只是,她从来不愿意跟人交心,也没有人去多问过她什么。
“你呀,心里难受就别憋着,就算这世上有几个让你伤心的人,你也要想想真正关心的人啊!”安琪比她年长两岁,一直把她当做一个妹妹来看,今夜里居然弄出这样的事来,也不得不说她两句了。
若溪笑了笑,走到旁边的椅子上坐下,笑着开口:“其实没什么,真的。”
很多次她都想,如果自己真的摔下去倒干脆了,一了百了,但是从来没有摔下去过。也不知道是老天爷对她的抬爱,还是对她的惩罚。
安琪被她这么一搞,也没有了丝毫的睡意,便在她身边坐下来。
夜幕正在渐渐的离去,天空一点一点的开始泛白。
她们望着东方的天空,有好长的时间没有再交谈什么。
太阳出来了,蓝若溪还得回到她现实的生活中,不可以再像黑夜中那么放纵,她必须打起精神来,必须扬起笑容来,这是她作为一个公众人物所必须的,她没有悲伤的权利。
安琪伸了个懒腰,面对着朝阳灿烂一笑:“又是新的一天,又要开工了!”
“是啊!又是新的一天!”若溪也必须面对新的生活了。“安琪,你跟莫然说,接广告吧,有什么事你们帮我做主就行了。”
“你别告诉我你今天还有事啊?!”安琪听她这口气,好像是的。
“是啊,我今天的确还有些事要办!”
她仔细想过了,沈予墨说的话也有道理。两年前的电话记录可能无从查起,除非若航回来大家才会知道真相。但是她又不能坐以待毙等若航回来,她得去一趟司机小王的家,看看能不能找到什么蛛丝马迹。
然而,她万万没有想到,才刚刚到了目的地,又碰到了沈予墨。
他很闲吗?怎么走到哪里都能碰到他?
她想躲开,但是来不及了,他已经看到她了,并且朝她走过来了。
其实,他本没有想到她会来这里,他也没有派人跟踪她。昨天晚上说小王有问题的话,不是他信口胡说的,他确实认为那个小王有问题,既然若溪不相信他,他就亲自帮她查。
不过现在看来,她把他的话都听进去了,而且她的状态看起来,也比昨天晚上好多了。
他朝她走过去,眼底溢出一抹温柔的光辉来:“若溪,你也来了?!”
“我们认识吗?请沈总叫我蓝小姐吧,我们可没这么熟,我也不想本来没有的事又传到沈太太的耳朵里,惹祸上身。”她丝毫没有好脸色对他。
他也不生气,好脾气的笑笑,很是无奈。
她用力的瞪他一眼,往小王家的方向走去。
小王的家里一直很困难,住在一个胡同里,里面开不进车来。他们都将车子停在了胡同口,一前一后的往里面走去。
这两边的房子都是很早以前的旧房子,几乎都只有二十来层,跟繁华的闹区相比,这里基本上算的上是‘贫民窟’了。
若溪拿出写着地址的纸条,对照地址查找门号。沈予墨走在距离她五六米的后面,观察着周围的环境。楼上不知道那一家的阳台上有人正在吵架,他起初没在意,只是往楼上看了一眼,只见那个男人被女人推到阳台边上去了。而女人的手臂碰到了一个盆栽,一个不注意,就挥了下来。
若溪根本没注意到,头顶上的花盆直线下降。
沈予墨来不及多想,立刻奔上去把她扑到了一边,紧接着身后就传来清脆的一声响。
若溪吓了一大跳,根本就不知道他在做什么,再一看他身后碎裂的花盆,顿时明白了,如果不是他把她推到了一边,大概这会儿这盆花已经砸在她头上了。
“你没事吧?”他问着,还不放心的检查她身上有没有受伤的地方。
“我没事。”
她有些不自然,身体一边靠着墙,一边紧贴着他的身体,这样近的距离让她心跳加速,连忙将他推开了,说出来的话也依旧冷冷的,“我不会感激你的。”
“我没有要你感激。”
不过是一次花盆事件而已,她没事就好了,他不会以为这就可以将他们的恩怨从此一笔勾销。
她不再理会他,继续找地址。
最后,终于在一栋楼的十五层,找到了,开门的却是一个四五十岁的光着膀子的男人。他手里还叼着一根烟,猥猥琐琐的样子。
“请问,这里是姓王吗?”若溪问。
“你们找谁啊?”那男人狐疑的打量着他们。
若溪看着他,揣测着他的身份,并没有注意到他放在自己身上的眼神。
沈予墨在她后面,看到那男人的视线在她身上从上到下的看,像是想要把她生吞活剥了样子,这让他心里很不爽,便拉了一下若溪,自己当到她的面前,问那男人:“我们找姓王的一家人,请问你是哪位?”
那男人又上下打量着他。
沈予墨有一种与生俱来的气势,不怒而威。那男人看出他身份不凡,便老老实实的回答:“我不姓王,不过两年前这里确实住着姓王的一家人,全都搬走了。”
“两年前?”若溪顿时大吃一惊。
“那你知道那家人搬哪里去了吗?”沈予墨又问。
“不知道。他们把房子卖给了我,大概是这辈子不打算回来了吧!”
“那你还记得他们搬走的确切日期吗?”
“那么久了谁还记得?”
“那他们把房子卖给了你,他们搬走的时候正好是你搬进来吧?你不记得自己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吗?”沈予墨可不是好糊弄的人,很犀利的问道。
“我是记得,不过,我为什么要告诉你们啊,你们是谁啊?”
他大概就是看沈予墨是个有身份的人,想趁机敲上一笔。
沈予墨很了然的点点头,从钱夹里掏出一叠钱来,数也没数,大概有两三千的样子,伸到了他的面前,“我不会让你白白回答我的问题的。”
那人又涎起一副笑脸来,正要接过,沈予墨却又收了回去。“先回答我,你是什么时候搬进来的?”
“两年前的冬天,我确实记不清日期了,不过我记得,当时发生了一件大事。”
“什么大事?”
“就是那个XX医院的院长,他的小外孙女死了,没过两天他也死了。那件事闹得满城风雨的,我就是在那时候搬进来的。”
若溪听到他提起外公和医院的名字,顿时想到了当时的惨状,身体猛地颤了一下。
沈予墨即使没有回头,也听到了她凌乱的呼吸,便将她揽进了臂弯下,用自己的手臂支撑着她,她也没有拒绝。
然后,他又看向那个男人,“你怎么会记得那么清楚?”
“因为我就是那天想要搬家的,但是我媳妇儿比较迷信,她说什么医院的院长死了,小孙女也死了,我们最好不要沾那个晦气,隔一天再搬吧!”
“那你还记得当时的王家发生了什么事吗?把你知道的统统告诉我。”
“王家人到底发生了什么事,我们也确实不清楚,只知道他们走得很仓促,家里的家具什么的都没有带走,不信你们可以进来看看,都是很多年前的老家具。我们要不是冲着他们的房价很低,几乎算是送给我们的,我们也不会搬到这里来住,毕竟你也知道嘛,他们家的小王死了,据说是一个做司机的,死了。我媳妇儿她很迷信的嘛,不愿意搬到刚死过人的家里来,说是不吉利。我不信那一套,反正价格便宜,我们就搬进来了……”
沈予墨没有进去看,只在门口往里面看了一眼,真的都是以前的老家具,也想这个人说的不会是假话,之后给了他钱便带着若溪走了。
没想到,这个小王真的有问题。
两年前,就是在她的家里出事的那时候,王家的人搬走了,这绝对不是一个巧合,当时一定发生了什么事,这个小王,一定是有问题的。
只是,小王在她们家的这桩惨案中,到底扮演了什么角色呢?
若溪心思恍惚着,完全没有注意到,自己还被沈予墨揽在怀里。
“我看我们要进一步调查了,先看看这一家人搬到了什么地方再说。”
“为什么他们会把房价订的很低?王家家境困难,小王的父亲还很爱赌博,家里情况那么惨几乎都是被他爸爸给败光的,居然把房子白送给人,这完全不合常理啊!”她百思不得其解。
“没关系,回去我让人查一下当时的王家到底怎么回事。”
“你让人查一下?”
她总算有了反映了,抬起头看着他,发现他们的姿势是如此亲密,她立刻推开了他,“沈予墨,你不要再碰我,还有,就算王家有什么事也是我们的事,跟你没关系。”
“若溪!”他无奈的低喊她的名字,“仅凭你一个人的力量,很难查出什么。”
“是啊,我知道你沈总办法很多嘛,不过我只求了你一次就把我们弄得家破人亡,我可没有胆子再请你帮忙了,我宁可去求别人帮忙。”
“若溪!”他的语气稍微重了一些。
“更何况,谁知道你会不会在调查清楚以后先一步毁灭证据?”
“你以为这一切都是我做的?”
“就算不是你做的,也八九不离十是你老婆做的,你们两个就是一丘之貉。”
“若溪!”
他有一种很无力的感觉,无奈的问:“在你心里,我就是这样的一个人吗?”
“你是什么人你心里清楚。”
她懒得再跟他讨论这个问题,掉头就走。
“若溪!”他一把拉住她。
她没有防备,一下子跌到他怀里去了。
“沈予墨,你放开我!”她挣扎想推开他。
“先告诉我,你是不是真的要去拍那个广告?”他还没有忘记这件事。
“关你什么事?你到底放不放手?”她气急了,怒视着他。
“若溪,咱不要接那个广告,好吗?”他尽量跟她商量。
“我为什么要听你的?我就是要接,我一定要接,我接定了!你管得着吗?”她才不要听他的,用力的推开了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