沧澜一面说着,一面细细的观察着苏海棠的神色,但却见她不过是认真的听着,竟然没有半分的震惊或是被吓住,毕竟像是她这样的出生,如果不是那句‘有凤来仪’,不要说是公主郡主,就是朱邪家一个三等以上的管事她都不曾见得起。
可是此刻她却只是细细的聆听着,仿佛自己说的不过是些寻常世事。
苏海棠自然知道这沧澜什么居心,她到底还是看不起自己的出身,心中不禁冷笑,朱邪家的事情她多少还是知道一些的,不过沧澜一面说自己以后就相当于朱邪家的主母,那么这不就意味着自己是朱邪家的半个主人了,既然是主人,她为何又如此无礼的对待自己呢。
还是她恃宠而骄,眼里压根就没有将自己这个夫人放在眼里边。看了沧澜有些失望的眼神,不禁笑颜以对,“沧澜有心了。”一面自己压好被角,睡觉。
现在的她,就像是一个孤家寡人,贴心的丫头一个没有在身边的,嬷嬷们又不进这朱邪家的大门,而且如果她们知道了自己所嫁的人是朱邪家即将死的家主,自己还要跟着陪葬,会是个怎么样的态度,当真让她逃么?还是嬷嬷们更激烈些,去把苏家铲平呢?
如此,自己还是不要告诉她们吧,免得让她们担心,如今自己犹如身在沼泽,走一步看一步,无须在牵连另外的人。
书香她们不跟着自己也好,免得到时候也跟着自己陪葬了!
月光朦胧,长夜无眠。
朱邪家大爷的主堂屋。
做着两位身穿金缕,头戴金步摇的女人,但见她们个个都一副雍容华贵的姿态,虽然已经步入中年,但是风姿不减,多的却是几分韵味。
只见那身穿着紫色乌金云绣衫的女人,身体稍微有些丰腴,但是由此更是显得她的肤色异常的雪白,长着一张标准的鹅蛋脸,却是一双细长的丹凤眼,小嘴瑶鼻,咋一看,却有些狐狸的长相,不过却也是勾人魂魄的,年轻之时,定然也是个美人,此人正是下嫁朱邪家大爷朱邪长云的益阳三公主,当年可谓是轰动一时,因为她是下嫁与朱邪长云,而不是招朱邪长云为驸马。
也是因为这样,所以朱邪长云另外还纳了三个小妾,一个意外身亡,一个得了怪病病逝,剩下的一个常年在朱邪家的家庙里参佛抄经书,所以大概是有佛祖保佑,一身无恙。
而另一个身着苏绣月华锦衫的女人,便是朱邪家三爷朱邪长夜的正妻,乃五大家族之一金家现任家主的妹妹金媚娘。
与朱邪家二爷朱邪长风不一样的是,朱邪长夜娶了金媚娘之后,并未像自己二哥一样分出去住,而是甘愿留在朱邪家,担任着一份差事。
“大嫂可是准备去请安?”金媚娘一大早就到益阳公主的屋里来,就是为了这个事情,要去吧,转念一想,那个十几岁的丫头算个什么东西,且不说她的出生如何的低贱,但是她的年纪自己给她请安就足以折杀了她的寿命。
只是不去请安吧,又怕老爷那里,她毕竟是老爷娶来的,以后是要给老爷陪葬,上朱邪家家谱的。只是昨晚想了一整夜也没想通,自己到底要不要去,所以一早就来看益阳公主是个什么主意。
益阳公主一面用茶水漱着口,咕噜噜的涮了一下,吐到丫头抬着的玉钵里,又接过另外一个丫头递上来的锦帕擦了擦嘴角,才道:“请什么安,那是个什么东西,本公主虽然已经嫁作了朱邪家的媳妇,可是她不过是一个用来陪葬的附属品而已,咱们何必将她放在眼里呢。”
她压根就没想过要去给那个低贱出生的丫头请什么安,她堂堂南月国,当今皇上的亲姑姑,去给一个连她身边提鞋丫头都够不上的人去请安,那简直是个天大的笑话。
闻言,金媚娘也觉得这倒也是。
堂屋外面传来一阵脚步声音,原来是益阳长子的妾室何婉书,还有次子的正妻与小妾。
三个青春洋溢美貌的女人先是向益阳公主行了礼,“儿媳给母亲请安。”罢了,才向坐在一旁的金媚娘行了礼,“见过三婶。”
益阳想她们这么早来,想必来的目的跟金媚娘也是一样的,吩咐丫头们道:“给主子们上座。”
丫头们给三位娇贵的媳妇拉开铺着软花褥垫的椅子,三位谢过之后,才纷纷依次而坐。
“你们这些丫头,平日里也不见得这么早就过来了,说吧有什么事儿?”益阳一面任身边的丫头用上等的凤仙花给自己染着指甲,一面问道。
开口的是益阳公主长子朱邪逸玄的妾室何婉书,她是当朝左相家的二千金,才德兼备,而且还是皇都屈指可数的美人之一,贤淑可人,但是因为她不是嫡长女的身份,所以只得做了朱邪逸玄的妾室,但是这对于何左相家来说,已经是莫大的殊荣了。“什么事情都瞒不过母亲,儿媳来就是想问问母亲的意思,那边咱们可有必要去请安?”
“是啊,一夜我们都没睡好,一直忧着这事儿。”益阳公主次子朱邪逸南的正妻宗政雨也道。
宗政是南月国姓,而宗政雨也正是皇亲,是六王爷家的三郡主。
“我看都不必了,谁也不必去,反正你爷爷那里是问不起来的。”益阳公主道,现在朱邪家里的男丁都出去了,除了五管家朱邪玉堂和大管家朱邪玉容,便只有朱邪璟,他们手上的事情多,何来有时间管这种闲事情呢。
“那便好,如此我们也不必担心了。”宗政雨听到了益阳公主的话,心里的担忧不禁放下来了。
朱邪逸南的小妾谢紫瑶扬着柳眉,一脸的笑道:“我听说咱们这位新奶奶的出身可不是很好哩!”谢紫瑶,五大家族谢家的小姐。
“什么奶奶,只有你才能叫出口呢,还有她的出身说出来吓死人呢。”宗政雨听她称呼苏海棠为奶奶,不禁掩面笑道。(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