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已经开始懊悔了,带这么个女人回来。可想到爱婷,还是希望爱梅能有所改变。
爱梅折回主卧:“可馨,你去书房睡好不好?”
宝宝第一个就不乐意了:“姐姐是客人,要住最好的地方。”
可馨又说:“就是。昨晚在阿姨那儿,也让我们睡大床,她自己睡客厅。我不会和越越分开的。”
宝宝用手一指,大声说:“如果你把我们俩分开,你就是坏人!”
爱梅笑了笑:“越越,你晚上要上厕所的哟,到时候姐姐不会给你开灯。”
“越越昨晚就没去厕所,他晚上可以不去。”
一个孩子还好对付,可现在是两个。而且这小丫头,居然一副喧宾夺主的样子。爱梅才没必要对她好呢,她待宝宝好,因为宝宝是爱婷的儿子,更是卓玉鸣的心肝宝贝,可没必要对外人的女儿客气。
“可馨还是睡客厅或书房的好!”
“我不去。”
“可馨,乖哦!你是客人,客随主便听说过没?难道幼儿园的老师没教过你,去别人做客,要听话。”
可馨还是一副不理睬的样子,就和宝宝呆在大床上,将爱梅的话当成耳旁风。
爱梅走过去,说着就要抱可馨离开。可馨挥着双臂,拒绝她靠近自己。可馨的另一只手却被宝宝给拉住了,宝宝觉得自己的面子受到了忽视,他已经说了不会和可馨分开,可现在爱梅硬是要将可馨往外带。快速奔过来,重重地推开爱梅,爱梅不防,险些跌倒在地上,虽然生气,却没发作。
“你就是个坏人!你欺负小朋友!”宝宝冲着爱梅嚷着,一转头就大叫起来:“爹地啊,爹地,姨妈欺负姐姐啦!姨妈欺负姐姐!”
说她一个大人欺负小孩子,传出去实在太丢脸。爱梅只得将可馨的手松开。愤愤地说:“两个小祖宗,你们睡大床,行了吧?我去睡书房!”
书房里,传出卓玉鸣的声音:“你还是睡客厅,我还要看会儿书。”
明明有个侧卧,可她还不能睡,就连书房也不行,她也只能睡客厅。爱梅心里很不高兴,抱了被子走到客厅,一倒头就睡。她向来有认床的习惯,从床搬到客厅上,还真是睡不着,辗转难眠。
睡不着觉,自然就会想很多。卓玉鸣对她的态度一直不冷不热,让她无从下手。本来昨儿是个大好的机会,偏偏那数码相机不争气,拍出的效果太差了。今儿又被两个孩子赶到了客厅,这对她也许是一个机会。
过了半个多小时,录音机里的声音已经停了,每天这个时候宝宝就已经睡着了。爱梅坐起身,小心翼翼走到书房门口,透过门缝看到里面的卓玉鸣正在细读《朱镕基讲话实录》,这套书他看了近一个多月了,反复看了好几遍,对这套书的喜欢不可言喻。
“姐夫……”爱梅笑容满脸地推开书房。
他没有抬头看她一眼,“很晚了,早些睡吧。”
爱梅不甘心,昨晚失手,今晚一定要成功,拖得久了容易生变。她今晚穿着普通棉质睡衣,是带扣的,解开胸前的两枚扣子,将自己的手探入胸脯,自我抚摸,舌头撩人,在他的面前上演着真人脱衣舞。不,比脱衣舞更魅惑,眼神迷离,红唇时左咬,时右咬,时上咬,时下咬,尖尖的舌头不停地舔食着嘴唇,嘴里更是散发哼哼的声音。一对兔兔若隐若现,修长的手指不停地在脖颈和嘴边游离……
卓玉鸣压根就没看上一眼,快速起身,手里拿着书,出门后转身一拧,将爱梅反锁书房内。“既然你那么喜欢表演就在里面表演个够。今晚不用出来了!”
如果不将她反锁,他会怀疑这女人会半夜骚扰。他可不能在两个孩子面前失了颜面,最好的方法就是将爱梅关在书房,让她一夜都不能出来。书房里还有一张小床,这样正好可以让她睡觉。
爱梅计划失败,不由得愤然骂道:“卓玉鸣,你究竟是不是男人。我都这样了,你还无动于衷!”
有大部分的女人,拥有着中国妇女传统的美德。可现实的诱惑太多,一步步的沉伦,最后就变成了爱梅这样,没了廉耻,只有目的。有的人虽然沉伦,但多少还有些良知和尊严。还有一部分的女人,天生就是祸水。她们用自己的美丽,祸害男人,也祸害自己。而爱梅不属于前者沉伦的女人,属于后者的祸水。既然卓玉鸣已经知晓了她的真面目,怎么可能再眘她的道。
“申爱梅,在我家里,你应该记得身份,虽然你是保姆,可这也是正当职业。我希望你从现在开始能学会自重。你好好想想我的话,别在那儿乱叫。”
他只是在忍,继续忍受着爱梅的张狂。他是不会上当的,昨天不知她下套的情况下也把持住了自己,今天和以后也都不会。看在爱梅是爱婷的妹妹份上,他希望爱梅能学会做个正常女人。
他给她的照顾,不是指照顾她一生一世,而是希望她能振作和自立起来。首先,就得让申爱梅的许多想法得到改变。只想着怎么勾引男人的女人,是不会得到男人的尊重。
爱梅睡到夜里三四点钟,就想起夜,可是房门被反锁,又出不去,直急得在屋子里团团转,想打卓玉鸣的手机让他开门,可是手机关机。想拍门叫人开,可是两个孩子一旦睡熟就很沉。
卓玉鸣是听到拍门声的,想到爱梅对他的引诱,懒得理睬。
爱梅实在憋不住,准备撕一本书,可是想到卓玉鸣对这些书仿佛都很喜欢,因为闲下来时,他都会呆在书房看书。看看手里的书,爱梅不想再挑战卓玉鸣的耐心。在这里,除了他最爱的孩子,大概就是这些书了。只得将书放回原处,怎么办?她又出不去,但问题总还是要解决的。
只好选择就地解决了!
爱梅想到她一个成年人,居然干出这种事就难受。活人岂能被屎尿憋死,这会算是真正领教。
卓玉鸣一觉醒来,和往常一样下厨准备早点,两个孩子起来后自己去刷牙洗脸,这一点也不需要他操心了,因为可馨会教宝宝。
宝宝从洗手间出来,问:“爹地呀,好臭!好臭!”
难道今天早上煎的鸡蛋是坏的?卓玉鸣低头,闻了闻鸡蛋,味道挺正常的了。
“真的好臭啦!你闻啊,臭死啦。”
可馨出来,也闻了闻:“什么味呀,怎么这么臭啊!”
这会儿,卓玉鸣才醒过神来,爱梅还被他反锁在书房里,走到书房前将钥匙一转,推开房门,那臭味就更重了。
两个孩子挤到门口,一眼就望见书房地板上的便便,宝宝露出厌恶的表情,快速捂住口鼻。
可馨看了一眼,带着怪笑,将脸转向一边。说:“越越姨妈是大人了,还在地板上便便?”
她好歹也是一个成年人,居然被大便生生憋了几个小时,等到快天亮的时候,实在憋不住了,也只好就地解决。
原想,等到天亮,就让他给自己开门,没想到,昨晚被方便的事折腾得一夜都没睡好,最初是拼命的憋,最后为就地解决的事感到不安。心想着,千万不能睡得太沉,否则天一亮让孩子们看了笑话。
对自己是千叮咛、万嘱托,可困意袭来,却是挡也挡不住了。这一觉,居然就睡过了头。连卓玉鸣起床做饭的声音都没听到,而且直至他推开门,就看到三张怪异的脸庞。
丢死人了!
不是她想要丢人,而是被卓玉鸣逼成了这样。恨,从未有过的恨意从爱梅的心头涌起。以前,她也有过恨,却从未像今天这样的强烈。从来没有一个孩子指责过她。
卓玉鸣面无表情:“给你三分钟,把这里清理干净。怎么不知道去洗手间啊?”
她是想去,可被他反锁在里面,难道要她从窗户上跳下去,她还不到三十岁,可不想死。这回,让孩子瞧了她的笑话,她恨不得杀人。
她能说什么?就因为她要仰仗卓玉鸣过上好日子,只能忍气吞声。他是没有老婆了,而她在他的家庭面前也不是小三,却是她有史以来花最长时间也没搞定的男人。
“越越,你姨妈怎么这样啊?想到那东西拉在地上,我连饭都吃不下了。”
宝宝想到那臭味时不时从书房里传出来,就觉得好臭:“我也吃不下。”
卓玉鸣取过客厅一角的废报纸,递给了爱梅:“赶紧收拾,洗手之后吃饭。”
可馨和越越坐到餐桌前,见爱梅过来,脸上都露出怪异的面情。是鄙夷、是嘲笑,这是爱梅以前经常看到的。因为家里穷,她受尽了同学们的讥讽。因为她不是申家夫妇俩亲生的孩子,常被邻居的孩子们骂成是野孩子。她自小就看到这样的表情,虽然这只是两个孩子,可她还是看懂了。
她很想大哭一场。却不得不厚着脸皮坐在餐桌前,心里恨得早将这两个孩了千刀万剐了十回。却依旧故作平静,现在她还不能离开,她一定要把卓玉鸣拖下水。昨晚的耻辱,定会加倍奉还。居然逼得她在地板上方便,活人差点就被屎尿给憋死了。
“叔叔,我可以去那边茶几吃吗?”
“不行!吃个饭哪能跑来跑去的。就在桌前吃。”
“爹地,我们和姨妈坐在一起吃不下……”
两个孩子时不时想到那堆大便,谁也没吃桌上的煎蛋。
可馨附在宝宝耳边说:“这鸡蛋好像你姨妈拉的那坨屎!”直恶心得宝宝再也不想吃。
不是小孩才会尿床、随地大小便吗,怎么那么大的人也干这种事。
孩子多了便是这样,大一点的就会把自己的看法传授给小的,也至会影响到小的孩子。
卓玉鸣看两个孩子实在吃不下,为了让他们吃好饭,只得同意了:“你们去茶几那边吃。”
两个孩子欢喜起来,捧着牛奶,拿着面包片就移到一边去了。
卓玉鸣淡淡地问:“你恨我?”
爱梅的眼神里写满了怨恨,虽没说话,可卓玉鸣也算是经历过风浪的,又岂会瞒过他的眼睛。
她强装笑颜:“怎么会呢?我真是憋不住了,所以……才……”
“照顾孩子很辛苦吧?”
“是……是很辛苦。可是想到他是我姐姐的孩子,我也就觉得不辛苦了。”
卓玉鸣不相信爱梅说的是真话。脸上笑着,眼里却含满了恨。这样的眼睛嵌在脸上,太明显了。“最近我想了很多,让你一个年轻女孩来带孩子,的确委屈了些。如果不想干就说一声,我通过关系再帮你找份好工作。超市营业员、化妆品公司销售员、酒店服务员……这些都是正当职业,你都可以干干,主要是学学经验,等条件成熟的时候,你自己开个店子,也算自食其力……”
既然不能将她立即赶走,不如就让爱梅改变一下以往的观念,学着做个正常的女人。不是他伟大,好歹她和爱婷也是姐妹一场,再则他又受过爱婷的嘱托。如果爱梅能变好,也算能告慰爱婷的在天之灵。
想到爱婷,她给他留下了太多的迷团。
卓玉鸣不明白,为什么爱婷会在临终前说:“鸣哥哥,如果你有机会去绿都,就让陈晓菱做宝宝的妈咪吧,看那姑娘的样子,应该是好人。所以,如果我死了,不要告诉孩子我死了,就说我去了外地旅行,呆在另一个城市……”
卓玉鸣笑着问她:“这样不好。我们算计了人家,还让人家做宝宝的妈咪。”
“可是,当初我生孩子的时候,用的就是她的身份。如果不这样,那……孩子就成私生子。鸣哥哥,答应我,你就试试吧。我不想让宝宝被人说成私生子,大不了,我们用其他方式弥补她……”
最让卓玉鸣想不通的是,爱婷好像认识晓菱,似乎对晓菱也很了解。卓玉鸣担心过、防备过,也害怕晓菱去闹。毕竟在这件事上,是他理亏,算计了人家五六年的时间,害她“被结婚”、“被生育”,还要让她“被当妈妈”。而他所担心的那些事,都没发生。
爱梅继续皮笑肉不笑。让她去干这些工作,早在一千年前就干腻。如果只是为了干这些,她也不用给人当小三、情人了,更不会到他家里做侍候孩子的保姆。想到她何时沦落得给人做保姆,恨意重重,只不发作,脸上还是漾着浅笑。经历昨晚的事儿后,她更多的是怨恨。她都已经那样,他居然不领情就算了,还害她在书房随地大便,这个仇一定要报的。
“以后别再干昨晚那样的傻事了,你得学会尊重自己。爱与不爱,不需用身体来证实。”
男人不会因为你是否用身体来满足他,来决定是否喜欢你。如果不喜欢,即便你这么做了,还是不喜欢。如若喜欢,你不这样做,还是喜欢的。
爱梅心里冷哼一声:我他妈的早百年前就比你清楚。这年月哪还有什么爱情,真正的爱情都化成蝴蝶飞走了。她只有用身体来征服男人,来达到自己的目的。居然还跟她说这些,这些尊严的玩意,又当不了饭吃。她需要的是实际的。比如:做他的老婆,比如有有花花绿绿的钞票……
“姐夫真的不喜欢我?”
卓玉鸣看着爱梅,当他发现了她在设套,还能对她有好感吗,没有,再也没有了。甚至在心里有些瞧不起她,即便他想让她做个正大光明的人,可她干的那些人还是改不了以往的操守。活脱脱就是逼坏男人的女人,别的本事没有,就会勾引男人。一个女人为了引诱男人,到了没有廉耻,没有尊严的地步,这样的女人也就不值得尊重了。爱梅还夸自己是厨师,做的饭菜和陈晓菱相比也好不了多少。
“我当你是妹妹。”
“妹妹?”爱梅心头仿佛被人泼了一盆冷水,也好,总还是拿她当个女人,妹妹也是女人嘛,又问:“是情妹妹吗?”
卓玉鸣冷笑一下,叽哩咕噜地冒出一串英语来。
爱梅皱了皱眉,一句也没听懂:“什么意思?”
可馨看着宝宝问:“越越,叔叔说的是……是……聪明的女人?”
宝宝更改似地一字一顿地说:“不是。是你自己认为是聪明的女人!”
可馨歪着脑袋:“那有这么拗口,应该是‘自以为聪明的女人’!”
见孩子们在那儿翻译,不过宝宝的英语还是让卓玉鸣很满意,自然可馨也很不错。他说:“更准确一点,是‘自以为是的女人!’”
爱梅的面部肌肉蠕动了两下,这是对她最直白的羞辱,不喜欢就不喜欢,也不用说英语。连两个孩子都能听懂,可她就是听不懂。
是的,她没上过多少学。初中毕业考上一座很普通的高中,成绩一直都不好,勉强读完了高中,也没有希望考上大学。高中一毕业,就在外面打工。后来觉得打工挣钱太少,不如夜场的坐台小姐。可坐台小姐太不容易,天天陪酒,不注意就喝得胃出血,不如给人当情人、小三。
卓玉鸣喝着牛奶,心里暗想:如果她够聪明,就不应该再打什么歪主意。无论是身份、地位,还是学历、能力,他和爱梅站在一起,都是一个在天、一个在地。
“我是没念过多少书,可是你也不用这样吧?姐夫,你在羞辱我!”
“这不是羞辱,我只是想告诉你,我们之间没有共同语言。有时间的时候,报个英语补习班,现在的社会,学好英语有好处。”
她都快三十的人了,还学什么英语。她才没有这个闲工夫,如果有这时间,她还不如再直接一点。虽然昨晚又失败了,可她不会甘心,一定要成功,也必须要成功!
爱梅不甘心地低头,从一边的位置上移到卓玉鸣身边,很认真、凝重的说:“姐夫,你告诉我一句实话。如果我真学了英语,你就会娶我吗?”
她是真不明白,还是假不明白,到了现在,还固执地想问一个答案。
“昨晚就这个问题,我已经说过了,不想再重复。我只拿你当爱婷的妹妹,希望你能踏踏实实地做人,不要再想那些乱七八糟的事。”
他说:喜欢一个人,和她的身体无关。
也就是说:不喜欢她,也和她是否会英语无关。
更直接一点:无论她做什么,他都不会喜欢她。只拿她当妹妹,可妹妹只是一个藉口,哪有把自己妹妹当成保姆的。
她根本不可能做成副市长夫人。无论她怎么努力,都是做不成的。
在他心里,从来就没想过要娶她。或者说,从来都不曾拿她当一个女人看待。他瞧不起她,她甚至能从两个孩子的眼神里看到答案。
从小到大,她学到的就是怎样让自己过得更好。什么踏实做人,她的养父母就是老实、本份人,活了几十岁,还不是没过上好日子。她才不要这样,现在这社会,撑死胆大的,饿死胆小的。
爱梅不会把自己的真实想法告诉卓玉鸣,但对卓玉鸣的话越来越觉得可笑。“姐夫,今天我和一帮小姐妹有个聚会,恐怕中午不能给孩子们做饭了。”
“没关系,我会带好孩子,你尽管去吧!”
他也没有什么应酬,原本这个周末的时间是准备陪孩子和陈晓菱度过的,但昨天陈晓菱昏倒犯病,她要在家静养。回头,他还想去看看陈晓菱。
她心里暗想:卓玉鸣,既然你这么残忍,我也不需要顾虑那么多了。休怪我无情无义!从现在开始,我要为自己打算了!我不能得不到人,又得不到财。我申爱梅从来不做亏本的买卖,也不会让自己这几月的保姆白当。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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申爱梅洗了个澡,打扮光鲜,浓妆艳抹,花枝招展地出门。
可馨看着她化完妆的样子,低低地骂了一句:“狐狸精!”
宝宝附和着说:“真讨厌!”
最初还不觉,因为宝宝觉得爱梅比朱敏稍好,可现在想到爱梅居然把书房弄得臭烘烘的,就很不喜欢。
爱梅摇曳着身姿,打的到了市中心一家豪华的酒店,要了一杯价格不菲的茶水,坐在厨窗前看着街上的风景。
她需要钱,需要很多钱,需要一笔下半生都花不完的钱。而无疑主管农渔局、民政局、教育,协管发改委、城建局的副市长卓玉鸣就是最好的摇钱树。虽然说是协管这两个项目主管单位,可实际上卓玉鸣还是能说上话的。最初爱梅不知道,可近来接二连三找上门的包工头、建筑商对她的态度中就已猜出来了。
“哎哟,梅姐到了啊!如今还真是不一样了,跟了卓副市长……”
一个同样穿戴华艳、俗气的女人款款而来,她的身后跟着一个约莫三十岁上下的男人,戴着眼镜,怀里抱着一只苹果箱子。
爱梅打断了对方的话:“到包间说话!你呀,真是客气,来就来,还买什么水果嘛!”
“梅姐啊,三十斤苹果还是送得起的。一点意思,一点意思,梅姐若是帮了我们这个大忙,我家那位一定会给你几十斤苹果的。”
不知道的人,还以为那里装的就是苹果。
可又有谁知道,那里是整整三十万的现钞。
爱梅在这种事上,做出了经验,这是近来收的多少笔款子,她已经记不得了。最初还有些顾虑,可收了三、四回后,越来越高兴,胃口越来越大。她的这位小姐妹,是十年前同样在夜场坐台的小姐,只不过人家命好,找了个包工头的老公。谁能知道呢,十年前还是工地上一个寂寂无名的农民工,如今居然是个拥有三四百万家当的小包工头。听昔日圈里的姐妹提到爱梅傍上了副市长,通过关系又联系上了。
两人进了雅间,女人将将司机打发走:“你下去等着,我和梅姐再聊几句。”
司机应声离开。
爱梅另叫了高档茶点,告诉服务员不要去打扰她们。
女人取下手腕上的一对缅典玉镯:“梅姐,这可是一年前我们去缅典旅游时买的翡翠手镯,这种翡翠,当时就买成五万多,如今玉正升值,好玉涨得比黄金还快,现在少说也值十万块了,你先收下,我的一点心意!”
几年前,听说这位小姐妹的老公发了迹,她们都好羡慕,说她当初的眼光还真不错。所有人都看不起那个小民工。几年后发迹了,成了是包工头。
“这个怎么好意思呢?”
“梅姐,这两年工程不好包。能不能在彩虹立交桥上分一杯羹,让我们赚赚小钱,就看你愿不愿意帮忙了。我们也不敢奢望大头,让我中过E标段的工程,我就心满意足了……”
“你老公开的公司也就是市二级资质的工程公司,恐怕……”
爱梅也说得有板有眼,一段时间下来,对这里的事也轻车熟路了。怎么个个都想E标段,那可是整个工程里造价最高、难度也最大的标段。
“梅姐,这个你放心。我老公已经挂靠一家省一级资质的公司,到时候我们用他们的名义投标……”
近来因为彩虹立交桥即将进行招投标的事,在整个南海省建筑业传得沸沸扬扬,不仅是省内,就连省外一些够资格的建筑公司也被吸引过来。省一级资质公司怎么可能把自己的资质、证件借给别人投标。不是没可能,除非是关系极好。
“我先说好了,如果你们的资质不够,到时候报不上名,我可不管的。你们自己还是把关系打点好,免得到时候出了岔子。还有啊,E标段不行,这个造价太高,盯的人太多,只能答应你其他标段,比如A、B标段,是桥头部分,技术要求没那么高,也没风险……”
女人有些不乐意起来:“可是……那两个标段的造价也太低了些。”
“低?那可是几千万啊,还低,如果真中标了,你们至少也能赚上七八百万。人还是要知足,再说E标段的难度太大了,就……就你们这点东西,让我和老卓打点关系都不够啊……”
女人这算是明白了,不是不同意,而是嫌他们给的“好处”太少了。
“梅姐,你尽管放心。事成之后,我们少不了你的好处。最近公司的资金周转不太好,等宽松些,我会再给你补上的。”
爱梅摆弄着自己的手指甲,看着自己的手指头:“你说,我这漂亮的手上是不是还差了些什么?唉,其实我是不喜欢首饰的。”
女人想了又想,狠狠心,想到反正都要借别人的资质、证件,不如就中个钱多的,可现在爱梅的胃口太大了,今儿送了四十万的礼,还嫌少,即便她说了稍后还会追加,只怕要拿到E标段也实在太不容易了。“梅姐就开个价,如果让我们中E标段,到底要多少钱?”
爱梅含笑伸出五根指头。
女人吓了一跳:“五百万?”她惊慌失措,看看左右,她家里所有的东西加起来也没这么多,何况爱梅要的不是首饰就是现金,别的她也不收。但E标段的造价最高,获利也最多,不是被这巨额吓着,而是觉得和他们夫妻商量的金额相比实在太少了。
爱梅以为她是嫌多,说:“所以我才建议你投A、B标段嘛!你们吃不了那个大头的,还是留给有实力的公司去做。”
女人想到E标段可是最能赚钱的标段,其他的也能挣,却不及E标段吸引人,定定心:“你真有把握?”
“如果不放心,先回去打听打听再说。”
“不行,我得和我老公商量一下。”
“好,那你们商量吧,我可以再给你半个小时考虑!”
女人出了雅间,走到僻静处,给老公打了一个电话。
一番商量,一番犹豫,更是等那边回消息。
雅间里的申爱梅,小心的拆开苹果箱,看着里面红红的百元大钞,这么多的钱,又是一笔不菲的收入,一颗心怦怦乱跳,还有以前想都不敢想的昂贵首饰,十万块的手镯啊,太漂亮了,还是翡翠的。她以前只能站在首饰柜台前远远地看看,就连近摸都不可能,珠宝柜台前贴着标示:“昂贵首饰,请勿手摸!”可现在贵重专柜的首饰就戴在她手上,越看越喜欢。
发了,她发大财了!
只要拿到足够多的钱,她就不愁下半辈子。卓玉鸣不娶她,她得为自己打算。有了钱去哪儿不行,吃香的、喝辣的,再也不用看男人的脸色过日子。
半个小时将到时,女人在一边接了过电话,推开雅间的门,爱梅又重新回坐,只是那箱子已经拆开了,依旧用报纸遮盖着。她审视着戴在自己手上的翡翠手镯,左看右瞧,越看越喜欢。
“怎么?想好了?”爱梅淡淡地问,现在对这种事的谈判技巧,她的经验越来越丰富。
女人说:“我们可以给你五百万,不过,这得等我们中标以后。在这之前,我们只能给你这么多定金。如果一旦中标,第三天,我就会把剩下的款子一次性付清。”
真是狐狸啊,原想糊弄一下多拿些钱,居然要等中标后才给。爱梅有些落败,可好歹对方还给了三十万,说:“就这些钱,打点关系都不够呢,万一回头你们不认账,我不是肉包子打狗——一去不回吗!”
“我们还敢得罪你吗?就凭你所跟男人的身家背景,我们得罪不起。到时候一旦中标,我们就是砸锅卖铁,也会把剩下的四百七十万一分不少的交给你。何况,我们公司往后都得倚仗你照顾生意寻求发展。”
“好,那我就应下了。你们接下来,自己打点投标资质公司的事儿,等弄出眉目告诉我公司名字。”
“就这么说定了!”
俗艳的女人离开了,爱梅看着苹果箱里的钱,那个欢喜。她也可以让人去银行转账,可这样巨额现金通过银行转转出出,着实太招人眼目了。所以,她专门在造假窝点里,另办了一张身份证,专门用来开户存钱,每次存钱,还专挑了全市偏僻的一家建行。
几次下来,她对这块也算是轻车熟路,但每次抱着这么多现金存款,还是谨小慎微的,生怕出了什么差错。离了茶楼,兜转到另一个地段,这才打电话到那家银行,让他们派车、派保安来接她。到了银行,她进入贵宾部。看代办员姑娘点钞之后存入她的账号,心情很爽。
存折上面已经是七位数,心跳加快几步,再这样下去,用不了多久,就能变成八位数,到时候,她就可以开溜离开绿都市。最好是出国,这样就算东窗事发,也不能奈何她。就连***受贿之后,不是也潜逃到了加拿大吗?只是这家伙活该坐牢,居然被加拿大的黑帮头子给敲诈要胁,昔日那么多的钱,都被加拿大黑社会给折腾光了。
不,她可不要去加拿大,也不要去美国、奥大利。最好就去新加坡,听说那里的华人比较多,与对方沟通起来,也不存在语言障碍。只是现在,她要怎么出国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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陈晓菱躺在沙发,手里翻看着一本书,本想看书,却更想睡觉,躺在摇椅上,怀里盖着一床毛毯,晃晃悠悠地摇着,过得好不自在。
脑子里,全都是昨天醒来时的情景,卓玉鸣居然给她做人工呼吸,可怎么她觉得更像是吃他豆腐。把所有的气都吹到她的胸腔里,直到现在胃里都不舒服,总觉得里还残留着某人吹进去的口水。
她的胃里,有他的口水。真是太让她觉得难受,想吐又吐不出来,就算有口水,恐怕早就被她的胃给消化掉了,每每想起来,感觉就那么奇怪。
不想了,不想了……
她现在喜欢的是朱锐才对啊。今天朱锐好像没给她打电话,也没有发短信啊。陈晓菱掏出手机,确定没有短信留言。
没有接到这些,她不是应该很失望、很担心才对,可这会儿却想着卓玉鸣那家伙。想到自己的计划得逞,让他以为她有严重的心脏病,往后看他还敢不敢欺负她。昨天,她故意扮出楚楚可怜的样子,他就同意不来骚扰她了。
如果他真不来,好像还真是无聊哦!
可是他来了,又让她觉得心烦。
这样一个人,让她见好,还是让她不见的好。
陈晓菱想得着迷,有人在按门铃。抱着毛毯,走到门口,透过猫眼看到卓玉鸣带着两个孩子。如果只是他一个人,她才不要开,可是想到两个孩子,她实在狠不下心。
卓玉鸣看到她凌乱的头发:“既然不舒服,就在医院多呆两天。”
“唉,不喜欢医院的消毒水味,闻到那味就难受,所以就提前出来了。医生开了药,吃上几天,只要能控制喜怒,我想不会有事。”
她装出楚楚可怜的样子,就连那声音也柔软了几句,没了初重逢的平稳,也没有与朱说话时的温柔,而完全就是一种有气无力的样子。
病人吗,应该是这样,像林妹妹那种。
“我今天一点东西也没吃呢,想睡吧胸口又闷,实在睡不着,就晒晒太阳。”
卓玉鸣有些担心,这个样子怎么能行。看她走路都像没了精神,陈晓菱抱着毛毯会到摇椅上,坐下,将毛毯盖在身上:“宝宝、可馨,你们俩想看动画片就看吧。唉,只是声别太大!”
宝宝走到陈晓菱跟前,蹲下身子,仰望着她:“妈咪还很难受吗?”
“妈咪心脏不好,不能生气,也不能着急,更不能刺激……所以,妈咪一直在忍。昨天,那样的情景……我心脏可真承受不了。如果再被你爹地惹两回,估计就真没命了……”
她慢慢吞吞,声声低低缓缓地说,时不时望一眼卓玉鸣。
卓玉鸣的心一阵胜过一阵的难过,当初爱婷在生命的尽头就是这样的哀伤。
如果说陈晓菱哀伤,那只是卓玉鸣的错觉。他绝对想不到,现在的陈晓菱开始反攻了,而且连宝宝也利用上了。居然一改以前的风格,学会扮柔弱了,如果知道陈晓菱在蒙、在骗,估计会气得火冒三丈。
宝宝皱着眉头,伸出小手,抚摸着陈晓菱的胸口:“妈咪,我会乖乖的,再也不惹你生气了。”
“乖!乖啊!你是一直很乖的,可是你爹地就会欺负我。”
宝宝挑了挑眉,大声地说:“爹地,不许你再欺负妈咪。如果妈咪再犯病……我就没妈咪了……你不要欺负妈咪,好不好?”
宝宝比她还厉害,这样说着,那眼泪就快落下了。
卓玉鸣第一次在她的面前低下了头,还是这样低姿态,蹲在她的面前,满脸的忧色:“不如,再去上海心脏病专科医院检查一下?”
她才不要去呢,如果去了,还不得露馅!
陈晓菱连连摇头:“还� ��不去了。折腾来折腾去,就我这身体,能受得了吗。还是先养养吧,等以后再说。只要你不再刺激我,我想休养过一年半载的,应该就好了。”
他不欺负她,她可要开始欺他了。
不要以为她陈晓菱就是现代版的窦娥,可以任由人算计,明明被人害了,还要甘愿受罚。她是陈晓菱,是这个时代的女子,再也不会忍受了,哪怕他是副市长,那又如何。
“不说了,你们该干吗干吗去,我就想晒晒太阳,休息一会儿。”
闭上双眼,她轻轻地摇着摇椅,这样的静,静得像是变了一个人。
卓玉鸣问:“你的病到底怎样了?”
“没怎么样,还是老样子呗。”
“老样子是怎样?”
陈晓菱说:“我自己的身体,我自己知道。我就想轰轰烈烈地爱一回,这一辈子也许就知足了。没有爱情的人生,一定是灰暗的。谢谢你,最后同意和我离婚,让我也品尝一回爱情。就凭这一点,我会永远感谢你的……”
真够倒霉的,她闭着眼睛,也能被异物入侵,刺得她的眼睛好痛啊,那泪就不由自己的流下了。
卓玉鸣急了,问:“昨天,我就问医生,可医生也是吞吞吐吐,你……你的病……”
她抬手,用手揉挫着眼睛:“有沙子迷眼了,你别多想。”
“晓菱!”
“真是沙子迷眼了。”她才不会在他面前流泪呢。
可卓玉鸣当真了,他总觉得陈晓菱的病也许不会简单。看她泪眼汪汪的样子,心头一紧,无边无际的难过化成了起伏的潮水,包裹着他的心。
“你告诉我实话,好不?”
难道要她告诉他,她的病有多严重多严重。
这是正常人的思维,陈晓菱以前是很坦然,可在卓玉鸣这个不按常理出牌,冷酷、霸道中还有一些腹黑的家伙,不可以把他当成正常人。如果她说很严重,也许他根本就不会相信。但是,同样的,如果她说:“卓大哥,我真的没事,昨天只是一个意外而已,我的身体挺好的。”
眼睛里到底是什么东西啊,蜇得她好痛啊。忍不了了,她得去洗手间。
卓玉鸣看她站起身,往洗手间奔去,只以为自己的话触到她的伤心处。心情变得更沉重了,为什么他两次喜欢的女人,身体不好。爱婷最初都好好的,和他在一起后不过四年,就患了脑瘤,等检查出来时,便已经是晚期了。
现在,连陈晓菱的身体状况也不容乐观。早知道她的身体不好,他就不会对她那么差。
陈晓菱着着镜子想了一会儿眼睛,又用清水冲了一下,感觉好了一些,不是杂质,也不是沙,是她眼睫毛扎在眼睑上。
两个孩子在那儿看动画片,就连开机时,宝宝习惯的围着客厅转两圈都不再奔跑了,改成了静静地站在电脑前数着数,声音也低了许多。可馨更是静得不愿说话,就和宝宝坐在电脑前看她们喜欢的动画片。
“晓菱……”她刚出洗手间,卓玉鸣一把就将她揽到怀里,这一拥,弄得陈晓菱有些不知所措,同时又觉得莫名其妙。
“晓菱,你想要爱情,我……我……”
他想说:我可以给你。我愿意陪你谈一场恋爱。这样的话,他又有些说不出口,他担心自己说出的话,最终成为她情感上的负累。
“卓大哥,我已经找到了。那个人是朱锐!”
“往后,我就当你的大哥。”
“大哥,就像亲哥哥一样的大哥!”陈晓菱重复着,第一次没有拒绝他的怀抱。其实他这样拥着她,并没有她以前那样的厌恶。相反,他的胸膛很宽广,拥着她时,她觉得自己很舒服,有一种安全感正袭上心头。被人呵护、被人怜惜,甚至有些让她贪恋。
两个孩子回头,见他们紧紧相拥。
可馨低声说:“瞧,我没说错,他们依然相爱。”
宝宝偷偷地笑了,将目光放在电脑液晶屏上:“我妈咪比姨妈好!”
“她给你洗澡,还给你做好吃的。”
宝宝依旧笑着:“我妈咪是最好的妈咪。”
可馨说:“我妈咪也是最好的妈咪。”
卓玉鸣终于放开了她,又很久没有的温存语调问:“中午想吃什么?我给你做。”
“前天下午,我买了足够这个周末吃的菜,前儿还有一些剩的,隔了两夜了,不能吃就倒掉吧。冰箱里有鸡、鱼,厨房里还有一些蔬菜,你看着做吧。”
“我扶你回房休息。”
“我可以自己回房!”
“我扶你!”他固执地说。
陈晓菱有一种梦幻般的感觉,就让他多下下厨房,让他体会一下,自己照顾宝宝时有多辛苦。这么一想,她决定——继续装下去。直到,装到不愿再装为止。也算是对卓玉鸣这家伙的报复。
她坐到床上,脱了拖鞋,躺到床上,卓玉鸣替她掖好被子,轻声说:“你先好好休息,饭好了,你再起来吃。”
“嗯!得空的时候,能不能再买张小床放在一边。李玫要等到三月中旬回来呢,后面还有两个周末,恐怕可馨还得到我这儿过周末。”
“她可以在幼儿园过周末的。”
“你不会懂的。我自小就没有父母,好在我还有姥姥疼爱。幼儿园哪里有家好,而且可馨和宝宝的感情不错,虽然这里不是她的家,至少她能感觉到,除了她妈咪以外,还有人依然爱她。我想在这世上,能多一个人记得我。”
想要得到爱,首先得付出爱。爱就像光芒,当你付出时,也会被爱的笼罩,也能照亮自己的世界。(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