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两天,徐雅茜一直没去上课,两次出现在学校里也是来接苏蓝去医院的。苏蓝第二次来到病房时,就见到房间里里里外外站了些人。
这些人大部分都认识徐雅茜,见到徐雅茜来了纷纷让开了一个通道,有几个人还开口安慰徐雅茜,徐雅茜勉强的应了几声,拉着苏蓝进了病房。
病床上颜瑀半坐着,正和几个人在说话,见苏蓝来了,他脸上原本只是礼貌性的微笑变得真实了,整个人似乎更有精神了,病床周围的人也看到了颜瑀的神情变化,纷纷顺着视线看过去,因为苏蓝是和徐雅茜一起进来的,但大家见过的却只有徐雅茜,更何况在别人眼里徐雅茜才是颜瑀的未婚妻,所以这些人都以为颜瑀是看到徐雅茜来了而感到高兴。
“我去叫王医生来。”徐雅茜看到颜瑀的神情,她抿了抿嘴,忍下心里的难受说道,说完她就又出去了。
在床头边的一个年轻的男子比之其他人不同,别人见到进来的苏蓝也只是看上几眼,这个男人的目光却毫无顾忌的上下打量着苏蓝,眼中的神情也赤裸得不加修饰。
“颜瑀,这位小姐是?”男人看着苏蓝却是问颜瑀。
颜瑀看到男人脸上浮夸的表情,他眼中闪过一丝厌恶,就连脸上的笑也淡了下来,他简短地说了两个字:“朋友。”曾经以为他和她会相伴一生,曾经以为等她上了大学等她来了北京他们会住在一起,每天一起上下学,成为最幸福的一对恋人,而如今他连告诉别人她是自己所爱的人都不能了。
男人眼睛一亮,手搭在颜瑀肩上,低声说道:“颜瑀,把她介绍给我,事成后我就签了那份合同,怎么样?”
“很抱歉,我可不敢动宁少的未婚妻。”颜瑀搭在床单上的手紧握了一下,他脸上闪过一丝冷嘲后又挂上了他的招牌笑容。
“什么?”男人大吃一惊,他扭头看向苏蓝,见鬼了,宁少的未婚妻怎么会跑来看颜瑀,还和颜瑀是朋友?他心里掠过无数个念头,随后悻悻地收回目光。
“请让让。”苏蓝已经走过来,看着男人说。不偏不倚男人正站了她要站的地方。
男人赶紧挪地,一边偷偷地瞟着苏蓝,近距离打量苏蓝更惊艳,只可惜看得着吃不得。这时徐雅茜和王医生走进来。
“病人到了治疗的时间,探病的请到外面等候或者明天再来。”王医生看着满屋子的人,皱了下眉,说道。
大家面面相觑,有些人刚来还没说上话呢,但人家要治疗了,他们也不能赖在这耽误人家治病,只好一个个的退了出去离开。
锁上门后,王医生走到苏蓝身边,脸上露出笑来打招呼:“苏小姐。”
“嗯,开始吧。”苏蓝不急不缓地打开针灸包。
王医生看向徐雅茜,徐雅茜又看向苏蓝,没动,现在颜瑀是醒着的,不像昨天,她要当着颜瑀的面脱颜瑀的衣服?
“怎么了?”颜瑀看到这情形,疑惑地问道,随后他看到苏蓝手上银光发亮的细长银针,突然就想起了昨天的事,他一瞬间明白了,正因为明白了他也有些不自然。
徐雅茜深吸了口气,走上前来伸手去解颜瑀的衣服,颜瑀嘴角一抽,说:“我自己来吧。”徐雅茜闻言眼睛暗淡了片刻,她退到旁边。
颜瑀的目光快速扫过苏蓝,见苏蓝正在给银针消毒没有看他,他快速的脱去上衣,碰到裤子的时候有些纠结了,因为他现在下半身完全没有知觉,所以脱裤子什么的他无法自力更生啊!
“阿瑀,还是我来吧!”徐雅茜立马上前,这次也不管颜瑀的抗拒,伸手解去了颜瑀的病服裤子,又帮着让颜瑀躺下来。
不管颜瑀有多么难为情,苏蓝如昨天那般边扎针边教学,她在施展医术的时候从来都是认真专注的,就算对方光溜溜的她也不会有所分心,没有她这种对医学的态度,她也不会有今天这份医学功底。
王医生到底是有实力的,如此细致的观看了两回,他已将苏蓝的这套扎针手法掌握得差不多了,苏蓝将这包针借给了王医生,毕竟现在要去定制还要费点功夫,但颜瑀的疗养却不能断。
苏蓝没有在病房里久留,以前就和颜瑀没什么话聊,现在就更加了。她随后去看了辛雨薇,辛雨薇这几天变了不少,不再像以前那样装着一副和她亲近的样子,还主动要求要整容,本来苏蓝是打算收集药材制作生肌药膏的,有生肌药膏完全没必要整容,但辛雨薇整容的要求并不仅仅只是消除疤痕,还要整出一张漂亮的脸来,这苏蓝就做不到了,她医术还没有好到弄一副药出来就能将一个人变漂亮的地步。
辛雨薇变了,她不再小心翼翼地伪装,至少在苏蓝面前她不再装柔弱。看到这样的辛雨薇,苏蓝诡异地觉得欣慰了,一个人在处于弱势的时候伪装起自己本来是件好事,但过多的伪装会让自己失了本心,最后连自己都不知道自己到底是个什么样的人。
在辛雨薇的病房里呆了一会儿,苏蓝就离开了。
即将十一月,宁祺夜又开始忙得不见影子了,苏蓝也很忙,她最近开始接触临床学,有时在图书馆一呆就是小半日,大多时候她通常都跑去医学院。
苏蓝跟着钱老去上了一堂临床课,解剖室里摆放着一张张铺着白床单的解剖台,台上放着一些医学专用的尸体。班上的学生原本三两凑在一起说话,见钱老来了,他们就看过来,也顺其自然地看到了苏蓝,这下所有学生都惊讶了。
班上固定了就这二十来号人,陡然见到一个陌生面孔大家若不惊讶才奇怪,看到苏蓝身上也穿着白大褂,大家都在猜测苏蓝的身份。
“新来的同学吗?”有人轻声问旁边的同学。
“不可能吧?这个时候转学?”
“该不会是钱教授的助理吧?”
“别逗了,还助理呢,这只是临床课又不是真的手术。”
几个靠得近的人低声嘀咕着。
钱老并没有跟大家介绍苏蓝,苏蓝也只是跟在钱老身边,没有和学生去接触。大家疑惑归疑惑也没有真去探究苏蓝,见钱老开始讲课,他们的注意很快就转移了。
随后大家很郁闷的发现钱教授所有教学心思都放在他带来的人身上去了,他们这群学生竟然形同空气。手把手教学,讲解得也甚是详尽,今天的钱教授像被什么附体了一样,居然脸上还带着笑,这对于大家来说是匪夷所思的。
“小苏,你第一次上临床课就接触尸体,有什么不适你要跟我说啊!”
周围的人惊悚地听到了这样一句从钱老嘴里冒出来的话,从前那个惯来一脸严肃的教授去哪里了?还有……什么第一次的……
在对面的一女生转溜着眼珠,目光在那一老一少身上徘徊,她吞了口口水,心里立马将新来的排上了神位。尼玛的,第一次就能做到面不改色,想当初他们第一次上临床课,那时要动的不是尸体,而是活的小白蛙,他们三个人一组,首先给蛙打麻药,结果慌手慌脚的麻药打少了,蛙竟然没晕,等他们动刀子时,蛙飙着血到处跳,血溅得到处都是。
钱老自然知道第一次上临床课的人是什么反应,看到苏蓝一脸平静,他很欣慰,心想苏蓝果然是学医的料,他就教得更仔细了些。
课结束了,苏蓝还有些意犹未尽,钱老见苏蓝的神情,又是一阵欣慰,每个老师都喜欢认真的学生,他也不意外,这次他没有拖堂,很爽快地说了“下课”,对于学生们惊讶的目光钱老是忽视了个彻底,他没有多说什么就带着苏蓝走了。
“天哪,这不会是教授的孙女吧?”
“瞎说,听说钱教授只有一个女儿,据说他女儿也才二十好几,哪来的这么大的孙女啊?”
“我刚刚听到钱教授说那女生是第一次上临床课呢,太牛叉了,刚开始那女生可是什么都不知道耶,竟然一个课时就赶上了我们的进度,实在是不知道要说什么。”
“呃……听你这么说,我终于知道不对劲的地方在哪儿了,我说教授怎么又从头说起咯,敢情是在用我们的课给人开小灶呢!”
“我们学了这么久的东西,人家一大节课就搞定了,你不觉得这是件很不可思议的事情吗?”
“呃……非人类啊!”
结伴离开的同学们边走边开始聊起来,当然他们的话苏蓝是听不到的,她跟着钱教授首先去洗了手,换了衣服就去了钱老的办公室。钱老刚进办公室就被叫走了,说是开会,钱老说一会儿还有话要说叫苏蓝先别走,就要苏蓝到他位置上坐坐,或者玩玩电脑看看书什么的。
苏蓝看着空空的办公室,老师们都被叫去开会了,她走到钱老的位置上,翻了翻桌上的书,都是看过了的,她就转而玩起电脑,开了网页看新闻,首页上显眼的地方有一张照片,照片标示说是新一班领导人出来了。苏蓝握着鼠标,光标停在照片上处在最中间的人脸上。
这个人好眼熟……之前宁老爷子七十寿的时候她有在宁宅见到过。***(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