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话一处,破有些江湖儿女的味道,爽快得苏海棠听起来也舒服,然那金媚娘却是坐不住了,倏然站起身来,也不知道她是有意还是无意的,那素紫色的长袖只将她身旁小几上的茶盅拂倒在地上,瓷片与地面的接触声音清脆有力的声音从厅里消散开来。然金媚娘却像是没有听见一样,一双怒目朝北舞雪遥瞪去。
书香连忙让小丫头把地上的瓷片收拾起来,苏海棠见她这是真的生气了,不过那她这也是自找的气受,好端端的非要在这北舞雪遥的面前摆什么架子,也不先瞧瞧她是不是够格。便冷下脸来朝金媚娘下了逐客令道:“三夫人今日身子若是不好的话,便早点回去休息了吧。”有气麻烦她出去发,自己这里也不是那放垃圾的地方。
听见苏海棠的这话,北舞雪遥不禁是得意一笑,那金媚娘的这番动作,不是在向自己而又是向谁呢?
金媚娘满目的愤怒,而且毫不掩饰的朝那正是得意笑着的北舞雪遥看去,也不搭理苏海棠的话,只朝这北舞雪遥冷厉的骂去,“你们北舞家是以这女儿为尊,不过你该应没忘记,你马上就要成为我朱邪家的媳妇了,那就该遵守朱邪家的规矩。”
那北舞雪遥一点也不逊色,当即也站起身来,不过却比那金媚娘多也几分气势,“三夫人你也知道我这还没成朱邪家的媳妇,何况你大概是少说了一句话,应该不止是我即将要成为朱邪家的媳妇,还有你的儿子即将成为我北舞家的入赘女婿。”
苏海棠不语,单是这么静静的坐着看她们说,不过在北舞雪遥倒是说的极对,金媚娘果然少说了这句朱邪逸池也马上要成为北舞家的入赘女婿了。
书香在旁边看着,这三夫人不是自己来找不痛快么?如今想让这没过门的媳妇朝她俯首称臣,不想却被这媳妇一句话说得她脸上无光。不过想来也只有她没有这个意思,朱邪逸池的婚事还这么大操大办的,深怕旁人不知道他的儿子娶了北舞家唯一的姑娘,却没有想想这娶北舞家唯一的姑娘,那是个什么概念,如今还这般得意,也不知道她得意的资本是什么?
只觉得脑子发热,脸颊发烫,耳嗡嗡的,这北舞雪遥竟然这么说自己的儿子,难不成她忘记了逸池满是就是她的夫婿了,难道她都不知道女人要给男人维护自尊么?两眼争得大大的,“你……你,我告诉你,别人可以说逸池是上门的入赘的,不过你这个妻子却是不能说,你难道就不会给自己的夫婿留些自尊么?”
“真是笑话,我不过是实话实话罢了,何况这都是大家知道的,说与不说已经没有什么区别,何况我告诉你,在北舞家,男人就不要想着像在旁人家里一样要什么尊严,在家相妻教子才是实在的。”北舞雪遥说着,脸上一抹得意之色。
相妻教子?这……金媚娘气得全身发抖,身子一个不稳,只像这身后的椅子跌坐下去。心里后悔如潮水般一一的涌来。然此刻能退了么?北舞家依么?主母答应么?何况还是这里又是赔礼道歉的去求着北舞家的家主答应这门婚事的,如今要退婚,这朱邪家的脸能拉下来么?娶妻求贤,不要门当户对,更不能攀天娇之女,如今自己算是吃一垫长一智了。
可是逸池呢?难不成就这么样了么?
苏海棠见那金媚娘才听了这北舞雪遥的两句话,就气成了这个模样,虽然她这是自讨苦吃,若是先前听自己的劝说,好好的笑脸相迎,说不定那北舞雪遥还能好生的唤她一声伯母。不过她到底是这朱邪家的三夫人,在旁人的面前,自己还是该维护着她一些才是。便只向北舞雪遥道:“北舞少主,你如今可是在我朱邪家,到底是需注意自己的言辞些才是。”
那北舞雪遥朝苏海棠微微一笑,她不过是看不惯金媚娘那副真当她自己是菩萨样子,以为逢人见着都要拜她!自己偏就看不惯她的那副嘴脸。坐下身来,附和着苏海棠的话道:“主母说的也是,这毕竟不是北舞家里头。”
苏海棠见她这么爽快的就应了自己的话,估计是想要做给那金媚娘看,就是想让金媚娘知道吧!便回了一个笑容,这才朝书香道:“你去看三夫人的丫头可在外面的院子里来,喊她们过来伺候三夫人吧。”
金媚娘扶着椅子站起身来,“不用了,我先回了。”说着,恶狠狠的看了那当她不存在的北舞雪遥一眼,便僵硬着脸走了出去。
苏海棠不放心,想她平日与旁人斗气,也没像是被今日这般羞辱过,那心里的气定然是不少的,所以不禁是担心她一头气晕倒了,只示意书香跟在她的后头,等她的丫头来扶着了在回来。
然这金媚娘方走,便有小丫头来回了话,花厅里的饭菜已经摆好了。
苏海棠这便请了这北舞雪遥一起用了午饭,又一起在院子里坐了一阵子,丫头拿来茶盏,喝了半盏茶,便有下人来找苏海棠,北舞雪遥见她这里有事,便先告辞了。
只见书香带着一个婆子进来。苏海棠便问道:“什么事情?”
且说这婆子是个年纪不过是四十出头罢了,苏海棠只见她有些眼熟,方听旁边的书香说道:“这是孙嬷嬷的妹妹,管的是东园这边的那几个小院子。”
孙嬷嬷?苏海棠这才想起来,在杂院里负责验收果子蔬菜的孙嬷嬷,原来是两姊妹,自己说怎么看起她来,竟然这么眼熟呢。
这孙嬷嬷时常听见姐姐说起主母,是个有贤德的,所以今日来也不怎么怕,此刻听见她的平和的声音,才想起要行礼,连忙跪在地上先给苏海棠磕着头,“奴婢见过主母奶奶,主母奶奶金安万福!”
“起来吧,有什么事情便直说。”苏海棠只叫她起来。(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