晨天轻轻叹息了一声,不带丝毫情绪,声音依旧轻柔。
“好的。谢谢了。”
见晨天没有坚持,尹希松了一口气。语气不再带着疏离的公事化。
“不用客气啦。”
接着,两人又聊了一些六年来发生的事情。
他说在巴黎进修时的糗事。她笑。
她说大学里对占座的疯狂。他奇。
这一刻,他们之间六年的空白仿佛正被一点点的填满。
严峻半裸着走出浴室,擦着湿发,裤扣未扣,性感而撩人。
安雅靠坐在床上,用被子包裹住身体,盯着手中的手机。
“怎么了?”
严峻在床边坐下,双手撑在后面。
“希的电话打不通……”
她打了好几次,一直都是机械化的语言,说还在通话中。
严峻绕起一圈安雅的发梢,在指尖把玩,略显毛糙,不似她的顺滑。
“只不过一通电话而已,何必这么在意?”
安雅抿唇。她在意的不是电话不通,而是尹希在和谁通电话。
“不要多想了,早点休息。”
严峻捡起扔在地上的衣服。
“小峻!”
安雅忽然叫住他。
“你真的不考虑来我店里帮忙吗?”
严峻翻出钥匙,径直走向关合的房门,进去前,停顿了一下。
“我喜欢自由随意的生活。不过,如果有需要我的地方,随时可以来找我。毕竟,我是被你买下的。”
然后,关门,落锁。
安雅看着那道将两人阻隔起来的房门。她知道那个房间,是他私密的空间,任何人都不能进去。
其实,她对严峻的了解少之甚少。
只知道他的名字,年龄,对摄影有着偏执的爱好。关于他的家人,他的过去一概不知……
认识他,是在一次堕落和放纵下。
一年前,她和几个同是千金小姐的朋友一起去一家名为“寂地”的俱乐部打发时间。
进去后才知道,原来是那样的场所。俗称牛朗店。
这家店只对有钱人士开放。光是入场费就上千,办会员卡更是要上万。
当时,一群贵妇和小姐们漫天喊价,只为台上一个几乎全裸的男人。
安雅远远地看着那尤物一般的男人。即使像奴隶一样被拍卖,眼中却是嘲讽和自得。
她的嘴巴仿佛有了自我意识,喊下全场最高价。
他便属于她了。
严峻迈着不急不慢的步伐,走向她,宛如一只高雅雄壮的猎豹。
那一瞬间,安雅迷惑了。到底是她猎下了他,还是他捕获了她。
“主人,有什么可以为您效劳的?”
严峻将右手放在胸前,动作优雅,像一个尊贵的绅士,毫无卑微。
“驱赶寂寞……为我驱赶寂寞……”
安雅看着他如黑夜般深沉的瞳,空洞的说出她的要求。
之后,严峻将她带到他的住处,用肉体的激情驱赶她的寂寞。
他知道她不是处。她看到他的笑,蛊惑而诡谲。
他的公寓不算小,但布置得很简单,没有太多家具。
事后,她看到他坐在窗台上,细心地擦拭相机。那个表情像是在呵护最心爱的宝贝。
这一夜起,她给他钱,他则在她需要时出现。
她和他的关系便是包养和被包养。如此简单。
空荡的房里,安雅独自躺在那张洁白的大床上。
即使知道那道门后还有严峻的存在,可是才被激情驱赶走的寂寞,再次无法抑制的涌上心头。
安雅捂住脸,低喃着一个人的名字。
“希……希……”
一遍又一遍。
就好像孩子睡不着时,会一只一只数着羊,来催眠自己。
一个不明所以的周末过去。
有些东西或许开始暗暗变化。
又有些东西或许依旧没有变。
比如,星期一,依旧是上班族忙碌的开始。
早上八点半,尹希身穿天蓝色套装走进事务所,高度适宜的鞋跟和地面敲击出清脆而有节奏的声响。
一头长发在脑后挽成饱满的发髻,斜齐的刘海梳到左侧,露出右侧一半的额头。
坐下时,打开电脑,推了推鼻梁上的细框眼镜,印在屏幕上的面容,成熟,老练。
“尹希,这么早啊。”
一个穿着轻便的年轻女子,双手捧着水杯靠在尹希桌前的挡板上。
唐心,毕业于一流大学的法学系,可是没有考过司法考试。
比她晚来一年,在所里负责打字和送文件。
说好听一点是工读生,难听一点就是打杂小妹。即使是所里某个律师的亲戚,也只不过如此。
“是啊,你也很早呀。”
尹希友善地回应。
“我是没办法嘛,所里要求我们这些小妹八点半之前就要到。你就不同啦,万律师的助理哎,就算九点来,也不要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