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不打你主意了,你该不会那天打我的主意吧?”
陈晓菱“切”了一声,“卓大哥,你根本就不是我想要的那根葱。瞧瞧你都老成什么样了?不要这样为老不尊!算了,我看下次还是叫你大叔好了,希望你有个长辈的样子。”
还是说他老!他有这么老吗?
卓玉鸣站在穿衣镜前,镜子里的人因为痛苦,面部肌肉都有些变形了。“下次你要下重手,能不能提前和我说一声。”
“那你……想打我主意的时候,有和我说了?切——你纯粹就是自找的,我几个月不揍人,你就当我变病猫了。大叔,麻烦你下次想清楚。”陈晓菱走到他跟前,像个巨人一样双手叉腰,他又不是她喜欢的人,为什么要在他面前扮温柔,敢欺负她,她就能揍人,伸手又拍拍着他的脸:“本来还想帮你收拾家里,看来是对你太好了!以后,就算你家里乱成狗窝、猪窝,我也不会再管的。还有,乖乖的,把我家的钥匙交出来!”
“你……”
“不交是不是,不交可以,我再揍你一顿!”
卓玉鸣捧着肚子走到客厅,拿起一串钥匙,陈晓菱接过钥匙,取下自家家里的钥匙,猛一抬头,就看到卓玉鸣那怪异的面容。“你那么得意做什么?”一问出口,她就猜测起来:“你用过我的钥匙,我可不会跟你一样,傻得被人将家里盗窃一空,我这就回家换锁芯。”
真让人郁闷!连他配了钥匙都知道!
陈晓菱找回自己的挎包,看着一脸痛色的卓玉鸣:“哎哟,明明就是一只白兔,还要当什么白眼狼,你要做狼,也要看清对象啊!”她重重地拍着自己的胸口,“我……可是陈晓菱!我是陈晓菱!别拿我当卓爱婷!切——”
又被她胜了,她又耀武扬威得像个骄傲的孔雀!
别以为他打不过她,是他不屑和她动手。打女人!他又不是傅豪,恐怕这一辈子都不会干这种事。
“我家的钥匙,你不可以有,但你家的钥匙,我先保留一阵子。对于你这种有前科丢家的人,还是由我帮你看着家吧。不是为你,是为了孩子!卓越小朋友还真是命苦,怎么摊上你这种没责任心的父亲!好了,你自己收拾家里吧,我回去了!看在今天你受了伤的份上,我再帮你照顾一天孩子。回头还是老规矩,周末我帮你照顾,周一到周五你自己照顾。没有我的同意,不许去我家!我欢迎卓越小朋友,可不欢迎你!你吃得那么多,干活又不行,我可不是你的保姆!”
这是什么语调,完全是易换了身份。
是,现在是他求着她。因为他照顾不过来孩子,往后还得指望她帮忙。
“走了啊!”陈晓菱大摇大摆地离去,一声关门响,她放缓脚步,看看自己的双手:“是不是下手太重了?”呃,她是不想的,谁让她刚一放松,他就变狼了,如果她不成虎,就只有被他欺负了。
算了!还是到药店里买点消炎化瘀的药回来。
她不是个暴力狂,可是卓玉鸣这家伙绝对是导火索,她不反抗就只有任他欺负的份。
陈晓菱在药店买了两瓶云南白药喷剂,外加红花油,还有吃的药片,直接用钥匙开门。
卓玉鸣疼得躺在床上动不了,之前还不觉得,这一躺越发地痛了。
“我把药放在客厅上了,你赶紧抹些,估计也就一两天就好了。”
还真是没有痛在她身上,上次被她揍,他可痛了一周,一两天能好,他就变铁人了。每次不是揍腹部,还是踹屁股,就不能来点新花样。
日子仿佛又回到从前,陈晓菱说是只帮忙再带一天孩子,可看到卓玉鸣走路时的样子又可笑又可恨,只得再带两天。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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对于东城区政府办、区委办两大部门主任不和的事,市里早就知晓。为了更好的促进工作,区党、政班子的领导曾私下找卢主任和区委办主任谈过话,可根本问题还是没有得到解决,看似平静了几个月,进入01年4月份后,两办主任又开始发生了口角争执。
为了促进团结,配合工作,共同为建筑东城区出力。卢主任被调整到新的工作岗位,由政府办调到了区环保局任局长。于是,政府办主任一职就空了下来。
升职的程序还是要走的,就算是坐飞机也是一步步的来,即便是卓玉鸣也是这样的。卓玉鸣又重新回到了工作岗位,那件因为申爱梅欺诈索贿的案子也正式交由司法机关处理。
区组织部和岳副区长同时找陈晓菱谈话,就区政府办提拔副主任干部一事想听取她的意见。
回到办公室,丁宝龙一个人在。“小陈,组织部的人说什么了?”
陈晓菱想了一下,从目前的情形来看,领导班子是想从政府办本部门里提拔一名副主任。最有可能的,就是丁宝龙和杨前。
组织部干部问:“陈副主任,你觉得你们政府办的科员干部里,哪些人思想好、能力强?”
陈晓菱当时很认真地说:“政府办里,除了后勤中心的工勤人员我不了解,办公室文秘干部对工作负责、热情、积极性高,两人都挺不错。”
这种事,她也不能讲别人的坏话,只说像应付似地说几句。可是想到杨前曾帮她找过孩子,好歹也要念念人家的好:“杨前思想端正,工作能力也强。丁宝龙在政府办呆了有些年头了,性格正直,能力也不弱……”
本来想特别夸夸杨前的,不知怎的,陈晓菱也同样替丁宝龙说了几句。虽然她不是很喜欢丁宝龙,可人家干科员也干了七八年了,也确实到了该提拔的时候。虽然最初,丁宝龙总是找她的碴,可近来几个月,对她还是满照顾的。她有什么不懂的,丁宝龙都教她。
丁宝龙又问:“是不是提拔副科的事。”
陈晓菱本来就没什么心眼,以前谨小慎微,现在整个东城区上上下下都知道她和卓玉鸣的关系,多少都对她有些巴结、讨好的意思。“老丁,你不是猜到了吗?还问我啊,呵呵!”
“组织部的人问啥了?”
“也没问啥啊。努力吧!”
丁宝龙听了陈晓菱的话,更加确定了自己的猜测。能不能蹦一蹦就看这一回了,男人有几个不希望当官的,哪怕是个副科,升了副科,就有希望再提成正科,这也算是一种起步嘛。
丁宝龙不在时,杨前又悄悄地问陈晓菱:“陈副主任,上面是不是打算在我和老丁之间提一个?”
虽然丁宝龙有时候给人的感觉很奇怪,可陈晓菱还是更愿意和丁宝龙相处,这人性子直,有什么都说出来。但杨前则不同,属于有城府、心机的人。此刻,让陈晓菱忆起了卓玉鸣说的一句话:丁宝龙是真小人,杨前是伪君子。某些时候,宁可身边有真小人,也不要去防备伪君子。
第二天上午,陈晓菱去岳副区长办公室送《调研报告》。
岳副区长就材料上一些不满意的地方,当面和陈晓菱说了一遍。自从陈晓菱到了东城区,岳副区长对文件、材料的拟定就尤其细心,从总体的文字布局,到如何写公文,可谓像个最严肃的老师一样教授陈晓菱。有时候,陈晓菱只听得一个头两个大,但她不得不承认,如果没有岳副区长,就以她这个理工科出身的恐怕很难上任办公室秘书主任的工作。
终于算是说完了,陈晓菱拿着修后的材料就要离开,刚出门,就听岳副区长喊了一声:“小陈,你先等一下!”
陈晓菱又退回办公室,岳副区长的办公桌上正摆着一个蓝色的文件夹,文件夹上贴着“岳副区长”的标签,为了方便传阅文件,每个领导都有两个这样的文件夹。
“岳区,怎么了?”
岳副区长皱了皱眉:“今天早上的这个文件夹是谁送来的?”
“不是小艾送来的。文件不对?”后勤中心的小艾主要负责信息传送兼文件传阅员工作,属于两管人员,是陈晓菱手下,因编制在后勤中心,又是之前卢主任的兵。
岳副区长摇头:“今天这个,肯定不是小艾送的。”他从文件夹里取出半张A4纸,只见上面用打印着几行小字:“尊敬的领导:向你汇报一个情况。丁宝龙工作能力是有,可他思想太差,又喜欢不分场合地议论领导的长短。杨前资历太浅,工作经验欠缺,不宜提拔。”
丁宝龙不行!杨前也不行!
岳副区长该不会怀疑是她干的吧?她是女的,可她陈晓菱也没必须干这种不上台面的事,居然打个纸条放在领导的文件夹里。
“岳区,你要相信我,我没干这种事。无论是他们谁提拔,我都替他们高兴的,我……”
“我相信不是你干的。”岳副区长打乱陈晓菱的话,“这些人还真够无聊的,居然使出这招,将两个人的坏话都说了,以为就查不出来是谁干的?小陈,你叫小艾到我办公室来一趟。看这样子,不仅是给我送了小纸条,恐怕区长那儿也同样送了!”
“哦……”以前陈晓菱在农渔局,就觉得那里的人喜欢让新人干活,总是干这干那,可没想到为了升职,居然还有人这种打小报告的人。
“小陈,这件事你知道就行了,不要说出去。”
“岳区,我明白。我先下去了。”陈晓菱拿着材料稿,先去后勤中心,小艾正埋头坐在桌前登记文件,她干的正是陈晓菱以前干的活,陈晓菱说:“小艾,岳区让你去他办公室一趟。”
“这么快文件就看完了?”小艾面露惊异。
陈晓菱也很想知道那个纸条到底是谁弄的,因为说了丁宝龙和杨前两个人,一时间她有些猜不出来。“你让人帮你送传阅件了?”
小艾有些不好意思:“我本来要把文件送到岳区办公室的,这不是杨前正好找岳区审文件吗,他就帮我带上去了。”
“哦!往后如果你忙不过来可以说一声,反正我每天都要往领导办公室去,我帮你带上去。”
“谢谢陈副主任!”
“别客气啊!”
还真是杨前干的啊,真看不出来,为了要升职,居然使出这种伎俩。难怪当初卓玉鸣问她时怎么看这两个同事,居然用“丁宝龙是真小人,杨前是伪君子”的判断,看来这伪君子有时候还真比真小人可怕。还好,陈晓菱回忆过往种种,自己并没人做出什么得罪过他们的事儿,小人得罪不得,伪君子就更不能得罪了!
只是,杨前也不至于露出这么大的破绽,就算是伪君子,将两个人的坏话都说了,搞不好两个人都不能升职。
除了政府办两个写材料的文秘科员干部,县委办那边也提出一个人选。
想到这里,陈晓菱恍然记得,昨开下午县委办那个姓韩的小个子年轻人来过政府办。还和小艾在那边聊天说话,听他们的口气好像是小艾的老乡。
这么一想,杨前干这种事的可能性也不大。
陈晓菱想到杨前之前帮她找孩子的事儿,事后陈晓菱给杨前三百块的油钱,杨前说什么也没收。无论怎样,她还欠着杨前一回人情。可想着只告诉杨前,好像也不对,仿佛也应该找机会告诉丁宝龙一声。
“杨前!”陈晓菱叫了一声,将他唤出了办公室,到了走廊上,四下没人,才低声问:“有人给领导递了个反应情况的小条子,说的是你和老丁的事儿。是和今早呈给领导的文件放在一块儿的。”
陈晓菱暗自观察着杨前的表情,看他惊异的样子,应该不是他干的。
“杨前,这个时候出这种事,对你和老丁都不大好。弄不好,到时候你和老丁都提不成。卢主任是怎么被调离办公室的,我想你也知道原因。如果你再和老丁不和,于你、于老丁都不好。”
杨前摇了摇头:“早上的时候,小艾闹肚子,正好我要去找区长汇报材料的事儿,就随道替她把文件带过去了。我对天发誓啊,我可没有看里面的文件,更没有往里面夹带什么条子。”
陈晓菱叹了一声:“上面都开始考察干部了,出了这种事,会让人觉得你和老丁不和。你还是找他好好商量一下。我也觉得虽然老丁有时候爱发牢骚,应该不会在这节骨眼干这种事。本来不该告诉你的,可是想到我们同事一场,到时候万一你被刷下来没提成,至少也应该让你们知道原因。现在告诉你们,你们还能想过应对的法子。”她紧张地看了一下周围,小声地说:“千万别说是我说出来的。到时候,我可就惨了。”
杨前感激地应了一声。
回到办公室,陈晓菱坐了一会儿,又小心翼翼地将这事告诉了丁宝龙。
为了应对那个坏事的人,杨前和丁宝龙亲自去找区领导澄清事实,还少有团结地联起手来,两人都说要将那个真正递小条子的人给揪了出来。
只是……
这件事,在区政府、党委里引起了一场不大不小的轰动。区长和区委书记大动肝火,在党政工作碰头会上,区委书记大怒:“查!一定要查出来!有什么意见就在会上提,当面和领导反应,居然背后搞小动作,这种事,绝不容许再发生第二次!”
因为今天早上丁宝龙刚好去了一趟区委办,区委领导居然怀疑是丁宝龙干的。就在他们怀疑的时候,丁宝龙和杨前就双双出现在区委书记的办公室,将这事认认真真地做了一系列的交待。二人的嫌疑都洗脱了。
下午岳副区长又将小艾叫了到了办公室,与他一起的还有区纪检委和组织部的同志。
岳副区长说:“小艾,杨前已经否认那条子是他塞的。今天上午下班前,我们又得到了新的证人、证据。有人说,那条子是你放的,听说这次提拔的人选有你老乡、就是县委办的韩波,你想帮他。”
小艾哪里见过这阵势,心里胆颤心惊的。身子一抖,当即就要哭出来:“岳区长,不是我!真不是我!那条子是韩波放的。他还交代我,今天早上的文件夹,一定要杨前帮忙送到领导办公室……我……真不是我干的!”
不是她要出卖老乡,而是害怕呀。毕竟能在行政单位里工作是件很不容易的事儿,如果是她干的,往后传扬出去,她在单位里的名声就坏了。而指向她的矛头,想想看一定是韩波说的,小艾可不想替他背黑锅,只得一五一十地将前后经过说了出来。
区纪检委和组织部的同志无不摇头叹息。
说起韩波,是四年前考入区党政机关的公务员,平时的工作能力也算不错。
就如岳副区长所猜测的那样,不仅是岳副区长的文件夹里有,区长、单副区长的文件夹里也有。区政府领导有这样的条子,同样的条子也出现在区委书记、副书记、组织部长的文件夹里。
这件事后,虽然组织上没给小艾和韩波处分,但不久之后,小艾和韩波都双双被调放到东城区平安乡政府工作。领导又从九个乡镇中挑选了两名得力的干将,分担小艾和韩波的工作。
提拔干部的人选,现在就落在丁宝龙和杨前两个头上。
自上次小条子风波后,这两个好像很亲热,就跟亲兄弟一般。
杨前说:“老丁,如果最后提拔的是你,我还是会好好协助你的工作。毕竟你的资历老嘛,提拔你也在情理之中。”
丁宝龙也不谦虚,一副这次不提我提谁的想法。工作是更热情了,可说话的嗓门也更大了。对新调来的接小艾工作的传阅员彭燕整天一副趾高气扬的样子。
那天,陈晓菱去市政府换新的《车辆党政机关通行证》,有了急件,彭燕急着要给领导传阅,找了一圈,主管办公室的单副区长在外学习,想找岳副区长也不在,想去找区长,还是没在。近来领导们都很忙,考察的、调研的、开会的,经常让办公室觉得领导不够用。
彭燕没找到领导,只得去打电话。可是丁宝龙在那打电话和市里核对相关数据。于是,彭燕就去问丁宝龙的意思。
丁宝龙一看是急件,就铺头盖脸地将彭燕给骂了一顿。彭燕委屈啊,当即就在那儿哭开了。
杨前好意将她叫到一边,安慰了一阵。
本来是件极小的事,可就因为这件小事,丁宝龙提拔的事又泡汤了。彭燕是乡镇公务员,按理是没有机会上调的,考上公务员的时间也不长,还不到两年,可这次上调到区机关里,本身就说明这里面有文章。
第二天,陈晓菱听说昨天丁宝龙骂彭燕的事儿,也好心安慰了她几句。
彭燕一副不在乎的样子说:“他骂我过瘾了!还没当副主任呢,如果当了,还要不要我好日子过。就他这种素质,还想提拔,下辈子吧!”
陈晓菱也没多说,只说:“他那人就那种性子,你不必跟他计较,其实人还是不错的……”
“不错?”彭燕反问了一句,说:“我可是听别人说了,他狂得很,不仅是给我气受,就算是陈姐也没少被他为难。就这种人,还呆办公室啊,我可不会被白欺负的。”
原以为彭燕也就是随便说说而已,直至市里的提职公告出来,陈晓菱惊异地发现,东城区干部提拔的名单里,居然没有丁宝龙的名字。
彭燕又得意地说:“怎么样?我就说他提不成吧!”
杨前这个后起之秀,被提成了政府办副科级干部。
卢主任一走,后勤中心、办公室的大局工作都压向了陈晓菱,一会儿是要安排公务用餐、一会儿又是去迎接兄弟省市到东城区考察的干部职工……整天是忙得一团糟。
忙得忙吧,忙一点会让日子过得更充实。陈晓菱大多数时间是管后勤中心这块的工作,虽然手下有数名工勤人员、驾驶员,可她得树立自己的权威。当然,岳副区长在这块对她的指导和帮助还是不少的,好在她在农渔局办公室时曾看余副主任是如何工作,轻松上手。工作是会干,可就是太繁琐,派车、开加油单、修车、公务用餐、接待考察团……诸多种种的事,说大不大,说小不大,可样样都得考详周全。办公室文件、材料的编写就落在了杨前身上,区里了为了充实办公室文秘人员,又从区直单位里挑选了一名笔杆子过来。
杨前的提拔任命下来得很快,与他的任命一起下来的,因杨前的提拔,陈晓菱由副科提为正科了。
杨前很高兴,这一切好像都在他的预料中。唯独丁宝龙的脸又黑了好些日子,整天说话都是怪模怪样的。陈晓菱一般不与他计较,一只耳朵进一只耳朵出。
陈晓菱从后勤中心过来,她还是觉得后勤中心负责人的工作太繁琐了,不是拿不下来,而是搞不好就忘了这样,又忘了那样,每天都得用小本本里记下,可记着记着,有些事还是被她给忘了。
“杨前,你过来,我有件事和你商量。”
陈晓菱搬进了当初卢主任呆的办公室,门没关,小声地说:“杨前,你来管后勤中心,我还是去管办公室文秘工作,好不好?”
这样安排,陈晓菱也是有用意的。自杨前提升,丁宝龙整天和他对着干,让丁宝龙写点材料,丁宝龙就推三阻四的,就算写了,也弄得一团糟。同在一个部门,如果本部门不和睦,这是很忌讳的事。
杨前惊了一声。后勤中心可是有油水的部门,多的不说,就说派公车这块,每年区财政就给了好大一笔油料费、车辆维修费用,这也是为什么一直以为都是正主任主管这块的原因。还有整个区政府的公务餐几乎都归后勤中心管,而且后勤中心下面还有十几个工作人员,从事业编制的技术员到工勤人员都有。
杨前高兴,可还是谦虚了一下,毕竟这种事如果他提出来别人肯定会说,但提出来的是陈晓菱。“这事儿,是以前就定下的。你是主任,我是副主任,恐怕……不合适吧……”
“我叫你过来,就是希望你能和我一起去岳副区长那儿,现在单副区长在党校脱产学习,他主管我们办公室,我们要改一下分管工作,总得和他商量一下,如果岳副区长那儿过了,我想区长也不会说什么的,毕竟这是我们办公室的事儿。你在办公室呆了四五年了,是老人,对这块的业务熟练,而且你也知道,管后勤中心就得能喝酒,我一个女人家,总是喝酒,也不大好,我和你换一下。”
这可是天上掉馅饼的事儿,杨前当然就应了,陪陈晓菱去找岳副区长。岳副区长并没有反对,反倒是有些欣赏陈晓菱的直接、干脆。
杨前明白两办不和的后果,一调整工作,他表现出对县委办种种工作的支持和协助。虽然繁琐,可好歹也满足了他想当官的愿望。被提拔就说明上面承认他的能力。
丁宝龙郁闷了一阵子,又想甩手不干。
陈晓菱说:“你再不好好工作,上面就要准备再从乡镇里选一名笔杆子代替你了。”
丁宝龙愣了一下,问:“什么意思?”
“就算有意见,也不能带到工作。有意见找领导谈嘛。再这样不好好干,就准备让你和县委办的韩波一样了。”
他才不要去乡镇。乡镇虽然不错,可是工作太繁琐了,而且离市区远,他就照顾不上家里。
无论陈晓菱的话是真是假,她说了之后,丁宝龙好歹是在面子拿得过去了。闲下来时,陈晓菱又劝了他几回。
这天丁宝龙从区委那边过来,神神秘秘地告诉陈晓菱:“小陈,你猜怎的?为什么我没提成,原来我们政府办出小人了。”
丁宝龙说的小人不是杨前,而是彭燕。不知怎的,彭燕和区委组织部长有点不清不楚,组织部长前几年离婚了,这几年一直没再找。难怪一个文件传阅员也从乡镇里选调,闹了半天是这么回事。
陈晓菱一笑置之,丁宝龙却在那儿干叫,直说自己“命犯小人”。
因为陈晓菱放弃主管后勤中心,杨前与和陈晓菱好,还从工勤人员里挑了个认真、负责的来代替彭燕兼任的信息员工作,腾出彭燕,让彭燕全心做文件传阅员。这样,彭燕也从后勤中心搬到了政府办的大办公室。
丁宝龙和彭燕还是针尖对麦芒,陈晓菱和杨前开玩笑:“你都给我什么人啊?天天办公室里跟吵架一样的热闹。”
只是玩笑话,可丁宝龙当了真,又将彭燕换回后勤中心搞信息员工作,让另一个认真、负责去年才毕业年轻人接了文件传阅员工作。
区政府办里,陈晓菱和杨前配合默契。当杨前得空的时候,会主动帮陈晓菱撰写这边的文件。而杨前也熟知党、政两边办公室合作的重要性,与区委办也沟兑调和得好,看起来,很让两边领导满意。
公务员这个职业,尤其是面对提拔的时候,平时看不到竞争就出现了。你永远不知道,身边的人谁才是你真正的朋友,谁才是真正的帮你。可能因为一句无意间的话,就把某人得罪了,最后却阻碍了你提拔。在这支队伍里,大部分人还是能任劳任怨、诚诚恳恳,可总有这样或那样的人,他们有着自己的缺点。就象丁宝龙这样,能力有,几次提拔都坏在他的性格上,也至于晚他几年参工的杨前提了,他还不能提。
——新浪首发《配送丈夫附带孩子:老公是领导》水红作品——
绿都市公安局某看守所大门外。
傅豪坐在宝马轿车里,静静地等候着,律师进去已经有一会时间了。
真有意思,卓玉鸣居然想要追陈晓菱,既然他都可以追,那么自己也能行。朱锐和晓菱之间不合适,朱锐可有“完美天使”在呢,站在男人的立场,无论是相貌、才华和家世背景条件,陈晓菱都无法和天使相比。
促使卓玉鸣追陈晓菱的,恐怕就是不想她受到伤害。
数日前,听说陈晓菱陪卓玉鸣挑选电器、家具,傅豪有些心动了。是的,这是多年来再一次感受到的心动,更多的则是不甘心。
只要天使一回国,朱锐就会弃晓菱而选天使。傅豪自然不能把晓菱留给卓玉鸣,他想追晓菱,可在这之前,他想让晓菱对卓玉鸣彻底失望。
无疑,曾经与卓玉鸣有些不清不楚的爱梅就是最好的利有工具。律师进去已经有一回了,只要爱梅同意去幸福苑闹上一场,演好一出戏,只要能让陈晓菱确定爱梅与卓玉鸣之间有些非同寻常的关系,如此就够了。
进入看守所的爱梅消瘦了许多,曾经的长发也剪成了齐耳的短发,身上穿了件灰蓝色的专用服。对于诈骗索贿的事儿,已经审理清楚了,只等过些日子由法院宣判定刑。
律师将爱梅带离了看守所。近了一辆宝马车前,律师点了一下头,示意她上车。
爱梅恐慌地上了车,原以为可以逃离,可以像别人一样出国享受好日子,没想到在香港就被人给抓住了。这还不算,是被人打昏送到公安局门口的。一觉醒来,就被关入了小屋子反省。
傅豪戴着一副墨镜,没有细看爱梅,依旧望着前方:“申爱梅,想少坐几年牢吗?”
“想。当然想了。可是,这位大律师真的能替我辩护吗?”
傅豪嘴角一动,露出一丝浅笑:“我可以让李大律师做你的辩护人,毕竟,你骗的钱都还给了建筑商,而花掉的不过只有三十万。但是,在这之前,你得替我做一件事。”
“你叫我做什么都可以,只要不会让我坐牢,只要你能帮我……”
爱梅的发财梦、富贵梦破灭了。现在最大的心愿就是不用去坐牢。面前这个男人很有钱,而且很有些来头,虽然他不知道对方的身份,可从对方的身上穿的衣服,开的宝马,还有举手投足间的霸气都猜出来了。
“要我怎么帮你,就要看你今儿的戏了。我要你演一出戏,就是让所有人都认为,你和卓玉鸣之间有不正常的男女关系,你是他的人……要多真,就演多真,你能做到?”
爱梅想了一阵,很肯定地点头:“好。我一定好好演,一定让所有人都认为,我和他之间有一腿。”
傅豪对律师点了一下头,推开车门,先行下了车,指了指一边的衣袋:“把这衣服换上吧,一会就带你去卓玉鸣家。”
她不可以失败,这也许是唯一减小罪刑的机会。申爱夫妇太穷,连请律师的钱都没有,如果不抓住这男人,只能等法院指定辩护律师,而这些辩护律师都不会像自己请的律师那样认真、卖力。更重要的是,保她出来的这位律师是南海省最著名的大律师之一。
一路上,申爱梅就努力地想着,要怎样演好这出戏。她一直在想,难不成这个男人和卓玉鸣有过节,想要搞臭卓玉鸣,所以才让她去闹。不管是什么原因,她必须演好。
今儿的绿都市幸福苑,可真热闹!
申爱梅站在卓玉鸣家门口,发了疯似地拍打着他家的防盗门:“姐夫!姐夫,你给我出来。我……怎么就变成你家保姆了,我没有盗窃,更没有盗取你家的财物,姐夫……”
她不过前后总共花了不到三十万块钱,可还是被定为诈骗。花掉的钱里,有十几万是为了去新加坡办理证件的,她以为下半生会衣食无忧,却成南柯一梦。
最初还喊姐夫,到后面她索性就大呼其名:“卓玉鸣,你给我出来。你强暴了我,就想若无其事啊。我出了事,你休想干净。卓玉鸣,看在我们相好一场的份上,你不能丢下我不管,你可是答应过我姐,说你会好好照顾我的……现在,我就要坐牢了,你不能不管我啊!”
屋子里,宝宝坐在客厅,时不时抬头望向卓玉鸣。
怎么就遇上申爱梅就这个女人,他有很多种办法不让自己犯罪,可是申爱梅还是将一盆脏水给他泼来。
给物业保安打了电话,可都多长时间了,就是没人来管。申爱梅的叫囂声也越来越大。她不是被关起来了吗?怎么今天就出现在他家门口了。
出去面前也不是,不出去申爱梅就在外面大叫大嚷!
“申爱梅,你不要胡说八道,我什么时候碰过你了,如果我真有做违法的事儿,早就被关起来了,还轮得上你在这儿叫嚷!给我离开!”
“你叫我离开就离开!卓玉鸣,今天你不说清楚,休想让我离开。不要吃干抹净就没关系,我要你娶我!我要你娶我!如果你不娶我,我就闹到市政府去,闹到领导那里去。”
还是不能开门,最好的法子就是让保安来将她赶走。如果开门,她进了屋,他就更说不清楚了,总不能开着门,让左邻右舍、楼上楼下的来看稀奇吧。
卓玉鸣走到窗前,望向外面,这回算是弄明白了:是有人在故意使坏。小区里停着一辆耀眼的豪华轿车,除了那人还有谁?恐怕也只有他,才将申爱梅从看守所里给保出来。
只是这回,卓玉鸣有些猜不透傅豪的用意。
是让他出糗,还是为了别的什么?
宝宝被吵得无法看动画片,走到卓玉鸣跟前,说:“爹地,你怕姨妈?”
“我……才不怕她。爹地不想理她!”
“我看你就是怕她!”宝宝对于卓玉鸣时不时看外面感到很讷闷,外面吵得那么大事,他就会坐在沙发,还时不时打电话到物业。
卓玉鸣眼前一亮:“来,爹地给你妈咪打电话,叫你妈咪过来一趟!”
宝宝说:“我也想妈咪了!”
“给你妈咪打电话。”
让陈晓菱来处理,这是最恰当的事儿,早知道他就不告诉申爱梅那么多的事。现在申爱梅惹出的麻烦看似过去了,谁能想到成这样。
傅豪,你不就是想看我卓玉鸣的出糗吗?我就让你瞧瞧,爱婷爱我,就连陈晓菱也还是向着我的。他甚至有些怀疑,申爱梅诈骗索贿的行为,是不是傅豪在背后使的手段。如果真是他,没道理绊了他,又出手帮他。
卓玉鸣拨号后,将手机递给了宝宝。宝宝将手机放在耳边,大声地喊道:“妈咪!妈咪……”
陈晓菱正在上网和朱锐聊天:“宝宝,洗澡澡了吗?”
“砰!砰……”那里面是什么意思,隐约还有一个女人的说话声,听得不大清楚。
“妈咪,坏姨妈又来了,她要让爹地娶她。妈咪,我怕怕……”
“申爱梅?”陈晓菱过了一会儿才缓过神来,据她所知,现在的申爱梅因为欺诈罪被拘禁看守,怎么会出现在幸福苑。已经夜里九点,该不会是卓玉鸣使出来的伎俩,上次如果不是她手狠心狠,恐怕就被卓玉 鸣吃干抹净了,“宝宝,小孩子可不能骗人哦。”
“妈咪,我怕怕。我没骗你哦!是坏姨妈来了,爹地吓得不敢出门。”
卓玉鸣拼命地使出手势:“我……哪有不敢出门?”
宝宝咯咯地笑起来:“爹地就是不敢出门,坏姨妈在打我们的门哦,呵呵……爹地是个胆小鬼!”
陈晓菱气得不轻,“把电话给你爹地。”
“卓玉鸣,你到底是不是男人?”
申爱梅犯了罪,现在还敢大张旗鼓地闹上门来,怎么给人感觉有些奇怪。
“我不越权的,这事应该由你来处理。”
“我?你有没有搞错,为什么是我的事。”
他自个惹出的麻烦,居然让她去帮他处理。而这正是傅豪想要的。他就是想让陈晓菱知道卓玉鸣和申爱梅之间不简单,或者有着那种关系。女人们不是都对这种事都最在意。只要让陈晓菱看清卓玉鸣的多情,也许就会对卓玉鸣死心,而傅豪就有机会。
“你不处理是不是?好啊,大不了今晚你儿子不睡觉了。”
那是他儿子好不好?现在还真拿宝宝是她儿子了,说话也不带喘的。
“你惹出来的麻烦自个儿处理,不带你这样的。”
“来不来?不来就算了。这明摆就是你的事儿,如果不是你,傅豪至于把申爱梅保出来让我出糗。我不管,这就是你惹出来的,我给你半小时,半小时后如果你再不出现,休怪我翻脸。”
到底讲不讲理了,明明是他的事,却一杆子推到她这儿来。陈晓菱气呼呼地合上手机,看着上面跳动的字幕,好不容易能和朱锐聊得这么开心,居然坏她的好事。
“阿锐,我要洗澡睡觉了,你早些休息,晚安!”飞快地打下一行字,陈晓菱用手揉了揉脑袋,过去将那泼辣货给狠揍一顿。
揍不得!如果揍了,她就犯法了。她最多也就是关门揍一下卓玉鸣。(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