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一百九十七章 雨夜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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弯月如钩,光辉冷淡。

刚刚沐浴过的华嫣公主只穿了一身白色的寝衣,懒懒的趴在窗台边,看着窗外的一丛翠竹,若有所思。

“你说将军这段时间在忙什么?”华嫣公主眯起了眼眸,懒懒的问道。

从这里可以望见远处的亭台楼阁此时灯火通明,不时有人举着火把进出,嘈嘈杂杂的好似有什么十分热闹的事情。

华嫣公主居住的地方其实离苏偃的住的地方很远,遥遥隔了一整个人工雕凿的湖泊,本来沿岸皆有垂柳相伴,只因秋日柳叶凋零,才能这样一览无遗的瞧见对面的那个院落在做什么。

盈儿微微蹙眉,而后摇了摇头,“奴婢不知道将军最近在忙什么。”

华嫣公主微微哼了一声,语气不屑“一闲散人而已,还能做什么呢。”

盈儿垂眸敛手,站在一旁没有出声。

“虽然过去了三年,可是我却瞧着圣上是越来越喜欢夏忽了。”华嫣公主冷哼了一声,“没想到华家竟然出了三哥这样一个痴情种。”略微顿了顿,又嗤笑道“不对,不止他一个痴情种!”

盈儿在心底叹了一口气,“公主这话在奴婢面前说说就算了,可千万不能在旁人面前提起!”

华嫣公主斜睨了盈儿一眼,混不会在乎“天下之间还有不知道这件事情的人吗?早就成了笑谈了,难道还怕我在这里议论几句吗?”

华嫣公主仍然趴在窗台上,睁着一双大眼睛忽闪忽闪的看着对面,喧嚣声忽然就消失了,灯火也熄灭了,只剩下一片黑漆漆的寂寥。

华嫣公主也站起了身子,脸上笑意盎然,“从今往后,这京城怕是要热闹起来了。”

“公主。”盈儿出声唤道“该歇息了。”

华嫣笑着看向了盈儿,往日里幼稚单纯的少女已然长大了,眉目间皆是成熟风韵,一举一动,都那般的端庄风雅,扣人心弦。如今进退有致,落落大方,却也与她疏远了许多,不知从何时起,那个总是跟在她身旁,为她出头,护她如长姐,叽叽喳喳的,帮她做好一切事情的,想她没有想到的事情,做她想做却做不了的事情的盈儿不知何时已经变了。

如今的盈儿,只会低着头,弯着身子,和所有的丫鬟侍女一样卑微,按照她的吩咐指示做事情,不该说的话就缄默不语,不该做的事情再也不会伸手了。

华嫣往前走了一步,靠近了盈儿。

盈儿机敏的往后退了一步,朝着华嫣福了个身子,沉声唤道“公主。”

华嫣觉得顿时就觉得丧气,只能望着盈儿的脸,沉沉的叹了口气。

“服侍我就寝吧。”华嫣公主站了半响,深深的吸了一口气,“今晚你不用守夜了。”

盈儿屈膝应到“是,公主。”

华凉埋首于奏折之间,丝毫不觉已经深夜了。

七松又奉上一盏新的热茶,将御案上凉透的茶换了下来,又退到一边,恭敬的垂手站着。

七松隐约觉察的出华凉心情不好,却不知道是为了何事,因此侍奉更加的小心谨慎,生怕再惹了华凉,做了那受气包,替罪羊。

窗外起了一阵骤风,吹的半开半掩的窗户噼噼啪啪的响了起来。

七松瞥了华凉一眼,看见华凉正皱着眉思索着什么,仿佛丝毫没有察觉到这突如其来的暴风,瞬间松了一口气,慢慢的挪到了窗口,头往外一探,却发现还下起了雨,雨雾扑了七松一脸,激得他打了个冷战。

关紧了窗户,七松一转身,却撞到了一个软软的身体,捂着脑袋“唔”了一声,退了一步定睛一看却是华凉不知道什么时候走到了这里,忙低头唤了一声“圣上怎么站在这里呢?有什么吩咐?”

华凉抿着嘴唇,瞥了一眼七松,没有出声,径自走到窗边推开了窗户。

华凉站在窗口的身姿有种说不出来的寂寞,看的七松不知怎的鼻头一酸,忙转过了头不敢再看。

“你有什么忘不掉的人吗?”华凉忽然问了一句话。

七松被问的丈二和尚摸不着头脑,瞧着华凉的身影,慢慢的回忆起从前未进宫的事情“回圣上的话,奴才小时候就死了爹妈,没有亲人,后来被一个远房表亲卖进了一个戏班子里,奴才便遇到了一直忘不掉的人,那就是奴才的师傅,他教会了奴才许多东西,吃饭的手艺,做人的道理,要不是师傅,奴才早就死了。”

华凉摇摇头道“不是这个。”

“不是这个?”七松觉得莫名奇妙,挠了挠头,“那是哪个?”

华凉却转过了身,不再出声。

雨势忽然大了起来,倾盆大雨减有瓢泼之势,华凉淡黄色的锦袍倏然就被打湿了半边,七松生怕华凉着了凉气,染上风寒,寻思着怎么转移话题劝华凉去休息,想了想,小心翼翼的问到“圣上许是忘记了今日还没有去瞧夏娘娘呢?”

华凉仿佛没有听见一样,站在窗边化成了一具石柱子,一动不动。

七松哀叹了一声,难道圣上是和夏娘娘脑脾气了吗?可是圣上宠傅娘娘宠的跟眼珠子一样,又怎么会舍得跟傅娘娘怄气呢?

七松拿了一件银色的披风折了回来,正准备将披风给华凉披上,门却吱呀一声响了。

七松回头看去,面上露出惊艳之色。

青色的长裙绣满了合欢花,银色的丝线在烛光下闪着耀眼却不刺眼的光芒,颜色稍浅的披风一垂到底,衬得来人身姿挺拔窈窕。鸦黑色的长发垂到了腰际,丝毫没有一点的装扮,饶是这般脂粉未施的模样也美的让人静心动魄,七松好似突然明白,华凉的执念从何而来了。

华凉好似觉察出不对,亦是转了过身,望见夏忽的那一瞬间,眼神瞬间便有了光芒,炙热了起来,他的嘴角慢慢勾出了一抹愉悦的笑容。却瞥见身畔的七松一眨不眨的盯着来人,好似入了魔怔一般,心头又瞬间燃起了一团火,朝着七松断喝了一声“愣着做什么,还不出去!”(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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