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没人要你追。”她拂去他的手臂,看也不看他一眼。
“桑榆!”他生气了,“你到底在闹什么脾气?”
“你可以不要理我!虽然我的身体很廉价,不值钱,但是姑奶奶我不卖!”她用力的推了他一把,“你走你的,以后不要来找我!”
“我都说了要娶你了,你还要怎么样?”
“没人要你娶我,风清扬,不要以为每个女人都想嫁给你,就算你要娶,姑奶奶也不嫁!”她终于被他的这几句话惹火了,掉头就走。
他眼见着就要再追上去,话还没问清楚呢!她似乎是听到了动静,又回过头来,狠瞪着他,“不许再追来,否则我就去撞车!”
“你——”
她头也不回的走了。
他知道这丫头什么事都能做的出来,也不敢再追上去,站在路的这边,看着她穿过了红绿灯,看着她走到站牌下,上了公交车。
什么都看不见了,他低声的咒骂了一句,回到了家里。
他妈妈还在眼巴巴的等着儿媳妇,见到儿子回来,急忙迎上去,“什么情况什么情况?我儿媳妇呢?我孙子呢?”
“都没了!”
他的怒气全被那丫头挑上来了,回到房间用力的把门踹上,低声骂了一句:“该死的!我要再去找你,我就不是风清扬!”
哪个女人敢这么不把他放在眼里?
撞车?
撞车比嫁给他好玩吗?
见鬼去吧!
趴在床上,鼻息之间全是她遗留下来的气息,脑子里不禁闪过一个问题,她要真的怀孕了怎么办?她真的会去把孩子打掉吗?
风母在外面拍拍门走进来,“你们两个怎么回事?一大早的,刚从床上爬起来,什么事闹得这么凶啊?”
再看看那张凌乱的大床,“人家女孩子昨晚上被你折腾的很惨吧?”在他床边坐下来,像小时候那样拍拍他的脑袋,叹着气说:“其实我看桑榆那丫头不是小心眼的人,你一定对人家说了什么过分的话吧?那么坚强的女孩子,都被你气哭了!”
“你又知道她坚强了?”他没好气的问。
“你还别不信,你妈我是过来人,我看人很准的。桑榆那丫头,表面看起来很坚强,其实内心很脆弱,很敏感。你别看她傻傻的,很好欺负的样子,其实她心里什么都懂。来跟你妈说说,你到底跟人家说什么了?”
风清扬想了想,还是把今天早上发生的事一五一十的跟老妈说了。
风母听完之后两眼放光,兴冲冲的问:“你们昨晚真的一整夜,什么安全措施都没做?”
“我说妈,你怎么就记住这一句了?”
“桑榆肚子里,真有我们风家的孙子了?”
“妈!”他重重的喊了一声。
“好吧好吧,说重点。”风母不甘心的只好打住了这个话题,“你也算是纵横情场的头号杀手了,竟然连女人在想什么都不懂,谁都有自尊的好不好,你有,人家桑榆就没有了?一副施舍的口气,要是你爸当初用这种口气跟我求婚,就没有现在的你了……死小子,你做什么?”
风母话没说完,人就被风清扬推到门外去了。
“喂,我话还没说完呢!”风母使劲的拍他关上的门,“我告诉你风清扬,要是桑榆真打掉了我的孙子,我就没你这个儿子……你听到没有?”
风清扬只当没听到。
桑榆那丫头把他搞得心烦意乱,就算找女人也没了情调。只好叫了沈予墨,晚上一起喝酒。
沈予墨现在也正为了若溪要结婚的事郁闷着,二话不说便答应了。
晚上,两个人来到了他们常常来的那家酒吧!
没办法,同是天涯沦落人!
只是没想到,没多久,莫然也去了。
“喝酒也没人叫上我!”莫然在风清扬旁边坐了下来。
“我们这是借酒浇愁,你这准新郎,你喝什么酒?”风清扬不屑的撇撇嘴。
“庆祝我终结单身啊!”
“得了吧你!别刺激咱沈兄了,他恨不得终结单身呢!”
“你风少也会说人话,真不容易!”莫然同样回以一个不屑的神情,拿着酒杯走到沈予墨另一边,拍拍他的肩,“兄弟,真对不住你,若溪开口,我没办法拒绝她!”
“如果你的上一句是第一刀,这一句就是第二刀。”风清扬冷不丁的又插了一句。
“我说,你能不能让你那张缺德的嘴歇会儿?”
只有沈予墨,一句话也不说,从始至终,一直在喝酒,喝完一杯又倒一杯。
莫然看他这么沉着的样子,倒不能接受了,不信任似的问:“予墨,你不会真是放弃了吧?”
“你知道他为什么这么冷静吗?”风清扬问。
“为什么?”
“因为他根本不会让若溪嫁给你!”
“是吗?”莫然很怀疑。
“不信你可以试试看!”
“懒得理你!”
莫然又拍拍沈予墨的肩,“兄弟,我今天是有事找你。我知道,你恨莫菲,我今天来也不是想要你放过莫氏,毕竟钱在我眼里真不是东西,你可以随便搞。我只有一句话,给他们留条活路,行吗?”
“你所谓的活路,是指那种程度的活路?”风清扬又问。
没办法,他实在忍不住插嘴。
沈予墨本想安安生生的喝酒,但是来了一个莫然,这莫导和风少聚到一起,就别想让世界太平了,他不想再待下去,拿起自己的车钥匙离开了吧台,往门口走去。
“予墨,你去做什么?”莫然在背后喊。
“这还用问吗?肯定找若溪去了!”
沈予墨开着车来到了蓝家门外。
他没有敲门,从车里出来,仰望一眼若溪房间的玻璃窗户,给自己点上一支烟。
宁静的夜里,除了他的呼吸声,寂寞的风声,就是一阵钢琴的旋律。
很熟悉的一阵旋律。他清晰的记得,曾经在他的公寓里,在他的父母来找他的那个早晨,若溪没有现身,但是她在房间里弹了一首曲子,使他盛怒的情绪平静了下来。
而她当时弹的,就是这首曲子。
他不会忘,只要是她弹过的,他都记得很清楚,
那么现在,她弹这首曲子,是什么意思?是不是说明,此刻她的心里,和他一样不平静?
一曲完毕,若溪看了看墙上的时钟,已经快十二点了,她还是一点睡意都没有。
这两年来她的失眠本就严重,最近一段时间以来更是夜不能眠。是啊,妈妈的仇没报,心心的仇没报,莫菲还没有受到惩罚,她怎么能睡得着?
从钢琴前站起身,走上阳台,却不曾想,竟然看到下面站着一个人。
他靠在车前,狠狠的抽一口烟,白色的烟雾在他面前缭绕,使他整个身影看起来更加深沉,更加孤寂了。
为什么他会在这里?
她知道自己应该立刻走开的,但是双脚象是在地上生了根,无法挪开。
他象是感受到了她的注视,抬起头来,她来不及躲避,两道视线就那么硬生生的在夜幕里相撞。
思念的气流在空气中流转。
真的要嫁给莫然吗?
那双深邃的眼眸里泛着忧伤的光芒,无声的询问。
她看懂了。但是视线,硬生生的从他俊逸挺拔的身影上撤回,强迫自己背过身去,眼泪,却也在她转身的那一瞬间,不争气的落下。
好多次,她都想扑进他怀里痛痛快快的哭一场,可是没有办法,只要一看到他,她眼前就会浮现心心惨死的画面,就会浮现妈妈惨死的画面,她无法走向他。
抬起手臂拭去脸上的泪痕,匆匆走进房间里去了。
沈予墨在身后看到了她的举动,他终究还是又让她哭了吗?
今夜来到这里,只是想她,想见她。就像曾经无数个夜里一样,他只能在夜幕中静静的凝望着她的房间,以此来让自己安心。
他只是想看她一眼而已,却不曾想,她会走出房间来,会看到他。
今夜,似乎注定是个寂寞的夜!
失去了她的琴声,世界变得好安静!
她一直没有听到他开车离去的声音,她知道,他还在外面。
她也没有再走出去。
一堵墙隔开了他们,纵使近在咫尺,也遥不可及。
她陪着他,一夜无眠到天亮……
一直到黎明时分,沈予墨才开车离去。
对于他们之间的状况,若溪也不知道,为什么会是今天这种局面?如果一开始就放不了手,为什么当初,不给彼此留一条后路呢?
“姐,姐,外面有人找你!”一大早的,桑榆就嚷嚷起来。
“这么早,谁找我?”若溪把房门打开。
“看着像是莫家的那一对老不死的,没关系,你要不想见他们,我现在就去把他们赶走!”桑榆提起莫家人心里就有气,话也好听不到哪里去。
“莫家的?”
“看那趾高气扬的架势,肯定是!”桑榆点点头,问:“还是你要下去见他们?要不要我把大哥叫回来?”
阿梓通常是住在医院里的,桑榆担心那两个老人对若溪不利。
若溪却像是早就预料到了他们回来一样,摇摇头,“算了,我先出去看看什么事。”
说着,就往外面走去,走了两步,又回过头来,点点桑榆小脑袋,“你呀,说话注意点,什么叫老不死的?”
“他们家的人那么可恶,我骂两句怎么了?”
“不是不能骂,而是你是一个女孩子,不能这么说话,知道吗?”若溪出生在一个有教养的家庭里,身份环境不允许她说脏话,即使心里再生气,也无法做到桑榆这样肆无忌惮的骂人。
“好嘛!我知道了!”桑榆不甘愿的说道。
“那我下去看看,你也赶紧去洗脸吧,不然去医院要来不及了。”若溪说着就下楼去了。
桑榆前面应着,后脚也跟着下楼去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