朱司令一句不疾不徐的喝令,所有的佣人毕恭毕敬地低下头,各自纷纷走回自己的房间,睡觉去了。
朱少华看了眼仍然立在原地不动的余妈,撇了撇唇,转身敲响了那道震颤的门板。
余妈是朱家的心腹,也是老佣人了,跟了卫丽华几十年,可以说,朱家的大小事情,没有一件她不知道的,所以,她也没有必要离开。
门开了,朱少华看着满地的一片狼藉,脸色慢慢变成了紫青,简直太不象话了,看着自个儿的儿子还在拿着屋子的值钱的器皿摔打,媳妇若曦浴袍的带子被拉断,正扑在梳妆台前哭,败家子,败家子,简直就是小孩在玩家家,闹脾气,心中暗吼的当口,朱司令员就感到有一股血气正往脑门冲,剑眉竖起,横眉冷眼地质斥出声。
“住……手,到底是怎么回事?”
朱少华俨然端出了一家之主的气势,到底这小两口之间发生了什么事?
他在心底里纳闷儿,她们为了何事翻脸到如此地步,若曦应该是一个比较识大体,懂事的女人,至少朱少华是这样认为的。
夫妻之间难免有磕磕碰碰,斗斗嘴,小吵几句可以适当地增加夫妻之间的情趣。
可是,她们闹得这样不可开交,差点儿把家都掀翻了,他不可能再坐视不管,不是都说家和万事兴吗?
见父母进屋,朱子薰凶神恶赦地扔掉手上的那张椅子脚,轻哼了一声站在原地。
“怎么回事?子薰。”
见儿子把值钱的古董摔了一地,卫丽华很心疼那些钱,然而,她更心疼的是自己的儿子,朱子薰由于怒极用肉掌劈那些器皿,古董瓷片碎渣划破了他的掌心,血汁正源源不断地那他手心,手背,细长的口子里划出,象一条血蜈蚣一样蜿蜒而下,绵延滴落到地面。
看着儿子狼狈狰狞的神情,卫丽华心都碎了,她心疼地尖叫一声,急切地拉起儿子血肉模糊的手掌,冲着余妈大嚷。
“余妈,叫傅医生来,快啊。”
“噢,是。”余妈见少爷受伤,也吓坏了,赶紧领命而去。
不多时,傅医生得到司令夫人传唤,匆匆而来,用白棉花球沾上碘酒为朱子薰受伤的手指消了毒,再拿起夹子,轻轻一根一根从血肉夹出镶在朱子薰手背上瓷碎片,然后,再替他包扎好,还替他打了破伤风针,交待了余妈要注意让少爷休息,切记不能再加外感后离去。
傅医生来了又走了,这时,天还没有完全大亮,所有的佣人都还没起床,余妈正在屋子里清扫着满地的狼藉瓷片,朱子薰象是倦极了,斜躺在沙发椅上,闭目养神,一脸倦容,包扎的手掌处传来火辣辣皮肤烧灼的疼痛。
若曦也仍然静坐在梳妆台前,泪早已随风凝结在颊边,眸光也怔怔地凝望向窗外。
见儿子已经冷静了下来,朱少华才端出一家之主的威严。
“到底怎么回事?”
朱少华冷鸷的询问是带着一定份量的,其实,都说清官难断家务事,他是军区的司令员。
可以瞬息间调配着千军万马,然而,面对家庭的纷争,他可犯难了。
“听说过象皮胶婚姻没有?”
朱子薰睁着一双血红的大眼,森怨的眸光定在若曦的侧颜上。
“无爱无痛,无越无味无梦,这就是我们的婚姻。”
语毕,他抬手狠狠地抹了一把额际飘斜在眉角的发丝,咧唇低低地笑开,语气中不无讥讽的味道。
“什么?”
朱少华听不懂儿子的话,什么象皮胶婚姻?他是越活越回去了吗?根本全是胡扯,如果真的无爱无痛,无越趣味无梦,怎么会搞出这么惊心动魄的场面?
“我会给你一个交待。”朱子薰从沙发椅上起身,深深地看了一语不发的若曦一眼,笔直地向门外走去。
“等等,子薰。”卫丽华见儿子受伤了还要离家出走,她怎么放心的下呀?她焦急地大呼,可是,朱子薰却置若未闻,根本视母亲的焦急的挽留如空气。
“若曦,到底出了什么事?你说啊。”
卫丽华把所有的过错都怪罪到媳妇的头上,至少,对于儿子的离开,媳妇就象是一个没心没肺的木头人,这一点足实让她气愤呀。
怕妻子太急躁了反而处不好事情,朱少华制止了她冲动的行为,拉住了她的手,然后,走到若曦的身旁,轻轻地问了一句。
“若曦,你……与子薰到底怎么了?”
“爸,没事。”公公都这样亲自喊名询问了,若曦不可能再置之不理,所以,她看了眼公公关切的眼神,嘴唇努力扯着一记轻笑,然而,那笑容是僵硬的。
“没……事,就好,子薰被我们宠坏了,凡事你要多担待一点儿。”
知子莫如父,子薰的牛脾气,朱少华又怎么会不知道呢?他的儿子一生荣宠在身,仗着他的官衔,从小就养成了放荡不羁的臭毛病,好不容易娶了若曦,稍稍有所收敛,可是,好景不常呀。
“不,爸,我也有错,夫妻之间吵架不可哪一方一点儿错都没有,对不起,爸。”
“好,过去了就算了,家和万事兴嘛。”
朱少华意味深长的说了一句,还想再说点儿什么,想想也不是他做为公公应该说的话,然后,他就拉着卫丽华走出了房间。
并细心地阖上了房门,好一个家和万事兴,是呵,家庭和睦,什么都能事事如意,可是,这个和要怎么来和呢?要让她丢弃尊严,抛却自尊,将自己的老公白白送人,还是要她卑躬屈膝,做出最大的牺牲与让步,抚养别人的孩子长大成人,她没有那样的胸襟,她楚若曦是一个自私的女人,她做不到跟朱子薰抚养别人的孩子成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