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你告诉朕,你为什么还要出现在我面前?为什么会在我怀中?飞澜,承认吧,你还爱着我。”君洌寒失控的扳住她身体,咄咄逼人道。
飞澜清傲的扬着头,唇边的笑没有一丝温度。“君洌寒,收起你的自以为是。是无忧跪在我面前,求我来阻止你御驾亲征。那明显就是一场阴谋,你只会有去无回。他不想你死。”
“那你呢?澜儿,你可有担心过?”
“没有。”飞澜冷然的丢下一句,而后拂袖转身,“我言尽于此,至于你出征与否,那是你的决定。”
而君洌寒突然从身后将她抱住,她既然回到他身边,他又怎么可能再对她放手。“好,既然你只在乎无忧,那么,就为无忧留下来。”他打横将她抱起,施展轻功向养心殿而去。
“君洌寒,你混蛋,放开我。”飞澜在他怀中挣扎,暗自运用内力,手起掌落,那一掌落在君洌寒心口,带着七层功力。他突然顿住脚步,只觉喉中一股腥甜之气上涌,鲜血顺着唇角缓缓的流淌下来。而他的唇角依然上扬着,含笑看着她,眸中的温情从不曾改变过。
“你,你为什么不躲?”飞澜错愕的看着他,身子僵在他怀中不敢再动。她不想伤他,她只是要他放手而已。
君洌寒浅笑,强忍着胸口的疼痛,抱着她,一步步向养心殿的方向走去,“如果我躲闪,就必须放开你,我怕这一次的放手,就再也无法抓住你。”
飞澜沉默了,头轻轻的靠在他胸口,任由他抱着。她漆黑的眼眸中,流动着复杂的流光。
君洌寒受了伤,无法再施展轻功,只能沿着石径小路向前走。所过之处,巡夜的御林军跪了满地。
君洌寒一副狼狈的模样出现在养心殿中,倒是吓坏了值夜的太监宫女。
他身上明黄的龙袍都湿透了,胸口大片的鲜红,怀中,还抱着一个白衣墨发的女人,她一张脸埋在君洌寒怀中,半身湿透,看着半人半鬼,尤为渗人。
“皇上。”徐福海走过来,一副忧心忡忡的模样,转而看向一旁侍女,急急吼道,“还不快将风御医请来。”
“奴婢,奴婢遵命。”那侍女慌慌张张的跑了出去,仍是一副惊魂未定的模样。
而君洌寒仍是气定神闲,对徐福海吩咐,“让人在外面守着,今夜之事,一个字都不要传出去。”
“老奴遵旨。”徐福海躬身一拜,但目光却一直流连在君洌寒怀中的女人身上,他敢肯定,这女子并非宫妃,但那身形又有几分熟悉,但究竟在哪里见过,一时间又想不出来,难道是哪宫的宫女被皇上看上了?
他带着殿内宫人退去,并十分识相的关闭了殿门。
“皇上现在可以放开我了吗?”飞澜抬起眼帘,淡声问道。
“嗯。”君洌寒淡应,却抱着她一路向内殿而去,养心殿内殿之中置有泉池,他小心翼翼的将飞澜放在池边,池内泉水发出咕咚咕咚的声响,水面之上雾气萦绕。
“你先沐浴,免得感染风寒,朕命宫人给你准备换洗的衣物。”他简单的交代几句,便转身离开,他高大的背影,看上去有几分落寞。
飞澜沐浴更衣之后,换了一身湖水绿的裙衫,一头青丝被拢在身前,发梢还滴答的落着水珠。她从泉池走出,跃过屏风,只见君洌寒站在窗前,褐眸清幽深沉,也不知他究竟在想着什么,凝神专注。他身上还是那件湿漉的龙袍,胸口斑驳的鲜红格外刺目。
“你,你要去沐浴吗?还是让风清扬给你看看。”飞澜站在屏风前,与他之间隔着安全的距离。
君洌寒淡然一笑,随手脱下脏了的袍子,只穿着中衣坐在龙榻上,“一点小伤,还死不了。怎么?担心朕?”
飞澜敛眸不语,随手挽起腰间长发。“我该回偏殿了,深更半夜,孤男寡女共处一室,并不合适。”
君洌寒看着她,轻笑,“这话似乎说得晚了些。”
飞澜清冷弯了唇角,“皇上似乎忘记了,我是连玉墨,并非慕容飞澜。”
“是吗?”君洌寒俊颜冷然几分,“那你现在可以离开了,大翰太子与公主如何处置,这场仗如何打下去,都与你无关,因为,连玉墨没有资格管朕的闲事,朕只听澜儿的话。”
“你……”飞澜贝齿紧咬住唇片,他分明是在威胁,可是,她又不得不受他的威胁,似乎每一次,她都如此的被动。
君洌寒无奈的笑,倒也不再为难她。他翻开面前的奏折,边看边道,“谈谈和谈的事吧,那个大翰太子和公主,朕不能困他们太久,如今两国之间本就剑拔弩张,不能再造成不必要的误会。”
“嗯。”飞澜点头,表示赞同。
“容渡二城朕自然会归还,但赔偿的事免谈,朕的银子可不是风刮来的,你是不当家不知柴米贵。”君洌寒继续说道,声音不温不火。
飞澜不语,这一点,她勉强可以接受。
“至于最初商定那三千万两银子,户部已经筹集,朕承诺过的自然不会变。”
“那御驾亲征之事,你打算如何处理?”飞澜又问。毕竟,满朝文武上书,此事可大可小,若处理的不好,只怕会引发朝野动荡。
君洌寒不以为意的笑,他放任此事闹大,不过是要逼飞澜现身,他自然不会轻易去送死,他的命,无论豫南王还是顾非凡,他们都要不起。因为,他的命是属于飞澜的。
“若朕猜得不错,此事豫南王当是主谋,要搬动边境的兵马,顾非凡没有那么大的本事。不过,你这个亲亲表哥也没少出力,朝堂之上,一多半都是他的人,剩下的也是随声附和,否则,也不会满朝文武上书逼着朕御驾亲征。”
飞澜轻缓一笑,看他一副气定神闲的模样,想必早已有了对策,由始至终,君洌寒不过是在借此逼迫她而已,她早有怀疑,只是,不忍心真的让他涉险。“没想到豫南王与顾相会勾结在一起,那皇上想如何应对?”
“自然是各个击破,说起来,倒也容易。只要钳制住顾非凡,满朝文武不在坚持于出征之事,和谈自然能顺利进行,豫南王也就掀不起什么风浪。”
“可皇上要牵着表哥并不容易。”飞澜当头泼了他冷水。
君洌寒摇头失笑,“不,应该说轻而易举。”
“哦?飞澜洗耳恭听。”她略带不解的问。
君洌寒突然伸出手臂,一把将她揽入怀中,鉴于他身上有伤,飞澜并未挣扎,只是一双清冷的眸子怒视着他。而君洌寒却假装没看见,手臂轻环在她柔软的腰肢。“明日朕会传旨为顾非凡与皇姐赐婚,顾非凡自然不会顺从,只要他想反抗,就一定会和朕谈条件。”
“若他从了呢?不过是娶一个女人而已,何况还是尊贵的公主,对他并没有任何损失。”
君洌寒摇头,指尖轻轻的划过飞澜柔嫩的面颊肌肤,“你知道顾非凡为何到现在都没有成亲吗?在男人的心中,总是有一种坚持。”
飞澜自然知道他所指的是什么,顾非凡的坚持是她,那么,君洌寒的坚持,又是什么呢?“亦如皇上对瑜琳吗?”
君洌寒凤眸微眯,深深的看着她,而后是无奈的叹,“若朕说,朕的坚持和顾非凡一样呢?澜儿,你告诉朕,朕又该怎么做?”
飞澜别开眼帘,淡若清风的笑,些微嘲弄。“放弃,或者继续坚持下去,皇上如何抉择,并非飞澜能左右。”
君洌寒牵住她的手,温润的目光落在她白皙纤细的手背上,唇角含着苦涩的笑。怎么办呢?她已经能够牵动他的情绪,左右他的一切。
飞澜执拗着将手从他掌心间抽离,并不着痕迹的将手在裙摆上蹭了蹭。这样一个细微的动作,却让君洌寒很受伤,她竟然下意识的对他反感。
彼此间有短暂的沉默,他炙热的目光一直停留在她身上,飞澜的心莫名的不安,狂跳的厉害,甚至掌心间侵出了细密的汗珠。她终是沉不住气,率先打破了沉默。“如果,我没有出现,你还会御驾亲征吗?”
“会。”君洌寒几乎是不假思索的回答。
“你明知道那是陷阱,还要跳进去?”飞澜惊愕。
君洌寒笑的有几分苍凉,他拥着她的手臂轻微的颤动,“朕说过的,男人有男人的坚持。”若你生命中最在乎的那个人,她再也不在乎你,那么,生亦何欢,死亦何惧。
“微臣风清扬求见。”殿外,传来风清扬沉稳的声音,他的语调中有一股坚定与执着,看样子不为君洌寒看诊,今夜他是不会回去了。
“进来吧。”君洌寒出声道。
飞澜下意识的在他怀中扭动,想要脱离他怀抱,却被君洌寒困得死死的。
风清扬走进来时,见到的自然就是这样一副画面,君洌寒抱她坐在腿上,而她却一副不甘不愿的样子。
“微臣风清扬参见皇上,皇上……”他话说一半,突然僵住,而让他如此震惊的,自然是飞澜的那一张脸。这张脸,本不应该再存在于世间。
风清扬满眼充满惊愕之色,他用力的揉着双眼,他以为自己是看花了,可是,再次睁开眼帘,四周所有的景物都模糊了,只有那一张脸,苍白而绝世的容颜,那样清晰的倒映在他眼眸中。
“飞,飞澜?”他的声音都颤抖了。
飞澜轻柔的目光落在他身上,淡若清风的一笑,“风清扬,多日不见,一切安好?”
毕竟有君洌寒在场,他不敢太过越矩,他很快平静了心绪,拱手回道,“烦劳淑妃娘娘挂牵,微臣一切皆好。”
“上次风御医为飞澜诊治,飞澜还尚未来得及道谢。”她又道。
“上次的诊治?”风清扬有片刻的懵愣,细细打量着飞澜,而后恍若大悟。“你——是连玉墨?这究竟是怎么回事?”
飞澜含笑不语,反倒是君洌寒开了口,“若朕猜得不错,这具身体的主人应该是你娘亲兰芳公主胞妹的女儿,就是你的表妹。原来她藏身在大翰,难怪朕拍了那么多探子,都查不出她的行踪。朕只是奇怪,你是如何进入这具身体的?”
“机缘巧合吧,她落水而亡,灵魂消逝。”飞澜简单的敷衍了句。关于君宁之间的纠葛,她不想说的太多,只会为两国和谈带来不必要的麻烦,君洌寒的占有欲有多强烈,没有人比她更清楚。
风清扬上前两步,躬身又道,“皇上,微臣要为您诊脉,还请您暂且放开淑妃娘娘。”
“就这样诊脉。”君洌寒的语气,丝毫没有商量的余地,这个男人固执起来的时候,就像小孩子一样。
“这……”风清扬为难,两个人贴的太紧,脉息难免有所波动。
“放开我,我答应你不会逃离。”飞澜淡淡道,她自然懂得君洌寒的心思。
如此,他才稍有迟疑的放开她。飞澜站在了一旁,风清扬才顺利的为君洌寒诊脉。
“皇上受了内伤,好在并不严重,微臣开几服药调理便是。”风清扬收回手,走到一旁书写药方,他倒是识趣,并未多问。在这内宫之中能伤了君洌寒的,除了飞澜还有何人。人家帝王伤的心甘情愿,哪儿有他一个臣子多嘴的份。
飞澜伺候君洌寒喝完了汤药,他却依然不可放她回偏殿,她早已想过,只要承认了身份,麻烦事便会随之而来。
“今夜留下陪朕,你放心,朕只是想单纯的拥着你入睡,只要你不愿,朕不会侵犯你。”他紧紧的握着她的手,丝毫没有要松开的意思。
飞澜站在床边,摇摆不定,而君洌寒并未给她思考的时间,他手臂用力,将她扯入龙榻之中。飞澜背对着他,而他的手臂从身后缠住她腰身,两人身上盖着明黄锦被,被子下的身体想贴着,虽然隔着衣物,飞澜还是清晰的感觉到他身体传来的热度,她僵硬着身子,一直不敢乱动。
这一端气氛静谧安宁。而另一面,长乐宫中,已然翻了天。
那日从养心殿回来,连着两日过去,君洌寒都没有来找过她,瑜琳再也沉不住气了,后宫中的女人都等着看她的笑话,私下议论的话也越来越难听。
瑜琳将宫内能砸的东西都砸烂了,地面上一片狼藉。
“娘娘您息怒啊。”幼兰带着几个宫女太监战战兢兢的跪倒在地上。
“滚,都给本宫滚,你们也是来看本宫的笑话吧!”瑜琳怒吼着,随手抓起一只瓷瓶向宫人砸去,一个小宫女躲闪不急,瓷瓶正巧砸在她额头,额头上裂开一条血口子,顿时鲜血直流。
“娘娘饶命,娘娘饶命啊。”那小宫女跪在地上不停的哭喊,显然是吓坏了。
“哭什么哭,本宫还没死呢!来人,给本宫将她拖下去,看着真是晦气。”
“奴才遵命。”两个小太监走上来,将那受伤的宫女一路拖了出去,那小宫女早已吓得昏厥了过去,身子瘫软在地。殿内众人皆知,这小宫女自然是没有活路的,皇贵妃性子尖锐残忍,她不想见的人,也就不该存活在世上。
幼兰对殿内众人摆了摆手,示意他们退下。而后,来到瑜琳身边,附耳道,“娘娘,我们安插在养心殿的眼线回报,皇上今夜抱了一个女子回养心殿,看样子并不是宫妃,想必是哪一宫的宫女吧。”
“什么?”瑜琳放肆的冷笑,“宫内的嫔妃都玩儿腻了,眼睛就盯在稚嫩的宫女身上,男人都是图新鲜的。”
“不仅如此,这宫女似乎不太情愿,好像,还伤了皇上,风御医也连夜赶去了养心殿。我们的人还看到徐公公拿了一件染血的龙袍悄悄处理掉了。”幼兰继续道。
“竟有此事?”瑜琳美眸冷眯,一时间,计上心头。“皇上耐万金之躯,既然伤了龙体,那宫女也是活得不耐烦了。”
“娘娘,我们趁天明之前去养心殿捉人,必然能抓到把柄。”幼兰出声提醒。
瑜琳冷笑,摇头,“本宫还在禁足,即便是捉.奸也轮不到本宫。你命人将此事透露给夏染血和庄怜,她们一定能请动太皇太后,只要她老人家出马,那个可怜的小宫女想不死都不成了。”
……
飞澜在君洌寒怀中,一夜辗转反侧,不知为何就是无法入眠。天刚蒙蒙亮,她便要起身,然而,她这轻微的一动,便惊动了睡在身旁的君洌寒。
“天还早,怎么就醒了?”他睡眼惺忪,将头埋在她柔软的发丝间,贪婪的吸允着她发间的馨香,她身上的味道很好闻,虽然不同与飞澜原本的清幽,这种带着妩媚的香却更能让人沉溺。
“睡不着。”她淡淡的回了句,本想将他推开,却没想到他顺势翻身,将她压在了身下。
“既然睡不着,那就做点彼此都喜欢的事。”他眉宇间含着一抹玩味,暧昧的气息吞吐在她颈项间,飞澜的脸顿时羞红,左躲右闪的避开他的气息。而他修长的指已经挑开了她胸口单薄的纱衣,展露出胸前大片的雪白肌肤,高耸的柔软更是呼之欲出。
“君洌寒,放开我,你别太过分……啊……”在飞澜的惊叫声中,君洌寒已经埋首在她胸前,啃吻着她突兀的锁骨,并且舌尖顺势向下,划过她深深的沟壑。天知道这一夜,他隐忍的有多辛苦,她辗转难眠,他又何尝睡的安稳过。
飞澜的双手被他反擒在头顶,而她却依旧在挣扎,双腿不停的踢打着。“君洌寒,你说话不算数,你说过不会动我的。”她的声音中带着哭腔,如果君洌寒不是被情.欲所困,他一定会察觉到飞澜眼眸中的恐惧。
她根本没有从那场噩梦中挣脱,她只要闭上眼睛,君灏南将她压在身下的情形,依然历历在目。
他滚烫的大掌顺着她娇躯柔软的曲线游走,飞澜在他身下惊恐的挣扎,眸中擎满了泪。“不要这样,君洌寒,我怕……”
上身的纱衣被扯落,露出臂腕间一点朱砂红,这具躯体还是处.子之身,这并没有什么太大的意外。君洌寒只以为她的不安与惊恐是因着完璧之身交.合时会产生疼痛。
“澜儿乖,别怕,朕会很温柔,不会弄痛你。”君洌寒温声安抚着,手掌顺着她滑腻的肌肤探向她双.腿.之.间。
而飞澜一直在哭,身体颤抖的越来越厉害。
然,正是此时,殿外突然传来一阵吵杂之声,而后是剧烈的撞门声,太皇太后庄氏在夏染雪与庄怜的陪同下堂而皇之的撞入内殿,身后还跟随着一行宫人。(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