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霜降只觉得目瞪口呆,心想这都是什么事,怎么突然就是这么荒谬起来,赶紧关紧了大门,又是着人出去打探了一番。
这才是知道,原来街口那家米铺前些日子突然大降价卖米,还承诺说是过几天直接送到人家里面去,因为价格实在是实惠,一时间也是吸引了无数人交钱买他家的米。但是前两天一早这铺子却是毫无预兆地关了门,歇了业,等人去问,才知道这已经是人走楼空了,而还有大半的人没有拿到米。
这时候,这些人才是知道受了骗,不得已也只有整日蹲在那铺子前头等着逮人,也不知道是谁透露了一句,说这家铺子是何将军家夫人开的,找她去自然没错。
一群人都是被怒火冲昏了头脑,哪里能经得起调拨的,被三言两语地一说,就全都是壮起了恶胆,随手也不知道操起什么东西,就浩浩荡荡地往将军府冲过来了,被关在了门外,激动起来就是搬起路旁的石头砸起大门来,有些甚至大叫着陈霜降的名字当街骂起来。
听到这些消息,陈霜降直气得手都抖了。
这边护院不多,大门是出不去了,陈霜降只叫人隔着门喊话,那些人哪里还能听得进去,陈霜降没办法,只能叫人从后门悄悄地出去,找人求救去。
忐忑地等了大半点钟,这才是听到外面来了城防队,慢慢地把人群给驱散了去。
何金宝也是匆匆地赶了回来,刚好碰上城防队,不由要下马郑重地道过谢,散了些钱财,好生地把人给送走了。
转眼又是对着那两扇已经被砸得坑坑洼洼的大门,愣了一会神,这才是回了进来。
这事情既然是闹得这么大,那就已经是不能善了了,何金宝跟林先生商量了一下,几乎是立刻往衙门送了状纸,状告那米铺假冒他人名头,唆使民众暴乱。
这才是几天的功夫就是收到何家两份状纸,又是关系一个民众暴乱,蓝涟衙门也是不敢随便应了,赶紧就是往上递,这一来二去的事情就有些闹大了。
还没有等衙门商量个子丑寅卯出来,何家倒是先迎来了一个不速之客,这天刚好是轮到何金宝休沐,就听到下人说,外面有个脸生自称姓张的大爷来找陈霜降。
何金宝就有几分不乐意了,说:“什么大爷小爷的,怎么都是往里面报的?”
那下人唯唯诺诺地,半天才是说,那张大爷居然还捆了一个女人来,说是要来找陈霜降赔罪的。
陈霜降想了半天,也想不出来自己究竟什么时候认识一个姓张的,居然还是要说赔罪,那就更是觉得茫然了,只能是转眼对着何金宝摇了摇头。
想了一会,还是让把人请进了大厅,由何金宝招待,陈霜降也是耐不住好奇,悄悄地藏到那屏风后面,从缝隙,往外看去。
下人说是大爷,陈霜降还以为是多少的年纪,这一看才知道,感情这大爷不是说年纪,是在说人家派头。
那人看起来不过是四十出头,青滇玉的簪子,红绡丝的袍子,金田绸的裤子,鞋面上还用珍珠缀了寿,真是一身的富贵财色啊,就算是陈霜降不大识货也是知道,光是他这一身的行头大约也是能抵上何家一年的生计了。
只是这人,陈霜降仔细看了看,确实是不认识。
而这张大爷还真是捆了一个女人过来,正跪在大厅中央,大约是拉扯过,头发凌乱的很,金钗也是歪在了一边。
小桃也是好奇地跟着看了一眼,然后小小地惊呼了一下,捂着嘴跟陈霜降说:“那个不是那……秦姑娘么?”
经小桃这么一提醒,陈霜降才是想起来,这个人还真是秦香兰,那这个张大爷的,大约就是秦香兰嫁的那一个富商了,只不过好好地怎么弄成了这个样子的。
一见到何金宝出来,那张大爷就是俯身一拜,一边说:“想来这位该就是何将军了,小的张德意,见过将军。”
陈霜降只听成了张得意,不由就是微微一笑,心想这名字起的还真是吉利。
这一笑难免也是有些动静,大约是被何金宝听见了,也是能猜到陈霜降躲在那边偷听,只横眼望了一下,也不说破,只对着那张德意摆足了官架子,这才是问:“你这是找我有什么事啊?”
张德意却是拎着绳子把秦香兰往前拽了拽,这才是说:“今天小的是特地带这人来向将军及夫人请罪的,这妇人财迷了心窍开了米铺想着赚些脂粉钱,却又是手段不够,赔干净了本钱,连累了将军的名声。”
原来那家惹事的米铺居然是秦香兰开的,陈霜降一下就皱紧了眉头,立刻就是想到那群冒充何家收租子的人,十有八九也是秦香兰指使的。
只不过看这张德意说的轻巧似乎这事全然跟他无关一般,陈霜降却是怎么不信。
这能在京城站得住脚的生意人,多少都是有些关系在,张德意大约也是想着能借着秦香兰跟将军府搭上关系的,秦香兰拿了他的钱财,借了将军府的名头开米铺,张德意也是一早就知道,想着这该是个好事。只不过没想到秦香兰胆子这么大,张德意这才是刚出门几天,就是闹出了这许多的事情,而且何家居然一点情面都是不讲,直接状告到了衙门。
商人最是重名,要是真闹上了公堂,无论是对还是错,那张德意的生意肯定是要会受到影响的,所以趁着衙门还没有开堂,张德意赶紧捆了秦香兰上门来负荆请罪了。
张德意只说:“这妇人愚昧,居然被人唆使,干出了那些事情,将军好歹就看在她是将军府出来的人,打也好,罚也好,全由着将军做主,只别闹到外面去,自家人的事自家里解决就是了。”
来的时候,秦香兰大约是得了张德意的吩咐,听得这话,虽然有些忿忿表情,却仍是不声响地低着头。
何金宝也是不傻,听得出来,张德意这是在拼命跟何家套关系,硬是要把秦香兰说成是何家的人,何金宝现在可是对这些事情怕的很,赶紧否认说:“别说什么自家人,我们家姓何,你夫人姓秦,非亲非故的,最多只是客居在我家几天而已。而且这个事情,也不是什么小事,那可是十几二十个人围到我家来,大门都要被砸坏了,这也是你家夫人闹出来的,你究竟要是怎么说!”
秦香兰哪里还能耐得住,只往着何金宝这边膝行了几步,话未语,泪先落,梨花带雨地对着何金宝哭诉:“将军,不看僧面也看佛面,我做这么多事情,可全是为了夫人,全是为了何家……”
一时没有防备,被那秦香兰攀住了脚,转了几步都是没能转开,何金宝脾气本来就是暴躁,这一恼怒起来,哪里还管那么多许多,一只大脚就是把秦香兰给踹了出去,只对着张德意喊:“管好你家婆娘,你当我将军府里面的都是死人啊,闹腾成这个样子!”
张德意的脸色也不好看,他本意是来好生地跟何金宝赔礼道歉,把这个事情给往小了化,那秦香兰在家里答应好好的,没想到这会又是突然哭闹成这个样子,而且还一直往何金宝身边凑,一双桃花眼都像是带着小钩子一样,勾人的很,张德意也是怒了,直拽着那根还绑着秦香兰的绳子使劲地往外拉。
这纠缠了好一阵,何金宝也没什么耐心了,只叫了人把这两人给架了送了出门,还恨恨地掸着衣服啐了一口,骂:“真是不知所谓!”
“那个张得意,看来像是个有本事的,只觉得那眼神很亮,丝毫没有乱过。”看人都是走干净了,陈霜降这才是出来,跟着何金宝商量这事。
何金宝却还是带着点怒气,口气很有些冲地对着陈霜降嚷了一句:“再怎么有本事那也是人家的丈夫了,你再眼馋也没用了!”
知道何金宝这是还有点怨气,陈霜降也不跟他计较,笑嘻嘻地给他端了杯茶,这才是说:“人家再本事,总还不如我家男人的一根脚趾头,他可是堂堂大将军的。”
这么一番作态下来,何金宝才是如了意,犹还摆着架子说:“这茶水都冷了,再去换杯热的来。”
气得陈霜降伸手在他腰上拧了一把,何金宝这才是消停地说:“夫人凶悍,我再不敢,不倒水就算了,我帮你倒一杯就是。”
这一个事情,何金宝也是跟林先生商量过,觉得陈霜降之前投状纸那一事倒是做的很好,早一步将这一个事情提了出来,总比事后与人说更是可信一些,而且何家也是受害人,大约也是能在衙门那里博上几分同情。
至于张家来访的事情,何金宝也没有隐瞒,老实地告诉了衙门,不过没几日的时间,这事情也算是查了个清楚,秦香兰假冒他人名义,牟取暴利,煽动民心的罪名被拘上了堂。(未完待续,如欲知后事如何,请登陆***,章节更多,支持作者,支持正版阅读!)(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