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以为是自己弄丢了,在床上到处都找不到,只好下了床,去各个柜子里找。
“你是在找这个吗?”忽然,那本婚纱照递到了他的面前。
她正想接过,抬头一看,竟然是沈予墨。
他怎么会在这里?怎么会拿着她的婚纱照?
她一下子愣在了那里。
往日的一幕幕场景像是电影片段一样在她面前闪过。她想起了他的冷酷,想起了他的残忍,而这一刻,他手里竟然拿着她用生命换来的东西?
心在那一瞬间,仿佛被血淋淋的撕开了摊在她面前,现实与梦境在她面前交织着撕扯着,她感觉难堪极了,忽然一把夺过婚纱照,扑到了窗边。
看她费力的去开窗户,他知道了她要做什么,也过去搂住她,握住她的手,“若溪,你要做什么?”
她挣扎,却怎么都推不开他。
桑榆在这个时候进来,大叫一声:“沈予墨,你要干什么?”
他仿佛没听到她的话,一把将若溪抱了起来,放到床上去,“你应该好好休息!”
你想要,就拿走吧!再也不要出现在我面前!
她将婚纱照砸在了他身上,用眼神传达着这样的讯息。
“沈予墨,我姐叫你走啊,你不要再来了,死一边去吧,我姐姐再也不想看见你了,你是要一个人躲起来哭还是放鞭炮庆祝都随你,我姐姐再也不归你管了。”桑榆用力的把他推出了病房。
他也没有再坚持进去,在外面的椅子上坐了好一会儿,才离开了医院。
如今,终于让若溪也尝到了他曾经的痛和苦,甚至把她折磨到了今天这个地步,他得到了什么?除了越来越深越来越强烈的心痛,他什么都没有得到。
开着车经过他和她曾经看过电影的电影院,他停下车,望着面前的那栋大厦,依稀还记得当时她的笑容,她有多久没有笑过了?
回到他和她一起住过的家里,早在他和莫菲举行婚礼的时候,就让若溪从这里搬出去了。她已经好久好久没有来过这里了,可是这里仿佛还存留着她的气息。
还有角落里的那架钢琴,都蒙上了灰尘,她也再也没弹过。
她大概,再也不会给他弹琴了吧?
“予墨,你会后悔吗?”
耳边又响起她的声音,那么软弱无力,那么虚无缥缈,他是怎么回答她的?
这辈子最后悔的就是爱上你!
他是这么说的吧?
不管他对她做了什么,连心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莫菲也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爷爷也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女人,甚至莫然风清扬都知道,他心里只有一个叫蓝若溪的女人。他为了掩饰自己的爱,让她以为他恨她,事实上,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爱她。
为了自己那可笑的自尊,他不顾及那份爱,狠狠的将她扔进了地狱之中。
他成功了吗?
不,他应该去结束这一切了!
在没有她的房子里,静静的呆了一夜,一大早,他来到了莫氏集团。
莫菲来到公司的时候,他已经在她的办公室等她了。
“予墨,你一大早的来,怎么了吗?”她笑容可掬的走向他。
“这里没有别人,不用演戏了。”他没什么感情的语气,打断了她的白日梦。
莫菲的脸色变了变,却很快又恢复了之前的模样,依然笑着:“怎么了?一大早的就给人家冷脸看啊?”
“我不跟绕弯子,这个,你签了吧!”他给了她一份文件。
“什么啊?”她打开,竟然看到是一份协议终止文书,她的从容就再也维持不住了,叫了起来:“沈予墨,你到底在做什么?把我利用完了,就一脚把我踢开吗?”
“什么叫我利用你各取所需而已,约定还是当初的约定,好聚好散吧!”
她望着冷然的他,不带一丝感情的眼眸,仿佛自始至终她只是一个利用的工具。
真是可笑啊,在外人眼里,他们俨然一对金童玉女,是各大企业羡慕的一幢联姻。但事实上,他们根本没有领什么结婚证,他甚至没有碰过她,甚至不曾,好好的看她一眼。
看来还是自己太天真了,现在他真实的一面终于展现在了她的眼前,她拒绝接受这个事实,瞪着那一纸协议频频摇头,“不,我不签字,我不签字,我说什么也不签字,就算我得不到你,我也绝对不让蓝若溪得到!”
“随便你,我只是来通知你一声,不管你签不签字,我都有办法让协议生效。”
“沈予墨!”她在他背后咆哮着。
然而,他人已经走远了。
她整个人瘫软在沙发上,一切都结束了吗?她真是太有自信了,以为只要他肯和她在一起,她一定有信心得到他的心,可结果,他还是要回到蓝若溪身边去?
想想,自己策划了那么精彩的一出戏,让蓝若溪流产,让他以为蓝若溪是不要他们的孩子,自己找死的冲到马路上。可结果,竟是这样的结果。
“蓝若溪!”
她对着空气怒吼一声:“你不让我好过,我也不让你好过!”
沈予墨再次来到了医院。
只是,这是蓝家外公的医院,所有的医生护士都是他们蓝家的人,不再是他沈予墨的天下,若溪的面,也不是他想见到就能见到的。
桑榆看到他坐在院子里的长椅上,似乎是在想什么事情,她正打算朝他走过去讽刺个几句,却见到风清扬来了,她连忙闪到了一边,躲在一根粗壮的柱子后面。
风清扬走到了他身边坐下,是他一贯的奚落人的语气:“哟,沈总,您老这是干嘛呢?吃闭门羹了吧?”
沈予墨直接无视他的存在。
他还一副幸灾乐祸的表情凑到他耳边,“就跟你说做事别那么绝,给自己留条后路,你不听,现在人家不理你了吧?不听风少言,吃亏在眼前,你就找个地方哭去吧。”说着,他又有些不对劲,“不对不对,你和若溪在一起也是相互折磨,谁也不好过,不如放了彼此,依我看啊,比较适合去放鞭炮庆祝。”
这家伙,居然跟桑榆说一样的话?俩人串通好的吗?
但是此时此时,沈予墨懒得搭理他,只当做没听到。
风清扬也不是不识趣的人,“行了行了,别一副不耐烦的样子,就是你想听呢,我也不想说了,就给你指条明路吧,想要若溪理你,你只要做两件事就行了,第一,跟莫菲离婚,第二,想办法把若航给弄出来。若溪的心多软啊你又不是不知道,她那么爱你,总是会原谅你的,不管你做了什么。只要你把这两件事做到,她要还不理你,我风清扬的头就给你割下来当凳子坐。”
一番话,说的自信满满。
沈予墨终于看了他一眼,用一种不以为然的眼神,他以为他能想到的事情,他沈予墨想不到吗?他已经派人去找琳达了,当初没有放任莫菲去害蓝若航,现在他也会不计代价的把他弄出来。
风清扬看他一脸的深沉,眼底那股玩味的笑意更浓了几分,故意神秘兮兮的道:“其实当初我就挺怀疑的,你沈总不是那种是非不分的人啊,你怎么会纵容自己的妻子去做那种伤天害理的事呢?我想想啊,你一定是在想,如果放过了蓝若航,莫家人痛失爱子的气无处发泄,一定还是会跟蓝家人过不去,以蓝家的实力,是没办法跟莫家抗衡的,你是怕他们把这股怒气牵扯到若溪身上,才会默许莫菲的行为的吧?也顺便给蓝若航一个磨练的机会,对吧?表面看来,你是拿若航来牵制若溪,事实上,你是在保护他们两姐弟,我分析的对吧?”
“你说够了吗?”沈予墨终于说话了。
“还没呢!”风清扬这话匣子一打开,又是滔滔不绝,“只可惜啊,你沈总的心思,除了我这位知音以外,没人能体会的到,若溪怕是更体会不到。全世界的人都以为你抛弃了若溪,谁能真正体会得到你那颗心在水里火里爱里恨里的挣扎与煎熬呢?如果若溪在,她一定能懂你的心,心疼你所承受的,只可惜啊,人家的心已经被你伤的千疮百孔了,不再信任你,更不会再爱你了……唉,心这东西啊,伤它容易,补它困难啊!。”
长篇大论终于结束,风清扬故作惋惜的站起了身,临走前丢下一句话:“你要不去看她呢,我就去了,现在她正是脆弱之际,也许她一心软呢,就答应嫁给我了,你就后悔去吧!做那么多事,又不说出来,没人能懂你的!”
说完,他大摇大摆的往若溪的病房走去。
若溪并不排斥他的探视,他很容易的就进去了。
当然,他们也都不知道,桑榆就跟在他的后面。
他在若溪的病床前坐下来,看她瘦弱的脸颊,一丝的红润之色都没有,只有那双眼睛,依旧清澈明亮,只是失去了光彩。
“你呀,为什么我每次看到你,都是你最狼狈的时候?而且一次比一次糟糕?你难道就不能好好照顾自己吗?”他像是对待一个妹妹一样,语气那样心痛,那样无奈。
她只是对他微微笑,说不出话来。
“你说你,要我说你什么好呢?我到现在还记得第一次见你,你教训我的话,现在你连话都说不出来了吗?为了个男人把自己弄到这个地步,你真行,比我认识的每一个女人都更懂得自虐。”
她还是微笑。
“话说,我还真不习惯我说话你不反驳的样子,都不像是你了,算了,我给你削个苹果吃吧!”他从旁拿起一个又大又红的苹果,“风少还从没伺候过别人呢,第一次给女人削苹果,你就将就一点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