下午狂风大作,傍晚忽然一片漆黑,流风本以为来不了电,只好让朋友帮忙发了请假条,然后一个人上大街上去观赏满街的惨烈,没想到夜里竟然重见光明,看看表,还来得及更新,于是又打开了电脑~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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过了近半个时辰,钱富家的敲了敲门,对清云说了几句话然后继续关上门守着。
清云快步走到杨氏身边,轻声道:“去见袁二公子的小厮来回话,说他找到袁二公子,说过那些话后,袁二公子说夫人太客气了,二姑娘不过是孩子气,他略和二姑娘说了几句话就先行离开了,又说请夫人不要怪罪二姑娘,他也不会把这件事放在心上的。”
听完清云的话,杨氏轻轻挥了挥手没有说话,清云立刻低下头静静的站在杨氏身后。
袁二公子和柳家的混账并不熟识,又甚少来靳府,是断没有道理帮着柳齐闵害宜宝的,会不会是靳宜安指使的呢?杨氏想着,随后就摇了摇头,这些天来,靳宜安一直很安分,别说出门见人,她连自己的院门都甚少出,更没使人传出去过什么,怎会有机会指使袁二公子;况且,靳宜安还没那么大本事把宜宝贴身的两个丫鬟都给收买过去。
想来想去,杨氏还是信了袁玓的话,他真的是被宜宝骗了过去,发现上当以后就先行离开了,而独自留在听松阁的宜宝却不知怎么遇上了柳齐闵,以至于落到如今的地步。
一想到靳宜宝的下场,杨氏就恨啊,恨柳齐闵无耻,更恨靳宜宝不争气,好端端的非袁玓不嫁,算来算去把自己赔了进去。可再怎么恨,那也是她疼了十几年的女儿,如今一个最为迫切的问题摆在了她的面前:宜宝今后怎么办?未嫁就失了清白,宜宝是难嫁出去了,况且还有柳家这个混账东西在,先前就一心想娶宜宝,如今怎么可能放手?
杨氏还在这里暗自恼恨,屋外自远而近就响起了吵嚷声,听起来是靳芳云的声音。
“什么事吵吵嚷嚷的?”杨氏沉下了脸,对清云使了个眼色。
可不等清云出去,紧闭着的房门就被人重重的推开了,钱富家的脸上带着两个掌印跌了进来,一个骨碌滚起来对着杨氏叩头道:“夫人息怒,是奴婢无能……”
靳芳云已经带着几个丫鬟冲了进来,看到自己儿子正跪在地上,两只眼睛几乎要竖起来,指着杨氏怒道:“大嫂,闵儿有何过错值得你这样罚他?你若是看我们一家不顺眼的话大可直说,闵儿是大哥的亲外甥,你这样折磨他是何用意?你是想让全京城的人都知道靳府主母容不得小姑,容不得外甥吗?”最后一句话,她已经用上了威胁。
杨氏气得浑身颤抖起来,折磨柳齐闵?只不过是让他跪着而已,在她看来,直接打杀了这混账都是轻的!现如今,靳芳云竟然还敢找上门来,还敢如此威胁她,靳芳云还有把她放在眼里吗?杨氏怒极而笑,咬着牙,从牙缝里挤出几个字来:“你养得好儿子!”
对此,靳芳云不过是轻哼一声,理都没有理会杨氏,而是让人去扶柳齐闵起来。
“母亲,是儿子铸下大错,还请母亲不要迁怒于舅母,千错万错都是儿子的错,如果能让舅母出气,哪怕打杀了儿子,儿子也认了。”柳齐闵推开想要扶他起来的丫鬟,仍旧跪在地上说道,“舅母放心,齐闵绝不会做始乱终弃之事,定会对二表妹负责……”他只来得及给暗地里守在外边的小厮使眼色去请靳芳云来,却没有办法说清楚缘由,现在靳芳云刚到,他一定要先让靳芳云明白发生了什么。
“住口!你给我住口!”杨氏气得发晕,她不惊动旁人的把柳齐闵几个带回锦华院,为的就是想先审问出真相,然后想个补救之法,在没有办法之前,最最不能知道这件事的人就是靳芳云。
不过,如今喝止柳齐闵也晚了,从那句“始乱终弃”以及“负责”上,靳芳云已经听出了些许端由,眼中不禁微微一亮,目光转向柳齐闵,却见他正对自己轻轻点头,心里顿时就亮堂了许多。
“不知闵儿究竟做了何等错事惹得大嫂如此动怒,大嫂不如直说出来,我是绝不会姑息这混小子的。”靳芳云说着,脸上已经带出了笑意。
“无事,不过是一点小事罢了。”说出这句话的时候,杨氏差点从喉咙里咳出一口血来。
“一点小事?”靳芳云的笑容变冷,“既然是一点小事,大嫂就别往心里去了,闵儿我也要带回去了,我们闵儿如今得了信王爷的青眼,正是努力攻书的时候,待到秋闱还要谋一个好名次,可没时间在这里耽搁。”这又是另一重威胁了。
一直犹如木头人一般悄无声息坐在一边的靳宜安闻言不禁弯了下嘴角,虽说姑母向来蛮横贪心,却也不全然是个蠢人呢,她现在正逼着杨氏做出选择:留下柳齐闵说出事情经过,或是就此放过柳齐闵。无论是哪一个选择,都会让杨氏气得半死。
杨氏同样明白靳芳云的用意,可她怎么肯被靳芳云牵着鼻子走,冷冷的横了一眼靳芳云,她说道:“姑太太放心,我不过是留齐闵说几句话而已,断不会耽搁了他读书的时间。来人,请你们姑太太去东边厢房里看茶。”她是定要先把事情理个清楚再对付靳芳云了。
随着杨氏的召唤,七八个结实的媳妇子走了进来,隐隐将靳芳云围了起来。
“大嫂这是要教训我么?”靳芳云嗤笑,忽而从头顶上摘下了一支金簪,直直的抵住了自己的喉咙。
杨氏一惊,连忙喝道:“你要做什么!”
“做什么?过不久,满京城人都会知道大嫂你迫害小姑,逼得小姑差点自尽,不,是让人刺伤小姑,差点要了小姑的命。”靳芳云扫了一眼将她围住的几个媳妇子,和房里的其他人,脸上的得意根本不加掩饰,“这里可都是你的人,大嫂你想,她们如果说是我自己动手的,外人会不会信?”
靳宜安忍不住睁大了眼睛,她没想到靳芳云竟然会使出这么无赖的手段,这么低级的威胁和嫁祸,可偏偏这样的靳芳云还真让人没有办法,如果她真的刺了下去,杨氏绝对会背上一个狠毒的名声。这个姑母实在是……精彩啊。靳宜安抿抿唇,她总觉得自己似乎学到了点什么。
不仅是靳宜安,房里的人,谁见识过这样明目张胆的无赖?或许下人们有,可哪个做主子的能舍得出去面子做这种事情?
“你,你给我放下!”杨氏双目尽赤,她今天一再的受气,满腹的怒火已经快要把她淹没了,可她偏偏不能发作,她没有时间发作啊。
“母亲不要,您不要做傻事啊,都是儿子的错,您快放下!”柳齐闵也被自己这个便宜母亲的举动给吓了一跳,如果不是场合不对,他真想捧腹大笑,可他现在只能匍匐着爬到靳芳云身边,拉住她的衣袖劝解,“您这样,让舅母还如何做人?您可不能不顾靳府的名声啊,大舅舅如今是国子祭酒,当为天下士子表率,更不能传出这种事情,母亲您要三思啊,更何况今日还是外祖母的寿辰,您若是受了伤,岂不是让她老人家心疼?万一因此而冷了和舅母的婆媳之情怎么办?”
他这话哪里是劝靳芳云,根本就是在威胁杨氏。
看着这母子两个一唱一和,杨氏只觉得自己的心脏突突直跳,一阵阵发疼。
最先发现杨氏不对劲的是靳宜安,她不过是想看一眼杨氏此刻的表情而已,却看到杨氏脸色铁青眼神发直,不禁唤了一声:“母亲?”
清云连忙上前扶住杨氏,还好钱富家的经的事多,一边给杨氏揉捏手脚,一边让小丫头去煎药汤,一边又去按杨氏的人中,忙得个不可开交。
闹哄哄过了半晌,杨氏终于吐出一口气,缓缓的醒了过来,挥挥手让那七八个媳妇子退出去。
“大嫂恕罪,刚才是我造次了。”这一番慌乱,靳芳云早就从柳齐闵口中知道了事情经过,不禁满心欢喜,现在她已经开始琢磨着柳齐闵娶了靳宜宝以后,该怎么让大哥帮她夫君谋一个肥缺,然后帮柳齐闵好好的引路,定要在秋闱上占个好名次。
杨氏没理她,就着清云的手小口的喝茶,刚才她是气得极了才会晕了过去,她可没时间再晕一次了。
“闵儿这孩子不知轻重犯下了大错,我绝不会轻饶了他的。”靳芳云眉开眼笑,这错犯得可真好,犯得可真妙,闵儿这孩子终于长大了,“我们闵儿不是那等轻薄之徒,绝不会不负责任的,如今出了这等事情,闵儿定不会辜负了宜宝那孩子,大嫂放心,我向来喜欢宜宝,一直拿她当我亲生女儿一样的待,我们柳家是绝不会亏待了她的。”
听着靳芳云话里话外都已经把靳宜宝当作了儿媳,杨氏的牙齿咬得咯咯作响。
偏这个时候,外面又有人来敲门,钱富家的打开门问了几句,回来小声禀报给了杨氏,那个茶杯里的确是下过春.药。
想到从靳宜宝衣袖里找到的药粉以及佳儿瑞儿两人的说辞,杨氏真恨不得将靳宜宝狠狠的打醒,简直是自掘坟墓啊。
如果杨氏让人去验一验靳宜宝衣袖里的药粉,她就会发现,那些药粉并不是春.药,可如今她先听了佳儿瑞儿那含糊其辞的描述,又见了下药的茶水,哪里还会怀疑靳宜宝衣袖里的药粉?***(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