皓云见汤小姐一脸的失望和自责,于是过去笑着宽慰道:“古诗有云:‘横看成岭侧成峰,远近高低各不同。不识庐山真面目,只缘身在此山中。’能身临其境领略湖光山色自然是人生一大美事,不过只是管中窥豹,时见一斑,不如我带汤小姐去雷峰塔上看看,居高望远,整个西湖美景尽收眼底,另有一番滋味。”
汤小姐玩性大发,听闻此言,不禁喜上眉梢,急不可耐地说道:“好啊,好啊,龙公子快带我去看看啊。”
皓云心想这汤小姐怎么跟个人来疯似的,说风就是雨,这都晌午了她也不会觉得饿吗?嘴上却调笑:“我说汤小姐,你是铁打的铜铸的人不觉得疲倦,可我们仨是血肉之躯,总得容我们吃些东西吧,我的肚子已经唱空城计了,能不能让我们先找个地方填饱肚子?”
汤小姐听闻此言,也觉得自己冒失,于是说:“龙公子莫笑话在下了,我确实少有出门,今日出来喜不自禁,也忘了饿了。”
由于贵宾汤小姐一心游玩,于是皓云带着大家简单地用膳之后,开始步行前往雷峰塔,登塔至半,皓云对李喜使了个眼色,李喜对他的用意心知肚明,于是点头示意,故意拉着桂琴要说私房话,他二人便不再前行。
龙皓云和汤小姐爬至塔顶,雪中的西湖十景银装素裹,分外妖娆。望着整个西湖的景致,真是美不胜收,皓云不失时机地说:“汤小姐,关于雷峰塔也有一个传说,不知道你有没有兴趣听我唠叨两句。”
汤小姐听他讲故事还意犹未尽呢,又不好意思缠着他讲故事,于是说道:“我自是求之不得。”
皓云开口说道:“相传有一条修炼千年的白蛇,为了报恩化身成人嫁给恩人许仙。这个许仙乃是一名大夫,夫妻二人在钱塘江开了一家药铺,悬壶济世,日子过得好不恩爱。哪里知道这事被一名叫做法海的和尚知道了,他非说人妖殊途,不能在一起,硬要拆散他们的姻缘。
这个法海和尚想尽一切办法把许仙骗到这雷峰塔里,白素贞为了救回丈夫不惜水漫金山,谁知因此累及无辜百姓,震怒天庭,被天神镇压在雷锋塔底。有情人不能终成眷属,是件很痛苦的事情,后来许仙伤心之下也出家了。这世上最残忍的事情莫过于棒打鸳鸯了,幸好后来精诚所至金石为开,他们最后终于走到了一起,所以说真爱无敌,汤小姐您说呢?”
汤将军是出身兵部,是一个武人,汤小姐虽然被调教得待人接物礼数周全,不过秉承父性,为人豪爽,至情至性,她听出龙皓云几次三番说这些话自然是有弦外之音,于是坦言道:“龙公子似有所指,君子坦荡荡,有话不妨直说,我汤毓儿虽然不敢称为君子,不过也绝非毫无肚量的小女子。”
皓云心存感激,于是照实说道:“汤小姐,实不相瞒当初钟管家代家父与令尊定下婚约的时候,我是全然不知的,令尊看中的也不是我,而是我的书童,名叫李喜,就是刚刚陪着我的。”说着指了指楼下,这才继续说道““我那次从京城的返回杭州的途中淋了场大雨,差点病死。幸遇一位姑娘,妙手回春救我性命,后来我们在路上还遇到歹人袭击,她为了救我身负重伤。我把她带回山庄养伤,等她伤好了她又用奇方救了我妹妹,其实你也见过这位姑娘,就是昨日在我身边的那个女子,不瞒您说,我感激她救了我,欣赏她的医术,更喜欢她的善良和人淡如菊的情操。”
汤小姐皱着眉头回想了一下,当时自己也曾好奇为何这个龙少庄主不带书童而带个丫鬟在身边。
皓云见汤小姐眉头紧锁,以为她似有不悦,于是赶紧赔不是:“汤小姐,你不要误会,我是不想欺骗你的感情,所以才如实相告,父亲希望我瞒着你这件事情,待将你娶进门之后再纳她为妾,可我不愿意,我不想欺骗你又伤害她,我——”
汤毓儿受到父亲娶妾的影响,最恨男人薄情寡义,这次明说是给龙天擎祝寿,其实是来相夫君的,她不希望步父母的后尘,所以到龙啸山庄来看看他,希望在成亲之前能够多多接触,免得遗憾终身。没想到龙皓云居然已经心有所属,不过人贵在坦诚,他如实相告,倒也令人钦佩,自己对他虽有好感,但也不至于非他不嫁,于是说道:“很感谢龙公子的坦白,君子成人之美,虽然我汤毓儿只是一介女流,不过勉强不能得到幸福的道理我还是懂的,我回去会跟父亲禀明说是我不愿意嫁你的。”
汤小姐这般通情达理,设身处地地为自己着想,皓云感激在心,向她深深地行了个躬礼,“多谢汤小姐成全!”
汤毓儿笑道:“行了,待日后你们成亲再谢我吧!这时辰不早了,你讲故事也讲累了吧,我们回去罢,莫让你的心上人挂念。”
龙皓云羞赧地一笑,四人于是坐上马车回到山庄。
李喜拉着桂琴在后面说悄悄话,皓云和汤小姐一同走在前面,因为汤毓儿的通情达理,龙皓云对她十分感激,两人自然看上去无比热络。
却说子浵从夫人的书房出来,正想着这些个烦心事的时候,真是无巧不成书,刚走到大门口,子浵听见龙皓云的声音,以为是幻觉,不经意的一抬头,恰巧看见皓云与汤小姐有说有笑地回来。
看他二人有说有笑地回来,子浵心里像是有十五只猫在挠一样地难受,也不知为何那一股无明业火又冲上心头,龙皓云口口声声说非自己不娶,只是应酬汤小姐,一转眼,就和人家打得火热。转念又想,皓云跟她在一起也好,总比和自己在一起将来痛苦的好。
汤小姐看见子浵嫣然一笑,然后和皓云说道:“今天辛苦龙公子了,我有些乏了,先回去了。”说罢,翩翩而去。
子浵心想真是新人笑旧人哭啊,心里正堵得慌,皓云乐呵呵地跑过来,兴奋地说道:“小浵,我有一个好消息要告诉你,我已经和汤小姐——”
子浵不想听他继续说他们的好事,于是打断他说道:“行了,我知道了,我祝你们白头到老,百年好合。”说罢,气呼呼转身走去。
皓云追上去,“小浵,你误会了,你听我解释。你别这样,事情不是你想的那样。”说着整个身子拦在她的面前。
子浵想长痛不如短痛,此事不宜久拖,于是说道:“不管你们两个人怎么样都与我无干。有一件事情我要跟你说,虚谷先生帮我批命,说我天煞孤星,我克死我所有的家人,难道你想成为下一个吗?你有那个温柔可人的汤小姐作伴,就当我们有缘无分吧!”
皓云却不以为意,道:“这算什么?我们过命的交情会让人三言两语就拆散了吗?别说我不信,就算我信我也不会放弃,离了你,我活着有什么意思。”
此时桂琴怯生生地走过来说道:“少庄主,夫人有命,让你回来就速速去找她。”
子浵立即接口道:“是啊,别让夫人等急了,我累了,这事就这么办吧。”说着,迅速地走开了。
留下皓云站在原地呆若木鸡,他不明白,怎么这才短短的几天时间,何以小浵对自己的态度会一百八十度的大转弯。(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