从未像现在这样,觉得亏欠了一个人。她只是为孩子做了一些力所能及的事儿,可宝宝回应她的,是最炽烈的热爱。
她对不起孩子,她是个最自私的女人,一心只想要自己的爱情,为了自己的生活,现在要放开宝宝了。
宝宝歪着脑袋,一曲唱完,很认真的说:“我希望爹地、妈咪永远和我在一起……”
不能了,她要嫁给别人。可是宝宝站在台上,表达自己最大的愿望。他希望她和卓玉鸣在一起,可是她下午就要离开了,如果不出意外,她将与宝宝分开。
陈晓菱再也控制不住,“哇——”哭出声来。
卓玉鸣被她的声吓了一跳,搜搜了浑身上下,掏出一包手帕纸,递到她的面前:“注意自己的形象。”
陈晓菱这一哭,立即就吸引了周围人的目光。卓玉鸣一瞧,将她拥到怀里,低声安慰起来:“别哭了!不知道的,还以为我欺负你呢。这里可是公共场合。如果你真舍不得宝宝,不如就别去花城了,我们三个搭伙过吧!”
她本来正在感动,听他说这样的话,一把推开:“卓玉鸣!”用纸巾拭去眼泪,没想到她还挺容易感动的,那眼泪止也止不住,居然被宝宝感动得热泪盈眶。
“我说,你又怎么了?舍不得孩子,我们就复婚呗!”
她越发生气地瞪着卓玉鸣,当她是什么,他一句话就要她复婚。可那一段婚姻,本就有名无实,而且她只是他们的一步棋子。
“晓菱,你何必一定要和自己较劲。如果你对孩子没感情,也就不会失态大哭。既然舍不下,就别去花城了。”
“你给我闭嘴。去不去花城不是你说了算,我得自己决定!”
她平静了心情,宝宝也回到了座位上。这一刻,她有一种冲动,就是和宝宝在一起,就算她会和朱锐结婚,她也希望能和宝宝在一起。可她却深深地明白,除了自己嫁给卓玉鸣外,争取到宝宝哺养权的希望不大。
“妈咪,我刚才唱得好不好?”
“好!唱得好棒!”陈晓菱笑着。
宝宝欢喜地说:“那妈咪会和爹地和好吗?”
陈晓菱瞪了一眼卓玉鸣,没说话。
宝宝说:“妈咪啊,我跟老师说,如果我当了领唱,你就会原谅爹地,跟他和好……妈咪,你跟爹地和好,好不好?妈咪,你不和爹地和好,老师会认为我是骗人的坏孩子。妈咪,你跟爹地和好,好不好?妈咪……”
为了当领唱,宝宝这么用心。老师之所以同意,也一定是觉得这是件好事。
陈晓菱愣在那儿,眼睛发酸,却没让自己哭出来。
宝宝模仿着她的神情、动作,拼命地眨着眼睛,问:“妈咪是同意了吗?”
卓玉鸣能感觉到她的为难,再这样下去,闹不好陈晓菱又要开哭了,她一哭,这宝宝肯定跟着会哭。他最是受不得这种场面,为了防止两人哭,他大喝一声:“卓越,不是胡闹,专心看节目。”
“妈咪不跟爹地和好,到时候老师会说我是骗人的坏孩子!我不是坏孩子……”宝宝继续嘀咕着,之前那个领唱的小朋友都被换下了,如果知道他们没和好,那小朋友一定会骂他是个骗人的坏小朋友,“妈咪,你为什么不跟爹地和好?”
陈晓菱见他一个劲的念叨着,于心不忍,笑说:“我原谅他了!我没怪过他。”
宝宝问:“为什么不跟爹地和好?”
陈晓菱看了一眼卓玉鸣,主动抓住他的手:“你看我们不是挺好的。我们和好了。”
“如果和好了,是不是今天妈咪就要搬回家住?”
陈晓菱一时不知如何回答孩子,而卓玉鸣依然是一副静观其变的态度,这可是她自个儿说的,和他没关系,就看她怎么跟孩子解释了。面对宝宝的一个接一个的问题,陈晓菱有些招架不住,想了一会儿。
“宝宝,我们大人和好,和你们小孩子一样。你们小孩子和好,就是可以在一块儿玩。妈咪跟爹地和好了,也可以在一块儿玩。就像现在,我们不是在一块吗?”
“那以后每天都一起吗?”
她语塞。对于宝宝的问题,太棘手了。
“其实,我和你爹地没吵过架。只是就和你可馨姐姐的爹地、妈咪一样,我们不再相爱了……”
宝宝的小嘴扁了扁,黑亮的眼珠里升起了水雾。晓菱一急,在这个时候哭闹起来,太吸引别人的目光了,忙说:“别!别!千万别哭。妈咪爱你,永远爱你。爹地也爱你,永远爱你……”
“为什么不能和我们在一起。没有妈咪的小朋友,会被人欺负的……”
“就算妈咪没和你们住一起,其实我的心和你们在一起啊。”
这种话,宝宝也听不懂。他看了看周围,一回头就看到旁边的年轻父母在亲吻:“我就没见爹地亲妈咪。”
陈晓菱被他的话雷倒了,“宝宝,你到底在想什么?不要再说话了,我们看别的小朋友表演节目。你看,你唱歌的时候,其他小朋友都有认真的看哦。”
“我真的没见过爹地亲妈咪嘛。”宝宝还是坚持着,“爹地,你也像其他爹地一样亲妈咪好不好?”
卓玉鸣说:“晓菱,配合一下。”抱住陈晓菱,二话不说,在她脸上亲了一口。
宝宝像是监考的老师一样,摇了摇头:“他们都不是那样亲的,你看啊!”随着宝宝手指的方向,看到一对小班同学的家长正抱在一起,嘴对着嘴。
陈晓菱觉得头昏,这可是在公共场合,居然表现得这么亲热,还是在幼儿园啊,这也太过份了。让她和卓玉鸣也这样,这宝宝今天是不是故意的。
想到故意,陈晓菱笑了一下:“宝宝,是不是有人教你这么做?”
宝宝愣了一下,很快摇头。
这一愣,陈晓菱越发能肯定自己的猜测:“那让妈咪猜猜,是谁教你这么做的?”她想了一下,能猜到的人不多,也就那么几个人,“是你爹地?”
卓玉鸣好像没这么可恶!目光交接,他眼露气恼,在她心里,他是那种需要借孩子之手来达到目的?
宝宝摇头。
“那是可馨姐姐?”
他还是摇头。
陈晓菱“哦”了一声,“我知道了,一定是太姥姥喽!他让你这么做的啊?小朋友应该听大人的话没错,可这乱亲可不好哦。一来,这人的口腔里有很多病菌,弄不好就会让自己染上口腔病……”
卓玉鸣说:“我没口腔病。”
不就是亲一下,居然还说这么多。他都不介意,她却以这样奇怪的理由告诉孩子。要是孩子长大了,会不会因为这个原因,不与异性亲近。
宝宝认真地说:“爹地没病,他可以亲你。”
陈晓菱瞧了四周,别人怎么做,那是别人的事儿,可她不会在这种地方。“不行啦!这里人太多,妈咪会不好意思的。”
“其他小朋友的妈咪都没不好意思。”
和她的情况根本就不同嘛。
现在的小孩,怎么这么能说。她快有些说不过了。“那是其他小朋友的妈咪脸皮厚。妈咪脸皮很薄,这里不行的啊。”
“是不是回家后就可以了。”
陈晓菱干笑两声。
“就我和太姥姥知道,好不好?”
貌似她还得感谢宝宝的体谅,只要有人,她都会不好意思,这种事不是已经只有两个人的时候才做吗。
宝宝追问:“妈咪是不是答应了?”
陈晓菱看着孩子,像看怪物一样看他,这孩子今儿是怎么了?“为什么非让你爹地亲我。”
宝宝咯咯地笑了起来:“电视里的叔叔亲了阿姨,阿姨就怀上宝宝。爹地、妈咪,我也是因为爹地亲了妈咪一下,就有我了吗?”
陈晓菱头晕,快被个孩子给绕糊涂了。宝宝那小脑袋里到底都装了些什么,全是些稀奇古怪的东西。“所以宝宝可不能随便亲人,只有相爱的人才可以亲。而且也不是亲一下就会怀上宝宝。”
“那我是怎么来的?”
陈晓菱指着舞台方向:“看节目。”
宝宝一个劲地找陈晓菱说话:“可是,我就想知道。”
她说:“问你爹地,让他给你解释。”
宝宝又缠上卓玉鸣:“爹地,我是怎么来的?”
“等回家了,爹地再告诉你。现在是看节目的时候,不可以说话。如果你总这样说话,会影响其他小朋友看节目的。”
陈晓菱没有说话,可心里却不停地回响宝宝的那句话:“我希望爹地、妈咪永远和我在一起。”
她以为,不用为姐姐的事买单。当宝宝拿她当成了姐姐,她也不能绝然地离去。
一会儿就要去花城了,去见朱锐的父母。
她必须做出决定,处理不好,只会伤害到更多的人,也会伤害到自己。选朱锐,还是留在宝宝的身边……
她犹豫。舞台上的孩子很可爱,像一群快乐的天使。每一个孩子都应该这么快乐,如果她离开宝宝,他还会像现在这样开心吗?不敢想下去,答案在她心头。宝宝爱她,就像所有的小朋友爱着自己的爹地、妈咪一样。
心,一阵阵的揪痛。
她不愿把自己和卓玉鸣扯在一起,是想守住平静,无法在观念上接受嫁给姐夫的事实。还有傅豪曾经说过:她嫁朱锐可以,但如若嫁的是卓玉鸣,他就会出来竞争。
那不是竞争,而是无情的破坏和摧毁。
节目表演终于结束了,家长和孩子按序出去,没有拥挤,显得这样的平和而整齐。所有的父母在孩子的面前都扮演着优秀公民的角色。
宝宝一手拉着卓玉鸣,一手牵着她的手,蹦蹦跳跳,很欢喜。
到了外面院子里,便见可馨和妈妈站在一边。
可馨妈妈走了过来:“陈妹、卓副市长,前些日子多亏你们照顾可馨。今儿过节,要不让越越和可馨在一起玩,我想带他们去游乐园。等下午的时候,我再将他们送回去,怎么样?”
陈晓菱看着李玫,好久不见,人又瘦了,眼角有了明显的鱼纹尾:“李姐今早回来的?”
“这不今儿是儿童节,特意从外地连夜赶回来的。生怕赶不上时间,还好早上七点就到绿都了,一下火车就赶到幼儿园,连家都还没回呢。”
母爱真的好伟大,明明那边的工作还没结束,硬是提前赶回来,就为了陪女儿过个儿童节。
“李姐还真得好好休息。不如……让可馨和我们一起,下午让卓大哥带他们一块玩。”
卓玉鸣忆起陈晓菱要去花城,而姥姥也答应了要去,他还得送他们去车站等等,这样一耽搁不知道啥时候才能去游乐场:“今天下午,我有事。”看着宝宝,又说:“越越,今下午我们不去游乐场,你看好多小朋友都要去,人太多了,下个周末爹地再带你们去玩。你看李阿姨刚出差回来,都累坏了呢,需要好好地休息。”
可馨最心疼她妈咪,听卓玉鸣这么一说,见李玫的脸色有些憔悴,恐怕为了赶车,昨儿一夜都没睡好。说:“越越,我们不去游乐场了,最近我都去好几回了。我们就在家好好休息吧,你今天表演节目一定很累。”
“我不累。”宝宝还是想去的,尤其是坐疯狂火车就算坐一百回,他也不会厌烦。
“可是我妈咪累了。我得让她回家休息。如果妈咪累倒下了,就没人照顾我了。”
宝宝听可馨这么说,望着几个大人:“爹地、妈咪,我们回家吧,呵呵……”
看着一脸怪笑的宝宝,陈晓菱心里有点发怵,很快就想到了那件事,也不带这样的吧。
“李姐,我还有东西忘在你家,正好过去拿回来。我用车送你们。”
几个人上了陈晓菱的奇瑞QQ,卓玉鸣坐在副驾驶位,李玫带两个孩子坐在后面。今儿来的家长太多,也至幼儿园附近的停车位都占满了,光是倒车就用了半个多小时,再出来又堵车。
卓玉鸣看了一眼这种状况,轻叹一声:“如果是彩虹立交桥建好了,这种状况就能得到缓解。”
李玫说:“我就不敢买车,就怕遇到这种情况,一堵就是一两个小时,还不如坐公交呢。”说完之后,又担心陈晓菱误会。这话听起来,感觉有点像不坐他们的车,她坐公交就方便了,人家带她们母女是一片好心,而且还帮忙照顾可馨,这样的好人越来越少了。忙说:“陈妹,你别多心啊。”
“李姐太小心了。你就事论事嘛!公交有专用车道,的确不用这样堵车,有时候就是比私家车快。”停了一下,“李姐也该找个人一起过日子了,这样有人帮你照顾孩子,你也能轻松一点。”
卓玉鸣心头一沉:陈晓菱该不会要把他和李玫扯到一块儿吧。就是朱敏他都不愿意,更不想找李玫。不是条件的原因,而是他对李玫根本就没有一点好感。这个女人被生活磨砺得没有任何棱角,性情就像一只小猫咪一样,对什么事都是小心翼翼的。
卓玉鸣说:“李玫,我们单位倒有一个开公车的薛师傅不错,今年四十二岁,九年前前妻出意外过世后,到现在一直没找。人也不错,有一个女儿今年十八岁,马上就要升大学了。那姑娘我见过,挺懂事,想着在上大学前,给她爸爸找个伴。如果你有心,我可以介绍你们认识……”
陈晓菱听得直愣,卓玉鸣什么时候对这种事上心了,一口气还说了这么多。
见陈晓菱看他,他说:“这师傅真不错!不信,你可以去我们市政府打听,一问薛师傅,有几个不知道的。她女儿在市六中上学,成绩优异,今年还被保送上复旦,可这姑娘不去上海,就想考清华。”
李玫接过话,说:“一个男人独自带个女儿过了九年,还将女儿培养这么优秀,真是了不起。”
“如果有心,我就帮你们介绍。如果不想,就算了,我就是一说。”
陈晓菱被卓玉鸣的话搞得莫名其妙,正讷闷,突然想起了自己之前说那话,会不会被他误会了。真有意思,他居然会以为她要给他介绍李玫。
虽然李玫的年龄和他相当,但女人和男人不同,女人一旦生完孩子,比男人容易出老相,就这一点从李玫的卓玉鸣身上可以看出来。李玫明明比卓玉鸣还小两三岁,可看上去比卓玉鸣要大五六岁。一来李玫因为生活压力太操劳,又忙工作,又要照顾孩子,还经常出差。
陈晓菱透过后视镜,看到后排的李玫好像当了真,有了那意思:“本来是不想找的。可是,我的工作又经常出差,也不好意思每次都麻烦你们两口子。既然卓副市长都这么说了,我是相信你的眼光的……”
可馨惊叫一声:“妈咪!”
李玫说:“可馨,妈咪真的太辛苦了。你爹地和别的女人结婚,连孩子都上幼儿园了。妈咪想找个伯伯一起来照顾你……”
“可是……”
“你看那伯伯的女儿多懂事,想着上大学前给伯伯找个妻子,你就不能想想妈咪吗。妈咪不是为自己,是为你。你马上就要上小学了,总不能和那些民工的孩子一样上民办学校吧,妈咪希望你能上最好的小学,可是实验一小、二小都不是借宿制,妈咪该拿你怎么办才好?妈咪得挣钱养你,为了挣钱,就得经常出差,如果有伯伯帮忙照顾你,每天接送你上学,妈咪就不用这么操劳了。”
李玫家里还有一个老母亲,也曾想过把孩子交给母亲照顾,可母亲一直跟着弟弟、弟媳生活,弟弟是自家兄弟倒好说话,可弟媳那张嘴不饶人。而她,又是一个不轻易求人的女人,想来想去,就算自己辛苦一点也不愿受那气,索性自己照顾孩子。
因为孩子在实验幼儿园上学,顺理成章的,幼儿园毕业,就要被分到实验一小、二小上学。像双语幼儿园出来的孩子,七八成以上都分在实验一小里,实验一小还有一个名字就是“绿都外语学院附小。”是许多当地家长首选的小学。
此刻,陈晓菱突然明白,李玫为什么这么辛苦也要送可馨去收费最贵的实验双语幼儿园,一切都是为了孩子,为了让可馨有个更好的学习条件。
打动李玫的是听说薛师傅的妻子死了九年,独自带了他女儿九年之久,这样的男人在照顾孩子上应该很有经验。李玫现在想找的,就是这种男人,长得丑都没关系,只要能帮她照顾好可馨就好。而且人家也在市政府里上班是开公车的师傅,这编制就是事业单位,挣钱方面是不用愁的,虽说比她大好几岁,可这又有什么关系,只要男人可靠就行了。
她和可馨说的都是实情,上幼儿园还好,可馨能借宿,但是上了小学以后呢,该怎么办?有寄宿的小学几乎都是民办和私立学校的,她想让可馨上更好的学校。每次出差、下班回家能看到孩子,哪怕累点都没关系。绿都也有一家好点的私立学校,可那里的要求太严,全是军事化管理,而且只许家长在寒、暑假去看孩子。想来想去,就剩下找个男人帮忙照顾孩子。
“李玫姐,这是一辈子的事,别听老卓在那儿瞎扯,不急,慢慢考虑!”
陈晓菱打着圆场,狠狠地瞪了一眼,一个堂堂副市长还干说谋的事儿。
李玫已经认真了:“卓副市长,回头,你跟他提提,如果可以,就把我的手机号给他。看他有意没意,如果没意就算了。”
卓玉鸣颇有尴尬,连连应道:“好!好!回头见了薛师傅,我跟他提提。主要是她女儿最近见了市政府的干部职工,动不动就请人给他父亲介绍对象的事儿。”
宝宝的眼睛在几个大人间流传,可馨有些不高兴,虽不高兴却明白李玫说的话。
宝宝问:“妈咪,是不是说可馨姐姐会多一个姐姐啊?”
“是啊?还是一个很优秀的姐姐呢。人家要上名牌大学的哦,你们都要向她学习。等那位姐姐毕业,就可以辅导可馨的功课了,多好!到时候,可馨也能考上名牌大学。可馨,等你长大了、出息了,一定要孝敬你妈咪,你妈咪带你多不容易……”
呃,陈晓菱也变得世俗起来,和很多大人说的话差不多。每个孩子都希望有快乐的童年,可是在中国式的教育模式下,十个孩子里就有九个被社会、学校、家长过早地逼上学习路。你不学,周围的孩子都这样,于是乎,大家都比着、赶着的上好学校,拼命学习。
李玫颇有些担心,轻叹一声:“也不知道能不能成。如果能成,就好了。可馨有一个那么出息的姐姐,她也一定会发狠用功的。”
卓玉鸣说:“下周一上班,我跟他说说。”
“卓副市长,我们家情况你是了解的。也不知道人家瞧不瞧得上。”
“李玫姐也别想多了,就当是试试吧。”
李玫以前都说不找,可这会儿动了这个心思,也许是被生活的压力逼迫。一个女人带个孩子太不容易,加上她工作的原因,还三天两头要出差。如果不工作,就没钱养家。如果工作,又不能很好地照顾到孩子。这就是她的无奈和困境。
陈晓菱想了想,一个女人这样,再回头想到卓玉鸣。现在有姥姥在帮着照顾孩子还好,但姥姥不会在南海呆得太久,上了年纪的人,都有在恋乡情结。她早晚是要回北方老家的,待那时,卓玉鸣就会和那个薛师傅一样,又当爹、又当妈……当一个男人,兼职成父母的身份,事业上就不能顾全,为家庭总是要分心的。
车,不堵了。
陈晓菱开车走在车流人潮之中,到了李玫住的地方,下去取了自己的行李。卓玉鸣和孩子就下车在院子里等着。
李玫见她拿着一个大包,问:“陈妹不住这边了?”
“不住了。家里腾出地儿了,能住下。李姐,如果卓大哥介绍的薛师傅不对你眼,就别委屈自己。回头,我再在我身边打听一下,看有没有合适的。”
虽然李玫比实际年龄显得苍老几岁,但真的是个好女人,又是要顾事业,又要照看孩子,真的很不容易。女人的成功通常要付出比男人更多的艰辛和努力。陈晓菱是真心希望能帮到李玫,毕竟李玫是一个很守规又本份的女人。
“谢谢你们。”
可馨撅着嘴,一脸不高兴的样子。她已经习惯和妈咪两个生活,可现在妈咪突然说要找个伯伯一起照顾她,她觉得不开心。
陈晓菱将包放到尾箱里,开车往幸福苑去。
她没有把尾箱里的东西拿出来,卓玉鸣先下车。宝宝拽着陈晓菱的手,大喊:“爹地,你慢点走!”
卓玉鸣等他们到了,这才一起进入电梯。
陈晓菱在心里暗暗祈告,希望宝宝能忘了那件事,可宝宝仰起头来,声音竟比寻常还高了好多:“妈咪,这里只有我。爹地现在可以亲你了吧。”
“可不可以不要啊!”
宝宝和卓玉鸣异口同声:“不行!”
好吧,谁让她之前答应了孩子。可是让个孩子看着卓玉鸣亲她,还是很自在,孩子也是个人。亲就亲吧,她是共产党员,就算上刑都不怕,还怕被他亲。
卓玉鸣走近,垂眸看了一下陈晓菱,她有些紧张,双手捧住她的脸,吻,狂热地落下。
亲一下就行,也不带这样的,居然在个孩子面前表演他的热情,亲就亲了,干嘛把他的舌头伸到她嘴里。多少时间了,有完没完啊,电梯都响起叮当声了,他还在亲。
宝宝瞪大眼睛,看着这样亲吻的两个人。
陈晓菱被吻得有些缺氧,快被窒息了,想闪躲,可卓玉鸣是强势如烈焰,脸被他死死的捧住,她根本没有躲避的机会。
还让不让人活了?陈晓菱脑了有些发晕,身子晃了一晃,宝宝惊呼:“妈咪!妈咪……”并没有倒下,而是被卓玉鸣搂在怀里,她带着怨恨地瞪着他:“你是不是故意的?想谋杀?”
“不要去花城。”从未有过的低沉和温柔,他的眼里尽是水漾的柔情。
她苦笑了一下,推开他:“亲也亲了,别太过份。”
电梯开了,她牵上宝宝。
宝宝说:“妈咪,让我亲一下好不好?”
“别跟你爹地学。”
“妈咪,你嘴上有什么?刚才爹地好像很喜欢的样子。”
陈晓菱看看左右,像做贼一样,除了他们三个,就没有别的人,蹲下身子,很认真的说:“答应我一件事。”
“什么?”
“不许跟别人说这事。”
宝宝不明白,父母之间亲亲很正常,今天在幼儿园不是就有小朋友的父母在亲吗。而且,有时候走在街上,也能看到这样的年轻叔叔和阿姨要亲啊。电视里,更有这样的镜头。
亲都亲了,还不许孩子说出去。卓玉鸣觉得有些可笑,不屑一顿地往家门走去,留下他们两个在那儿说话。
“宝宝,如果你答应呢,等我从花城回来,就让你亲我一下。”
宝宝太好奇了,看爹地亲了那么久,还那么热烈,他想知道妈咪嘴上是不是有什么好吃的,不然为什么亲那么久。
宝宝的头点得像鸡啄米。
这可是最直接、赤裸的诱惑。哈哈,其实像刚才那样的亲法,一点也不舒服,快把她给憋死了。卓玉鸣这家伙怎么看都是故意的,当着他儿子吃人豆腐,还吃得理直气壮。
“好,你答应了,就保守秘密。不许给别人讲这事。现在我们回家吃饭!”
姥姥已经做好了午饭,见卓玉鸣回来了,问了声:“晓菱和越越呢?”
“在后面。”
卓玉鸣帮姥姥把厨房的电饭煲抱出来,又取了碗筷,等晓菱和孩子进门时,一洗手就开始吃饭。
姥姥和卓玉鸣都没提陈晓菱去花城的事儿,一家人静静地吃过饭。不想让孩子知道太多,是不想让孩子难过。
陈晓菱收拾碗筷。卓玉鸣对姥姥说:“我把孩子送到落霞园那边,让萍萍帮着照顾。”见宝宝在一边耍玩具,压低嗓门:“姥姥和晓菱也该出门去花城了。见面的礼物放在书房里,告诉晓菱走的时候别忘了带上。”
陈晓菱和姥姥都是明白的。卓玉鸣走近孩子:“越越,今天带你去舅舅、舅妈那儿玩,好不好?”
宝宝说:“我不想去舅舅那儿。”
“舅舅那儿有好玩的,你去不去。”
“什么好玩的?”
“昨天舅妈不是说给越越买了一个摇控挖挖机,你不想去看看,舅妈每次都忘了带过来,这回你自己去拿。”
宝宝想了一阵儿:“好,我和爹地去拿挖挖机。”
卓玉鸣将他成功地带出了家门。
陈晓菱见他们走了,三两下收拾好厨房里的活儿,就从车里把自己的包拿上楼。
刚进屋,就见姥姥在主卧里换衣服。
“姥姥!”陈晓菱喊了一声,进入主卧,虽说从绿都到花城不远,可是姥姥身体不好,陈晓菱不想这样折腾,“姥姥,你在家好好休息,我一个人去。”
“什么?”这可是她的婚姻大事,姥姥说:“陈家这边总得有个长辈露面。”
陈晓菱定定神:“我没想和朱锐结婚,你就不用去了。但是既然朱锐的父母来了,我总得要去见见,把事情说清楚。”
姥姥立马欢喜起来,刚刚换上的新衣服又脱了下来:“小妮子,你真的不嫁给朱锐了,那……那你肚子里的孩子怎么办?”
陈晓菱看着姥姥,很想说出实情,可是这事儿是她和朱锐一起商量好要欺骗长辈的。她改变主意了,就在看幼儿园节目的时候突然改变了。她也曾试过狠绝的做法,可那是因为知道还不能和孩子分开。如若她真嫁给朱锐,就必须得和宝宝放开。不光如此,一旦嫁给朱锐,还得离开南海省,再见宝宝就不知道是何时的事了。
姥姥追问:“那你肚子里的孩子……”神色带着不安,是对卓玉鸣的,姥姥觉得卓就是个好男人,虽然有过婚史,那又是怎样,现在这社会离婚的男人多了,为了这个家,为了孩子,姥姥还是觉得陈晓菱应该和卓玉鸣父子在一起。
陈晓菱不愿看姥姥这样,这才低低地说:“我和朱锐……根本就没那……什么……”
虽然她没有直接说“我没怀孕”,姥姥明白了真相,扬手就捶击在晓菱的胳膊上,颇有些生气地说:“你个小妮子,胆子大了啊,长本事了,这种事也敢拿来骗人。小时候,我怎么教你的,叫你做个诚实的孩子,叫你不许骗人……”
“姥姥,我知道怎么处理。你呆在家里,我去花城尽快早去早回,只要把那边事说清处理好,我就回来,你就在家里安心等着吧。”
她不回答,姥姥愣愣地看着她:“长能耐了,这种事你也敢骗我?”
陈晓菱陪着苦笑,没否认。可姥姥更加肯定了,只要她不嫁给朱锐就好。这样,她就能看到这一家三口快乐地过日子了,旁的不为,就为越越,这孩子太可怜,这么小就没妈妈了。
陈晓菱挑了玉鸽陪她买的衣服,一整套,又简单地弄换了发式,拿着卓玉鸣备下的礼物,下了楼。
姥姥是高兴的,晓菱不嫁给朱锐,这家就不会散。昨儿一宿都在琢磨这事,现在不用再担心了,姥姥心情一好,就有了困意,想再睡上一觉。
赵楷已经在城市规划设计院上班了,套的是普通工程师的职称、级别,暂时签了三年的合约,如果干好了,每三年设计院都有转正的名额,但往往正式编制人员没有聘用工程师的工资高,这样一来,就没啥差别。好在**这行,还可以揽私活,可以多赚钱。
卓玉鸣在落霞园赵楷家里坐了一会儿。看宝宝对那个摇控挖挖机很感兴趣,这是赵楷两口子特意给他挑的。
卓玉鸣估摸着陈晓菱已经和姥姥出门了,这才给晓菱打了个电话。
“晓菱。在哪儿?”
他问的是她在哪儿,也没问姥姥去是没去,这也让彼此产生了误会。生活中,有些时候多些沟通其实很重要,就像现在陈晓菱和卓玉鸣这样,因为卓玉鸣“善意”的帮忙,结果一下子又打乱了陈晓菱本已决定的事。
“我已经上车了,刚出城。”
“朱锐那边,打电话说过了吧。”
“说过了,这会儿他已经接到父母了,正在酒楼里吃饭,一会儿就回家。”
卓玉鸣合上电话,轻叹一声,低声说:“晓菱去花城了。朱锐的父母从北京过来了。”
钟萍萍感到意外:“卓大哥的意思是说,晓菱她……”有宝宝在,不敢说得太大声,压低嗓门,问:“晓菱去见她未来的公爹、公婆了。”
“昨晚朱锐就到绿都了,今天的事是和晓菱说好的。我有些担心。”
赵楷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也不知道老妹在想什么。有卓大哥这么好男人不要,非和那个朱锐好。他爸不就是个普通公务员。”
“普通公务员?”卓玉鸣笑了起来,“如果国家部委领导都算普通公务员,什么才算官?”
钟萍萍与赵楷你看我,我看你,还以为就卓玉鸣是高干子弟,没想到这朱锐也不容小窥,他的父亲居然是国家部级领导。
卓玉鸣说:“这事儿有点难办。朱敏也到花城,有她搅合,晓菱和朱锐的事儿太难办了。不行,我得去一趟花城,如果我不去,这件事根本就说不清楚。晓菱想在朱家立足,被朱家人尊重,恐怕会很难……”他一颗心都系挂在晓菱身上,当年算计她被结婚的人是自己,他不能任由朱敏刁难。
赵楷问:“那……晓菱去花城了,是不是奶奶也去了?”
卓玉鸣刚才没问,但让姥姥一起去,是昨儿就说好的。他带孩子过来,就是为了避免孩子看晓菱和姥姥出门闹腾。
卓玉鸣说:“姥姥是晓菱在这唯一的长辈,自然要去。今儿去,一来是双方长辈碰面,二是商量晓菱和朱锐的婚事。”
钟萍萍心想:陈晓菱这是走了什么桃花运。随便遇到两个男人,都是一样的高干子弟,而且未来公公的官一个比一个大,靠山一个比一个厉害。因为晓菱,连他们也成了近水楼台。
“卓大哥,你放心去花城。孩子交给我们,萍萍会照顾好的。”
卓玉鸣也是这个意思,先把孩子交给他们看着,自己也赶到花城去一趟。反正明、后两天就是周末,请半天假就是了。不能让朱家人误会了陈晓菱,既然是他欠她的,他就把这个结打开,把事实说清楚。
走到宝宝身边,说:“越越,爹地要上班。今天就在舅舅家玩好不好?”
宝宝此刻的心思都在摇控挖 挖机上,按着摇控板,看挖挖机做着各种动作。“爹地去吧。”
“那爹地上班去了。”卓玉鸣离了赵楷家。今天是六一,他也不用去单位,每年到了这天,各单位都差不多,会让有孩子的父母放假一天,在家陪孩子过节。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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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菱坐在客车上,心神不宁。朱敏来了,她并没有和朱敏有多少的交集,可朱敏请她喝咖啡的事儿还是烙在脑海里。那是陈晓菱长这么大以来,遇到的最古怪、傲慢的女人。如果朱家的长辈也这么看她,和她这样说话,一、两次还好,长久这样,她肯定受不了。
离开绿都市,她没让姥姥一起来,就做好了一切准备和朱锐分手。
她有自己的为人原则:委屈一时可以,但要她委屈一世——不行!
按理打个电话告诉朱锐一声就行了,可以简单得只有一句:朱锐,对不起,我不能嫁给你,我们分手吧!可朱家父母来了,她不能这样处理。必须得面对,不仅是对朱锐的交代,更是对自己的一个交代。
思绪叠叠,波涛连连,一路怀揣着心事,就这样到了花城。
看车进了城,手机响了。
“晓菱,我到车站了。你快到了吧!”
“到了!”
“你应该在家陪父母,不用来接我的。”
“没关系,我想来接你。”
父母一到,加上一个朱敏,朱锐家里都闹翻天了,本来小妈和父亲都是沉稳的人,可朱敏的性子没有父母的沉稳和冷静,就在那儿叽叽喳喳地说了一大堆。朱敏也没说出什么所以然,翻来覆去都是那些话,重复又重复,就连朱锐都能将朱敏的话倒背如流。
“爸、妈,你们就不该来花城。居然要见那个什么陈晓菱!她有什么好的?不就是长了一张和卓爱婷一样的脸蛋吗?我看当初卓玉鸣被她迷晕了头,现在就连哥也被迷晕了。离过婚不说,还跟卓玉鸣不清不楚,谁知道她是怎么勾引哥的……不同意!我不同意哥娶那个女人。”
不仅是朱锐觉得烦,就连朱振平也忍无可忍,对朱敏斥了一声:“少说几句!我们人都还没见,你就在这儿一个劲地说。是好是坏,总得让我和你妈见了再说。再则,阿锐的眼光就那么差?放着好好的卓玉鸽不要,偏要娶那个女人?我相信,她身上还是有优点的,至少有比玉鸽过人的地方,阿锐才会选她不选玉鸽。”
朱敏见父亲生气,这才住了口不敢再说。她自小就怕父亲,父亲一生气,家里上上下下都没人敢和他说话,就连大气也不敢出。
朱老太说:“敏敏,你不是想到花城走走吗?听说玉鸽还在花城玩呢,你去找她玩。”
她和玉鸽也算打小就认识,玉鸽是多好的姑娘,可她哥居然把人给甩了,朱敏很郁闷,想到未来的大嫂还有可能是她曾经的情敌,心头就烦。她不喜欢那张和爱婷长得相似的脸,也不喜欢陈晓菱水灵的眼睛。玉鸽无论是家世、还是其他方面,都是数一数二,可他哥倒好,放着个好女友不要,还要一个离过婚的。
“我知道你们不相信我的话。都听我哥的,快把陈晓菱捧成天仙。回头我就让那女人露出狐狸尾巴,我要让你们看看她的真面目。”
朱敏想起来就气,就陈晓菱这样的女人,她哥还当了真,居然敢向父母说。说知道她肚子里的孩子是怎么回事,有个孩子在那儿,还说是朱家的后代、朱锐的孩子,父母才也不得不从北京过来。她最气的就是,父母为了朱锐的婚事从北京过来,按理都是小辈回北京的。当然朱敏不会知道,这些父母过来还想与当年几个在南海工作过的亲友们见见面。
屋子里又恢复了平静,朱老太优雅地替朱振平泡着普洱茶,任由朱敏闹腾了几个小时,也没往心里去。
许是他们夫妻俩的性子都太安静,偏偏朱敏从小到大就不是一个安静的主,整天的叽叽喳喳像只小麻雀一样活蹦乱跳,这一晃就是二十多岁的大姑娘,在国外深造过,可这性子还和小时候一样。
朱敏静了一会儿,出了房门,估计他们就要到了,她哥出去已经有一会儿了。还真是上心呢,居然还开着警车去接她。就算是她,哥也没对她这么好过。
朱锐接陈晓菱,不过是昨天晚上听卓玉鸣指责他的不对,现在只是出于尊重,表达自己的重视度。不是接陈晓菱,而是要接姥姥,对长辈的敬重。
陈晓菱下了客车,朱锐张望一阵,没见到姥姥,颇有些失望:“姥姥呢?”
“姥姥今晨起来身体不舒服,我就没让她来,自己就来了。”
陈晓菱有些理亏,手里提着卓玉鸣帮她准备的礼物,当她不再拒绝卓玉鸣的亲吻,便已经拿定主意。
“晓菱,因为我没及时去绿都看他们,姥姥生气了?”
这件事,她做得有些理亏。埋着头,也没回口。这便是她,理亏的时候就连说话的底气都没有。声音低沉:“阿锐,姥姥真没生气。她就是今早起来有点不舒服。”(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