汤毓儿心急如焚，深情地凝望着舒子恒，哽咽着说道：“舒子恒，我想问你一句话，我汤毓儿待你如何？两个人相处贵在坦诚，你若真心待我，你便告诉我。倘若我爹爹真的做了什么不堪的事情，你们能不能给我一个机会，让我尝试说服爹爹，好吗？”

舒子恒紧咬着下唇，一脸心疼地看着汤毓儿，眉头紧锁，双目含泪，始终说不出话来，情义两难的问题，如今被推到风口浪尖，舒子恒实在是避无可避，终究还是要面对的。

子浵见状再也按捺不住了，走到汤毓儿面前，道：“汤小姐，我知道你是一个深明大义的女子，你莫要再为难二哥了，我来告诉你罢——”

话还来不及细说，舒子默赶紧上前一把拽住子浵，阻拦道：“小浵，此事你不能说——”

子浵却冷静地看着舒家两兄弟道：“大哥二哥，既然此事与汤家有关，汤小姐有权知道此事，我们都知道她是无辜的，她若知道了，肯主动和我们去求皇上，或许汤小姐能幸免于难，二哥也不用跟着难过了，更何况，我们时间不等人，我们的时间已然不多了。”

舒子默低头沉思，见到他们三人一脸期许的模样，一时心软道：“好罢，既然如此，那便说予汤小姐听。”

子浵郑重地点了点头，将此事的来龙去脉一五一十地说给汤小姐听。

汤毓儿听罢，惊吓得花容失色，“扑通”一声跪倒在地，哀求道：“请舒大哥看在我曾经救过你们的份上，饶了我爹爹罢，他也是一时鬼迷心窍，被那女人弄得五迷三道的，这才会失了心智的。他一生戎马，最恨蒙古人了，他不可能会为蒙古人卖命的，我会找一个机会跟他明说的，劝他辞官还乡，这样他便没有了价值，求求你们高抬贵手，放过他罢。”

舒子默和舒子恒上前一把扶起汤毓儿，子默长叹一口气，说道：“汤小姐请起，汤小姐大仁大义，救我等于水深火热之中，对我等恩同再造，汤小姐若有什么驱使，我舒子默赴汤蹈火亦在所不惜，唯独此事，事关重大，关乎黎民苍生，我，恕难从命。”说罢，痛苦地别过头去。

汤毓儿顿时泪流满面，只见她梨花一枝春带雨，不住地抽泣着，凝绝不通声暂歇，她哭泣起来断断续续的声音听在子恒耳朵里，如同刀子在一刀刀地划着他的心。

舒子恒心里泛起一阵涟漪，上前去安慰汤毓儿，一边擦拭着她的眼泪，一边说道：“毓儿，此事或许还没到那地步，还不是非生即死，只是我想不明白，伯父他位高权重，这江山是他用血汗与蒙古人打下来的，他如今如何会倒戈相向？若是我们能找到缘由，或许还来得及抽身呢。”

汤毓儿止住哭泣，细细思量了一会儿，瞪着一双杏眼，怒道：“一定是那个狐狸精闹的。”

听闻此言，舒子默眼珠一转，紧张地问道：“什么狐狸精，汤小姐请说，或许此事还有转圜的余地。”

汤毓儿这才将事情和盘托出，哽咽道：“大约在十年前，不知道是谁将她献给父亲的，父亲纳她为妾，对她百般疼爱，那个女人一直咳嗽不止，爹爹请了不少大夫给她医治，都说是喘鸣之症，却始终不能治愈，直到数月之前，龙啸山庄的龙少庄主，哦，不，据说那人并非龙皓云，而是李喜，他和钟管家来拜访爹爹，听闻此事，送了一些药丸给爹爹，没想到那狐狸精一吃便好了许多，我猜爹爹是因此受制于他们的。”

子浵一听，便找出了漏洞，问道：“这如何可能？钟斯又不懂医术药理，他如何会有能治奇难杂症的药，而且他就敢断然交给汤将军，汤将军也敢就给夫人吃了。”转而想起密信上钟斯求药的说辞，便道：“我想起来了，钟斯说那药乃是师傅所制的，然而师傅未曾望闻问切，怎会有药丸相赠？”

舒子默细细一想，也提出疑惑道：“汤将军所请的大夫必然都是良医，他们都治不好汤夫人的病，钟斯随便给的药丸如何会有效，看来，汤将军这个小妾很有问题。”

子恒也赞同地点了点头，灵机一动道：“小浵，不然你去给汤夫人瞧瞧病，看看这里面是不是有猫腻？”

汤毓儿一抹眼泪，道：“如此说来，此事真的甚是蹊跷，小浵，你是龙夫人的嫡传的弟子，你一定能揭开那个女人的真面目的。”

子浵却没有答话，微蹙峨眉，眼神游离，仿佛在想着什么重要的事情。

舒子恒见状，轻轻推了推子浵，问道：“小浵，你在想什么呢？”

子浵回过神来，怯生生地问道：“大哥，二哥，我想起书信的反面那些文字，那笔迹和正面的好似不太一样，会不会——”

舒子默一面思量一面搭腔道：“不错，此事当时我也发觉了，但是只想到信是汤和的结拜弟兄郭坤亲自送来的，便认定是这信是汤和亲笔所写的，如今细细想来，这汤府怕是有内奸，或许我们真的是误会汤将军了。”

舒子恒一听，顿时松了一口气，上前宽慰汤毓儿道：“毓儿，你听，你爹爹并非此事的始作俑者，你莫要伤心了。”

汤毓儿绝望的眼睛里折射出一丝希望，转而又黯淡下去，无助地问道：“如此甚好，可是我们去哪里找那个始作俑者，还我汤家的清白啊？”

子默道：“我们如今要小心行事，切莫打草惊蛇才好。”

如何才能在不打草惊蛇的前提下，抓到那个始作俑者的狐狸尾巴？

众人纷纷低头深思，子浵思量了一会，道：“我倒想到一个法子，或许能试一试，不过需要汤小姐的配合。”

汤小姐一听，忙道：“小浵，你莫要卖关子，若是我能帮得上忙的，我一定鼎力相助。”

子浵将她的法子娓娓道来，直听得众人眉头舒展，频频点头，此计颇为安全，值得一试。（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