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谁说的?我们桑榆是世界上最善良的女孩儿。”
“外公曾经也这样说过。”
提起外公,她又想哭了。
他是想安慰她的,并不想惹她哭,只能紧紧的抱着她。
她靠在他胸口,听着他沉稳有力的心跳,姐姐,对不起,我不是想和你争什么,等你回来,我就把他还给你,让我暂时的拥有他吧好吗?
她回抱他,主动的送上了自己的唇。
“你知道吗?我真的很怀念你的味道!”他一面亲吻她,一面说。
“阿扬……”
“别怕!”
他不会伤害她!
她不知所措,也从来不知道,这样的男女之欢,让她脸红心跳。又或者,她选择的这个男人是个花花公子,是个情场高手,他简直是花样百出。
“丫头,我好喜欢你!你知道吗?”他在她耳边低语。
他从不在床上说爱,也从不对女人说爱,但此时此刻,这句喜欢却是真心的。
她真的已经晕头转向,分不清东南西北了,身体中那一种莫名的渴望不断的向她席卷而来,她却不知道自己到底想要什么,只知道,他给的温心,他给的甜蜜,在这个绝望的夜里温暖了她……
激情过后,天也亮了。
他靠着床头,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她则躺在他身侧,头枕着他的胸膛,小手在他身上摸呀摸的,但就是沉默不语。
要换做以往的那些女人,在这种时刻,一定会提出许多要求。反正,不管她们要什么,无非都是那些花花绿绿的钞票堆积起来的,男欢女爱各取所需,他给得起,也玩得起。
只有这小丫头,她渴望爱,渴望家,渴望温暖,却什么都不跟他要求。
想到这里,他忽然觉得很揪心,吻了吻她的额头,“丫头,对不起!”
“为什么说对不起?”她平静的反问。
“我无法再放你走了,留下来,留在我身边,可好?”他知道自己这样很自私。
她沉默着,不说话,只是一味的玩着自己手里的小东西。
他被她弄得哭笑不得,好笑的拍拍她的手,“丫头,你在干什么?还想要?”
她摇头。
“那你是不想留在我身边?”
她再度摇头。
他被她这样的沉默和摇头弄得心里乱糟糟的,不知道她到底是怎么想的,就一边吻她一边直接问:“这么犹犹豫豫的可不像是你的性格,告诉我,想不想留在我身边?”
“想!”她被他弄得痒痒的,终于还是耐不住他甜蜜的折磨,说出了自己心里最真实的答案。
“那就留下来!答应我!”温柔的语气中带着一抹不容人拒绝的霸道。
“好!”
她终于点头。
没有任何要求,没有任何抗议。
他似乎是很开心,低低的笑出了声。
她觉得他的声音真的很好听,搂着他的脖子靠在他肩上,脸贴着他的脸,“阿扬,你帮我一个忙,好不好?”
“你说!”
“帮我把姐姐找回来!”
“好!”
她微微笑,带着一丝忧伤的微笑。
等到姐姐回来,她就把他还给姐姐。沈予墨那个男人配不上她姐姐,她相信,风清扬一定会对姐姐好,她相信。
“不过,在这之前你要答应我一件事。”他紧接着又说。
“什么事?”
“我们暂时的离开这个地方吧。”离开这个让她伤心的城市。
“去哪里?”
“去旅游,哪里都好。”
“好!”
这是他唯一能为她做的,离开这里,去把她的快乐找回来!
沈予墨几乎把天地翻过来一遍了,他无心去管莫菲,无心去管连心,甚至无心去打理公司的事务,只一心疯狂的寻找,想要找到若溪。
但,她究竟去了哪里?
无数次开着车来到蓝家的大门口,自从蓝母的葬礼过后,这里的大门就一直是紧锁着,桑梓住在医院里,桑榆住在风清扬那里,大概他们也不愿意回到这个失去亲人的家了。
他不禁想起那一次,她带他回家,那时候家里有蓝母,有心彤,有若航,有阿梓和桑榆,最重要的,还有她。
可是如今,那个温暖的家没了,可爱的小心彤没了。如果他当初没有把心彤牵扯进来,如果他没有常常去幼儿园里看心彤,是不是也不会给了莫菲可乘之机?
还有若航,如果他没有在那个时候把若航从监狱里弄出来,不管是早个几天还是晚个几天,若航是不是也不会出事?
是他害了这一家人,是他,害了这无辜的一家人。
回到家里,每一个角落里都浮现出他和他曾经欢爱过的画面,他房间里的那架钢琴,如今都已蒙上了灰尘,他却再也找不到她了。
他想起了她无数次望着他时,那无言又哀伤的眼神,仿佛有好多好多想说却又说不出的话来。
她总是充满了不安全感,他说要治好她的不安全感,可是,他没有做到,还用动听的话将她伤的更深。
“沈予墨,我终于认清你了!”
这是婚礼那天,她对他说过的话。
她说,她心里的予墨已经死了,她说,沈予墨不再是她的予墨了,她终于认清了。
“这样对我,你会开心吗?”
她绝望的神情又浮现在他的眼前。
他会开心吗?
他当然不开心,他曾经发誓要把他所承受的还给她,可是他总是狠不下心。
婚礼上她跑出他的视线,那一刻他就想追出去,可是风清扬和莫然一前一后追去的身影、和他最后一丝残留的理智绊住了他的脚步。
他承认,自己很卑鄙,在若航出事、她去找风清扬的时候,是他打电话给风父,让风父去阻止这一切。因为他知道风清扬对她有意思,他知道风清扬会开出什么样的条件。
他不是真的要用她的身体来侮辱她,他只是气她,在他和风清扬之间,她选择了风清扬。
后来带她去C市,因为知道她喜欢音乐,他想要她开心一点,他已经很久很久没有看到过她的笑容了。但他只能用‘做’的,不能用‘说’的,他不能让她知道,自己还没有开始‘报复’,就已经后悔了。
所以他回到家,用那种冷酷的方式让她弹琴。他不是气她登台演出,只是生气,她说过这一生只为他弹琴,却宁愿弹给别人听,不愿意弹给他听。
好多次,他都想结束这场恨,他没有在这场报复的游戏中得到丝毫的快感,有的只是无尽的挣扎与煎熬。
却不知为什么,总是在他想要结束的时候,老天又给他来一些意外状况。
如果在她失去孩子的时候,他给她一些温暖和安慰,是不是就不会是今天的状况?
如果在她从大火中逃生,他没有说那么残忍的话,她是不是就不会走?
她一定以为,连心在他的心里,远远要比她来的重要!
不,不是,他只是气她一再的寻死,气她不懂得珍惜她自己。
但是,他们之间,有那么那么多的误会来不及解释清楚,她就走了。
她到离开,都是带着对他的恨离开的!
“予墨,你会后悔吗?”
“这辈子我最后悔的一件事就是爱上你!”
这是他说的。
在她抱着最后一丝希望这样问他的时候,他给了她这样的答案。
她绝望了!带走了她的爱,也带走了他的恨!
他是否还能把她找回来?
他是否还能再拥有她?
打开他们的婚纱照,望着上面的笑脸,她的容颜,有一种尖锐的痛划过他的心脏。也终于体会到了,她每次看这本婚纱照的时候,是怎样的心情。就这样的他,怎么能值得她冒着生命危险回去拿回这本婚纱照?
若溪,你到底去了哪里?
你和莫然一起消失了,若溪,你是和他在一起吗?
他从来没有像这一刻这么希望过,希望有个男人在她身边,希望有个人能够照顾她,保护她。
只要她能够好好的活下去,他,别无所求了!
若溪……
从那天开始,再也没有人见过蓝若溪,也再没有人见过莫然,没有人知道他们去了哪里,就像石沉大海一样。
一个好好的家,就在这一夕之间毁掉了,能说是谁的错?
如果不是有阿梓和桑榆,真不知道给他们收尸的人会是谁。
桑榆和风清扬说好了要去旅行,她回家去收拾自己要远行的行李。
目前为止,没有人知道她和风清扬的关系,也是因为她和他说,她不想太多人知道他们的关系,更不想让她大哥知道。他也就同意了,将她好好的保护起来,没有在任何报纸头条上看到关于他们的绯闻。
其实,他不知道她心里到底是怎么想的。她不是害怕那些流言蜚语,只因为知道他们之间没有任何结果,也不管他和姐姐将来会怎样,她只希望自己能够悄悄的来,再悄无声气的退出。
她绝对不要让姐姐为难,不要让他感到为难。
而桑梓,最近一段时间也是太忙了,家里的事医院的事葬礼的事,还有若航和若溪的失踪,他几乎要焦头烂额。
再加上知道以前她就爱天南地北的跑,去拍一些稀奇古怪的照片,他都习惯了她这样,只当她又准备去各地旅游了,也就没有多阻止她,只叮嘱说:“在外面要好好照顾自己,最多三天给大哥打个电话,不要一疯起来就乐不思蜀了,知道吗?”
“我知道了大哥,你一个人在这里,可以吗?”她有些不忍心,自己不应该在这个时候抛下大哥,和风清扬离开。
但是,她能和风清扬在一起的时间又有多少呢?她希望到各地去看看,也好好寻找一下,看能不能找到二哥和姐姐。
阿梓摸摸她的脑袋,温柔的笑道:“你呀,要走了就别管那么多了!大哥自然是要留在这里,守着我们的医院,等着你回来,等着若溪和若航回来!我相信,总有一天我们兄弟姐妹四个一定能够再团聚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