不知怎么,她已被他抱入床榻,两个人一同滚倒在床上,他紧紧的拥着她的身体,哪里还舍得放手。
“怎么不叫夫君了?嗯?”君洌寒将飞澜压在身下,唇角挑起一抹邪魅的笑,暧昧的目光一直落在飞澜胸口,此时,飞澜身上衣衫凌乱,纤细的双肩裸露在外,随着她急促的喘息,胸口剧烈的起伏着,雪白的肌肤还带着潮湿的雾气,如同一种无声的邀请。
他温润的笑就像春风一样拂过她心房,虽然没有上一次那样的恐惧,可是,飞澜仍是害怕的,她紧咬着唇,双手紧抓着身下的锦被。
他的指尖轻轻的穿透她细密的发丝,低头轻吻着她的唇,他吻的很轻,很柔,生怕吓到她一样,他的舌尖在她唇边上温柔的舔舐,飞澜只觉得唇上痒痒的,心中也泛起酥麻。君洌寒有过太多的女人,对于床笫之事,飞澜怎么会是他的对手。她知道自己根本抵挡不了他的引.诱,她不受控制的开始回吻他。
“澜儿,可以吗?”他的唇稍稍离开飞澜的唇片,声音低哑,带着些微急促的喘息,他身下炙热的坚.挺已经抵在飞澜腰间,并肿胀的发疼。
飞澜一张小脸都要红透了,她如水草般柔软的双臂缠在他颈项上,心口如小鹿乱撞,心脏狂跳的厉害。只是,未等她回答,殿外突然传来一片嘈杂之声。
“皇上,不好了,太皇太后突然重疾,已经咳了血,还请皇上移架永寿宫……”大太监高八度的嗓音传入内殿。
君洌寒不耐的从飞澜身上翻下来,他背对着她穿衣,而飞澜裹紧被子,蜷缩着身体靠坐在床角,一时间,竟不知心中是庆幸还是失落。
“皇祖母病重,朕必须去一趟,你先休息。”君洌寒转身,忽而倾身上前,吻轻落在她唇畔,暧昧的低喃,“等我回来,然后,我们继续,嗯?”
飞澜脸颊又羞红了一片,她伸手用力的推开君洌寒,“还不快走,你的皇祖母还在等你呢。”她这样一挣动,锦被从身体上滑落,露出胸口大片的肌肤,君洌寒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的肌肤上,怎么也移不开视线。
他吻过来,用力的擒住她双唇,又缠绵了一会儿,才恋恋不舍的放开她。“乖乖呆在这里,等我回来。”
“嗯。”飞澜唇上擎着笑,点了点头。看着他转身离开。
她看着他的背影逐渐在视线中消失,而她唇边的笑也渐渐的冷却下来。眸中的情.欲之色全部的消散了。飞澜的手掌紧按在胸口的位置上,她不知道为什么,他分明已经温暖了她的身体,可是,心仍是冷的。
另一面,君洌寒带着风清扬走入永寿宫中,庄氏的寝殿内灯火通明,御医院当值的御医都侯在殿内。见君洌寒前来,纷纷屈膝跪拜。
“臣等参见皇上。”
“都平身吧。”君洌寒淡声回着,一路从众御医身边经过,在庄氏床榻前停住脚步,而后便间瑜琳半跪在庄氏榻边,正耐心的伺候庄氏喝药。
“臣妾参见皇上。”瑜琳的头压得极低,像极了做错事的孩子。
君洌寒只轻点了下头,而后对庄氏拱手,“孙儿参见皇祖母,听说皇祖母突染重疾,孙儿甚为担忧。”
“哀家没事,烦劳皇上挂心。”庄氏声音沙哑,话音刚落便不停的咳了起来,她手中的绢帕一直捂在唇边,手帕拿开之上,上面染着鲜血,而庄氏的唇角也挂着一丝血痕。
瑜琳手疾眼快,从袖中取出白色绢帕,动作温柔的为庄氏擦拭唇角的血痕,另一只手一下下轻轻的抚摸着庄氏的后背,帮她顺气。庄氏停止了咳,抬头看着瑜琳,对她浅浅一笑。“这后宫之中,就输你这丫头最孝顺。”
“太皇太后这是哪儿的话,瑜琳是您的孙媳妇,伺候祖母是分内之事。”瑜琳柔柔回道。
君洌寒剑眉轻蹙起,若有所思,而后一挑衣摆在庄氏的榻边坐了下来,冷眼扫过殿内伺候的宫人,“你们是怎么伺候主子的,太皇太后病的如此重,怎么才命人来通禀朕?”
为首的大太监吓得不轻,扑通一声跪倒在地,“老奴治罪,请皇上恕罪。”
“拖出去,杖责三十大板。”君洌寒冷声道。
那大太监吓得不轻,不停的磕头求饶。“皇上饶命,皇上饶命。太皇太后,救救老奴啊,太皇太后……”
这样的一番哄闹,庄氏又剧烈的咳了起来,君洌寒与瑜琳一同为她拍着背,许久后,才缓和下来,沙哑着开口道,“皇上不必责怪他,是哀家不让宫人通禀的,皇上国事繁忙,不必再为老婆子的事儿忧心。”
“皇祖母病重,孙儿自当尽孝。”君洌寒状似亲密的牵着庄氏的手,眸底却一片平静,他看向一旁风清扬,吩咐道,“风清扬,还不过来诊治,若医治不好皇祖母的病,朕定要将你治罪。”
“微臣遵旨。”风清扬上前一步来到榻边,开始为庄氏诊脉。许久后,他的指尖才撤离庄氏手腕,并不着痕迹的向君洌寒使了眼色,意思是庄氏的病并非虚假。
风清扬书写了药方,交给永寿宫的大太监去拿药,而后向君洌寒回禀道,“太皇太后是感染了风寒,医治不当引发的肺疾,微臣已经开了方子,满满调理,病情自然会有所好转。”
“嗯。”君洌寒点头,眸色越来越深,风清扬一时间竟也揣摩不透帝王心意。
庄氏看似随意,笑着对君洌寒道,“皇上无须忧心,古语曰:百岁光阴,七十者稀。哀家年过七旬,历经三朝,这辈子也该知足了。”
“皇祖母万寿无疆,何出此言。”君洌寒唇边含笑,眸中却波澜不惊。
庄氏摇头失笑,眼中平静,似乎早已看穿生死。“什么万寿无疆,那都是自欺欺人罢了,人终究逃不过一死,只是早晚而已,哀家活了这一把年纪,还有什么是看不透的。”
君洌寒微低着头,笑靥不变,而沉默不语。
庄氏一脸的苍白憔悴,又轻咳了几声,瑜琳扶她躺在床榻之上,耐心道,“太皇太后,您累了吧,臣妾服侍您就寝。”
“嗯。”庄氏点头,“哀家的确是有些累,都退下吧。瑜琳啊,你替哀家送送皇上。”
瑜琳轻抬眼帘,怯怯的看了眼君洌寒,又很快的低敛了眸子,微微俯身道,“臣妾遵命。”
君洌寒起身一拜,“皇祖母好生歇着,孙儿先行告退。”
瑜琳跟随着君洌寒步出内殿,他缓缓的停住脚步,定睛瞧着跟随在身侧的女子。瑜琳一直压低着头,碎步来到他身前,屈膝跪倒在地。
“皇上恕罪。”
“哦?皇贵妃何罪之有?”君洌寒微眯着凤眸,语调中带了几分自嘲。
瑜琳躬身磕了个头,继续道,“今日臣妾来给太皇太后请安,发现她老人家一直在咳血,所以,臣妾自作主张命人通禀皇上,皇上是重情重义之人,臣妾不希望皇上背负一个不忠不孝的骂名,被天下人耻笑。”
君洌寒定睛盯着她头顶,瑜琳的话几乎是无懈可击的,可是,偏偏那么巧,就敢在他与飞澜温纯的时候,这似乎巧合的过分了些,不得不引起怀疑。
微思片刻后,他才出声道,“你起来吧。”
“谢皇上。”瑜琳从地上爬起,许是起的太急,脚下一个踉跄,身子便向后倾倒,眼看着就要摔倒在地,一直有力的手臂已环在她腰肢,君洌寒稍稍用力,稳住她的身体后,不着痕迹的从她腰间抽回手臂。
若换做往日,瑜琳一定会借机扑上来抱住他,可这一次,她并没有那么做,反而向后退了一小步,微微的俯身一拜,“多谢皇上出手相救,是臣妾太笨,让皇上忧心了。”她的神情很平静,苍白的脸色让人看着有几分心疼。
“无碍,下次当心些便是。”君洌寒淡声回道,他对着她的时候,多少有些尴尬,这个女人,在多年以前他是爱过的,若不是飞澜的出现,他或许至今仍爱着她。只可惜,后来发生了太多的事,他对她的爱已随风而散,再也无法回到当初。
不知为何,君洌寒再度兴起了送她出宫的念头,他既然无法再给他疼宠与怜爱,那么她留在宫中,终究逃不过老死宫中的命运,倒不如放她离开,让她在宫外安然的渡过余生。
“瑜琳,你有没有想过离开这里?朕可以为你安排好一切,只要……”
“皇上不必再说。”瑜琳突然拔高了音量,打断了他的话,她仰头凝望着他,双眸含泪,“瑜琳不会离开的,就算死,瑜琳也要死在这里。皇上可以不爱瑜琳,却不能阻止瑜琳爱你。”她说的斩钉截铁,贝齿紧咬着唇,力道之大,几乎咬出血丝。“皇上放心,瑜琳不会纠缠不清,我只要远远的看着你,能知道你过的好不好,这样我就心满意足了。”
“瑜琳,朕不想委屈你。”君洌寒蹙眉又道。
瑜琳踉跄的后退,哭泣着摇头,极度隐忍的模样,“不,瑜琳不委屈,我明明知道你已经不爱我了,你甚至要杀了我,可是,我还是卑微的爱着你,洌寒,我不会打扰到你,我会留在永寿宫中伺候太皇太后,替皇上尽孝,难道这样也不行吗?”
君洌寒看着她,她哭的像个泪人,一副委曲求全的模样,拒绝的话卡在喉间,竟发不出声音,最后,只能化作一声轻叹,“随你吧。”他说罢,拂袖转身而去。
而瑜琳一直站在原地,她看着他离开,眸中楚楚之态逐渐消失,取而代之的是一片冰凉,她用手背狠狠的擦掉面颊上的泪,唇边扬起狠戾的笑,心道:君洌寒,我一定会让你回到我身边,我一定会让你再次的拜倒在我的石榴裙下。这一次,我不仅要你的人,要你的心,还要你的江山。
“娘娘,您还好吧?”侍女幼兰缓缓而来,在她身旁停住脚步。
瑜琳冷笑,“本宫有什么不好的,难道你没看到吗?皇上已经上钩了。”
“可是,太皇太后与皇上并不亲厚,娘娘留在永寿宫中,根本没有机会接近皇上,如何能重新博得皇上宠爱呢?”幼兰忧心的问道。
瑜琳侧头,眸中浮起冷傲,她委曲求全的留在庄氏那老不死的身旁服侍,自然不会白费功夫。“皇上看似冷漠,却是至孝之人。他与太皇太后虽一向不和,两人之间毕竟有祖孙之情,本宫替皇上尽孝,就是要他对本宫多一份愧疚,这样,本宫才有机会接近他。”
“娘娘高见,幼兰自愧不如。”幼兰躬身一拜,脸上都是恭维的笑。
瑜琳轻哼,轻拍了下她肩头,“当前方无路可走之时,只能以退为进。你要学的东西还多着呢,若你如本宫般智慧,那你也能做娘娘了。”
“娘娘折煞奴婢了,就算给奴婢一万个胆子,奴婢也不敢啊。”幼兰吓得不轻,屈膝跪倒在地。长乐宫中,众人皆知瑜琳嫉妒心重,若是哪个宫女敢打皇上的主意,不被碎尸万段才怪。
“谅你也不敢,起来吧。”
“谢娘娘。”幼兰战战兢兢的起身,已吓出了一身冷汗。
“让你查的事如何了?那人真的是慕容飞澜吗?”瑜琳又问。那日顾非凡闯宫,事情虽被君洌寒压了下来,但后宫之内,想要封住悠悠众口,并非易事,多少双眼睛看到一个与淑妃容貌极相似的女子,掌匡帝王。
试问天下,除了慕容飞澜,还有哪个有这么大的胆子触犯天威。
“回禀娘娘,我们的眼线回禀,那女子的容貌的确与已逝的淑妃一模一样,并且,皇上对她极是宠爱,并唤她‘澜儿’。”
“果真有此事?”瑜琳不由得大惊,她分明让慕容飞澜魂飞魄散,这世上怎么肯能还有慕容飞澜存在。
“消息确实无误,娘娘要早作打算才是。”幼兰提醒。
瑜琳冷笑,笑声带着几分阴森。“无论她是不是慕容飞澜,本宫当初能让她魂飞魄散,如今也同样能将她置于死地。”
夜色薄凉,瑜琳下意识的拢了下肩上披风,“回永寿宫吧,既便是做戏,也要做全套。”
两人一前一后,进入永寿宫中,没想到,庄氏并未在熟睡,身体慵懒的靠坐在贵妃榻上,一副老态龙钟。
“回来了?皇上对你的态度可有改变?”庄氏哑声询问,短短的一句话也伴随着咳声。
瑜琳躬身一拜,很是沉得住气,“皇上的心早已不在臣妾身上,臣妾只想替皇上留在太皇太后身边尽孝,别无其他。”
庄氏一笑,犀利的眸子似乎将一切尽收眼底。庄氏一直知道,瑜琳是有野心的女人,她并不甘于平庸。
“哀家若是想要人服侍,只需一句话,这后宫嫔妃趋之若鹜。瑜琳,你可知哀家为何独独选了你吗?”庄氏淡然而笑。
庄氏老谋深算,瑜琳根本无法摸透她的心思,所以,言行举止都极是小心翼翼。“瑜琳愚钝,还望太皇太后赐教。”
庄氏含笑不语,手指一颗颗碾过手中的檀木佛珠。瑜琳自然不愚钝,若她不够聪明,庄氏也不会选上她。庄氏大半辈子都在宫中,还有什么是她看不透的,当暗卫回禀,慕容飞澜回来了,她就知道,圣朝的天要变了,只要那个女人想,她足以毁了当今皇上,毁掉圣朝天下。而庄氏是绝不可能让这样的事发生。
这些年来,从庄晓蝶伊始,庄氏一族的女子一个接一个被送入宫,却没有一个能博得帝王之爱,如今的庄怜,胆小懦弱,任性无能,更是靠不住的。放眼后宫,能与慕容飞澜抗衡的,也只有瑜琳,这个帝王曾经深爱过的女子。如今,瑜琳看似失势,但只要给她机会,她就一定能紧紧的抓住。
“慕容飞澜回来了。”庄氏状似不经意的开口。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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