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7章用生命追爱
“天啦!”齐妈妈叫出声来,几乎连站都站不稳,她的儿子刚刚一直都在听着她们之间的对话,那些残忍的话,那么伤人,就像一把刀子一刀一刀可以把人绞碎……
“是的!”夏银雪感觉到齐爵烁的手微微颤抖,心里一阵慌乱,她真的不忍心伤害他!伤害这个看起来对什么事情都不在乎,其实内心非常单纯的孩子。可是她必须忍受,必须残忍,因为已经到了必须亲手扼杀他幻想的时候了。
“你重来就没有喜欢过我?甚至是一点点吗?”齐爵烁眼里的悲伤一层层发散开来,形成蒙蒙的薄雾。也许太在意了她吧,他感觉到自己的灵魂都因为这孤注一掷的答案而微微颤抖着。
“是的,我重来没有喜欢过你,之前的一切一切都是你的幻觉,你的自做多情!和你订婚只不过是为了墨文夕,为了救墨文夕的命而已……”
他感觉到她的整个世界在一瞬间倒塌,汹涌而来的悲伤让他感到前所未有的绝望,让他无法呼吸,头痛不已……心仿佛被化开了一个口子,空了,一点点空了下去……
他的世界已经因为这个答案而沉没在黑暗里,永远没有光亮!
“所以,请忘了我吧……”夏银雪向前跑去,泪水从她眼里流出来,这些泪水是这么不受控制,这些泪水含着一辈子的哀伤。
“小齐……都是妈妈不好,妈妈不应该自作主张的,你千万不要太过悲伤啊……”
“够了!”齐爵烁一把推开妈妈:“我怎么会为她悲伤,怎么会为一个不爱而我的人而悲伤……”
泪水在他转过身跑开的时候汹涌落下,他想只要这样一直跑一直跑就可以不再想悲伤了吧,不再心痛了吧……
胃翻江倒海,他停下来大口大口呼吸,腥甜的气息冲到喉间,火辣辣的疼,他扑在栏杆上,为自己的伤痛呕吐。可是即使再怎样难受,夏银雪的脸还是在他的脑海里,甚至比任何时候都更加清晰。他冲进操市买了一大堆啤酒,然后一路走一路喝,空罐子在他身后发出清脆的响声。行人对这名乱扔垃圾、失魂落魄的孩子指指点点,避之不及。
有谁会去在意他撕心裂肺的疼痛,有谁会在意他恨不得这一刻死去……
他只是一只被别人抛弃的可怜虫!
齐妈妈在街头找到了他,把他送回别墅,他睡了整整两天。醒来后头爆炸似的疼,他站在镜子面前看到镜子里落魄到的自己,突然哈哈大笑起来,一拳砸过去,把镜子砸得粉碎,鲜血顺着他的拳头流下来……
“你疯了吗?”齐妈妈的眼圈很深,两天来一直是她照顾齐爵烁,这一刻看到失态的齐爵烁她再也忍不住骂出声来:“现在你就放弃了吗,被人家骂两句就放弃了吗?如果你真的在意她,没有她活不下去那么你就应该去找她,把她的心重新赢回来。而不是像个傻瓜一样在这里自残……”
“这样折磨自己,只会让她更看不起你,你难道看不出她只是为了不连累你才说的那些话吗?小齐啊,妈妈只有你一个儿子,与其让你因为这样自暴自弃的活着,还不如看着你为爱痛快的死去,去吧,去找银雪,告诉他你永远不会和她分开,无论她做什么你都会在她身边,这样你就可以赢回她的心了。”
“真的可以吗?”齐爵烁充满血丝的眼睛里闪现几丝希望之火,可是这火焰很快就暗淡了下去:“不会的,她永远不会喜欢我,我去只是自取其辱……”
“不试试怎么知道呢?”齐妈妈抓住儿子的手:“相信妈妈,勇敢的夺回银雪的心!”
齐爵烁终于点了点头,可是当他发现夏银雪已经从这个世界上蒸发的时候,他后悔了,后悔去找她!后悔让他感觉到空前的绝望。
他到珊瑚高中去找她,挨着几千名学生一个一个的问;他跑到姑姑家,把姑姑的腰都差点摇断;他找遍了城市里每一块坟墓、每一个公园、甚至是每一个面包店……
绝望一点点的覆盖而来,他如行尸走肉一般去到酒吧里,好几次醉得不醒人世,好几次疯了一般哭出声来……
他动用了齐家所有的力量,聘请了好几个私家侦探,可是依然没有夏银雪的消息,生命的火焰正在一点一滴的熄灭!
爱啊,这绝望的爱,我要如何遗忘这绝望的爱?
海边,乡下。
天还没亮,夏银雪就开始了新的一天的工作。她和很多渔民挤在渔船上,整理好腥臭的鱼网,然后在一边等着渔民们撒网打鱼,帮着把鱼堆积在一起,她要在船上给大家烧水、做饭、洗衣服。傍晚十分,她和几位大婶把鱼送到菜市去,批发给菜市场的老板。晚上回到鱼棚,她要和大家一起帮着收拾晒在外面的鱼干,用手工包扎一些鱼干,把这些鱼干买给附近的商场和超市。
她每天只能睡三、四个小时,即便这样她还是睡不安稳,梦里她总会梦到爸爸、妈妈、小瓶子和墨文夕。噩梦纠缠着她,小瓶子流着血的双眼让她冷汗淋漓,爸爸、妈妈哀怨的神情让她痛苦不堪,还有对墨文夕的思念,她好几次梦到他,他们仿佛置身在一片暗流里,四周非常漆黑,他在她耳边说:“游过去,游过去就可以活下去……”然后她就再也见不到他,被暗流吞没……
夏银雪倦缩在木屋里,睡着的时候一直保持着僵硬的姿势,有人稍稍一碰,她就会发出尖叫,然后痛哭流涕。没有人知道她经历了什么,没有人能够帮着她走出阴影,人们看着她逐渐瘦弱的身体偷偷流泪,祈祷老天带给她好运。
仇恨、绝望、孤独把她磨得锋利,触极什么,一旦爆发,必定粉身碎骨。
整整三个月,她住在海边,等到赚够了去日本的钱,她买了十斤馒头、十斤鱼干和一箱矿泉水坐上了去日本的船。
她甚至没有身份证,根本谈不上护照,只能出三倍的钱偷渡而去。
摇晃的船上,她躲在漆黑的船仓里,饿了就啃馒头、嚼鱼干、喝矿泉水,然后抽出一把随身携带的长刀偷偷的按在石板上磨,磨刀让她的神经几度崩溃,她对这种声音过敏,磨的时候总是感觉到牙齿酸痛。
“爸爸、妈妈、小瓶子还有墨文夕请你们赐予我力量,我一定会为你报仇的。”
为了报仇她什么苦也不怕,仇恨让她比平时坚强了百倍,就连夜晚的巨大的海风、突然袭击而来的大浪也不能动摇她半分。
十五岁的她,已经有了二十岁的心。
日本,东京。
腾田集团办公大楼彻夜灯火辉煌的八十层高楼,宣示着腾田集团的雄厚实力和不可动摇的社会地位。
巨大的落地窗反射出整个东京辉煌的夜景,绚目到让人误以为是在半空。腾田夕坐在轮椅上,彻夜不眠让她看起来有些疲倦,纪月无冰仍然是冷漠得像一堵雕像,仿佛他存在这个世界上就只是为了听命于这个残疾少女。(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