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章：飘浮不定的影子

林小茶一个人往茶楼的方向去，诺大的街上一个人也没有，偶尔有一股夜风吹来，阴森森的，让人脊背发凉。

林小茶从来没有觉得天可以黑成这样，就算面前走个人，也只是影影绰绰绰的形态，是绝对看不清对方五官的，此时林小茶只能凭着微弱的月光免强看清地上的道路。以前在城市里生活习惯了，即使是黑夜也被霓彩灯照得如白昼。就算是在老家的时候，小县城里，也到处灯红酒绿。

抱紧了胳膊，加快了脚下的步子，心里总觉得怪怪的，还是快些离开这里为好。

夜安静得如混沌之初，没有一点儿声响。

再往远处走了些路，就有了微弱的灯火，是那个有钱人家门前点的灯。林小茶一阵欣喜，拼命地朝那灯光处奔过去。

开始就觉得奇怪，明明是一个国家的都城，晚上何至于会冷清到可以听到鬼的呼吸声！

越是往前走，就发现远处的街道很是繁华热闹，原来她是走到了凉城的郊边，所以才会这般的清冷。

林小茶欣喜地朝光源处越跑越快，越跑越快，脚掌拍打着面，啪啪直响。一声，两声。脚步声越来越急切，越来越嘈杂。

林小茶陡地停下，猛地转身，一个黑影一晃，就蹿到街道一边的巷子里去了。林小茶捂住嘴，怕尖叫声逸出，惊了躲进巷子里的‘人’。

悄无声息地向巷子靠近，在墙角边捡了一块石头，朝巷子里扔过去，“谁在里面？”壮着胆子问。

回答她的，只有石头惊起了几声清脆回音，除此之外什么也没有。

林小茶紧张地又捡了两块石头，扔进去，仍然只有石头落地的声音。

林小茶警惕的心松懈下来，应该没人吧，肯定是野猫什么的，自己看花了眼。

紧绷的情绪松弛下来。林小茶不要拿地往茶楼的方向飞奔，只是这回她不敢再是慢慢地走了。

突然，黑暗的巷子猛地里伸出一只手，一手掳住林小茶的腰，一手捂住她的嘴，将她拖进巷子。

林小茶拼命挣扎，对方气大如牛，她再怎么挣扎也无济于事。

污手将林小茶扔向墙壁，林小茶的背重重地撞在墙上，疼得她弯下了腰。

待疼痛稍稍缓和，林小茶才直起身子，瞪着面前的背影，恶狠狠地吼“你是谁？”

嘿嘿……嘿嘿……

从远处街道上射过来的光，让林小茶隐约可以看清对面人的长相。

一名一身褴褛，满身混垢，头发蓬乱的乞丐，林小茶一问他，他就嘿嘿地笑起来，似不正常。

循着墙根步步后退，想趁此机会逃生，对方却突然转身拦住她，拉向自己“想逃？这回不可能再让你逃掉。”脸抵近她的，两人近在咫尺，对方的呼吸都能明显地感觉到。

直到对方的脸快抵到自己眼前，林小茶才惊觉，这人的声音如此熟悉，不正是那天被自己整得很惨的乞丐的吗。

那日乞丐的形象又浮现在眼前，就连着那一身的臭味也想起来了。

瞬间，努力地皱起鼻子，生怕多呼了对方身上散发出的臭味。良久，什么味道也没有，不但没有臭味，他的身上还散发出一股淡淡的清爽味道，很是好闻。

一个激泠，后知后觉：此时不该因对方身上一个味道而松了戒心。心中歹计一生，林小茶曲起膝盖朝对方某个脆弱部分用力一顶，这用尽全力的一下被对方制住，男子脸上扯出一个邪魅的笑，只是被脸上的污渍衬着，甚是可笑。

这一切都是在林小茶意料之中的事情，林小茶就着被挡回来的力道，一脚狠狠踩在男子脚背上，对方疼得脸上的色儿都变了。林小茶趁机逃脱。

男子那里肯就此罢休，忍痛一个跃扑，将林小茶推倒在地，压在地与他之间。

怎能如此轻易地饶过她，第一次，不知这个可恶的女人在食肉里下了什么药，他竟然生生拉了五天，就差把内脏给一并拉出来了，这五天下来，耗得他身体消瘦，面如菜色，毫无生气。

这回她一脚下来，踩得他脚上的骨头都碎了。

林小茶手肘摔出血，下巴蹭在地上破了皮，咬了舌头。疼得她呜呜直叫，欲骂又因嘴巴太痛而发不出完整的句子来。只能趴在地上双腿乱蹬。

林小茶这一动，时不时地就要踢到男子方才被她踩伤的脚，两腿一盘，将林小茶牢牢地固定在地上，再无法动弹了。

林小茶又急又气，呜咽地哭了起来。

男子根本不会怜香惜玉，也不知那里摸来的绳子，将林小茶绑了起来。林小茶哭得梨花带泪，只想对方会不会看在她一介弱质女流，可怜的份上饶她一次。

“大哥，其实那次我也不是故意的。那药根本不是我放的。”

“不是你放的？那会是谁？从你包里拿出来的。”男子根本不相信林小茶的话。

“大哥你听我说，其实我也被整得很惨，我吃得比你多，比你更惨。差点儿连命都给没了。”

“少废话，闭上你的嘴。”

“大哥……请你相信我。”林小茶激动地道起一事情的‘始末’：“其实我是大户人家的小姐，我的上头有还有一个哥哥一个姐姐，我是遮出，母亲早去，在家中最没地位，常被欺负。前些日子终于决定要逃走，那想我姐姐不想嫁给她的穷未婚夫，硬要我代嫁，我抵死不从，他们就在我带的食物里下了药，如果我没死，就代姐出嫁，如果我死了，也是死在夫家。到时就更有理由跟这个穷亲家断绝任何关系。”林小茶哭哭涕涕，说得声泪俱下。

本想能求得这乞丐男人一丝半丝的的怜悯，没想对方根本连正眼也没瞧她一眼，只顾着把她绑结实了，往黑巷子里塞。

软的不行，她又不会功夫，只希望能有人经过来阻止这个变态男人的恶行。

林小茶被推到墙角里面“你……你要做什么？”不会是要对她那啥吧……是先X后X？？还是先X后X？刚才拼命挤出来的两滴泪一下子就没了。

救命啊……林小茶拼命地喊。只可惜几墙之外是热闹非凡的闹市，根本没有人会注意到她这里，而巷子的另一边安静得如地狱，鬼都不会有一只飘过，那里来的人啊！

难道就要在此壮烈地那啥了吗？林小茶浑身都注满了鸡血，心里算计着想，他要是敢对我怎么样……我就……我就至少要，要求他先去洗个澡吧，浑身这么脏。

等会儿他真的敢扑过来，就一脚踢烂他的下半身。林小茶狠狠发誓，咬牙切齿。

“住手。”随着声音，一名白衣男子从房顶上一跃而下，白色衣袂翻飞飘舞，发丝染上月光的颜色，变得朦胧而透明。

白衣男子落在林小茶身边，双掌一挥，本意是要把邋遢的乞丐男子打飞出去的，却没想他极快闪身，竟然连衣边都没有擦到。

白衣男子也不管是否伤到对方，一手从林小茶的腰穿过，紧紧地搂住她，将她扶起来。“姑娘，您没事儿吧！”

林小茶摇摇头，紧紧地靠着她，刚才太害怕，现在双腿些发软，站不住。“要不要我帮你教训他？”白衣男子冷着脸看着对面一身邋遢男人。男人一头蓬乱的头发，脏且乱，此时全都披散下来让人看不到他的脸，让他整个人看起来更加的阴霾可怖。

“不必了。免得脏了手。麻烦你送我回去。”林小茶虚弱地说。

白衣人什么也没说，扶着林小茶离开。就这样被扶着，一瘸一拐地走了两条街，白衣人忍不住问“刚才姑娘为何不让我替你报复回来。”

林小茶一听，道“刚才我是真害怕来着，可是我可以感觉得出来，他浑身上下虽然都充满了怒气，却没有一顶点儿杀气，而且在他方才推倒我的时候，我看到他的眼晴深处隐藏着的笑意，在憋着笑，貌似憋得很辛苦。应该是在戏虐别人时，所获得的快感。所以他不至于做出什么卑鄙之事，大不了也只是吓吓我而已。刚才我腿软，是因为在被他推倒的时候，腿被扭到了，很疼。”

“貌似？”白衣男子拖长了声音。

“呃……貌似的意思就是好像的意思。”林小茶吐舌，差点儿说了不该说的话。“这是我们那里的方言，没什么特别的意思。”

“哦……”男子悄然大悟。

“好了，不说这个了，现在我的腿已经好了很多了，我自己回去就可以了，您请回吧。”林小茶冲他感激一笑，从对方身上挣脱下来。

“今天真的要谢谢您了，您请回吧。”林小茶向对方挥挥手，转身拐着腿走了。

林小茶回到茶楼里，以为大家都睡了，没想厨房里还亮着一盏灯。屋子里的人听到开门声，立刻就冲了出来，是大良。

在看林小茶扶着一条腿一瘸一拐地走进来，紧张地上前想扶她，又不敢。伸了好几次手都没敢碰着林小茶，只以七手八脚地跟在她身边追问，什么忙也帮不说“你上那里去了，我们都好担心你，你这腿怎么弄的？没事儿吧。”大良一紧张说起话来舌头就绕不过弯儿了。

林小茶笑笑“别担心，没事儿。只是不小心绊了一跤，没什么大不了的。”林小茶到现在说话还大舌头呢，就是被那个臭男人扑那一下给扑得，咬到的舌头现在还很疼。

膝盖也是钻心地疼，手肘也疼，抬手时都得轻轻的不敢有太大的动作，一扯到就疼得钻心。

大良想扶又不敢扶，怕她这一扶坏了她的名声。女孩子家的，随便跟男人肢体接触付出去了，总是不好的。

林小茶一个人走着非常的吃力，开始还可以有个地方靠，全身的力气都转移到对方身上去，整个人几乎都是被拖着走的。

这会子力全到自己身上来了，走了一点点路，就痛得冒冷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