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没有生你的气,我也不知道自己在想什么,一整晚都在担心你,不知道你会不会爱惜自己,很想来看看你,可是,我走不进来。对你说那句话,不是违心的,因为和你在一起,我心里会有一种犯罪感。我不知道自己到底想怎么样,我只是恨我自己,讨厌现在这个反复无常的自己……”她说不下去了,急急忙忙的就要走。
若是以往,他定不敢拦她,但是此时,此刻,听到了她一番心里话,他已不能再放她走了,不顾自己手臂上的伤,上前一步拉住她的手臂,下一秒,在她跌进他胸膛的同时,他就已经深深的吻住了她的唇。
手臂,密密绵绵的缠上她的腰身,步步紧致,直到把她深钳在怀中。
她轻轻捶打他的肩膀,又怕打在他的伤处,最终还是搂住了他的脖子。
这对于他而言无非是种鼓励,就算天塌下来也不顾了,把她压在墙上,更深更彻底的吻她。
虽然,不至于弄疼她,却是很久都未曾有过的疯狂。
多少甜蜜又痛苦的回忆在这一刻像潮水一般向她涌来,眼泪,更不断的落下。
他无法再继续下去了,尽管他想要她,那么疯狂的想要她。不管多少年过去,不管多少人对他投怀送抱,也不管他曾经多么残忍的对待她,他只想要她,也从来都只有她啊。这一刻,她的眼泪汹涌澎湃,像一盆盆冷水,浇灭了他的欲望,最终,放过她的唇,深深吻她落下的眼泪。
“若溪,你知道吗,当你在我面前强颜欢笑的时候,我希望你不要在我面前压抑你自己的情绪,希望你能在我怀里好好哭一场。可是你真的在我面前落下眼泪,我才知道我并不想看到你的眼泪,若溪,你告诉我,如果有什么可以停止你的眼泪,哪怕要我付出生命,我也在所不惜。”他吻着她的眼泪,喃喃低语。
“我不知道。”她摇头,“我讨厌我自己,我恨我自己……”
“但是我爱你!”
“予墨……”
“我对你不再有任何要求,若溪,我只求你一件事,我们不谈过去,不谈将来,甚至,不谈明天,不谈分离,就只有此时此时,在一起的一分一秒,我们好好珍惜,好么?”这样,能不能减轻她心里的一些愧疚感?
她终于,轻轻的点头。
他捧着她的脸,只想再吻她。
却在他碰上她的唇时,她逸出一声:“予墨,你的伤……”
“我只想要你!”
即使这一刻天塌地陷,也不能阻止他了。
他深深黏住她的唇,再不想放开。
甚至不管,这是不是在医院的病房里,这房间的门到底有没有锁上,更不管他身上的伤会不会变得更严重,他只想和她融为一体。
她在他这样炽热而疯狂的深吻里,也逐渐忘记了一些什么,任由他吻着,任由他抱着,他们双双跌倒在床上。滚烫的唇舌把她吻到不能呼吸,她感觉到自己浑身都像被火点燃了一样,一簇簇火苗在燃烧,最后……
最后的最后,他勉强愈合的伤口又再度裂开。
“我们,真不应该……”她真是后悔极了。
“没关系,你再把它包扎好就行了。”
他可是一点都不在意这点伤,依旧轻拥她在怀里,看着她心疼又温柔的为他包扎伤口。
他的目光,落在她美丽柔和的侧脸上,刚刚恩爱过的气息,还在空气中飘荡,缠绵。
他深深呼吸,鼻息之间都是她特有的淡淡馨香,他把持不住,一个吻又落在她的脸上,她的脖子上,甚至还打算继续深入。
“你,能不能老实点?”她正在给他包扎,因为他这个动作,手不由得颤了两下。
“抱歉,若溪,我不能。”他回答的也干脆。
“你再这样,我就不管你了。”她没办法,只能这样威胁。
“若溪,别强人所难,你前后离开我五年,一度重逢,我只能伤你要你,却不能说爱你。二度重逢,我爱你,爱到了骨子里,却不敢再强迫你。如今这样的幸福,我们谁也不知道到底还有几天,可能陪伴我们度过这漫漫余生的就只能是这几天的幸福和甜蜜。所以若溪,不要再在乎我的伤,任何伤痛都比不上失去你的伤痛,我宁愿付出整个生命,换你七日缠绵恩爱。”他吻着她,深情告白。
也正是这样的告白,彻底柔软了她的心,她纵容他,像以前那样纵容着他。尽管,每一次爱过之后,她都必须要帮他重新包扎伤口,她也不辞辛苦。
而他,甘之如饴。
医院里的很多人,见到他们的时候总是投来暧昧的眼光,她觉得自己都要没脸见人了,他依然我行我素,在任何情况下,他都敢肆无忌惮的吻她,似乎是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他们这一场相爱,恨不得全世界的人都知道她是他的女人。
这样的甜蜜,一直到五天以后。
她许他七日缠绵,终究是没完,因为第六天的时候,林秘书突然来了医院,并带来了工作上的一些事情。
她知道,如果不是逼不得已的严重问题,林秘书不会来占用他的养病时间,她也就找了个借口回家了。
夜里没有了她的体温相伴,他连睡都不想睡,开着灯看着林秘书带来的文件。
手臂上的伤口虽然康复的很慢,在若溪的悉心照顾下,已经好了一半了,批阅一些文件不成问题。
却在这时,他的手机突然响了,是孤儿院的来电,他没有犹豫便接了起来:
“予墨叔叔……”
“是叮当吗?怎么了?”他听出他的语气不对,好像有些哽咽。
“瑶瑶病了,我担心她……”
叮当是个八岁的男孩子,瑶瑶才六岁。
沈予墨听出他哭了起来,立刻又问:“瑶瑶怎么会生病的?严重吗?”
“她今天晚上一直在做梦,好像梦到了她的妈妈,她就跑到大门口把孤儿院的大门打开了等她的妈妈,天上下起了雨,她淋了雨,发烧了……”
叮当说着就大声的哭了起来,“我也想我妈妈,想我爸爸,予墨叔叔,你来看我们,好不好?”
沈予墨往窗外看了看,果然,不知什么时候下起的雨,他竟然都没注意到。想也不想便安慰他:“好了叮当,不要哭了,你乖乖的,不要乱跑,不要去淋雨,叔叔现在就过去。”
他也顾不得自己手臂上的伤了,换上自己的衣服,拿着车钥匙便出去了。
一路开往孤儿院,即使右手上有伤,也不妨碍他开车的速度,他用左手,一样把速度控制的很好。
然而,就在他快要到孤儿院的时候,前面一个十字路口,一辆纯白色的跑车从他眼前闪过去。
他认了出来,那是若溪的车,尽管她并不常开,他也不会认错。
看她的方向,应该跟他是同一个地方,他想打个电话给她,但这样的雨夜,他又担心她会因为接电话而分心,最后拿起手机来来又放下了。
孤儿院就在前方不远处他们一前一后的抵达。
她并没有注意到他,下了车连把伞都没打,就直接去后备箱里拿东西。
他一边走过去,一边脱下自己的西装外套披在她肩上。
“你怎么来了?”她压根就没想到,她下午才从医院里离开,晚上又在这里见面。
“别说那么多了,我先帮你拿东西。”
“不行,你手臂上还有伤,我来拿就行了。”
这所孤儿院是本市条件比较艰苦的一所孤儿院,她不止来了,还带来了很多药。
沈予墨用自己没受伤的那只手臂拎起那一大箱药,她跟在他身边,看着他手臂上的纱布都被雨打湿了,他们彼此身上的衣服也都湿了,她没办法,只好挽住他的那一只手臂,挽在怀里,语气中带着一抹斥责:“你从医院跑出来,居然没跟我说一声?”
“你半夜开车来孤儿院,不是也没跟我说?”
他笑笑,不顾她的反对,抽出自己的手臂把她搂进了怀里:“放心,我没事,就算只剩下一只手臂,我也能保护我的女人。”
不管什么事,只要是对于她,他就属于那种典型的给点阳光就能灿烂的人,现在,他的那种霸道又完全展露了出来,让她根本无法去说。
进到孤儿院里面,院长立刻迎了上去,看到他们两个一起出现,不由得奇怪:“沈先生,你也来了?”
“嗯!”沈予墨点头。
“别说那么多了院长,瑶瑶怎么样了?”若溪立即问道。
“高烧不退,不肯去医院,嘴里一直说着妈妈会来,还叫着你的名字,我不得已,只好把你找来。”
“没关系,先让我看看孩子吧!”
若溪来到了病房。
还有几个孩子也都围在病床前,有的哭的眼睛红红的,见到若溪,有的拉住了她的手,小声的喊着:“若溪姐姐,予墨叔叔——”
“好,大家都乖乖的,姐姐先看看瑶瑶啊!”若溪坐到床边,摸了摸瑶瑶的额头,滚烫滚烫的。她下意识的皱紧了眉头,看向一旁的医生,“吴医生,瑶瑶的情况怎么样?”
“只是发烧,没有多大的问题,就是咱院里的退烧药都用完了,瑶瑶这孩子又不肯去医院打针。”
“不要打针,瑶瑶不要打针,瑶瑶要妈妈……”瑶瑶听见打针两个字,又哭喊了起来。
“好瑶瑶,瑶瑶乖,咱不打针,不哭啊!”若溪急忙安抚她。
“我不打针,若溪姐姐,我想要妈妈,我想要妈妈……”
孤儿院的孩子,都是没有爸妈的孩子,听到这一声妈妈,有两个男孩子都红了眼睛。
若溪也一阵心酸。瑶瑶的爸爸,在三年前死于工伤事故,妈妈在一年前也病死了。
若溪不想欺骗她,而且一味的欺骗,并不能使她真正的坚强起来。可是在这种时候,要怎么说实话,要怎么告诉她,她的爸妈都已经不在了?
“爸爸去天上了,妈妈也去天上了,没有人要瑶瑶,瑶瑶也想去天上了……”
“傻孩子,什么天上不天上的?等你病好了,你妈妈就会来看你了!”老院长红着眼睛哄她。(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