飞澜一身玄色锦袍,肩头金色菊花妖娆盛放。她跟随内监进入怡景宫,内殿之中,庄晓蝶伏在桌案之上,已然微醺。飞澜上前一步,屈膝跪拜,“臣慕容飞澜参见蝶妃娘娘,娘娘万福金安。”
“你来了,坐吧。”庄晓蝶一笑,指了身旁的位置。飞澜淡然坐在她身侧,面容苍白平静。
“来,陪我喝一杯。”庄晓蝶举起白玉瓷壶,亲手斟了杯酒递给飞澜。后者接过,含笑饮尽。然烈酒入腹,刺激了伤口,撕扯般疼痛着。
“娘娘宣微臣前来,不会只是为了与微臣饮酒叙旧吧。”虽是痛极,飞澜面上依旧神情不变,唇边笑意浅显,暗含几分疏冷。
庄晓蝶扬手屏退殿内宫人,而后手执酒壶,仰头猛灌几口后,放肆的大笑。“除了你,本宫不知还能找何人倾诉,慕容飞澜,你并非本宫的朋友,但尚好,你也不是本宫的敌人。”
飞澜笑,执起酒壶,自斟自饮,“可以不做娘娘的敌人,慕容飞澜荣幸之至。”
庄晓蝶苦笑起身,酒醉让她的身体摇晃不稳,她走到窗棂边,手掌轻触上那盆妖娆盛放的双色菊,眸光逐渐涣散。而身后慕容飞澜的目光也落在那盆菊花之上,不解的蹙了眉心。她是爱菊之人,自认识得天下所有种类的菊花。但这一盆双色花,形态与菊花相似,却是一种极为罕见的‘绝息花’,古书记载:绝息花一但与龙涎香相遇,便可使女子不孕。难道……飞澜心头一惊,不敢再多想。
而正是此时,蝶妃突然扬臂将窗前那盆她最心爱的双色花扫落在地,刺耳的碎裂声让飞澜蹙起眉心。她看着蝶妃站在窗边放肆的大笑,而后又无助的大哭。“慕容飞澜,你知道吗?这个看似繁华的皇宫,实质上却是一座冰冷的牢笼。”
庄晓蝶仰头,脸庞之上泪雨滂沱。在这里,每一个人都是她的敌人,每日的勾心斗角、争宠就是她全部的生活。可无论她多努力,都无法留住帝王的心。她真的累了,也绝望了,但她想要生存,就必须争下去,她的身上背负着庄氏一族的荣辱。
“洛贵妃刚刚入宫,皇上自然觉得新鲜,不过一时宠幸罢了,娘娘不必介怀。”飞澜淡声出口,青葱指尖随意把玩着碧玉杯盏,墨眸中流光暗涌,神情难辨。
“洛青缨?她也配让本宫嫉妒!”蝶妃放肆的狂笑着,跌跌撞撞的走到飞澜面前,双手吃力的撑住桌沿。“听说宁王已经离开了封地,那个女人也很快就会入宫了。”
飞澜仰头,不解的看着她。
“难怪你一无所知,那是你进孔雀山庄之前的事。”蝶妃笑着跌坐在椅凳上,又饮尽一杯苦酒。“无论是柔嫔,洛青缨,还是本宫,都不过是皇上手中的一枚棋子罢了,那个女人才是藏在他心里的那个人,在她面前,我庄晓蝶又算什么!这后宫三千佳丽又算的了什么啊!”
飞澜苍白的容颜依旧淡漠如水,她手执玉壶斟了杯茶递给她,温声道,“娘娘,您醉了,喝杯茶解解酒吧。”(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