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问:“傅杰是你哥哥吧?”
傅豪怔了一下:“你认识我哥?”
“岂止是认识,我和他还一起单独吃过饭。”也不是单独,当时还有宝宝在。但她是希望傅豪能放过她。想到宝宝陈晓菱就觉得有些难过,真的喜欢宝宝,其实她并不是特别喜爱小孩的人,不知为何当看到宝宝的第一眼就生出一份亲切感,觉得宝宝和她之间好像上辈子就已熟识。更奇怪的是,宝宝的模样和晓菱幼时还有几分相似。
走到休憩室里,如果让她像件礼物一样任人摆布,她做不到。“我不想知道你和卓玉鸣之间的恩怨,也没兴趣掺合到你们之间。让我走。我只是一个离过婚的女人,你不会感兴趣的。”
陈晓菱望向他。
傅豪颇有些意外,这是他没有猜想到的。“你离过婚?”
看她的年龄也不大,怎么看也不像是离过婚的女人。可越有经历的女人,越喜欢扮清纯、简单。傅豪狠声说:“陈晓菱,如果你敢骗我,我就会付出代价!”
“我真的离过婚。被男人给甩了,并不如表面看起来的那么好,其实我很让人烦的。像你们这样有钱的富翁,喜欢的都是像爱婷一样温柔如水、优雅得体的大家闺秀。既然我不是你喜欢的类型,傅先生为什么不放过我?”
她竟然是个离过婚的女人!
傅豪对此失了兴致,之前还想要她,可现在心头有了些许的反感。
陈晓菱故作平静,到了这里,她知道就说自己拳头脚踢也解决不了问题。她必须冷静地处理。“麻烦傅先生把门打开!”
傅豪犹豫中,从茶几抽屉里取出了一反钥匙,往锁孔一插,转动一下,只听“咯噔”一声,防盗门开了。
她提着小包,出了别墅门。
金助理的宝马还停留在外面,见傅豪将她送出门,神色中皆是不解。还是第一次有女人没上床就离开他房子的。
陈晓菱近了跟前,说:“麻烦金助理送我回城。”
她上了宝马车,这一带是郊外,要想打的很难。
朱锐接了陈晓菱的电话,将傅豪有可能住的几个地方都想了一下,豪华别墅,除了南郊还会有哪儿。当即开上警车往南郊方向过来。
陈晓菱一走,傅豪便拨通了赵楷的手机,他很生气,后果很严重。闹了半天,给他送来不是女孩,而是少妇,是个离过婚的女人,他可对离过婚的女人没多大兴趣:“姓赵的,你太过份了!”
“傅总,这话怎么说的?”
“你妹妹她离过婚!”
“傅总真会开玩笑,她到现在连男朋友都没有,又怎会离过婚。如果她要结婚,没道理连我和家人都不知道。”
听赵楷的语气,不像是骗人。
难道,他被陈晓菱给骗了!
就为了能顺利离开,她居然说自己离过婚。
没有人可以戏弄他,就算是陈晓菱也不行。
傅豪紧紧地握紧拳头,她一定是听卓玉鸣说的,知道他不碰离过婚的女人,所以故意让他生出厌恶,这样她就能离开。
他拨通金助理的电话:“把人给我送回来!”
金助理应了一声,挂掉电话。待其他的车辆通过,金助理调转车头。
“怎么回去了?”
金助理冷着声音:“陈小姐,这是傅总的意思!”
“你……你们当我是什么?停车,停车,我要下车!”
金助理一按开关,将车门锁住。
陈晓菱想下车,可根本就推不开车门,金助理将车开得很快,不多会儿的工夫,车就回到了三号别墅前。
“陈小姐,该下车了!”
陈晓菱坐在车里,没有要下车的意思,傅豪从里面出来:“我不在乎和你玩车震。陈晓菱,如果希望我还能给你留点面子,最好乖乖从里面出来。”
她让下去就下去,她不会那么容易被欺负的。
陈晓菱看到金助理下车时忘了取钥匙,一移车就坐到了驾驶位置上,虽然她没开过宝马,但相信所有车的原理都是差不多,一踩油门,车呼啸而去。傅豪见车开了过来,躲闪不及,这女人还真是胆大,居然敢开车冲向他。
陈晓菱调转车头,开车离开豪华别墅区。刚上大路,迎面看到一辆警车,坐在驾驶位置上的正是朱锐。
心头一动,从包里掏出手机,拨通他的号码:“朱锐!”
“晓菱,怎么了?”
“朱锐,我在你后面。”
朱锐调转车头,只看到前方不远处停着一辆宝马轿车。
晓菱下了车,泪眼汪汪地看着从车上下来的朱锐,二话不说,飞一般地奔了过去,不等朱锐反应过来,她已落到他的怀中:“阿锐,我害怕。带我离开这儿!”
来不及细说,只想早点离开,在这个时候她渴望有帮自己一把。朱锐的出现,无疑让她像抓住救命稻草一般,她一直很小心翼翼地工作,安分守己地生活,她不招惹别人,可还是被虎狼样的人算计。
“差一点就让傅豪得逞了……为什么会是这样?我究竟招谁惹谁了?以前被卓玉鸣算计,现在又落到傅豪手里。还有我表哥,从小到大,我那么信任他,可他居然把我送给傅豪。”
紧紧地抱住朱锐,想到之前发生的一切,她就心有余悸,有恐惧、担忧,比这更强烈的是伤心。她没想到,亲如哥哥的赵楷居然会算计她,把她当成谈妥生意的筹码。想到赵楷的欺骗和背叛,眼泪抑也不抑不住,如雨如珠,滑落脸颊。
傅豪见她开车离开,开着法拉利追来,没追多远,就看到路边站着一对相拥的男女,她一袭蓝色的长裙拖在地上,紧紧地抱着一身制服的男人。“朱锐!她居然认识朱锐!”
她突然扎入朱锐的怀中,这让朱锐不由得愣了一下。当她打电话来,只有担心,也许是职业的原因,想要保护弱小,他开车找来,却在路上相遇,被她一抱,心七上八下地狂跳起来。
傅豪下了车,笑嘻嘻地说:“这不是阿锐吗?巧,真巧啊!”
“朱锐……”陈晓菱不想看到这样的傅豪,就像在高速路边见到他,那样的玩世不恭,活脱脱就是一个流氓。陈晓菱本能地往朱锐身后闪躲,朱锐低声安慰:“你放心,有我在,他不会拿你怎样。”
“阿豪,在我面前收起你玩世不恭的那套!”朱锐神色俱厉。
傅豪敛住笑意:“她可是上海纵横设计公司送给我的礼物!”
晓菱探出脑袋,望了一眼:“你胡说!”
“阿豪,这里不是美国,不是你拿钱就可以买到一切的地方。别作践自己,陈晓菱是我朋友,我不希望你欺负她!”
傅豪带着歉意,只是这歉意是真是假很难分晓:“你怎么不早说?这不是大水冲了龙王庙吗,居然得罪了你的朋友,抱歉!抱歉!”
“既然说清楚了,我们走!”
朱锐拉着陈晓菱的手,回到警车上,傅豪站在一边,恍然若失,她怎么认识朱锐了。居然一个电话,就把朱锐给叫来了。朱锐可不是这种爱管闲事的人,居然在路边就开始拥抱,这也不是朱锐向来行事的风格。
金助理带着疑惑:“难道……她是朱队长的女朋友?”
傅豪望着远去的警车,对于朱锐的一切,他是很了解的。“不可能是他女朋友,朱锐女朋友在国外呢。”朱锐说是朋友,可看他们的关系,好像非同一般。
警车行了一程,在快进入市区前,朱锐将警车停到了一边,点了一支燃,似有心事的样子。
“朱锐,今天给你添麻烦了?”
早上才让他帮了忙,晚上又让他跑这一趟。
朱锐将烟叼在嘴边问:“今天晚上是怎么回事?”
他帮了她两次,她不想骗他:“我有个舅家表哥,在上海纵横设计公司任业务部经理,前些天到了花城。他来这儿,就是为了和傅豪洽谈合作项目。黄昏的时候,他骗我说,有一个大型的商业酒会,需要携女伴前往,我便信了。”
也难怪,她打扮成这样,这让朱锐不由自己地想到花城的几家夜场,如果她往夜场里一站,一定会让人误以为她是坐台的小姐。
“以后别这样穿,就算是酒会也不要这样穿。”他像是提醒,语调里带着一丝莫名的暧昧。
“其实,我也不想这样穿。但电视里的酒会好像大家都这么穿。”
“电视里的东西,不一定都是对的。你穿得庄重一些,就不会让男人想入非非。”
“谢谢,我记住了。”陈晓菱走到他的身边,感受着夜的凉意。
他抽着香烟,目光望着夜色中的花城,“花城美吗?
“很美,比绿都更有魅力。”
“可是在这座城市里,每天都发生着各种各要刑事犯事案件。”
“世上的坏人总是抓不完的。”
夜,很静。天上的星星很美。
他侧头看着身边的她,她穿得很单薄,两臂交叉抱在胸前,仰头望着星空。
“以我对傅豪的了解,虽然他风流成性,却不算下流,怎么他对你……”
“因为卓玉鸣。”陈晓菱直接干练地说,这是她在傅豪当她当成爱婷时知道的,这两个间有着不可化解的矛盾,而这矛盾的来源是爱婷。
“你和卓玉鸣是……”
“他是我前夫。”陈晓菱不由得苦笑起来。
前夫,可他们从来没有做过一天真正的夫妻,然后就离婚了、分开了……可他们又有五年的婚龄。
“我曾听人说过,他的妻子长得很漂亮。”
那是爱婷,不是她。
陈晓菱看着朱锐,莫名的感伤涌上心头。有些话,她不知该不该与面前的人说,话到嘴边还是咽下去了。“我来花城,本来是想散散心的,没想到还是惹了一大堆的麻烦。明天一早,我就回绿都。”
“如果有事,你还可以给我打电话。”
在外面站了一阵儿,回到车内。
陈晓菱昨晚就没睡好,朱锐将她送到林虹住的地方,她下了车。
林虹见她回来,自然少不得问长问短,陈晓菱不想让林虹知晓太多:“时间弄错了,明天晚上,唉,害我白跑一趟。我周一还要上班呢,明天就得回去,今晚得好好睡一觉。”
林虹倍觉可惜,不再缠着陈晓菱问酒会的事。
第二天一早,陈晓菱将租来的衣服、借来的披肩都还回去,近中午时分就坐上了回绿都的汽车。与朱锐的相识是陈晓菱此行最大的收获。
虽然花城一行发生了不快的事,还是让陈晓菱淡去了朱敏对她的奚落。
她何必要去管朱敏呢?对于她来说,朱敏只是一个不相干的外人,当她听到朱敏说,在她过去两月对宝宝的照顾,卓玉鸣居然视她为保姆,心情就不爽。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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宝宝出了医院,近了家门,一边跑一边大声地喊着:“妈咪!妈咪……”
卓老太推开房门,宝宝从主卧到厨房,再到洗手间、侧卧溜了一圈,依旧没有看到陈晓菱的影子。
“奶奶,你骗人!你说妈咪在家里,可妈咪不在,妈咪没回来……”宝宝扁了扁嘴巴,那模样就要哭出来。
卓老太说:“宝宝,妈咪在家。”
“不在!”如果在家,他喊了那么久,为什么没人答应,而且他也找了,家里根本就没人。
卓老太温和地笑着:“宝宝,让朱敏阿姨做你的妈咪好不好?”
宝宝愣了一下,忆起可馨说过的话,心头一沉:“除了我自己的妈咪,我谁也不要!不要!她是个大坏蛋,她赶走了我妈咪……”
宝宝转过身,飞快地往主卧跑去,翻开垫褥,寻找他和陈晓菱的合影,没有,再推推,还是没有那张照片。
他再跑到客厅:“谁拿了我的照片(边)?”
卓老太望向朱敏,这家里卓玉鸣不会拿小孩子的东西,而她也没拿,便剩下朱敏了。
“阿姨,这事不能再这样下去。他对姓陈的太依赖了,完全把她当成他亲妈。”
宝宝用手一挥,嗓门也提高了几分,带着坚决的口吻:“我不会叫你妈咪!我不让你当我妈咪。你是坏人!你欺负我妈咪,还欺负我,我不会让爹地娶(居)你!”几句话嚷完,宝宝双手叉腰,一副誓不两立的样子,说:“把照边(片)还我!”
朱敏懒得和一个孩子计较,而且这孩子才刚刚出院。这些天,他呆在医院,来探望的人很多,他想要什么就给什么,完全依了他,现在胆子也大了,居然敢这样和她说话。
宝宝见她不理,跟着进了朱敏住的侧卧,开始在卧室里翻找起来,他以为所有人和他一样都把照片藏在垫褥底下,爬上床,将床上的被子推在地上,又将被褥翻看,寻了一遍,也没见他的照片。
朱敏一直抑着火,被个三、四岁的孩子欺着,她早就想发着。卓老太、卓玉鸣把这孩子都宠成了宝贝,她不敢怎样啊,万一惹恼了卓玉鸣,不仅婚结不成,还会弄得自己下不了台。
卓老太探进头来,见宝宝在侧卧里乱翻,朱敏手里捧着一本书,坐在窗前悠闲地看着。“宝宝,不许再翻阿姨的东西。”
“阿姨,没事的,小孩子嘛,由他去!”朱敏笑着,心里却将宝宝恨个半死。
卓老太说:“敏敏,家里没米了,我去超市买点东西,你在家陪着孩子。”
“哦!”
朱敏应了一声,将手里的书放下,看卓老太出了门,眼睛里厉色逾来逾浓:“卓越,把房间恢复原样!”
“不!”宝宝嘟着小嘴:“你把我的照边(片)放哪儿了,把照边还我!”
虽是个孩子,可语调却有着不容忽视的威严与坚持。
朱敏的脸色越来越难看,如果她今儿收拾不了这孩子,她就不姓朱:“恢复原样!”
“还我照边(片)!”
“我数到三,你还不收拾,我就会动手打人了。”
宝宝就双手背在身后,直直地望着朱敏,说:“还我照边(片)!”
“一!”朱敏数着,神色越来越凶,宝宝的脸上露出几分怯意,声音又低弱了一些,却还是重复那一句话。“二!”大眼瞪小眼,朱敏的声音提大,宝宝依旧重复那句话。“三!”这将是她最后的忍耐,如果他还不动,她就只好动手了。
而她,却迟迟不再数“三”,走到宝宝面前,神色俱严地说:“把房间恢复原样?”
如果不是卓老太和卓玉鸣近来和她生活在一起,面对这样的孩子,不出半个月,她就能将收拾得服服帖帖的。对付孩子的招式多了,其实她是不想打孩子的,就像上次,实在是忍无可忍,而这孩子又是异常的固执、倔犟。
“还我照边(片)!”宝宝不肯退让,心里害怕,可还是不愿意就此罢手,那是他和陈晓菱的合影,就算是奶奶和爹地都由他留着。他就在医院呆了几天,那照片就不见了。一定是她拿的,这个坏阿姨偷了他的照片。
宝宝在可馨帮忙解释中,他也明白,朱敏的出现赶走了他的妈咪。现在,还拿了他照片。
“把房间恢复原样!”
“不!你先还我照边(片)!”宝宝提高嗓门。
一大一小,一高一矮,就这样对恃着。朱敏只是一脸厉色,她就这么失败,连个孩子都摆不平。今儿无论是软的、硬的,她都要这孩子听她的话。
“你想要照片是吧,好啊!先把我的房间恢复原样,我就还给你。”朱敏看着被他翻腾得乱七八糟的房间,不仅床上乱,就连床头柜、抽屉里也是一片凌乱。
宝宝毕竟只是个三、四岁的孩子,就算是七八岁的孩子也未必能将那么乱的房间收拾,何况是他呢。
朱敏见他站着不动,从屁股后的裤兜里掏出那张照片。
宝宝惊叫一声:“我的照边(片)!”伸手就要拿,朱敏抬了抬手臂,宝宝根本就够不着,直急得叫嚷:“这是我的照边!是我的……”
明明读片字,从他嘴里出来一直都成边了。
朱敏冷声说:“要也可以,你得把房间恢复原样。否则,我就把这照片给撕了。”别以为她不会,可不是吓唬的,拿着照片就撕,不过是撕了一角,“快去整理房间,不然,我就把这照片给撕碎,就撕成像这样的小碎片……”撕一角,只是为了吓唬孩子。
不就是张照片,可这孩子整天当成宝贝一样地藏在主卧枕头下面,还用床单遮着,生怕人不知道似的。
宝宝张大嘴巴:“不要撕我的照边(片),不要撕!”
“不让我撕,就快点收拾房间,你光站在这儿不动管什么用,快去!”
宝宝只得进入卧室,拼命地将推到地上的被子往床上拖,被子太大,而他人太小,力气也太小,折腾了半天没把被子拖上床。
朱敏手里拿着一本书,时不时地望上一眼,宝宝赤着足在床上、床下的折腾,一会儿拽这边,一位拉那边,总算是把被子给弄到床上了。
“要弄得和以前一样,否则,我不会把照片还给你。”
宝宝嘟了嘟嘴,将被子拖回床上就够用劲了,现在还要和以前一样,他不会啊,他真的不会。
过一会儿,他就跑到朱敏跟前:“好了。”
朱敏看了一眼:“是和以前一样吗?不对,再弄。”
他只得再回到原来的地方,弄上几下,又跑到朱敏跟前:“好了!”
“再整理!”朱敏命令似地说。
这样往复了几次,宝宝以为好了,可朱敏总说不对。
朱敏不耐烦,宝宝也厌了。
宝宝说:“真的和以前一样。”
“不听话是不是?我可要撕照片了。”
“已经和以前一样了!”宝宝固执地争辩着,他看着床,记得之前就是这样的,可在朱敏看来,就跟没整理一样。
“看来,你真是太不听话了。”朱敏再拿出那张照片,在原来那个破角处又撕下,一块碎片落到地上,宝宝看她又撕,急了:“你坏!你坏……你撕我照边!哇……不要撕我照边!”说着要去抢,朱敏一扬手,他根本够不着,只急得跺脚。
“卓越,我可告诉你。你再不回去把抽屉、床头柜都给我整理一遍,我就不会把照边还给你!”
宝宝扭头看了一眼,这里太乱了。他说好了,可她说没好,自己整理不好了。他也不想整理,只想要回照片:“还我照边!还我照边……”
她不愿再去了,原因很简单,他整理了朱敏也不还给他。他还不如不整理,就追着她要。
“快去整理!”
“还我照边……”宝宝叫嚷着,只有这一句话。
“快去?再不去,我可真的撕照边了!”朱敏说完,怎么和他一样,连吐词都不清了,“快去!否则,我真撕了,这回可不是边边角角,就撒中间!”
宝宝没有动,只重复自己的那句话:“还我照边!”
还是不肯去,她不给他厉害瞧瞧,他根本就会动的。朱敏瞪大眼睛,两手握在照片中央,“吱啦!”一声,照片就变成了两半,将宝宝和陈晓菱生生的撕开。
宝宝尖叫一声,开始爆炸地大哭起来:“你是坏银(人),你是坏银(人)!你撕了我照边……”
她还没拿他怎样,他就哭了。不知道的人,还以为她虐待孩子呢。朱敏厉声说:“不许哭!不许哭!”
宝宝可不管,依旧大哭着,震破嗓门一样的嚎啕大哭:“你撕我照边!你坏!我要告爹地……”
啊呀,懂得告状了!她不会让他告成的。只是照他这样的大哭法,很难不引起邻居的注意,她不能让他哭下去。“不许哭!再哭,我可就真打了!”
她越不让他哭,宝宝就吼得越是大声。好像就是故意和她做对,在医院里时,他在陈晓菱面前乖巧得跟小白兔一样,可在她面前,就活脱脱是个小霸王。她来了这么久,这孩子貌似就从来没有听过她的话。
朱敏越想越气,她一气就伸手弹了一下宝宝的额头:“听见没见,不许哭!再哭,我可真打了!”
这一弹,宝宝铜锣嗓子一样的大哭起来。
“不许哭!不许哭了!”
任她怎么警告,宝宝就是不管,而且哭得越来越大声,越来越伤心。
看来,不给他厉害瞧瞧,他就以为她不会动手。这孩子,绝对能让她出手打人。尽管,她不想打人,可她忍不住了。
“啪!啪!”朱敏拽过宝宝,在他的小屁股重重地就是几巴掌,虽是冬天,可绿都的冬天不冷,宝宝外面套着一条儿童牛仔裤,里面就穿了一条秋裤,这几巴掌下来,还是很疼的!
宝宝拼命地想把朱敏推开,朱敏已经积压了很久,她千里迢迢从北京来到绿都,卓玉鸣对她也是不冷不热,没有带她出去玩耍,整日忙着工作,完全没把当回事。就连一个三岁的小孩子,也处处挑恤。
“啊!啊……哇……”宝宝因为痛,开始失声大哭起来,可依旧倔犟的用小手推着朱敏。
“把房间给我收拾好!”
“我的照边!我的照边!”宝宝带着哭声。
今天市政府的会议结束得早,卓玉鸣看看时间离中午还有一个多钟头,索性先回家一趟,一来今天宝宝出院,他有些不放心。没想到刚出电梯就听到一阵孩子破嗓大哭声,静心听了听,那声音是从自家屋里传来的。
不由得快走几步,近了家门,只听朱敏大声地吼着:“卓越,马上给我收拾好!”
“我的照边!”
“不动是不是,好,我打死你!”
朱敏扬起巴掌,开始用力拍打起来。
宝宝因为吃痛,开始挣着嗓子大哭起来。
她居然打他儿子!
卓玉鸣心头一震,掏出钥匙,推开房门。客厅里,朱敏拽拉着宝宝的小胳膊,那巴掌像雨落的飞舞。
“朱敏,你干什么?”卓玉鸣一声厉吼,朱敏怔了一下。
宝宝见他出现,推开朱敏就跑了过来,抱住卓玉鸣,泪眼汪汪,泪水直滚:“爹地,不要阿姨当我妈咪。她打我,她打我……呜呜……我想妈咪!我要妈咪回来……她坏,她拿我的照边(片),还撕了我照边(片)……呜呜……”
朱敏急了,她一直都不敢打孩子,上次当着卓老太在街上打了他一下,虽然不重,可卓老太当时的脸色就变了,可今天竟被卓玉鸣撞了个正着。“玉鸣,这孩子越来越不像话,得好好管管才行!”
“他是我儿子,怎么管教,不用你教,你打我儿子就是不对!”还下那么重的狠手,如果不是今儿突然想回来瞧瞧,他还不知道,朱敏就是这样对他儿子的。
“爹地啊,呜呜……上次,她把妈咪给我买的熊熊抢去丢了,呜呜……今天,她又把我的照边拿走了,我只是想要我回我的照边,呜呜……她打我,打得屁屁好痛,呜呜,这下坐不了凳子……”
“乖,让爹地看看。”卓玉鸣蹲下身子,扒开孩子的裤了,宝宝直叫“疼!”小小的屁股被打得红猴子屁股,一片通红,直看得卓玉鸣那个心疼呀,如若爱婷活着,看宝宝被人打成这样,不知道会有多痛。
朱敏神情尴尬,她也是气疯了。不就是一张破照片,居然被个孩子追在屁股讨要,像是她欠了他多少钱一样。但,这孩子也太不听话了。本想指使一下他,没想到,他也就几分钟热度。
卓玉鸣看过孩子,火气就不由得乱窜:“朱敏,我以前是答应过娶你,既然你不能善待我儿子,我也无法兑现诺言。你应该记得,在北京时我就说过,娶你没问题,但前提是必须善待我儿子!”
她愣了一会儿,也就是几秒的时间,过往几段失败的恋情之苦,还有被人欺负的辛酸都涌上了心头。
她是被爱情伤透了心,只想要一段婚姻,找一个曾经喜欢过的男人嫁了,没想到还被对方甩。就算是这样,她也是要面子、有尊严的。不娶她了,才不要第四次被人甩,还是被一个有过老婆、孩子的男人甩掉。传扬出去,她朱敏也太没魅力了。
“卓玉鸣,你不要太过份了!想我朱敏,哪里不如爱婷了,你居然宁可强娶自己的妹妹,也不敢多看我一眼。你想娶就娶,想不娶就不娶,我还告诉你,是我甩了你!如果不是真心喜欢你,至于受这小破孩的气吗,整天和颜悦色地讨好你妈、讨好你儿子,还要来讨好你……卓玉鸣,我受够了!”
“好!既然是这样,你就不要再缠着我。”
卓玉鸣想到之前那幕,他答应过爱婷,会给孩子找一个真爱他的妈妈,很显然朱敏不会疼孩子。一个不能真心接受他孩子的女人,就做不了他儿子的妈妈。他也不会再将朱敏强留在身边。
他依母亲,是因为不想再让老人伤心,是因为他觉得这辈子再也不会有爱情,可就算是这样,他也不会牺牲儿子成长路上的快乐和幸福。他没什么要求,只要对方能爱他儿子,而儿子也能接受这个新妈妈,就算对方长成钟无艳他也不会皱一下眉头。
卓老太提着五公斤重的米袋近了自家门口,听到里面的对话,顿时愣了愣,房门虚掩着,两个人的怒气都不下。放下手里的米,笑着:“哟,这是怎么了?敏敏,等到春节期间,你和玉鸣就该回北京订婚了,这时候怎么能说这种话。”
卓玉鸣没想到今儿亲眼目睹她打宝宝,这是他不能容忍的,爱婷临终前最放心不下的就是孩子和他。他不能辜负了爱婷,就算未来的老婆欺负他可以,但欺负他儿子就是不行。“妈,我不会和她订婚!”
在他拒娶她之前,她朱敏要先甩了他,朱敏想到这儿,嗓门提高了一分,说:“卓玉鸣,我也不会嫁给你这个拖油瓶!一结婚就当妈,谁愿意谁来!反正我朱敏不会跟你!”
一个说不娶,一个说不嫁。
卓老太看看这个,又瞧瞧那个,一时间不知该劝谁的好。
“这……我就出去买了一袋米,怎么就闹成这样了?这是怎么回事?”
“妈,你自己看看她把孩子的屁股打成什么样。这样的女人,我敢要吗?现在还没结婚,就这样待我儿子,要是结婚这还了得。”
卓老太自上次朱敏打孩子就不满心不欢喜,也曾告诫过朱敏,没想到,就她出门这一会儿的功夫,又出了乱子。
如果真和朱敏在一起,岂不要把孩子给虐待死。现在,无论如何也不会娶朱敏。
难怪宝宝会从幼儿园里溜出去找陈晓菱,以前还不觉得,现在回想起来,陈晓菱对宝宝不知比朱敏要强多少倍。朱敏不会下厨房,她说厨房的活太累、太脏。可陈晓菱总是变着花样的照顾宝宝、侍候宝宝。
宝宝见卓玉鸣和朱敏吵了起来,指着自己的屁股对卓老太说:“奶奶,痛!好痛!”
朱敏此刻的怒火早已被点燃,看了一下让她心烦的宝宝,厉声说:“我早就想打你了,别以为你奶奶、爹地在我就不敢,快把我的房间恢复原样!”
卓老太对朱敏的话,惊得目瞪口呆,居然说早就想打孩子了。有些不敢相信这话是朱敏说的:“敏敏,你这是怎么了?那只是个不懂事的孩子,你怎么和个孩子拗上了。你只是想吓唬吓唬他对吗?”怎么也不愿相信,朱敏一直就想打孩子,而且还是当着她和卓玉鸣的面。
朱敏见卓老太为自己开脱,有些得意起来,卓玉鸣再优秀又怎么样,毕竟他有个孩子,就这一点,条件好的女孩,没几个愿意接受。扬了扬脖子,说:“现在我就要卓玉鸣给句痛快话,是要我还是要孩子。如果要孩子,我现在就回北京。如果要我,阿姨就把孩子带回北京。”
敢要胁他!
卓玉鸣也不是个被人要胁的:“朱敏,我现在就很明确地回答你,我要儿子!非但要我儿子,我还要亲手将儿子拉扯成人。”
“你……你……”朱敏气得正跺足。她算什么,可是卓老太自己说:只要他们俩的事能成,宝宝就会带回北京,由老爷子、卓老太带大,可卓玉鸣居然要把这个孩子放在身边。
“答案已经知道了,如果要走,很抱歉,恕不远送!”
卓玉鸣无法容忍一个打他儿子的女人。
无论将来的妻子是谁,如果不能善待他儿子,他是万万不会娶那个女人的。哪怕,往后再也不结婚,他也要把儿子带在身边,将他拉扯成人。
“这……”
卓老太一时之间为难起来,大致情况也是弄清楚了,卓玉鸣回来正赶上朱敏在打孩子,这也惹火了卓玉鸣。
宝宝从卓玉鸣身后探出头来,说:“我的照边!”
朱敏猛地抬头,愤愤地瞪了一眼,宝宝怯怯地藏在卓玉鸣的身后,卓玉鸣似乎都感觉到孩子的小手在微微的颤栗。
“我的照边。”宝宝又念叨了一句,卓玉鸣蹲下身子,将他抱在怀里:“你想要妈咪的照片?”
宝宝点了点头,卓玉鸣抱着他进了主卧,不一会儿就找出一本厚厚的影集,里面有许多爱婷的照片,宝宝看了看皱了皱眉:“不是这个!我要和妈咪在一起照的照边。”
卓玉鸣又翻了几页,宝宝还是摇头。
最后翻到一年前,爱婷生病时在病床上照的照片,宝宝看着上面那个可爱的小孩子:“妈咪生弟弟了吗?妈咪……不要我了吗?妈咪有别的宝宝了……”
卓玉鸣瞧得哭笑不得:“那上面就是你!”
“不是我!”
“是你。是你小时候。那是你和妈咪一起照的。”
“爹地,我还是想要原来的照片,我要和妈咪一起照的,不是这个,不是这个……”
卓玉鸣合上影集,转身走到自己这些日子住的小书房,不多会儿就寻出一张陈晓菱和宝宝在肯德基里照的照片,宝宝一看就乐了起来:“是妈咪让傅叔叔照的哟!”
那天,接到卓老太从北京打来的电话,说和朱敏要来绿都,他便让陈晓菱回避搬走。那天,陈晓菱收拾行李时,故意在主卧、侧卧里落下一些东西,手中的照片就是其中之一,他当时是发现了,却莫名的将这照片留下,然后当她离开后,又放到了书房里。
陈晓菱还真是一个奇怪的女人,在时他感觉不到,现在离开了,因为宝宝要她,他却突然忆起她的种种好处来。
她对宝宝的细心,她对宝宝耐心……总是将屋子里收拾得整洁,也总是那样面含微笑。
卓玉鸣见宝宝露出了笑脸,温和地抚摸着宝宝的脑袋。他已经不望什么爱情,只希望能找一个能善待他儿子的女人为妻,过些平静如水的日� ��。
“爹地,我想妈咪了。你接她回来好不好?”(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