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咦?其中一个是李家二小子的声音,这个我听出来了,另一个小孩的声音是谁的?听口音不像是咱们这村里的人……”听到有人阻止砸门,福妈松了一口气的同时,又有点疑惑地喃喃自语。
“是那家庄子里的小少爷。”福爹听到后,给了福妈答案。
福妈听后目露惊异,
“啊?是那个金贵的小少爷?可是,他怎么会出现在这里,而且还出手帮了咱们?”
“这个……”福爹看向张子桐,然后全家人也都看向张子桐。
张子桐不太好意思地挠挠脸颊,
“本来今天和小黑约好去庄子上的,结果出了昨天那样的事,今天一大早又忙来忙去的,等我想起来想给庄子上送信时,大娘他们正好闹上门来,给堵在了家里,他可能是见我没去,也没捎个信啥的,所以,过来看看,于是,凑巧,就赶上了……”
“……”福妈看着张子桐,张了张嘴,好像有什么话想要跟她说,转眼,又想到目前面临的情况,不是好好话的时机,终究是没有开口。
见福妈只是看了看她,没有说她什么,张子桐悄悄松了口气,但是,心里明白,福妈不是放过了她,而是准备“秋后算帐”。
“哼哼!大家伙都看看,我这刚说要砸他们家的门,就跳出来这么多人护着,还说没有到处勾三搭四,谁信呢!”李氏看着突破人群,在张子桐家大门前碰头的墨煊一行人和李怀仁一行人,心里妒忌的不行,便大声嚷嚷着向张子桐家抹黑。
“这位是张家大婶子吧。”李怀仁从容地面对李氏的泼脏行为,敛衽行礼,面带温文儒雅的微笑。
“谁是你家大婶子,我可不认识你,别到处乱攀亲,我们可是清白人家,不会到处……”李氏撇撇,用不屑一顾的表情说道。
“娘……”秀儿连忙拉了一下李氏的衣袖。
“那是我唐突了,在下李怀仁,是山前李村的人,来此,是特地带着舍弟来赔礼道欠的。”李怀仁见状,唇角微微勾起,然后抬头直起身来,视线低垂看着自已左手衣袖,伸出右手将刚才弄出来的褶子压平,边整理边说道,与刚才的彬彬有礼相比,显得有些傲慢无礼。
“哼,赔礼道欠,你想怎么赔礼道欠?”
“这里好像不适合谈事情,我想我们可以找个地方坐下来好好谈谈!”
“不行,就在这里,而且,我们也没什么好谈的,欠债还钱,杀人偿命,既然你们打了我们飞儿,那么,让我们打还回来就是了。”
李氏的话刚说完,柱子胜子两个就吓得往后躲,李三孬瞪了他们一眼,挺胸抬头地走上前去,抬着下巴,斜睨过小肥,
“是我揍得那胖子,只是看那胖子不顺眼,跟张二叔家没关系,我人就在这里,要揍就尽管来吧,揍完人后就给我离开这里,不许再到这里来闹。否则,我见一次,揍一次!”
“是你打得我?你就是李三孬?好小子,看我不揍死你!”小肥看见李三孬是仇人见面分外眼红,握着拳头就要冲上去,却被那妇人给死死的拉住了。
“柳氏,放手,让飞儿去,即然他们是来赔礼道欠来的,肯定不会再伤着飞儿的,让飞儿上去打几下出出气也好。”李氏面带威胁地看向那少妇,意味深长地说道。
少妇也就是大爷的妾室柳氏听到后,暗地里咬碎了一口的牙,表面上却无可奈何地准备松手。
“噢,这样也好,以打还打,挺公平的,那小三,你说,你打了人家几下啊?说得清楚明白些,咱们家从不赖人家的帐。”
李三孬听后一怔,偷偷看向自家二哥,李怀仁若无其事地瞟过来一眼,眼神让李三孬接个正着,双眼瞬时一亮,然后看向小肥说道,
“当时我嫌麻烦,懒得动手,于是就站在一边看来着,大多数都是别人动得手,不过,为了表现出我道歉的诚意,我就让你打一拳好了!”
“什么?!一拳?!你明明……”
“少罗索,爱打不打,小爷还不乐意奉陪呢!”
“好,一拳就一拳!”小肥咬牙切齿地捏着拳头走到李三孬跟前,就在众人以为他会一鼓作气地挥拳而上时,他却围着李三孬转起了圈圈,速度还不慢,然后在众人被他弄得眼花缭乱,昏头转向之际,突然出手扑向李三孬。
“哎哟!”李三孬捂着胸口后退了几步,哎呀哎呀地叫疼。
而小肥则握着拳头,呆呆地怔立当场,一脸难以置信地看着李三孬,恨不得吃了他,
“你撒谎,我明明还没有打到你呢!”
“小子,我告诉你,小爷让你打一下已经是很给你面子了,你别太不知好歹!”李三孬装模作样地捂着胸口,冷酷地坏笑道。
“好了,现在,你们打也打了,咱们互不相欠了,那这事,是不是就揭过去了?”李怀仁慢悠悠地踱步到李三孬身边,轻松自若地问道。
“那怎么行,当时有好几个小子呢,其他几个小子是谁,都让他们出来!”李氏不依地掐着腰说道。
“有能耐自已找去,没能耐就去死去,反正咱们的账两清了,小爷没义务告诉你们是谁。”李三孬吊儿郎当地说道。
“娘,我知道还有谁,我还听到一个人喊二赖……”
“二赖,他真得听到了……”柱子和胜子的惊呼,暴露了二赖。
“吡溜!”二赖跟没事人似的,吸溜了一下鼻涕,再用袖子抹了抹之后,才抬起眼来,对上众人的视线,
“我当时只是路过那里……”二赖说完后就垂首不语了。
“好好好,很好,就当你路过,那你说,你都看见了什么?”李氏气极地连说了好几个好,然后指着二赖问道。
二赖伸出手,在李氏的诧异眼神中,漫不经心地说道,
“给我十两银子,我就说。”
噗,李氏气得脸色涨红,很有些像要喷血的前兆。
“好耍无赖是吧……”
“此话差矣,我们本来怀着十二分的诚意来赔礼道歉的,本来可以好好地坐下来商谈一番,是你们要求要以打还打的,行,只要能让你们解气,你们说怎样就怎样,谁让我们是做错事的一方,理亏呢,好,我们爱小三让你打了,毫不还手,够有诚意的了吧,然后,你们又要樊咬别人,那随便你们,反正已经与我们无关了,什么都随着你们,听你们的,怎么最后,成了我们耍无赖了,明明是你们无理取闹吧……”李怀仁话还没说完,就被数道奔呼而来的声音给打断了。
“谁?是谁啊,我看谁敢打我们家二赖,老娘活剥了他的皮!”
“柱子,你个死小子,给老娘我赶快回家,我看谁敢找上门来闹,我剁碎他喂狗!”
“胜子……”
三个妇人后面跟着几个村壮挤进了人群,柱子、胜子他们各找各妈,场面立刻乱成一团。
二赖娘的腰眼嘎咕在村里是出了名的,而柱子的娘则是一个身段丰腴,身形稍壮的妇人,两眼眼神明亮的仿佛要戳瞎人眼似的,一看就不好惹。
胜子的娘是个身宽体肝,珠圆玉润的中年妇人,右嘴角长了一个黑色的媒人痣,嘴巴是出了名的能说会道。
三人往那一站,那横劲、泼辣劲、厉害劲,甩出李氏几条街去,李氏那点道行也就欺负欺负福妈这样的老实人,跟这三个明显“身经百战”的人相比,一点都够看。
在别人不注意的时候,李怀仁身边突出多出一个人来,就是之前被他派去打探消息的长安。
长安附耳禀报完后,李怀仁手一摆,他就点头退到李怀仁身后去了。
这一幕落入了两个有心人眼中,一个是隔着门板观察外面动静的二福姐,另一个就是秀儿。
李怀仁注意到了秀儿投注在他身上的视线,只是淡笑着忽略了过去,秀儿见状,嘴唇微抿,手中的绵绣帕子被她揉搓成了团。
“娘,咱们走吧!今儿怕是不成了,再待下去,形势对咱们不利……”秀儿小声地规劝李氏道。
“……就这么走,我不甘心……”李氏愤恨不甘地瞪视着始终紧闭的大门,脚如同钉在地面上似的一动不动。
“娘,不急,过年还有段时间呢,我们有得是机会,咱们得从长计议……”
“哼!咱们走!”李氏又狠狠地瞪了一眼大门,然后带着人离开。
妾室柳氏立刻拉着小肥的手跟上,小肥边走边不甘地回头狠瞪李三孬他们,而柱子他们则扬威扬威地朝他挥了挥拳头。
围观的人见没有热闹可看了,也就渐渐的散了。柱子、胜子被他们娘给拉走了,二赖娘也要带二赖回家,结果道被二赖给劝回去了。
张家大门前最后只留下了李家兄弟,二赖,和墨煊一行人。
“你怎么在这?”李三孬从刚才一看到墨煊就冲他瞪眼了,结果被李怀仁给阻止了,现在,事情解决了,他就憋不住了。(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