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一天好像发生了很多事情，回到家中，已经很晚，感到一身的疲惫。

从包里拿出手机，看到显示好几条未接来电和语音留言。

因为之前去找戴彦人，就把手机调成震动，后来也忘记调回去。

接听留言的时候，另一手抽出杂志。

可是，随着一条又一条留言的播放，心也越来越冷。

手中的杂志掉落在地板上。

封面上“寰星集团”四个大字变得格外刺目，刺激着她逐渐绷紧欲断的神经。

“小希，前段时间你的手机一直关机，今天又没人接，听到留言回电话给我，妈妈有话跟你说。”

“怎么回事！不是让你打电话给我吗！不听妈妈的话了？”

“你在干什么！前几天你又是上报又是上电视，万杰不是你的上司吗？你怎么弄出这种事！王太太和陈太太问我的时候，你知不知道多丢脸！”

“尹希！你一声不吭地就把律师事务所的工作辞了，你知不知道让你进那里工作，花了多少关系，你怎么能这么任性，说辞就辞！”

“尹希！现在我很生气！季子珊没几天就要回来了，家庭聚会的时候，人家往那里一站，不用说话就把你比下去了，你让我的面子往哪儿放？”

“你去事务所收回辞职信！和负责人道歉！不然……”

后面的话，尹希没有再听下去。

母亲的声音一句比一句大，语气一句比一句怒。

许久没有再见到母亲发火，几乎忘记母亲的心曾经因为得不到满足而怎样的歇斯底里，一直努力不想再看到那样的母亲。

但，还是不行么？

她该怎么做才好，才够，才能……

“啊！”

尹希将手机砸向沙发，发泄似地嘶吼，声音好像滑了线的钢丝，尖锐刺耳，收尾的时候，在心头划下一道血淋淋的痕迹。

最终，那根线还是绷断，向另一个方向延伸而去。

急促的喘息渐止，尹希恢复平静，走到沙发前，拿起手机，回拨。

“妈。”

不顾电话那头响起的话语，尹希径自地说，向卧室走去。

“我找到新工作了，在寰星集团法律顾问律师团，待遇比事务所好很多。虽然比不上季子珊，但至少不会让你在王太太和陈太太面前感到丢脸。”

“寰星集团……就是那个戴彦人？你怎么会在那里找到工作的？我上次不是问你……”

母亲的语气中有着惊喜和难以置信。

尹希只觉得快要被疲倦掩埋，仰躺在床上，闭眼，低喃，轻得仿佛是睡着前的自语。

“妈……你曾说过，最大的幸福是我，这句话，是真的么？”

挂断电话，手腕垂落在床沿，手机掉在床边。

咚的一声。

眼角有什么滑落，只有一滴，冰凉的。

是泪？

还是一份正在陨落的感情，在那里留下一道浅淡的痕迹。

到最后，是否会什么也不剩下。

中午，冬日高照，但并没有给这个城市增加多少温度，天气依然寒冷。

一辆车子从寰星集团大厦的停车场驶出，车身闪着黑亮光芒。

“戴先生，刚接到尹希小姐的电话，她接受律师团的工作，问什么时候可以正式签合同。”

凌彻转头，合上手机。

戴彦人的视线没有离开手中的文件，意料之中，翻过一页。

“今天下午的行程到几点结束？”

“大概五点，晚上没有饭局。”

沉默片刻，嘴角挑起城府的笑。

“让她六点来我的办公室。”

凌彻有些惊讶，戴彦人居然要亲自和尹希签合同，而且是在下班后的时间，但没有多问，按照他的话给尹希回复。

时隔不到一天，尹希又来到寰星集团。

不过，这次不是在接待室，而是在总执行办公室，没有多看这个装修豪华又充满霸气的地方，尹希在合同上签下自己的名字，笔画一气呵成。

“十分感谢戴先生给我这个机会在寰星工作。”

戴彦人看了看推到自己面前的合同，视线定在那两个娟秀飞扬的字体上。

“你不看合同，直接签名，不怕就这样把自己卖给我了？”

刻意忽略掉他口中的那个“我”字，尹希客套地笑了笑。

“合同昨天我已经看过，而且我相信寰星这么大的集团，不会做出欺骗员工这种事情。”

戴彦人扬眉，不置可否。

“明天九点，去9楼法律顾问部报道。”

“好的。”

尹希站起，再次道谢，打算离开，却看到戴彦人也站了起来。

“为了表示你道谢的诚意，请我吃晚餐如何？”

咦？

没想到戴彦人会提出这个要求，下意识地看手表，已经六点半，正是吃饭的时候，现在去餐厅，一定没有位子。

“戴先生，今天的时间不太合适，我看下次有机会……”

“也对，现在过了吃饭的时间，那就请我喝杯酒，我知道一个不错的地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