要吃饭,她就提着一个不锈钢盆站在门口敲上几下。如若女佣要出门,她就拿着一根扫帚朝陈晓菱摇摆几下。
每天吃了睡,睡了吃,除了看电视,然后就是坐在屋子里发呆,或者跑到海边学庙里的泥菩萨。她天天都在等,等着有船经过这里,可这地方很奇怪,已经三天了,硬是连一只都没瞧见。
又听到了三日来熟悉的敲盆声,到了吃饭的时候。陈晓菱要疯了,就是看电视,里面出来不是音乐,就是她不懂的奇怪语言,她英语不算太好,听起来很累的。日子要多无聊就有多聊。就在她准备回到海边木屋的时候,听到了油轮的声音,举目望去,在明晃晃的海上,驶来了一轮私家油轮。轮船的前头还站着几个人,她欢喜地蹦跳起来,拼命的挥舞着双臂。
近了跟前,他这才瞧清楚,站在船头一身白色西装、戴着墨镜的人竟是傅豪。
“傅豪,你这个王八蛋!我就知道是你搞的鬼!你还敢出现在我面前,我看你是不想活了。快带我回去。”
她冲得气得手舞足蹈,这个鬼地方,空气是不错,风景也很迷人,可她是莫名其妙地来到这儿的。只记得从教堂出来,就被人拽上了面包车,然后就睡着了。睁开眼就看到菲律宾女佣都充满异国风景的脸蛋。她的第一反应:莫不是穿越了!这几年穿越小说、电视剧很流行,还以为自己也赶了一回时尚。
她狼狈地想找镜子,当看到自己身上穿的还是那天的衣服,那脸还是自己的,才明白这根本就是一场最现实的绑架。
她可优雅不了,更没法温柔,拽住傅豪的衣领就一阵乱吼:“我要回去,你把我弄到这儿来做什么,你送我回去!傅豪哥,你不送我回去,我就烧了你的海边别墅,一天揍你三次……”
傅豪依然是个风度翩翩的绅士,剥开抓在他衣领的手,笑容浅浅:“晓菱,你要学会优雅一点。这个样子抓着我像什么话?”
“让优雅见鬼去。要是你被人放在这三天试试看,那个女佣的话我一句都听不懂,除了她,我连半个人影都看不到。我快闷死了……”
“别生气。我这不是来了吗。”
“这个破地方有什么好玩的。我要回去,你现在就送我回去。”
“现在还不行,我们得度过蜜月才能回去。”
陈晓菱望着风情万种的安妮,冲她贼贼一笑:“你和安妮结婚了!啊呀,你们度蜜月扯上我做什么。恭喜恭喜,恭喜你们白头到老,早生贵子!”
背后的人是傅豪,这家伙疯了,居然把她绑到这鬼地方来。还说度什么蜜月,只想站在海边等候着过往的船只,或许还能回到她熟知的地方和生活里。
安妮淡漠一笑,提着行李箱缓缓往海边别墅走去。
傅豪走近,趁她不备,从身侧环拥住她的腰身,她正要挣扎推开,傅豪低语:“乖乖的,我没有别的意思,只想和你在这儿呆一个月,就你和我,我们好好地培养感情。我曾说过,我要一个和卓玉鸣公平的竞争机会……如果你识相,最后好好配合,惹急了我,恐怕你从你姐的日记里已经知道我是怎样的人?不要把我惹怒了,否则,你会承担所有后果。”
陈晓菱回头,近距离地瞪着他的脸,笑得依然明朗,却带着贼贼的坏笑。“傅豪哥,不要以为只要你会发疯,我陈晓菱也会发疯的。你到底想干什么,你将我带到这里,知不知道,如果一周之内我不给姥姥打电话,她会担心死我的。还有,我好不容易才考上公务员,你想丢了工作吗?”
“就你几千块一月的工资有那么重要。我看不要工作也罢。你每月要多少钱,我都给你。如果还不够,我甚至给你开一家公司,让你去当老总。”
这些都不是她想要的,她只希望能像一个普通的女孩那样,正常的恋爱,自然的结婚。而不是被人绑到这里,然后与一个根本就没考虑成结婚对象的男人度蜜月。
“我才不要你的钱。我怎么知道你的钱是怎么来的?也许是贩毒,还也许是靠不正当的手段得来的。我只是想清清白白的做人,你何必这么为难。就算追求女孩子,也没有这种方法的。傅豪哥,你需要的尊重,你明不明白。如若当初,你不是折磨姐姐,她也不会铁了心地选择卓大哥……那件事,不是他们的错,是你自己搞砸了……我真不明白,为什么你现在非要把这事记在卓大哥和我身上……”
“你是这么看的。”他摘下墨镜,眺望着银光闪闪的海面,“我想重新开始。让我遇见你,是老天对我的赏赐,我不可以放手。你要尊重,会给你应有的尊重,也会把你捧成世上最幸福的女人。”
陈晓菱瞪了一眼,手一伸:“把你的手机交出来。”
傅豪淡然一笑。“这个地方没有手机讯号,给你也没用。”
“我才不信。”
陈晓菱固执地拿了手机,看着没有讯号的屏幕。还是不甘心,拨通了老家的电话,过了一会儿,没有听到希望中的嘟嘟声。
难道,她得重复姐姐以前的情感纠葛,那是一种地狱般的折磨。她拒绝这样,可现在还是被傅豪带到了这个僻远的小岛,除了海边的别墅,再也看不到别人。更像是与世隔绝的地方,古人们希望有这样一处地方来隐居。陈晓菱不是古人,她是现代人,习惯了交通发达、讯息畅通的都市生活。
来这儿三天,她想姥姥,已经有几天没给她打电话了。再不打,姥姥就该着急了。她想宝宝,和宝宝说好了,晚上他从“好习惯培训班”回来,就下厨给宝宝做薄饼裹三丝。她甚至开始想卓玉鸣了,就在他去花城开会前一天和她打电话了。
他一定是生气了吧,她不知道他的生日,她一时心血来潮,就把大学时代男生哄女生的那套拿出来,结果那黑夜的花,他没有看……
事后想起来,那件事她显得好幼稚。
“傅豪哥,哪里有电话。我要给姥姥打电话,再不打回去,她会担心的。”
“游艇上有卫星电话,我带你上去。”
游艇不算太大,分上下两层,下面是卧室,上面像是一个不大的客厅,坐在里面可以观赏风景。
陈晓菱拨了家里的电话,可还是显示不对。傅豪说:“这是国际电话,你得拨中国的区位码。”
她低低地应了一声,只知道家里的区号,可不知中国区位码,傅豪一字一顿地说了一遍,她拨通号码,那头传来姥姥熟悉的声音。
她若无其事地告诉姥姥:“姥姥,我在香港旅游呢,过些天就回绿都上班。香港好繁华,人也好多……”
一贯的报喜不报忧,她捡了些快乐的、好听的话说着,可神色里却有抑制不住的忧色,声音依旧装扮得很轻松。
这样的她,比昔日爱婷整天带着忧伤的目光更让人难过。因为脸上是忧郁的,可声音却是甜美的。在她身上表现出两种截然不同的情绪。
当她挂上电话,傅豪说:“你就这么不相信我?”
“不是。”陈晓菱故作平静地望着海面,带她来这儿的人是傅豪,也在她的猜测之中。她也曾想过是朱锐,可朱锐没道理这么做,而且他们之间早就说清楚了,回不去了。“傅豪哥,我还想给卓大哥和玉鸽打个电话。”
“你……”
他是不乐意的,那她就装着没看见。陈晓菱按下电话键,很快拨通了卓玉鸣的电话。
“卓大哥,是我!”
“晓菱,你在哪儿?”
陈晓菱望着海面:“我不知道自己在哪儿,只知道在一个海边的岛上,这个岛叫什么名字我也不知道。你放心,我很好,没事的……”
她还要说,傅豪已经快速按下了中止键:“我让你打电话可以。但不要说得太多。”
“你不是很有钱吗?连这几块钱的电话费也要计较?”她就是要故意曲解他的意思,除了胡闹,曲解以外,她很想把傅豪揍一顿。陈晓菱深深地明白,她不能惹怒这家伙,真的怒了,睡着的恶狼一旦舒醒,这后果还真是不堪设想。“你说过让我留在你身边一个月是吧?”
“你答应了?”
不是她答应不答应的问题,而是她不答应是这样,答应还是这样。既然注定了这样,为什么还要去做无畏的挣扎,她能做的就是和傅豪周旋。不就是一个月,就当是做了一个月的短期旅行。
“我会呆在这儿。但是呢,我们之间还得约法三章。”
“你说!”
“第一,每五天让我打两个电话。第二,我要你尊重我。我不愿意做的事,你不可以强迫我。”
“就这两点?”
这也太少了吧。
陈晓菱点头:“就这两点。你做到就好。”想到工作,她忍不住叹了一声,“这回,怕是我的工作也保不住了。想想卓大哥那么用心地帮我,才让我顺利进入公务员行列,现在就这样丢了工作,感觉真是对不住他。”
“你就那么喜欢现在的工作?”
“废话!如果这工作不好,每年考公务员的竞争就不会一年比一年激烈。我可是千人里才考上的那个,你说我该不该重视?”
傅豪多少有些意外,换成一个女人,知道被人困在一个孤岛上,虽然有个还算不错的年轻男人陪着。亦或高兴,因为她肯定会提出要求:我陪你一个月,你给我多少钱。又或者,知道被人绑了,惊恐、担心、难过……可他怎么看陈晓菱,就在和她姥姥打电话时有些不安,现在就跟个没事人一样。
“我说傅豪哥,这里有什么好玩的。不如明天你带我四处转转。还有,电视节目真难看,能不能帮我弄上十几本小说回来。我就喜欢看言情的,像琼瑶阿姨、明晓溪的都可以。”
她还真拿这次当成旅行、休假了。
她不怕他?
傅豪居然有些失望。她不应该怕的吗,他身边的女人,无论是跟过他,还是没跟过他的,见了他可是又喜欢又怕的。就算是安妮,也算是个有才能的女人,这一年多下来,他不也把她调教得规规矩矩,他说往西,安妮就不敢看东。
“你想法给我弄小说回来。如果明天我没看到,我就揍你!”
她不会像爱婷一样等着别人来决定命运,她要变被动为主动。现在就是主动出击,如果傅豪要不停地给她找麻烦,她还不如反过来给他找麻烦。他若狂,她就要比他更狂。反正就是不会任由傅豪的摆布。
次日一觉醒来,就见衣着职业装的安妮抱着一堆书进来:“陈女士,这是你要的书。”
她坐在海边的躺椅上,手里就抱着小说,静静地坐在太阳伞下,这感觉不是一般的好啊。有些事,她担心已经于与无补,就像害怕弄丢了工作。害怕了,傅豪也不会现在就让她回去。不害怕,还是得这样。反复想想,不如顺其自然。
有些困了,她将小说往脸上一遮,打起盹来。
傅豪低低地喊了一声:“晓菱……”
她取下书:“《一帘幽梦》写得好浪漫,像你这种大情圣,看这种书最有意思。你说,如果是我遇到那样成熟的男人,有那样浪漫的情景,恐怕这一辈子都忘不了……”
傅豪在她身边的小说里翻出这部小说,有几处折角的地方,里面都是男主怎样感动女主的情景,描写得很浪漫。
每一个女人都是爱做梦的,也都会喜欢浪漫的情节。
他问:“你喜欢?”
“千万别模仿,否则我会觉得你太没创意了。”
他才不会照搬呢,他会用自己的方式来布设类似的场景。他这几天一直在和安妮拟订《追女策划书》,他带上安妮,不就是为了成功追到陈晓菱吗。
安妮进入陈晓菱的房间,手里拿着一块大红色的丝巾:“傅总说有礼物送给你,在这之前得蒙上你的眼睛。”
“哦。”放下手里的小说,陈晓菱坐直身子,任由安妮蒙上她的眼睛。
这个小岛就这么大,海边别墅离沙滩只有不到500米的距离,闲来无事的时候,她曾在心里暗自地数着从这儿到那边的距离。
她听到了越来越大声的浪潮声,她喜欢大海,可这些天一直住在海边,听惯了海的歌声,看惯了海上的浪花,这种与大自然的亲近,让她心如明镜,也心如止水。她来了,傅豪是天下第一情圣也好,还是使出电视剧、电影里感动万千少女的桥段也罢,都与她无关。她现在想的就是自己是一个演员,是一个陪傅豪演戏的人,也只有这样,在离开时,她才能依如最初。
她的心里已经有了一个人,也只能住得一个人,至于旁人有多好、多优秀,她只能静静地观赏。
“晓菱,我可解开了哦。”
“嗯。”她静静地应答。闭上眼睛,心里猜测起来,这海滩上到底有什么,当傅豪说:“晓菱,你睁开眼睛看看。”她缓缓地启眼,触目之处是星星点点的蜡烛,点缀在海边,像无数的繁星,她脚下的地方,由无数的蜡烛组摆成一个巨大的心形图案,一边的老式留音机里正放着古老的乐曲。
傅豪还是那一袭洁白的西装,风度翩翩,温情脉脉,他抬起手来:“喜欢吗?”
陈晓菱肯定地点头。
她准备好了应对他布设下所有浪漫的局,可当看到这一幕时,还是有一种震撼心灵的感动。只是她是平静的,这一瞬的感动在她心底泛起了浪花,很快就归于了平静。
随着音乐节拍,他们翩翩起舞,安妮手里拿着数码相机,正将这个美妙的画面录下来。
“晓菱,如果这一刻可以永远留下来该有多好。”
陈晓菱温和浅笑。
“我从来没有像现在这样用心地去追一个女孩子。你是第一个,我希望也是最后一个。”
夏日的海风吹拂,沙滩无数跳动的烛火摇摇欲灭,就像是谁那不安的心跳,在平静与起伏中挣扎、跳跃,燃亮着点缀了海滩,也照亮谁的心扉。
他的大手温柔地搂着她的腰身,她抛却所有的心事,只有跳舞,跳舞……
这一周下来,小说看得多,舞也跳得多了,从最初的不会,在傅豪的带领,她的舞步也越来越熟稔。
“傅豪哥,你现在还恨卓大哥和我姐姐吗?”
“现在是属于我们的时间,我不想提到他们。”
“可我想知道。其实为什么要恨,都是几年前的事了,难道你要一辈子都过活在恨里。为什么就不能放下,人的一生能有几次那样疯狂的爱恋。爱过之后,何必余恨于心。不要恨了。对了,今天我下楼的时候,看到你也在看小说。”
他本就是一个静不下来的人,为了陈晓菱,硬是在海边别墅里静静地呆着,安妮每隔一日就离岛一次,到外面买些吃的、用的回来。可他们呢,陈晓菱没说出去,傅豪也没带她出去的意思。
他还是莫名觉得怕,害怕一到外面,陈晓菱就找机会开溜。或者,背着她跟别人打电话,如果让卓家上下知道了外面的电话号码,很快就能查找到这里。他只想和她静静的相处着,看她的笑,听她说话……
是的,他正一点点地认识着陈晓菱。她是快乐的,也至于他躺在床上想把她怎样XXOO的时候,面对她时还是做不到。
他们一起谈论言情小说里的男、女主人翁,一起说他们的命运。
黄昏,他坐在沙滩上弹着钢琴,她一袭洁白的长裙,飞扬的长发翩然而至,踩踏着音乐的节拍,就像世间最美丽的天使。
转眼间,已有十日。傅豪觉得有些不可思议,为了陪着陈晓菱,他竟然有一周没有离开这个小岛。和她一起看小说,一起在小岛上远眺大海,数着浪花、赏着明月,这样的事,这样的静谧,是心灵的安宁,古人常有之,现代人再做这些的恐怕少之又少。都市喧嚣,烟火的污染,还有多少人的心灵可以这般一尘不染,还有多少人的情怀能静下来赏这海上的月,潮里的浪花……
他好像忘了,自己曾经是一个怎样放浪不羁的人。
她到了跟前,像一个孩子般的不讲究,随意坐在钢琴边的沙难里,双手放在膝上,托着下巴,静静地望着弹琴的他。
她爱上他了吗?
来到这儿后的半个月,几乎每天他都问同样的问题,然后暗自审视着她,观察着她,看着她的眼睛,依如从前的漆亮,还和以前一样的流转飞扬,却怎么也看不透她心里的秘密。
陈晓菱觉得这样的日子虽然安宁,浪漫而美丽,却让她过得越来越不安。她想宝宝,想卓玉鸣,害怕他们对自己的担心。他们一定都急得要死,可是她呢,还在这儿过着充满小资的浪漫生活。
她在心里责怪自己,却一方面不得不扮成平静和投入的接受着现状。
听着《致爱丽丝》,任思绪飞扬,眼前的人明明是傅豪,却让她看到宝宝带泪的眼,每天夜里,尤其是这几天,她一阖上眼睛,就依昔听到宝宝的呼唤:“妈咪!我的妈咪去哪儿了。”
她天天数着指头,盼望着一个月时间早些过去,愿不愿意留下,好歹也过了十天,还有二十天就是一个月了。宝宝是留在香港上半年幼儿园,还是回绿都,她不得而知。每次给卓玉鸣打电话,傅豪都像是监视一样地站在一边。不容她与他说更多的,她总是简短的说:“卓大哥,你别担心,我现在很好。”尽量让自己更轻松和自在。
卓玉鸣正想再问几句,里边传来傅豪的声音:“你说得够多了!”
“哪有够多啊,我才说一句啊。”
“我答应你的,就是每五天向他报一声平安。挂了!”在傅豪霸道的话后,卓玉鸣听到了一声嘟嘟的声音。
漫漫夜,夜色无限好,星星点点,如撒落苍穹的颗颗钻石。
绿都的夜晚是宁静的。当卓浩南一家劝服了卓老太接受陈晓菱时,她又被傅豪给带走了。
十天了,她已经从香港失踪十天了。因为知晓傅豪干的,卓浩南主张报警,但又被卓老太给阻止了,在她看来,这只是两家孩子的恩怨。
“晓菱,你会爱上傅豪对吗?”他拿着一杯红酒,还记得她离开绿都前与她共度的最后一夜,那是他的生日,他们相对坐在一起……
他那天是希望和她在一起的,她可以不备任何的礼物,只要有她就好。可陈晓菱呢,居然让他去看什么花。为她的不懂风情而有些愠怒,事后,她也是难过的吧。否则,她不会不无伤感的对玉鸽说出那样的话。
她去香港前,特意为他补买了一份生日礼物,那是一个她精心挑选的领带。他不该怪她,花瓶里还插着她采来的鲜花,有玫瑰,有百合,还有鲜艳的红掌和荷花,早已干枯、变色,他却不想丢掉。他是愧意的,为自己未能懂得晓菱的心。
如若,他欢喜地和她坐在车里,等着天亮,只为第二天早上看到的百花盛开美景,一定是他们彼此记忆里最美的回忆。
他太自我,却不愿讲出自己意思。如果直接告诉晓菱:我的生日什么礼物也不要,就想要你。她也许是愿意的!
是他搞砸了自己的生日夜,还留下那浅淡的遗憾。
她不在了,现在被困在傅豪的身边,他天天都为她纠结着心,只等� ��每五日她打来一次的电话。她是愿意和他说话的,可傅豪不许。
他不知道傅豪会怎么对她。一直在猜测,一遍又一遍地猜,而这种猜测最是折磨人的,离开了多久,就过了多久煎熬和痛苦的日子。不敢去想以后,脑海里只有爱婷说过的事儿,说傅豪如何打她,怎样的折磨……
每每想到这些时,他只能握紧拳头。为什么每次打来的电话号码都不同,一样都是卫星定位电话,号码却各不相同。摆明了,傅豪是在防着他,不想让他找到陈晓菱。
如果以前是他强烈地想要保护爱婷,这样的念想像爆发的火山不可控抑,那么现在他就是害怕。猜想不到结局,也不知晓傅豪对陈晓菱相处的过程,不害怕傅豪暴力的折磨,因为晓菱不是爱婷,也不会甘愿接受他的折磨。他害怕的是晓菱动心,傅豪有过往失败的经验,还有数年来如何讨得女孩欢心,如何追到女孩的手段,害怕失去晓菱。
害怕就如同这漫漫的长夜,就算有星火,却不足照亮他内心的世界。他有自己的阳光,那就是晓菱。是她明朗的笑,是她为了他、为了孩子,静默地付出。
“晓菱……”他站在窗前,久久不曾动过,没有心情赏景,只有内心的痛苦煎熬。他害怕这样坐等,也不愿意静寂地等她五天一次的电话报平安。
拨通傅杰的电话,他显得无助而苍白:“傅杰,傅豪究竟在哪儿?他和晓菱在一起,他在哪儿?”
傅杰是歉疚的:“我调查了解过,他不在我们国外的悠闲别墅里。我想这回,只有龙爷知道他的去向。玉鸣,对不起,我真的没有能力查找到他的去向。只知道他出国前,带走了私人秘书安妮。这个女人一出国,就没打过电话回来。我还真不知道她在哪儿?”
“安妮没给你打电话。会不会给她最亲近的朋友、亲人打电话。”
“我已经帮你查过。安妮是澳门孤儿院长大的,基本没有什么亲近的亲友。打过两次回电话回来,每次用的号码都不同,实在很难查找她的方位。”
“傅豪为什么就不能放过我,为什么要伤害晓菱……”
“玉鸣,我也很难过。这些天,我一直都在设法找到他们的行踪。可是……真对不起,一直没有消息。既然阿豪说只带晓菱在外面呆一个月,现在已经过了一周了,我想既然晓菱向你报平安,应该不会有事的。”毕竟晓菱不是爱婷,晓菱那东西看上去虽然很简单,但也不是那种逆来顺受的人。
连傅杰都不知道傅豪的去向,他又怎么知道他们躲在哪里。
不,他要报警。一定要报警,他不想再忍了,就用法律的手段来解决这段恩怨。过往的不再提,但傅豪伤害晓菱就是不该。
此刻的晓菱,正站在游艇上,这是来小岛一周后第一次离开小岛。虽然是晚上,可她站在船头望见了远处的明亮的灯光,应该是一座小镇,或者是座海岛小城,硕果累累的椰子树,衣着异域服饰的异国人。
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门,第一次出国,居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心头想想就觉得有讥讽。
走在海岛小城上,街道两侧没有太多的店铺,每一座房子修建得低矮,却各有风格,在这样的小岛上,你很难找到两座一样的房屋,椰子树下,或搭一把遮阳伞,摆一辆小小的推拉式货车,上面从椰子到各式饮料都有。更有的,正在买热狗、冷饮,就在街头摆上几张桌,亦或几根塑料方凳。
傅豪问:“想吃什么?”
陈晓菱扫了一圈,好久都没吃烧烤了。
她长这么大,还没出过国门,第一次出国,居然还是以这样的方式,心头想想就觉得有讥讽。
走在海岛小城上,街道两侧没有太多的店铺,每一座房子修建得低矮,却各有风格,在这样的小岛上,你很难找到两座一样的房屋,椰子树下,或搭一把遮阳伞,摆一辆小小的推拉式货车,上面从椰子到各式饮料都有。更有的,正在买热狗、冷饮,就在街头摆上几张桌,亦或几根塑料方凳。
傅豪问:“想吃什么?”
陈晓菱扫了一圈,好久都没吃烧烤了。
她虽没说,可盯着烧烤摊的那几秒停驻的目光,还是让他知晓了答案:“那你等着,我去买烧烤。”
吃烧烤的很多,已经排了四五个的队伍,男士们排队,女士们则坐在路边小摊上的桌前,谈笑风生。这里属于热带海岛气候,姑娘们穿着露肩的小吊袋装,下身或超短裙,或超短裤,颜色多以几色鲜艳的条纹、格纹或大朵的花朵纹饰为主,色彩很艳丽,就像这海岛的人一样热情好客。
“晓菱,看这些日子的相处,我们傅总是越来越喜欢你了。到时候,你嫁给了傅总,可不要忘了我真心地帮过你们……”
“你是在帮他,可没帮我什么。”
安妮笑了。“帮他不就是帮你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