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八十六章 放手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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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咦,姐姐,好像这个鸟笼是皇上送给你的吧?臣妾记得里面好像还有一只漂亮的金丝鸟,怎么会没有了呢?"

崔莹似乎是忘记了自己此行来的目地,这会儿的楚傲天已经不是皇上了,可是她还是习惯性的把楚傲天给唤作了皇上。

"既然你也知道那是一只漂亮的金丝鸟,我又何必强行把她关在这里呢?还是让它飞回自己的天空比较好。"

"哦......"

崔莹听到刘亦瑶的话,忽然垂下了眼皮,若有所思起来,她忽然明白了刘亦瑶话里的意思。

"爱一个人,很多时候,是一种享受,更是一种折磨。一眼情缘,谁能预知以后的悲苦?一生守候,也未必能换来一腔热血的爱恋。很多时候,爱,需要争取,而不是等待。但是这种争取,却必定要承受一种化茧成蝶的痛楚。"

刘亦瑶的声音越来越飘渺,她的眼睛放眼看向那冬季显得清冷而遥远的天空,那湛蓝的颜色,忽然让她想起那一夜,在山谷中,她依偎着宁峰,两个人一起看着遥远而深邃的星空,宁峰的肩膀是那么的宽广,让她感到前所未有的安宁。

宁峰就如他的名字一般,一座安静的山峰,是她刘亦瑶这一生唯一愿意停靠的地方。

听着刘亦瑶那如诗般缠绵的话语,崔莹的眼睛忽然再度湿润起来,其实她知道,刘亦瑶的话是说给她自己,但是同时也是说给她听的。

曾经她们两个人是何其的相似,都是只一眼就定下了今生愿意跟随的人,只是刘亦瑶比她坚强比她更为洒脱,所以也注定了她们两人的结局不同,也许过了今夜,她就再也看不见刘亦瑶了,而她将仍然留在楚傲天的身边,为她的爱争取着一丝吝啬的被爱的权利。

"姐姐,我知道该怎么做了。"

崔莹的声音轻轻的,她缓缓起身,再次看了一眼仍然伏在窗口,绝代风华的刘亦瑶,带着宫女悄悄的离开。

"容妃娘娘,您怎么还没坐就走了?"

沉香收拾好了东西过来,看见崔莹的背影已经消失在门口,惊讶的喊道,但是没有人回应她。崔莹似乎并没有听见她的叫喊,那淡蓝色素雅背影已经消失在了壅德殿外。

"奇怪,容妃娘娘怎么也不打声招呼就走了?"

沉香走过来,撤走了软榻旁边小几上的茶碗,小声的嘟囔着,猛一抬头,却看见窗户竟然还开着,急忙过来把那开着的窗子关好,嘴里关心的说道:"娘娘,您的衣饰单薄,还是不要趴在这窗口,小心感染了风寒。"

"那是因为她已经解开了她心中的疑惑。她来,带着困惑而来,她走,带着清明而去。"

刘亦瑶扬起脸,迷离的目光看了看正在关着窗子的沉香。

沉香听见刘亦瑶说话,看了一眼刘亦瑶道:"娘娘,你今天的话怎么感觉都有点怪怪的?自从我跟您说了皇上把位置让给了太子之后,您就一直用这种口气说话了。"

"沉香,你收拾这么多东西干什么?我们此去行走江湖,你带这么多东西,我们如何行的方便?"

刘亦瑶并没有理睬沉香的问题,只是回眸看见她收拾好的两个大包袱,不禁眉头微颦,似是有些不满之态。

"娘娘,我哪敢带什么东西啊?知道娘娘的意思是要离开,我不过是收拾了几件娘娘您常穿的衣服,这天寒地冻的,衣服厚,所以没几件就显得包袱已经不小了。"

沉香见刘亦瑶责问,急忙松开了刚刚系好的包袱,翻着里面的衣物让刘亦瑶看,刘亦瑶一看,确实里面并没有几件衣服,只不过是几件斗篷和棉衣外套以及几件小衣。

"那件蓝色的孔雀毛的斗篷就不带了,只带着那件大红织锦的,剩下就带两件换洗的衣物就好了。出门在外,只要多带些银两就够了。"

刘亦瑶交代着沉香。沉香看了看包袱里面的东西,如果照刘亦瑶吩咐的做的话,估计也就一个包裹了。

她重新把两个包袱都打开,然后一样一样的让刘亦瑶过目,刘亦瑶的衣物自然都是火红色的,沉香不用刘亦瑶吩咐也明白她的意思。金银首饰之类的带了自然是不少,行走江湖什么都可以不带,但是银钱之类是少不了。

最后,刘亦瑶看见沉香把她最喜欢的徘徊花放在了包裹的最下面。这些徘徊花还是她以前风干的那些,现在看来仍然是艳丽如初,她忽然再次想起心中想念的那个人。

记得那一晚,一晚上一身红衣的他,脸上带着妖孽般的笑容,深邃的眼睛如天上灿亮的星斗,将一抹爱意映射进她如漆般的眸中。

他唇角微微上扬,一种如同天籁的魅惑声音在她的耳边轻轻响起:"大楚的女子,我们还会在大楚再次相见么?"

那么,现在的他,会不会已经来到了大楚?

刘亦瑶的心忽然一阵阵的急切起来,她多么想要立刻看到他,即使他不记得她了,但是他的眼睛中已经再度有了她,不是吗?

沉香收拾好了包裹,把那包裹小心的藏在床帐后面一个外人看不到的地方,这也是沉香一直深得刘亦瑶喜爱的缘故,一向机灵贴心的她,知道什么是刘亦瑶想要保留的秘密,并且能够收口如瓶。

很多时候,刘亦瑶看到沉香,都会恍然有一种慧心又回来的感觉,如今的沉香就如当年的慧心一般,忠心耿耿,又机巧聪明。

"沉香,呆着也是无趣,不如我们到御花园里面走上一走。"

刘亦瑶从软榻上慵懒的站起身来,举起两只如白莲藕般的手臂,伸了一个懒腰,那形态身姿娇媚无比,可以让世间任意一个女子都羡慕不已。

这种娇媚只属于她刘亦瑶一个人,任何一个人都无法模仿得来,她那纤纤一握的腰身,还有那微蹙着的双眉,脸上轻轻漾起的微微倦意,都让此刻的她如同一只超萌的猫咪,神态是那么的可爱,样子是那么的姣好,别有一番美丽风情可人之姿。

"娘娘,不管什么时候,您都是那么美。就连伸个懒腰,都跟仙女下凡一样。奴婢听说现在外面可都是在模仿您的姿态的人。现在那些民间的女子,每日里讨论的最多的就是娘娘您的绝代风华了。"

沉香看着刘亦瑶的样子,不禁由衷的赞叹起来。

"呵呵,模仿一个人岂是那么好模仿的吗?一个人的外表其实都是她内心的体现。"

刘亦瑶发出一阵银铃般的笑声,然后轻移莲步,往殿外走去,头上的纯金步摇随着她身体的移动,来回摇摆发出叮当叮当的脆响,在这冬日里显得极为清晰,更衬托得这宫内的安静与冷清。

沉香急忙回身拿了一件大红织锦绣着大朵牡丹花领口紫貂皮的斗篷,最后还没忘带上小几上放着的鎏金暖手炉,等她拿好了这些东西,却看见刘亦瑶已经走到殿门口了。

"娘娘,您还没梳妆呢。"

被沉香一喊,刘亦瑶不禁一阵莞尔,看来自己竟然是走神之间竟然忘记了自己的仪容,虽然她很自信自己无论何时都不失风华,但是毕竟在这深宫之中,好歹现在的她还是厉王妃,不能太失了仪容。

坐在梳妆台前,淡扫峨眉,轻点绛唇,又把墨缎般的秀发,简单的挽成一个发髻,插上一支翡翠兰花簪子,那翠绿的颜色与身上的红色衣衫相互呼应,最后把那只纯金孔雀步摇斜插在另一侧。

简单的修饰之后,镜子中的她,美眸顾盼生辉,红唇洋溢浅笑,俨然一番脱俗仙子之姿。

沉香帮她把那件大红织锦紫貂皮斗篷给穿上,然后又把那只鎏金暖手暖放入她的一对纤纤素手中,这才跟在刘亦瑶的身后,随着她亦步亦趋的往御花园走去。

今天的天气还不错,在冬日里面算是很好的了,虽然很冷,但是阳光很好,也没有什么风。由于现在楚傲天后宫的妃嫔很少,所以这宫里头的那些宫女太监们的工作也就懒散了好多,好多地方还有落叶未曾打扫,个别背阴的角落里还残存着白色的积雪。

不过这些琐碎的小事,刘亦瑶现在也懒得管,所以这宫里头也就少了许多的是是非非,宫女太监们之间没有主子伺候,各司其职,也就没有了奴婢们中间的勾心斗角。

可以说现在的后宫,恐怕是大楚开国以来最为安静的后宫了。

一路行来,那些躲在角落里面边晒太阳边窃窃私语着的太监宫女,看见了刘亦瑶,都急忙过来向皇后娘娘打着招呼,那些负责清扫的太监宫女,也已经慌慌张张的拿起了扫把等工具,忙着开始打扫。

刘亦瑶笑了笑,她才懒得管那些闲散的宫女太监,反正明天她已经在皇宫外的不知什么地方了。并且她也已经隐约听到那些太监宫女们的议论的声音,看来楚傲天把皇位让给楚凛的消息走得挺快,不过在这寂寞的宫闱之中,那些宫女太监在这高墙之内,无聊之际,也就是以传递打探各种消息为乐了。

对面过来一人,是宫里的执事太监杨皓,看见刘亦瑶,脸上急忙摆上一幅恭敬的神色,虽然他也已经知道楚傲天已经不是皇帝了,但是毕竟还没有圣旨来到后宫,所以现在面前的刘亦瑶仍然是这六宫之主的皇后。

"奴才杨皓恭请皇后娘娘金安。"

特有的太监强调,跟个公鸭嗓子似的,让人听来非常的不舒服,不过刘亦瑶在这宫中久了,倒也习惯这样的声气了。

"杨总管平身吧。杨总管可曾听说新皇即位的事情?"

刘亦瑶倒也不避嫌疑,反正这些太监宫女们的耳朵挺长,都已经知道了,在隐瞒着又有何意思?

"回禀皇后娘娘,奴才也是稍有耳闻,不过相信只是道听途说的事情罢了。"

杨皓没想到刘亦瑶竟然会突然直接问起这件事来,当时心里边就是忽悠一下子,不知道刘亦瑶是什么意思,这位皇后娘娘的手段,这后宫里面是无人不知无人不晓,杨皓不禁身子就是一阵微微颤抖,看得出心里有些恐惧。不过他毕竟聪明,反正否认也是不可能的,不如就承认了,然后在表表忠心吧。

刘亦瑶微微一笑,百媚顿生,但是这美丽的笑容明明是满面春风,却让面前站着的杨皓感觉浑身一阵阴冷,不知道面前的这位皇后娘娘究竟是什么意思。

虽然平常他们都也知道皇后娘娘人不错,但是毕竟大家对她的强硬手段也都是有目共睹。所以杨皓不禁收臀缩肩垂着脑袋,刚才还敢偷偷的看一眼刘亦瑶,这会儿却是一眼也不敢偷看了,只是屏息凝神,等候着刘亦瑶发话。

"既然你也听说了,本宫看今天这后宫也就闲散不得了。平常本宫也不想多约束你们,不过今日非比往昔,既然前朝已经传来消息,你就赶紧带人把这后宫给打扫一新,免得新皇来了看见。各个宫殿先不用管,倒是先把这些个院子里面打扫一遍,搞的清爽一点。关于其他的事情,本宫也就不再多说了,你也应该知道怎么做了。"

杨皓听着刘亦瑶的吩咐,心安了不少,原本额上已经沁出的细细密密的汗珠子,这会儿倒是都不见了。刚刚他还担心着万一皇后娘娘会责罚呢?没想到,只不过是轻描淡写的交代打扫下卫生。

"是,奴才明白。"

"那就赶紧下去安排吧。"

刘亦瑶抬起右手,旁边的沉香已经赶了过来,抬起双手,托起了她那只柔弱无骨的纤纤玉手,主仆二人就朝着御花园而去。

这刘亦瑶一吩咐下去,宫里头可就热闹了,到处都变得忙忙碌碌起来,开始了入冬以来,这宫里头规模最大的一次大清扫。

御花园里面,看起来也萧条了不少,冬天除了那些松柏,也没有什么花草,再加上前些日子刚下过一场雪,让这园子更显萧索,在加上这宫里头人少,看样子竟然是许久无人问津了。

主仆二人沿着青石板的花间小道闲走了一会儿,刘亦瑶感觉有点累了,两个人就走到流芳亭上去歇着。

这流芳亭还是为前皇后卓婉怡而建,坐在亭子里面往上看,亭顶上雕刻的是百鸟朝凤,虽然已经建起数年,但是仍然图案鲜明宛如新刻,只是由于天冷久无人来的缘故,竟然被一只蜘蛛在上面给结了一张大网。

刘亦瑶的心思骤然一动,眉头微颦,眼角流露出一丝愁容,如今的她,不就如同这只蜘蛛吗,虽然已经把爱情给结成了一张大网,可是那想要捕获的爱情的另一半,却还不知身在何方?

她不觉有点痴痴的了,久久的凝视着那只安安静静等在蛛网中间的蜘蛛。

亭子的八角飞檐上悬挂着的铃铛,因为偶尔的一阵清风,而叮咚作响,那孤寂的声音,更给刘亦瑶增添了许多的忧伤。

看样子果真是许久没有人来了,沉香用一条锦帕刚在石凳上擦了一下,就是一层厚厚的灰尘。

"娘娘,最近这宫里头的人都闲散了,你看这石凳上都是灰尘。刚才娘娘您的吩咐真是圣明,看来不光是御花园如此,各处宫苑恐怕都是这个样子,新皇帝来了,看见这么污秽的场面,恐怕那些太监宫女们的日子不好过。"

"其实,在这宫里边,妃嫔们的日子不好过,那些宫女太监们的日子更不会好过到哪里去。不过,总算我们是要离开了,但是他们却还要不知道等到什么时候,或许就只能老死在这宫闱之中了。"

刘亦瑶说着脸上的表情更为忧伤起来,沉香也不禁跟着难过起来,是啊,娘娘说得对,如果她不是跟着娘娘,而只是这宫里头的一个普通宫女的话,说不定有一天也是老死在这深宫里面。

两只如同柔荑般的小手拢着放在膝上的小暖炉,看着御花园里面萧索的景色,再抬头看看上面的碧空白云,刘亦瑶忽然比往日更加渴望早日离开这深深宫苑了。

一转脸,却看见衣着淡薄的沉香站在一边,两只手操在袖子里面,像是很冷的样子,她抬起一只手扯过沉香的手来,看见她的手冻得青紫,这才想起刚才自己出来的急,竟然是没有给沉香留下穿上外套的时间,殿里面热,刚才沉香回去的时候,由于要做一些零碎的活计,所以把外套给脱了。

刘亦瑶不觉一阵怜惜,急忙把手中的鎏金暖手炉塞到沉香的手中。

"娘娘,沉香不冷。"

沉香急忙推辞着,就要抽回自己放在暖炉上的手。

"这大冷的天,能不冷吗?看你也是太傻了,刚才怎么不提醒我一下,我只顾着出来,竟然忘记了让你也穿上棉袍了。来,抱着,你知道我其实是不冷的。"

刘亦瑶使劲的把沉香的两只手按在暖炉之上,眼睛里面流露出怜惜神色更浓了些。

"娘娘,您乃是万金之躯,您用的暖炉岂是奴婢能享用得起的?如若让别人看见,又要出一些闲话了。"

那沉香却是怎么也不肯接过暖炉去。

"沉香,看来你是不想跟着我了。竟然连我的话都不愿意听了。"

刘亦瑶的面上神色就是一寒,不过这种寒却是善意的,只不过是想强行让沉香把那暖炉给接过去。

沉香这才接过暖炉,急忙双膝跪倒,眼泪汪汪的说道:"娘娘待奴婢如此的好,奴婢是万死不足于报娘娘的恩德。"

"沉香,我说过,你我之间又何必有这么多的繁文缛节?我估摸着明天我们就能离开这宫苑了,以后你我两人行走江湖,还是最好以姐妹相称比较好。"

"娘娘,沉香不愿与娘娘姐妹相称,沉香还是希望以后能做您的丫鬟。"

"那你随意吧。"

刘亦瑶说着把目光再次投向了远方,思绪又开始四下游荡了起来。

"咦,娘娘,您看,那边似乎有人在放风筝呢。"

沉香忽然惊叫起来,同时抬起一只手指着天空。

这个季节竟然有人放风筝?今天又没有风,又怎么能放得起来?

刘亦瑶被沉香的喊声给吃了一惊,她蓦地抬头朝着沉香手指的方向看去,不由真的楞了,果然,在那蔚蓝色的天空之上,正有一只美丽的金色蝴蝶摇摇摆摆的乘风而起,闪动着翅膀,在蓝天白云间显得特别的醒目。

这宫中竟然还有如此雅致之人,平常倒没有注意到。

刘亦瑶站了起来,信步走下小亭,朝着那风筝飞起的方向走去,这风筝倒是飞的奇怪,明明没有什么风,却看到它振翅而起,并且似乎还飞的挺好,越飞越高的样子。

"娘娘,你看那风筝却是奇怪,竟是朝着我们这边飞来。"

沉香跟在刘亦瑶的后面走来,她抬头看着风筝,却忽然惊讶的说道。

刘亦瑶刚刚心里正在疑虑,所以也就没有注意到这风筝竟然果真是朝着她们这边飞来。并且随着飞得近了,竟然飘飘忽忽的落将下来,不偏不倚的正落在了她们主仆二人前行的青石板路之上。

沉香把手中的暖炉交还给刘亦瑶,疾步跑过去捡起了地上的风筝,然后跑了回来,捧到了刘亦瑶的面前。

刘亦瑶猛然就是一个恍惚,觉得面前的这只风筝似乎有一丝熟悉的感觉,她忽然想起自己当初为了让厉王回心转意的时候,放飞的那一只风筝,竟然跟今天的这只款式一样,唯一不一样的只是颜色而已。

"咦,小姐,这上面竟然还有字。"

沉香的眼尖,在刘亦瑶拿起风筝审视的同时,已经发现在风筝的翅膀上写的有些字迹,并且已经大声的念了出来:"一日夫妻百日恩,不爱江山爱美人。"

刘亦瑶的心忽然动了一下,她猛然明白,这风筝竟然是楚傲天放的,而且是有意放到自己的眼前,看来他也知道自己的去意已决,既然如此,何必当初呢?

她微微一蹙眉,美目流转之际,已经看到旁边的一株墨兰树,这种树的汁液涂到纸上以后会瞬间变黑,因此便有爱作画之人,用它的树枝来当做画笔作画,所以被叫做墨兰树。

折下一根树枝,稍一凝神,玉手轻舞之间,只见那风筝的另一边翅膀上,已然是洋洋洒洒写下一行娟秀小字:"萧萧御园,瑟瑟琴弦,弦既已断,接之枉然,不如离去,两各心安。"

写完,随手一挥,把那根墨兰树枝扔到了地上,然后玉手轻扬之间,刘亦瑶默默驱动内力,但见那风筝又已经振翅而起,朝着飞来的方向而去。

御花园外,一身锦衣华服的楚傲天,悄悄的隐身在一棵相思树下,一颗心只觉得狂跳不止,这一刻他的心情竟然如同一个情窦初开的少年一般,透过御花园的花墙,看着里面的那虽然不颦不笑,却仍然风情万种的刘亦瑶,不觉一阵阵的面红耳热。

他知道今天是自己的最后一次机会,当她昨天晚上站在自己的面前,提出要见楚凛的时候,他就知道,可能从今天以后,他就再也留不住她了,即使他对她的爱卑微到只要能相守一生,恐怕也是不可能了。

但是他楚傲天毕竟不是一般的凡夫俗子,所以他还是要放手争取一下,虽然这样争取的希望是零,他也必须要做一次。

他早就打听到她在御花园,所以站在御花园外面,拿出了他早已经备下的风筝,向着刘亦瑶的方向放了过去。

楚傲天有把握让刘亦瑶看见它,而且他知道只要她看见了这只风筝,就一定能看见上面他写着的话,虽然已经知道可能会没有用,但是他仍然抱着最后一线希望,这也是他楚傲天不到最后一刻绝对不放手的特征之一。

但是他的心很快就凉了下来,因为他看见了刘亦瑶脸上闪过一丝不屑的表情,虽然她仍然在风筝上写着什么,但是他已经知道自己这最后的一线希望,完全破灭了。

果然风筝飞了回来,上面的诗句,让他的瞳孔骤然缩小,刘亦瑶是在清楚的告诉她,这一次他不但要放她离开,并且还要给她写下一封休书,她竟然果然要放弃厉王妃的身份,去找她心中的那名男子。

一阵冰冷的感觉从脚底直冲上头顶,楚傲天忽然感觉不到了自己平常想到这个问题时候的醋意。他唯一能够感觉到的,只是全身冰冷,这种情死心死之后的冰冷感觉,竟然比冬天的雪的寒意还要浓厚得多。

也许,真的是自己该完全放手的时候了。

楚傲天不由发出一阵轻轻的叹息,眉宇间笼上丝丝愁容,他把手中的风筝挂在了身旁的相思树上,然后转身离去,那萧索的背影竟然仿佛让他忽然苍老了许多。(未完待续)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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